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号与地球号同号“王思站”
改编自同名漫画的西班牙动画电影《机器人之梦》,入围本届奥斯卡最佳动画片。不论是中文片名,还是英文原名《机器人梦》,都深具意境。一部谈论 “告别” 的作品,以数个 “梦境” 刻画角色情感关系。全片未出现任何一句台词,甚至以 “狗狗与机器人” 作为主角,却令观众看完后,心上吹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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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的电影却充满了 “人性”全篇故事以孤单作为开头,主角狗狗期望和其他动物一样,拥有朋友或爱人,而机器人让狗狗原本了无生气的日常,变得缤纷多彩。他们形影不离,陪伴着彼此,但相伴的日子却在日落的沙滩上一觉醒来之后,戛然而止。机器人忽然动弹不得,狗狗也无法独立搬动他。他们在命运的捉弄下留下无尽的等待与思念。
电影没有任何 “人” 的出现,却处处投射了人与人之间的友谊与爱情。借 “狗狗、机器人、浣熊” 代指人与人的情感关系。自从机器人参与了狗狗的生活,狗狗终于有对象可以分享当下的喜悦,一起创造欢笑与惊喜。就如同一趟旅游中,因为身旁的旅伴,让口中的食物、窗边的风景,都变得别有风味。
他们在公园里共舞,听着同一首歌携手摇摆、勾手躺在海边的沙滩上,但故事的转折则用 “分别与告别” 将动画电影提炼出新的韵味。当习以为常的陪伴被迫抽离,习惯的依靠顿时悬于空中,焦急的想念、异常空虚的失眠像极了刚分手的恋人。
欢快的《九月》,转变成不见尽头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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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再次遇见你,我已见过世间冷暖没想到,躺在沙滩上的日子如此漫长。机器人曾在梦里幻想过与狗狗再见面,梦境的开头都仿佛正迈向一条康庄大道,但即便按了几次狗狗家的门铃,也不曾亲眼看到狗狗开门,梦里也不乏想象过狗狗已有新的陪伴对象。梦中每次寻找都是希望落空,睁眼后机器人就被拉回现实,被杳无人烟的空旷沙滩、寒冬降下的雪花覆盖。
在没有狗狗的日子里,也不见得每个相遇都如梦中构筑的画面多姿多彩。就像从外海划船而来的兔子,原以为是来帮助机器人,却在砍去他的一只脚并取下零件后,扭头走人。不得不让人赞叹,编剧简直以童话故事诉说了现实社会的假面与无情,再次用 “人性” 填满了观众的视野。
当然,人情有冷,也有暖。机器人遇见筑巢在自己身边的母鸟,在他的庇护下成功孵化小鸟。其中橘鸟破壳后和机器人之间有了深刻的连结,在临别之际,鸟儿都给予了机器人温暖的拥抱,橘鸟则尤其不舍,迟迟不肯远走。
起初,我不甚理解这两段遭遇的寓意,却在思索后发现,就像人生阶段里,有的人的到来只是为了一场势力的 “利益交换”,有的人则会珍视你们之间相遇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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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与拯救,找回重新去爱的能力当我们以为故事仅围绕在狗狗与机器人相遇和离别的主轴上时,编剧先将机器人摔成一团破铜烂铁,接着讲述一个 “拯救与被拯救” 的后续。
新角色浣熊来到废铁回收厂,起初只因对机器人的头壳感到好奇,便选择捡拾他的碎片,回到工作室想方设法重新组装机器人,好让他可以重新开机。在这段剧情中,我们看出浣熊才是那个有能力 “修复” 机器人的对象。就像一个破碎的心灵,遇见能够 “拯救” 他的灵魂。
浣熊知道怎么使用其他材料让机器人遗失的身体部位能够被组合,甚至尝试替换不同的零件让机器人的身体变得更加协调。浣熊成为机器人现阶段最适合的对象,这并非否定狗狗曾经付出过的努力。
观众看着狗狗也曾历经失眠的夜晚,只为想尽办法带机器人回家,他摸黑潜入禁止入内的沙滩区、向政府请愿后又被警察捉拿。这段剧情仿佛像是你我曾经耳闻过的爱情故事,一段感情的逝去,曾经有一方想尽办法重修旧好,但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并非我们不够努力。
寒冬过去,机器人被残忍地扔到废铁回收场,遇见 “有能力” 给予他新生命的浣熊。机器人就像是一片在无尽黑暗中,逐渐坠落的白色羽毛,而浣熊成为接住他的那双手。或许是天时地利人和,浣熊才是适合与他度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对象。这不代表狗狗不重要或不被机器人所爱了。
原以为已经支离破碎的,有一个人,有意愿,也有能力修复你千疮百孔的心。
