我妈搬回来的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极了她的脸色。她拎着一个旧皮箱，站在门口，低头不语。看着她那一瞬间，我心里五味杂陈。毕竟，这次回来，和几年前她“闹着”要住进弟弟家时，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光景。
“这回知道了吧？”我递过一杯水，语气不咸不淡，“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需要分寸的，哪怕是母子。”
她接过水杯，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窗外风声呼啸，吹得树叶簌簌作响。我坐在她对面，内心涌起一阵酸楚：这个家，曾经因为她的偏心支离破碎，如今，她终于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三年前，妈坚持要搬去和弟弟一家住。
她说得理直气壮，语气里满是对我的不满：“你弟弟是男孩，家里以后都得靠他。我住他家，天经地义！”
我听着这话，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妈的偏心，我早就习惯了。从小到大，弟弟就是她的“心头肉”，无论什么好东西，总是先紧着弟弟。
结婚后，我想着多尽点孝心，接她过来住了半年。可她呢，不是嫌我做饭口味淡，就是挑我老公眼里没她儿子那样“懂事”。甚至连我孩子哭闹，她都忍不住翻白眼：“你看看你儿子，哪有你弟弟小时候乖？”
半年后，她收拾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还是住你弟家舒服，亲儿子亲孙子，我去了不用看别人脸色。”
我没拦她，也不想拦。我知道，我妈心里，弟弟永远是她的归宿。
从“其乐融融”到“鸡飞狗跳”刚搬去弟弟家时，她满口夸赞：“还是小健家好，儿媳妇孝顺，孙子懂事！”
可好景不长，短短几个月，矛盾就爆发了。
妈有一个习惯，喜欢插手别人的生活。弟媳工作忙，有时候晚饭没时间做，她就开始指桑骂槐：“现在的年轻人，连个饭都懒得做，家都懒得管，这日子怎么过？”
小侄子喜欢吃零食，妈觉得孩子吃多了不好，直接把弟媳买的零食全倒了：“小孩子就得听话，不能惯！”
弟媳忍了几次，终于有一天爆发了：“这是我家，我的孩子怎么养，我自己说了算！您要是看不惯，就回自己家去！”
妈大受打击，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逢人就说：“我辛辛苦苦帮带孩子，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可这还只是开始。
弟弟夹在婆媳之间，越来越疲惫。妈觉得他“胳膊肘往外拐”，对他也冷嘲热讽：“我还没死呢，你现在就被你媳妇管得没一点样子了！”
再后来，弟媳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弟弟一个人住在单位宿舍，只剩下妈一个人守着那套空荡荡的房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妈搬回来后，我问她：“你现在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吗？”
她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我就是想管好他们，结果……谁都不听我的。”
“妈，您有没有想过，弟媳是弟弟的妻子，不是您家里的‘下属’，人家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您凭什么非要插手？”我语气有些冷，“还有弟弟，他是个成年人，您不能总把他当小孩。您以为的关心，实际上是控制。”
她没说话，只是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水杯，眼角里藏着几分懊悔。
“妈，我不是说您不能关心他们，但关心是有边界的。您住他们家，和住我家一样，都是‘客’，而不是‘主人’。您想把自己当主人，别人迟早受不了。”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有些湿润：“小兰，是我错了，对不对？”
我点点头：“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每个人的生活，都需要有一份被尊重的空间。”
婚姻里的边界感妈的事情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亲密关系里，最重要的是边界感。
无论是夫妻还是婆媳，甚至是母子，边界感一旦被打破，关系就会变得失控。
妈觉得，弟弟是她的儿子，她有权决定他的生活；弟媳是她的儿媳，就应该事事顺着她。可她忘了，弟弟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家庭，而她的“好意”在别人眼里，可能是负担。
有时候，爱得太满，反而会让人窒息。
未来的选择这次搬回来后，我决定给妈找个保姆，再加上我和弟弟轮流照顾她。她也算是想通了，不再强求住进谁家，只是偶尔会感慨：“老了，真是没用了。”
我安慰她：“不是没用，是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彼此尊重，反而会相处得更好。”
结尾寄语家人之间的爱，既需要亲密，也需要距离。距离，不是疏远，而是给彼此留下一份自由的空间。
愿每一个家庭，都能在爱里找到平衡。
愿我们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也能报之以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