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中嫡长女,父亲要求我上敬祖母父亲,下要友爱弟妹。
上一世,我尽心尽力的教导规劝,没曾想被他们记恨上。
嫡妹攀上三皇子,与庶弟一起合谋,将我掳到城郊。
当我被三个男人凌辱时,庶弟坐在一旁观赏,骂我是条假仁假义的野狗。
重来一世,什么教导规劝,不如捧杀来的实在,弟弟妹妹不行,开个小号。
父亲嘛,去父留子,香的嘞。
1
[国公府的嫡小姐,就是水灵,瞧这皮肤,真光滑。]
我被三个男人凌辱致死时,妹妹温予梦正躺在三皇子的塌上颠鸾倒凤。
我为什么会知道,当然是恨不得食我肉啖我血的庶弟温予州,亲口告诉我的。
看着我被三个男人凌辱,庶弟没有半分不忍,眼里尽是一副毁掉我的疯狂。
[对我一日又一日的说教,来彰显你的端庄贤淑,还是你的深明大义。]
[温予静,在我心里,嫡姐只有温予梦,而你,不过是一条假仁假义的野狗。]
任由三个男人对我上下其手,庶弟坐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
屈辱,悔恨,绝望。
[你以为我想管着你们吗,父亲日日耳提面命,我作为嫡姐,应当如何如何。]
[解脱也好,如果有下辈子,我不会再管你们,更不想做你们的嫡姐。]
人一旦没了活下去的欲望,便会摧枯拉朽般死去。
没扛得过半个时辰,我面目全非,浑身是伤的咽了气。
庶弟命人将我丢到了乱葬岗,连草席子都没裹一张。
灵魂离体,我突然明白过来。
父亲说,我作为嫡长女,要尊老爱幼,上要敬祖母父亲,下要友爱弟妹。
可他却从未要求温予梦和温州义,唯独要求我,真是独一份。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是父亲从小给我套上的枷锁,
我死后,父亲连眼泪都没掉一滴。
可笑至极。
[人间最是苦人心,魂归来处终将散。]
2
[姐姐,快醒醒,你觉得柳晚修如何?]
嫡妹闯进我的房间,将我从午睡中摇醒,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顿时愣住,难道是上天见我可怜,让我重活一次。
[那柳书生长得英俊倜傥,文采斐然,来年定能榜上有名。]
重生回来,我才发现嫡妹单纯中带点心机的表情。
上一辈子我以为她单纯至极,纯善可爱,也用心规劝她,[柳晚修属实不是良配,切不可做出蒙羞之举。]
事情败露后,竟让我背下劝说她私奔的锅。
从始至终,真蠢的只有我自己。
[姐姐真这么认为?可是父亲说柳晚修华而不实,徒有其表,难有作为。]
嫡妹亮了眼神,瞬间又暗了下去。
[父亲自己也是寒门出身,又怎可能看不上柳书生,要我说啊,父亲只是不想你嫁与旁人罢了。]
[哼,父亲还是想把我嫁给端王做侧妃不是,我就不嫁。]
嫡妹跺了跺脚,气冲冲的跑了。
我的好妹妹,上辈子,你银钱没带够,这辈子,姐姐都给你准备着。
夜幕降临,我准备吹灯歇息,嫡妹挎着包袱来了,说她要跟柳晚修离开京城。
[好姐姐,天大地大,只要与晚修在一处,我心里都是欢喜。]
[姐姐我走了,要是父亲问起,你就说没见过我。]
[这是五百两银票,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我从枕头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票,满眼含泪,十分不舍。
演戏,谁不会。
[姐姐最好了,等我跟晚修安顿下来,会给姐姐写信的。]
说罢,嫡妹也不回的离开。
离开好啊,离开了就是一枚废棋。
嫡妹悄然离开,府中并未有人察觉,定是有人暗中相助。
八九不离十,就是庶弟。
我两岁时,母亲生完嫡妹得了月子寒,没了性命。
同年同月不同日,苏姨娘生下庶弟,本来一举得男,父亲要将其扶正成正室。
但温家几个族老死活不同意,说苏姨娘行事作风太小气,坐不得主母之位。
父亲拗不过只好作罢,但管家权还是交给了苏姨娘。
嫡妹与庶弟,两人从小一同长大,感情深厚,而只年长他们两岁的我,被父亲硬逼着成了一个小大人。
上一世,嫡妹与书生私奔,还未走出京城便花光钱财,差点被书生卖到青楼,幸被父亲的暗卫发现,救下接回府中。
五日后,嫡妹并没有如同前世一样被暗卫接回来。