我喜欢浣熊整体传递出来的氛围感,可靠厚实,让人感觉安全。浣熊让机器人不只得到物理上的修复,也重新找回了完整的,能去爱、去陪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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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已成为身体的一部分狗狗与机器人就像牵手都需要练习的初恋一样,曾经一起走过的路、沿途看过的风景、品尝过的佳肴,都是他人无可替代的美好记忆。他们之间的回忆如同本片不断重复播放的《九月》曲风一样轻快美好,机器人是能和狗狗一起闻乐起舞的对象,或许与不同的人再次走在同一条街上、看同一场烟火,都将不再有最初的悸动。
当机器人透过顶楼窗户认出他朝思暮想的狗狗时,机器人拨起他们的共同乐章《September》,两人隔空跳舞,乐音将他们推入回忆的映像里。其实,机器人只要走下楼梯,穿越马路或许就能重新拥抱狗狗,但他看见狗狗身边的黄色机器人,选择与狗狗擦肩而过。也因蓦然回首,站在自己身旁为眼前生活打理与正在料理晚餐的是浣熊。往事如烟,他们都将再次迎来能够一起舞动的他者。机器人理解两人的身边都已经有新的参与者,不打扰才是对彼此最后的温柔。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九月》这首歌放在机器人的身体里,代表他和狗狗的回忆早已成为他躯体的一部分。过去种种造就今天的他,曾经和狗狗的回忆是他成长至今的养分,是支撑他至今的动力。
而狗狗也在这段 “失去” 的关系中成长,后来他和新机器人一起到沙滩玩耍,懂得先用机油喷雾照顾机器人,且不让新机器人碰到水,选择站在靠海的那一侧。过去并不是一段失败的关系,因为我们都曾尽力维系并共同拥有过独特的记忆,所以才会在失去之后更懂得珍惜与成长。
或许我们都和狗狗一样,在每一段情感练习中,除了被爱,也学会了 “爱人的能力”,拥有一颗温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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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对错,从今往后,各自幸福回到孤独一人的世界,虽然刻画为寂寞单身狗,实际上也在小狗身上看见尝试改变现状的行动力。
生活总是这样的,尝过甜美,就回不去苦涩的滋味。小狗深知自己需要陪伴,于是在没有机器人的日子里,积极拓展生活圈,可惜总事与愿违。一次滑雪受伤后,小狗在车窗上画出想念的轮廓,尽管全片无一台词,画面仍让人心碎。
每一次的挫败,都把小狗困在无限的自责里。“如果当初我做了什么什么,那就好了” 这样的心情,我们都不陌生,可惜没如果的场景,像极了我们在关系里尝试挽回的模样。
一直等到海滩开放那天,挖遍沙滩却再也找不到心爱的机器人,精疲力尽的小狗终于接受机器人不在的现实,再度买下第二号机器人,填满寂寞的空缺。
以全知视角看待这一切发生,不免会有一种,“啊,找到替代品了吗?” 的感觉。但假若我们更贴近小狗的视角,不难理解小狗对稳定关系有很深的渴望,尽管付出巨大努力,想克服分离带来的恐惧与痛苦,最终不得不重新建立新的关系连结。
其实我们都是寂寞小狗,渴望遇到驱散孤单的机器人。这是一种生存本能,也是这是一段关于失去和接受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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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机器人,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后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机器人与浣熊展开新的生活,日常过得恬淡有趣。小狗也因为二号机器人的陪伴,重拾欢笑。日子如常,只是身边的人不再一样。
机器人与小狗走散,原本说好的约定没能实现,但有些 “错过” 无关对错,它们更像是生命必经的转折,发现自我成长的可能。
而有一天我们都会遇到另一个人,旧有的日常再次镀上新的光芒。但过往的回忆不会被取代,就像机器人新的身体里,依然存放属于他们那首歌的录音带,就像小狗听见熟悉的乐曲,不自觉在街上与机器人隔空共舞。
我身后也有另一个他,打理生活、深爱。再次相遇,你身边出现了新的伴侣陪着我。曾经幻想无数次的相遇场景,机器人知道,此时已经不再恰当。
带着祝福离开,是对你拥有幸福的真诚期盼,也是对自己崭新生活的肯定与接受。原来有一种爱,真的是放手。
为了这场相遇,我们都尽力了,放手并不意味忘记或遗憾,而是对过去与现在拥有的感激与珍惜。当《九月》再次响起,最后一支舞,是给彼此最后的祝福 —— 曾经深爱的你,从今往后,我们各自幸福。
本片结局不免令人感到惆怅,当机器人选择躲避狗狗视线时,恰恰表达了 “回忆固然美丽如诗,但最好的道别是不说再见”,两相安好,就是对彼此最好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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