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生
文 / 朱彦洁
年关将至,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五,还有五天将过年了。操劳了一年的人们在除夕停下手中的工作过年。过年证明着旧的一年将要过去,新的一年将要开始。一切即将是新的开始,充满着未知。新这个字“亲”“斤”组成“新”为什么是“亲”“斤”,“亲”……我也无从得知。
新生,新的开始,新的未知和未来。而我还是我。只是在未来的新的一年中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事,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我。然而无论如何,一切都得过。既然每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他的意义!任何一个生命。
是的,任何一个生命。人、动物、植物、生物,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我这个生命在我出生的世界里已有二十四年的历史,二十四年的历史长河中,我目睹了我所有经历过的一切事情。而也有人目睹了我的成长历程。而我自己的成长也记录着我的点点滴滴。今天我即将目睹一个生命……一个生命的 一生。它的一生与我二十四年的的生命相比是那么的短暂,那么的短暂……
那么的短暂,然而即使是短暂的生命也有它的意义。生命已在外面悲惨的叫着,声声传入我的耳膜,震动着我的内心,像针扎在我的心上,像刀扎我一样疼。疼得我喘气困难,心中堵得难受!
昨晚母亲说:“咱家的鸡又跑到别人家的房顶上去吃玉米,人家又骂又打的生气的嚷叫。今年的猪肉特别贵,鸡又卖不出去,少买些猪肉,把鸡杀了吧”!于是鸡的一生将结束,它的主人宣告了它的未来。它短暂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生命的辉煌将轻轻的滑过天际,像流星般的落下。没有人会记得那年那月滑落了一颗流星。而对于它的主人来说,在它主人的生命中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主人他又怎么会记得它的一生,它的一生会怎样怎样呢?主人对它唯有的记忆是与别的鸡一样的千变万化的定律,鸡每天跑到别人家,惹到人家不高兴了。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鸡心中又是怎么想的,昨晚被抓。他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暖暖的,安心的睡着,并没有去打扰任何人,无辜的被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在他担惊受怕中昏昏欲睡的度过了他最后的一个晚上。早晨他依旧为主人而鸣叫,啼叫中新的一天到来了。他也将度过他生命中的最后尽头。
在我早晨起床用餐时,他们“三人”被绑着双腿放进筐里盖着,我先前不知道里面是他们。他们可能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开始鸣叫。让我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在此。又或者说:“主人你天天喂我们,而今我等将驾鹤西去,今天想和你道别,你不必难过。我的一生就是这样的,而今功德圆满,该向万物的主那里报到去了”。他们将要开始下一轮回的生命,下个轮回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他们又或者说:“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去惹人不高兴了,安安分分的度过我们的一生”。又或者说:“我自出生不久被鸡贩子买入你家,主人喂我等长大,而今却又要结束我等的性命。我等为你家立过功劳,天天操劳,早起、晚上的打鸣啼叫,如今却……却要我等性命,冤啊!死不瞑目啊!为什么啊”!可无论如何,最后他们仨还是被杀了!
母亲让我帮忙烧水清洗他们,我正好心血来潮,灵感涌现。于是借口有事没去烧水,可写到中途听到他们的惨叫声,还是帮忙加了一瓢水,烧了几下火。而我又何尝不是一个帮凶。虽然每天喂食他们两次,可到最后不仅是帮凶,而且有可能会在肉熟了之后,去啃食他们的肉体,毕竟美味难耐啊!我这又算是什么?写此为他们追悼吗?写传吗?传是大人物有功之人的传,难道动物 鸡也写传吗?大家恐会笑掉大牙吧!为鸡写传前所未有吧!难道每个人都不为他们家的生灵感叹吗?对逝去的生灵没有感觉吗?不是的、不是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或许只是不像我这么大悲的悲天悯地吧!
我这样,我这样心里为什么会如此的难过,为杀掉一只鸡吗?不是,是为一个生命感叹,在为一生悲叹!在为有生命的生灵悲叹。而我又悲叹什么呢?夏天的时候一只蚂蚁爬到了我的身上,然后我看了,就把他无缘无故的捏死了。为什么,难道是为他爬到了我身上吗?这就不为蚂蚁他感叹了!他辛苦劳作只为找食,不小心误入到(不该去的地方)我的身上。而不知为何的被杀死!没有(别的蚂蚁)“人”告诉蚂蚁他,人的地方不能去,“人”又是什么,即使别人告诉他 蚂蚁他又认识人吗?无缘无故的断送了他的一生,这就不是生命之陨星降落吗?
这又如何如何说呢?鸡蛋被母鸡产下,一窝母鸡产了一堆鸡蛋。被主人卖掉鸡蛋进入养鸡场,集体孵化出来。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谁是父母已经无从得知!他们在懵懂中被卖入新的环境,长大逐渐长大,而后被卖入我家的有九只公鸡。他们成群结队的拥有他们的地盘。从我家门口到南边奶奶家门口,大概距离有150米远。我有时出门看见过他们辉煌的战果。我看到过他们是怎样打下自己的江山。有一次我喂他们的时候我喊叫了半天竟无一“人”反应。于是我走到附近一看,有一堆公鸡在追咬另一只公鸡。我一叫他们迅速地转身张开翅膀连飞带跑朝我飞奔而来,那场面真宏大!我转身他们竟然跟随我回来,我没想到我能把他们带回来。然后走到鸡窝旁边我一一洒下粮食喂食他们。我发现过好几次这种情况,只要有别的公鸡跑进他们的地盘,一只公鸡发现,马上跑过去追咬,其他公鸡尾随而至,赶跑别人家的公鸡!他们集体行动起来甚是壮观。以至于他们长时间的拥有辽阔的疆土,活动范围甚广!后来人们反应我家的公鸡惹事,母亲卖掉了几只,只剩下三只。我发现他们的地盘缩小了,白天只在我家门口附近。“他们也有过辽阔的疆土,也有过辉煌的战果,也曾人丁兴旺、国力强盛,也曾有过一生中辉煌的历史”。在主人家的历史上也是盛极一时,在主人家的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强盛。可最终因为领居的不满主人的懦弱怕事,而被迫离开家园,只剩下三只保卫国土。可最终却陨落了他们辉煌的一生。这一生将划过天际随风而逝。或许有心人在历史的长河中会记录下他们曾经的辉煌。无论有没有记得他们,他们都曾在历史的长河中存在过、生活中。一生来此、来世。不在乎是否留名,只因曾拥有过!
不知有多少这样的生命,冷落成泥!
作者简介:朱彦洁,笔名春归时节。河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
来源:《西柏坡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