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扶弟魔老公，我和他结婚六年。
他给他弟弟借了50万，一分钱都没有还回来过。
口口声声说家里穷的弟媳背着过万的名牌包，而我去超市都只用尿素袋。
婆婆给弟媳送金镯子，我多吃两颗草莓都要被骂。
所以我决定不伺候了。
1
餐桌上我和老公沉默的吃着桌子上的菜，一声不吭。
空气好像都是凝固的。
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我放下筷子，一字一句的说：
「成泽，工行的卡少了三万，建行的卡少了两万。」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过了很久才低着头说：「我弟借钱，说是孩子生病了。」
成泽他弟成江，虽然结婚比我们略晚些，但是已经有一个孩子。
我几乎气笑了，生病了？
成江的儿子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大病是感冒，小病是出去玩擦破皮了。
如果真的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我自然也不会这么生气，毕竟是成泽亲侄子。
可是这明摆着是他弟借钱的幌子。
我和成泽结婚五年多，成泽给他弟弟借了50多万，一分钱都没有还回来过。
这还不算他给他弟结婚的时候掏的首付钱。
有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那是他弟还是他儿子。
别的爹娘给亲儿子都不见得这么大方。
更何况他们爸妈没死呢，活的好好的呢，用得着大哥这么帮衬已经成家了的二十好几的亲弟弟？
给成泽爸妈都算孝心了，给弟弟，算什么说法？
再说成泽这个弟弟，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东西。
初中就读不下去，年龄小又不能直接上班去，他父母，也就是我公公婆婆花钱给他上了个职高。
职高也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高中就把人家小姑娘搞大肚子，闹到学校里差点退学。
他爸妈只管骂人家小姑娘不检点，半点不管自己好儿子什么货色。
一点不觉得成江错了，死活不给人家姑娘道歉，害的老师想帮成江都没招。
还是那时候刚上大学没多久的成泽请假回来又是赔钱又是赔礼的，才叫人家父母就此算了。
后来成江毕业，找不到工作，在家屁事不干躺了两年，全靠他老娘的退休金和他爹给的零花钱养着。
那会成泽才刚研究生毕业找到工作，我和成泽两个人的工资交了房租也就勉强够我和他吃穿。
我是孤儿，没有家里帮衬，但索性也没有拖累。
成泽他父母呢，不帮着打点钱就算了，还成天的要钱。
今天天冷要个三五千买衣服，明天天热要个三五千买空调。
我和成泽天天熬夜加班，钱没攒下来一分钱，他家里家具家电倒是换了一批，衣柜里的衣服换了几茬子。
最苦的时候，我和成泽一桶方便面和两个馒头吃了两个人吃了三顿。
当时我就想着，我没有父母，可能成泽他父母不太乐意。
所以成泽常常打钱我也没太抗拒，以为这样成泽爸妈就能对我意见小些，可惜我想多了，成泽的爸妈，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2
继续回到成江，他确实长相不错，不然高中也不能骗的小姑娘怀孕。
虽然他没有工作，但还是有了个女朋友。
那时候我和成泽的工作已经小有起色，回到了成泽的家乡。
不算什么大城市，但也不是小县城。
后来结婚，生活偶有不顺，但也冲突不大。
直到成江结婚，女方要20万彩礼，要房子，不和公婆一起住。
彩礼他父母掏了，但确实没钱再买个房子。
知道彩礼的时候我几乎惊呆了，我没有父母，彩礼也不过是我自己说了算。
讨个吉利我要了一万八千八，成泽父母却不乐意，只说给八千八。
咬咬牙，我同意了。
后来成泽自己给了我一万的私房钱，说是补上的彩礼，他父母不乐意给，他给。
而我这个还没过门的弟媳，说要20万，成泽父母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同意了。
虽然算不上生气，但我心里也确实不平衡。
和成泽恋爱算上结婚的这些年，我早知道成泽的父母不止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成泽。
他们老两口只偏爱小儿子，以及与小儿子有关的一切。
也算早有预料。
第一次和成泽大吵，就是这次。
老两口付彩礼钱就把攒下来的钱花了大半，哪还有钱买婚房？
首付都给不起。
于是成了成泽的责任。
整整30万。
我和成泽都在还贷款呢，他一下给他弟弟借了这么多。
为此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但毕竟这么多年感情在这里，我还是选择了接受。
但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只是开始。
