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夭的血本来就对妖族有着致命的本能吸引，更遑论是心头血。
鬼方繇在睁眼醒过来的刹那，瞳孔瞬间变得血红，他只觉得血脉中的渴望狂躁到了难以压制的程度。
那种诱惑，甚至高过了大涡流那次，他因为力竭重伤时无力自控的状态……
在鬼方繇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伸手捞过了小夭。
嘴唇里还残留着小夭从心口渡过去的鲜血，殷红不规则的落在嘴唇上斑驳出星星点点。
高烧刚刚褪去的脸颊，还残留着淡粉色的氤氲。
鬼方繇的眼神瞟过小夭，唇便不受控地贴向了小夭的脖颈。獠牙恶狠狠地扎下去，却又在贴近皮肤的咫尺处，转为了温柔细腻的抚触。
深深浅浅的吮吸，滚烫的血液从唇到喉咙，再缓缓走过全身，鬼方繇只觉得全身的每个毛孔都熨帖到像是被打开了一般……
他唇间不自觉发出一声轻吟。
就是这该死的动静~~
让鬼方繇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也让小夭一下子红了脸。
“鬼方繇！你醒了！”人紧张了说话的语调就容易高。小夭这句话，在空旷孤寂的密室中，声音大到听起来有了回声的感觉。
鬼方繇一下子回神，然后低低笑出了声。
只是随着视线下移，当看到小夭心口的伤口时，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抬手想要给小夭疗伤，小夭察觉到他的意图，慌忙起身后退了一点，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我自己包扎处理一下就好了。你刚醒，身体太虚弱了，我这都是小伤口，不碍事。”
鬼方繇抬眼皮，压迫感十足：“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小夭只得又笑嘻嘻把脑袋凑回来：“我过来我过来，嘿嘿，鬼方大人你别生气别生气~”
鬼方繇的手抚过小夭的心口，心中是说不出来的酸涩心疼……还有欣喜。
他一直有感受到小夭的呼唤，想过可能这姑娘又偷偷喂血给自己的了，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胆大妄为。
心头精血毕竟不同于手腕以及其他任何地方的血液，这相当于是在损耗本源，极难补救。
当年在海底，他第一次挖心头精血出来的时候，是活生生陨了一命牵制住小夭的生机，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只是自己那么做的时候从没想过值得不值得。
等换到了自己身上，尽管能将心比心小夭对自己跟自己对小夭的心情是一样的。可还是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我愿意为你付出尊严之外的所有，却不愿意你为我受丁点的伤害。
这样的心情，竟是比自己决定彻底放下她赴死时的苦酒味道还要复杂。
那个过去哪怕深爱小夭到付出一命又一命，也依旧不染俗世尘埃，带着【我爱你与你无关】的神性相柳，终是在此时彻底走入了九曲红尘。
❤️02
小夭一直在偷偷看着相柳的脸色。
他这人冷脸惯了，很少有什么大的表情动作。
但小夭是谁啊，九黎兽王的女儿，天生就对这些虫虫兽兽有本能的感知。
只是此时，她也有些捉摸不透相柳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等鬼方繇停下动作，才小心翼翼拉起他的手腕，手搭上脉搏细细感知一番过后，才顺势把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我还以为你要跟我一样躺个几十年才能醒……幸好没有。”
鬼方繇揽过小夭，把她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手摸过小夭的脊背，本就清减的姑娘如今背上的脊骨更是瘦到凸了出来。
鬼方繇顺着小夭的脊骨一截一截摸过去，摸的小夭痒痒的，但是她又莫名不想拒绝，生怕打断现在难得的相处氛围。
一向嘴碎的她也觉得有些词穷了，绞尽脑汁想要跟跟鬼方繇说些什么，“啊，对了，金天星沉说等你醒了就跟你退婚。”
“嗯？”刚刚醒来的鬼方繇带了些鼻音，听起来比之前暗沉喑哑了一些。
只是微微上扬的尾调，挠的小夭心里酥酥麻麻地。
小夭一下子坐了起来：“我说金天星沉说等你醒了就跟你退婚。你醒了，现在可以退婚了吗？”
这回，鬼方繇是真的笑了，甚至是直接笑出了声。
小夭闹了个脸红“我在跟你说正事，你又笑我~”
已经走到门口的檀乌，在听到里面的动静后，又默默退了出去。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想起自己当初复生相柳时，感知到的另一时空的念力，莫名就生出了几分感慨：
“被天命束缚住的，又何止鬼方一族。谁又能说，自己是真的随心而动的活着呢？”
❤️03
左耳求见，鬼方繇带着小夭到达议事厅的时候，众人都已经端坐闲聊了一会。
权势地位不同，左耳的气质看起来跟以前跟在小夭后面沉默寡言的模样也是大不相同。
只是在看见小夭和相柳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一瞬，急急站了起来。
一直憋在口中的话脱口而出：皓月可能出事了！
小夭着急向左耳急走了几步，动作太大，手腕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再度挣开。
鲜血渗出。
跟着左耳的几个大妖霎时喉咙忍不住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甚至左耳，也情不自禁被那带着浓郁馨香的血的味道所吸引。
鬼方繇脸色一沉。
他昏迷的时间太久，再加上乍然清醒，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小夭心头的伤口吸引，而疏忽了小夭的手腕。
小夭在之前是神族血脉的时候，混入了灵力的血液对妖族就有致命的吸引。
海底37年之后，混合了九命相柳精血之后的她，其实对妖族的诱惑更盛。
甚至，在她的灵力随着修炼缓慢恢复上涨之后，她的存在，就如唐僧肉一般愈发珍贵。
过去一直被刻意忽略和掩藏的东西，此时竟突兀地展露在众人眼前。
鬼方繇心里恨恨来了一句：该死。
他敛起小夭身上散发的血腥味，抚过小夭的伤口。
然后浑厚的妖力一圈圈荡开。
众妖恢复了几分清明。
纷纷压下心里的震惊然后为刚刚的失礼致歉。
小夭脸色惨白，鬼方繇摆摆手，然后看向左耳：“长话短说，皓月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