看样子我给的五百两,还没花完。
不过以柳晚修的德行,早晚的事。
3
次日一早,贴身丫鬟冬儿敲门进来,一脸的愤愤不平。
[大小姐,老夫人说让您陪她去法华寺,为老爷念佛祈福三日。]
[每年老夫人都要去祈福,唯独就叫您,那二小姐和三少爷呢,该吃吃该喝喝,悠哉的很。]
跟上辈子丝毫不差的剧情,我心里已有打算。
[晓得了,好冬儿,你帮我收拾一些素净的衣物。]
上辈子我被掳走,冬儿求爷爷告奶奶,没有一人出手相助。
还被庶弟赏给了城门口的乞丐,最后尸体倒是与我丢在了一处。
马车停在府门口,我在冬儿的陪同下,只带了些简单的衣物。
[祖母安好。]
[嗯,既然来了就走吧。]
祖母板着一张脸,看不出丝毫慈爱的神情。
上辈子我就知晓,祖母不喜欢我,为了父亲口中的尊老爱幼,府中和睦,我选择不放在心上。
至于祖母为何不喜欢我,如今我也不在意。
这辈子,心中无亲情,拔刀自然神。
上一世,庶弟在法华寺意图强要户部侍郎家的嫡女崔嫣儿。
我从中周旋,好不容易将崔嫣儿安抚下来。
[我弟弟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不然凭你区区五品的家世,想嫁到我们平国公府,痴人说梦。]
结果嫡妹的三两句话,将崔嫣儿气得当即告到了京兆府。
父亲求爷爷告奶奶,花了一大笔银子,才将此事摆平。
[作为嫡姐,为何不约束弟弟行为,出了事只知道推卸责任。]
父亲不问青红皂白,手中拿着鞭子狠狠抽在我的后背,
我被抽得满背都是血条,因此留下几道疤痕。
这辈子我不会管,嫡妹也不在,也不知庶弟会做出什么举动。
真期待呢。
半个时辰后,我们一行人就到了法华寺。
我特意选了一间紧挨着崔嫣儿的院子。
将一切收拾妥当后,我坐在门口吹了一夜的冷风,成功着了凉。
不下血本,庶弟闯下祸事,父亲是不会放过我。
天蒙蒙亮,我发起了高热,连榻都下不了。
冬儿请来法华寺懂医术的僧人,为我开了一副驱寒的方子。
冬儿熬着药,我躺在床上咳嗽不止。
隔壁院子传来闹哄哄的争吵声,不用竖着耳朵,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4
崔嫣儿被丫鬟护在身后,满脸泪痕,恶狠狠的盯着不远处的庶弟。
[光天化日之下,佛门圣地,你个登徒子。]
庶弟不以为然,甚至对崔嫣儿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打量。
[长得如此标志,不如跟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庶弟虽是庶子,但父亲从未轻视他,连请的夫子最低也是京城书院出身。
反观庶弟,不仅没学懂几篇文章,还成了京城名副其实的纨绔。
这其中,嫡妹功不可没。
上一世我死后才得知,两人看似姐弟情深,实则是,嫡妹单方面碾压庶弟。
[一个庶子,真以为能跟我平起平坐。]
崔嫣儿报了官,京兆府来的很快。
[张大人,温予州意图玷污臣女……]
[不就有几分姿色,真以为小爷瞧得上你。]
庶弟当着京兆府大言不惭,没有丝毫害怕担忧。
和父亲请的夫子相比,嫡妹确实厉害,潜移默化的恶意引导,庶弟这根独苗已经歪了。
掰不回来的那种。
祖母听说庶弟闯了祸,连经书也不念了,带着李嬷嬷赶了过来。
[静儿呢,作为嫡姐,发生此等大事怎么没来?]
看吧,出了事,我永远都是被责怪的。
[老夫人,大小姐昨夜染了风寒,连榻都下不了。]
一旁的李嬷嬷暗自摇头,祖母的偏心,有目共睹。
一早我就让冬儿去祖母那里报备,没想到,她老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前来祈福,怎就染了风寒,晦气玩意。]
就在京兆府准备将庶弟带走时,父亲终于赶到法华寺。
经过一番交涉,庶弟还是被带走了。
[父亲,记得快点捞我出去。]
庶弟吊儿郎当,只差把纨绔两个字写在脸上。
祖母父亲来了我的院子。
父亲板着一张脸,见我虚弱得下不了床,张口想说点什么,无意间瞥见门口的僧人,随即闭口不言。
祖母冷着一张老脸,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仿佛是我押着庶弟去干的此事。
[祖母,父亲,发生了何事?]