而后的四年里，成泽陆陆续续借了三十多万，算上今天这些，将近50万。
我想着成江没几分钱工资却开着价值不菲的车，弟妹傅莹莹三天两头不工作却名牌鞋包不断。
我辛苦工作这是养他们呢。
我长长吸了一口气，盯着成泽，一字一句的说道：「成泽，最后一次，再有下次，咱俩就离婚。」
成泽似乎慌乱了一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小心翼翼的说：「敏，我……」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端起吃完的碗和筷子放到了洗菜槽里：「记得把碗洗了。」
我做饭，成泽洗碗，这是很早前就定好的。
我回到书房关上门继续我没做完工作。
这可能就是我怨念最大的来源，我天天起早贪黑加班干活，给资本家当狗，结果我没实现财富自由，倒是让成江傅莹莹脱贫致富了。
晚上睡觉，成泽已经早早躺在床上。
我也没多话，关了灯就背对成泽躺下。
就算天黑看不见脸，我也不想看见成泽。
下一秒我就感觉到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揽住我的腰。
该说不说，成泽虽然有点年纪了，但是这些年勤于锻炼，身材保持的却是不错。
八块腹肌一块不少。
同样是爹妈生的，他弟成江痞帅，成泽也是另一种帅。
他凑在我身边喊了一声：「敏敏。」
忽的，我就感觉一股热气从我的脸涌上我的耳朵。
不用看我都知道自然是通红。
隐约听到一声轻笑，成泽说：「老夫老妻了。」
我转过身轻轻给了成泽一拳。
一夜无梦。
3
春节前一个月，我们刚做完一个大项目，老板做人给我们放了几天假期。
我和一个关系不错的同事一起出来逛街，顺便置办点年货。
工作太忙，估计这次放假之后直到过年前我都不会再有假期。
总得把过年要买的东西准备好。
我和同事一人拎一个袋子，是随手从公司拿的尿素袋，虽然不美观，但是质量很好，能装的东西也多。
刚刚吃完饭去超市，我就顺手拿上了这个袋子。
愿意花两千买东西也不能花两毛钱买个塑料袋，这就是我的消费观。
「嫂子！」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我恨不得立马转身离开，但还是得听她继续说，「好久不见，怎么，出来买年货啊？」
说着我就看到傅莹莹往我袋子里瞟了一眼。
我无奈的点点头，跑不掉了。
「诶呦，咱们大忙人今天可有空了。」傅莹莹惊呼一声，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
我看着傅莹莹身上的包，大牌的。
我其实不太认识这些大牌的包包，不感兴趣，也没时间去了解。
我也懒得买，我的包除了几个我上学和刚上班时期买的，大多数都是成泽送我的。
也都不算太贵。
不过我也很少背包，现代人，拿个手机就得了，顶多往口袋里再揣个口红。
尤其是现在冬天，衣服口袋大，我连充电宝都往口袋里塞。
少拿一样是一样。
估计是看到我的视线，傅莹莹嘿嘿一笑，特意把包拿起来让我看：「嫂子那么有钱应该也认识吧，这包三万多，前几天刚买的。」
我呵呵一笑，心里痛的想要滴血。
前几天刚买，这不就对上了吗，成泽前几天才给他弟借钱。
三万！
我最贵的那个包也就一万多。
成江傅莹莹两个人工资加起来都没有一万，钱哪来的不是明摆着。
我辛辛苦苦赚钱我是一分钱没花到。
我觉得还是原谅成泽原谅早了。
还能说什么，点了点头说了句：「挺好。」
说实话我和傅莹莹关系不怎么样，我真的没兴趣和她整姊妹情深这一套。
但我不知道傅莹莹怎么回事，之前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今天硬拉着我不走。
「嫂子工资那么高，怎么拎了个尿素袋出来啊。」
傅莹莹手挽着的小闺蜜立马退后了几步，面露嫌弃道，「不会有细菌吧。」
合着搁这里等着我呢。
难怪今天死活拉着我聊天，原来是想在她小姐妹面前装装样子，看我出丑。
这才是我了解的傅莹莹。
虚荣。
善妒。
可能是看我们这里气氛奇怪，周围似乎围了几个人在看。
我没回话，只盯着傅莹莹看。
「嫂子，你怎么从超市出来，也不那个塑料袋，就用尿素袋装啊。」傅莹莹一顿大惊小怪，又啧啧说道，「嫂子不是一个月拿着几万的工资，怎么过得这么寒酸啊？」
本来我还不打算说什么，听到这里我顿时怒上心头。
「是啊，肯定比不过莹莹你，拿着三千的工资用着三万的包。」
「找你老公要钱的时候你该不会没问钱哪来的吧？」
「我和成泽借你们五万块钱可是说给你们家孩子治病的，你不会用来买包了吧？」
我知道成江和傅莹莹的儿子根本没生病，可是别人不知道啊。
听我这么说，周围围观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连傅莹莹的闺蜜都显露出几分惊讶。
4
「莹莹，你，你家大宝病了啊？」她闺蜜有几分惊讶，长大了嘴问道，「那你还出来逛街啊？」
真是猪队友。
不过挺好。
傅莹莹猛地变了脸色，拉长脸说道：「温敏，你胡说什么呢。」
我摆摆手机，说：「你老公前几天借的钱，聊天记录我都有，你总不能不知道吧？」
也许是我的信誓旦旦，周围的人都对着傅莹莹指指点点。
「拿你儿子的治病钱买包啊？莹莹，我知道你们小年轻喜欢这些，可你也不能这样啊。」
其实我比傅莹莹也大不了几岁，但是叫出这句小年轻，就带上了说教的意味。
我隐约感觉我旁边的同事都快憋不住笑，其实我也快憋不住了。
还好没人注意到。
「你胡说，我家旭旭就没生病。」傅莹莹声音拔高了说了几句。
「那你们借钱干什么？我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救急不救贫啊。你们要真缺钱有急用嫂子也不说什么，你实话说，拿钱干什么去了。」
其实看到傅莹莹的包我就知道，成江那天急吼吼要钱，大概就是因为傅莹莹闹着要买包。
之前这样的事情也不少，成江不买傅莹莹就闹着要带孩子离婚。
为了孩子，成江肯定要妥协，成江妥协，成泽肯定得掏钱。
傅莹莹嗫嚅了两句，对我说：「大江他前几天周转不开，借了你们五万块钱呗，多大钱啊你这么急。」
多大钱？
你们俩半年工资。
而且，
周转不开？
成江一个保安，还是我塞进去的，能有什么要周转的。
「那现在应该周转开了吧？毕竟莹莹你都有钱买包了。」
傅莹莹还能说什么，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只能悻悻点头说：「周转开了。」
「那正好还钱呢，快过年了，我和成泽也要用钱。」
「你！」傅莹莹一下瞪大了眼睛。
周围的人看着这出戏，都是指责傅莹莹欠钱不还。
「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娃生病了不管就给买包。」
「是呀，可不像我们那会，精打细算的。」
「就说是借钱容易要钱难，这女娃子那么贵的包背着可不还钱。」
就连傅莹莹的闺蜜也轻轻拉傅莹莹的袖子，低着头轻声说：「莹莹，你不是挺有钱的吗，你爸妈没少给你零花，给她还了吧，不然站着怪丢人的。」
傅莹莹她爸妈给零花钱？
她爸妈我也了解，典型的重男轻女，当时20万彩礼就是给她弟弟结婚去了。
不要钱就算了，还给零花。
看来傅莹莹也没少信口开河。
「好，还你，还你呗。」傅莹莹气的把包往地上一扔，喊道，「谁稀罕你那俩臭钱。」
这世道，欠钱的才是祖宗。
我看着傅莹莹捣鼓了半天，又是发消息又是打电话的，不知道怎么才凑齐了五万块钱。
叮咚一声，我看了手机，到账五万元。
傅莹莹恨恨的看着我，说：「还你了，满意了？」
我轻轻一笑，拿起来地上的包给傅莹莹，说：「都是一家人，别这么说。」
然后又说了一句：「别弄脏了，不好退。」
眼见傅莹莹一下子脸色就变了，我转身赶快离开。
「你这弟妹有意思啊，用你的钱还这么装。」
我耸耸肩，说：「小姑娘呗，没遭遇过社会毒打。」
5
「今天成江给我说你把那五万要回去了？」这天回家晚，成泽已经做好饭等着我。
「对，傅莹莹给的，怎么了」我挑挑眉，问道，「亲哥不乐意了？」
成泽唇角勾起，轻笑一声，说：「我媳妇有本事，我有什么不乐意的。」
「还钱好啊，借了五十万，也就还回来这五万。」
我有本事，我哪有什么本事。
还是成泽有本事，五万块钱说给就给。
「你现在嘴上说着乐意，等过年回家傅莹莹给你妈告状，倒霉的可就是我。」
「回家啊……」成泽摇了摇头，沉默了。
看这样子，我也自觉戳到了成泽痛处，没有多言。
这也是我最大的不解。
如果成泽是女孩，成泽他父母不喜欢他我倒也能理解两分。
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一句「重男轻女」。
其实也能够理解。
虽然不好撕开了直说，但也多多少少算得上常见。
但是成泽是男孩，是长子。
按照成泽家乡这边的说法，他才是顶梁柱，他才是继承家业的。
但是明摆着的，他父母不喜欢他。
偏疼成江这个小儿子。
明明二十好几的人了，在他父母眼里大概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
在过往的几年里我已经体验到了这种鲜明的差距。
成泽刚毕业去上大学，他父母就搬了新家。
城市，楼房，三室两厅。
成泽他爸就是装了个书房，也不给成泽留个房间。
嘴上说的是：「成泽你啊也在大学住宿舍，就不留你的房间了。」
可天知道明明成江读职高也是住宿舍。
成江能有成泽怎么就不能有。
成泽说那个假期他在沙发上睡了几天，后来去他姑姑家，他姑姑把已经结婚的儿子的房间借给他住。
连他姑姑都能给他收拾个个房间，他父母不行。
结婚那天，成泽在新房里抱着我，头埋在我的脖颈，带着几分哽咽，说：「我也有家了。」
那天，我也有家了。
我很小父母就死了，亲戚养我一段时间也不乐意养，我就去了孤儿院。
这是我第一次有自己的家。
有时候我在想，成泽明明有父母，但好像和我也没什么区别。
我和成泽就好像暴雨下的小树苗和雏鸟，一个挪不开根，一个回不去家，只能互相依靠。
临睡觉成泽接到他妈的电话，隔着手机我都能听到老太太粗重的喘息声和怒斥。
「你媳妇要莹莹钱干什么！」
「你们俩那么高工资，给你弟弟一点怎么了？」
「我们老两口还在你就这么对你弟弟，我们老两口走了你弟弟孤身一人可怎么办，就任你和你那个媳妇欺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