[无事,你好好养身子。]
说罢,父亲带着祖母离开。
我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祖母担忧庶弟,福也不祈了,当即就和父亲启程回府。
走得干干净净,一辆马车也没留下。
三日后,我风寒已好,也不知父亲这次花了多少银子。
[小姐,我们要怎么回去?]
[莫急,总有办法。]
我带着冬儿在法华寺闲逛,看看有没有哪个府中的夫人小姐要回去,搭个顺路车。
5
皇天不负有心人,京兆府张大人的夫人,正好要回京,我厚着脸皮上前讨要了个位置。
[独留病弱的子女在法华寺,连辆回京的马车也不留下,平国公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兴许是家中有要事。]
[不就是你那庶弟……,哎,你是个可怜的。 ]
张夫人命人将我与冬儿送到平国公府门口。
[这一路与你相谈甚欢,往后有需要可来寻我。]
[多谢张夫人,愿夫人往后平安顺遂。]
刚踏进前厅,就见嫡妹哭哭啼啼的跪在父亲跟前,好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见我进来,嫡妹恶狠狠的指着我。
[父亲,都是姐姐,是姐姐告诉我说,世家贵女难逃联姻的命运,遇到真爱,一定要勇敢追求。]
[予梦是你亲妹妹,你何故害她至此?]
父亲满眼失望,抬起手欲甩我耳光。
跟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情景,上一世我据理力争,不仅挨了鞭子,还被嫡妹记恨上。
这一世嘛,我连忙跪下,掩面垂垂欲滴,本就大病初愈的脸色,更惨白。
[女儿从小学习礼义廉耻,友爱弟弟妹妹,不论何事都用心教导规劝,此等损害侯府名声的事,女儿是万万不会做,请父亲明鉴。]
我磕了一个头,满脸泪水,看上去比嫡妹可怜多了。
作为姐姐,以往我总是端庄贤淑,恪守礼仪,哪会如此柔弱可怜。
父亲迟疑了,毕竟我现在伏低柔弱的模样,成功的取悦了他。
父亲从全是招娣盼娣的村子走出来,胸怀眼界太过狭隘,最喜旁人恭维夸赞,认为女子就该以姿色立足,旁的才华学识规矩礼仪,可有可无。
偏生我做的很好。
我想这也是父亲不喜我的一个原因。
[女儿是父亲看着长大,难道父亲不信女儿吗?]
梨花带雨谁不会,一番操作下,嫡妹直接看呆,愣在了原地。
[行了,你下去休息吧。]
冬儿扶着哭的极为伤心的我走了,嫡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没了我背锅,她逃不过的,毕竟父亲最恨的,就是女子不顾礼义廉耻与人私奔。
晚膳时,听下人说,嫡妹被父亲抽了五鞭子,直到晕过去,才罢休。
被鞭子抽晕过去的感觉,嫡妹可是第一次享受。
不过比起被凌辱致死,这点痛算什么。
庶弟呢,前两日就被父亲花了五千两银子赎了出来。
如今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惹是生非。
因庶弟在书院拉帮结派,打架斗殴,明日父亲会被言官弹劾管教无方。
我又会被推出来背锅。
6
傍晚,用过晚膳,趁着还未歇息,我去了庶弟的院子。
等我到时,丫鬟正在给鼻青脸肿的庶弟上药。
经过了解,才晓得庶弟跟礼部侍郎家的小公子,为了只蛐蛐打架。
虽然打赢了,但自己也一身伤。
如果是上一世,我定会批评一番,再讲些道理。
现在嘛,温柔体贴的嫡姐,我也是会的。
[疼不疼,下次打不过就叫人。]
[长姐不怪我吗?]
庶弟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本来都做好被我批评的准备。
[怎么会呢,都怪那严公子不主动给你,快让长姐看看,心疼死我了。]
[长……长姐今日很是不同。]
[长姐也反思过,你是我弟弟,我不该对你如此严厉,往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长姐都会支持你。]
[那我想买只斗鸡可以吗?]
[当然可以,明儿就去买。]
[长姐真好。]
不过是三两句话,庶弟便喜笑颜开,收买人心可真简单。
次日父亲上朝回来,板着脸命人将庶弟拖到了祠堂。
颇有种要打死人的气势。
父亲正在气头上,眼下触霉头的时候,去不得,可总要有个人去承受父亲的怒火。
于是我带着冬儿去嫡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