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马桂香,今年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了,和老公刘国杰在城里摆了个小摊,卖点杂货用品,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算过得去。国杰这人,实诚得很,平常也很少说话,一门心思扑在家里。
我们俩都是从乡下一路走来的,早年种地,后来为了儿子能有个好前程,我就和国杰进城打工。现在儿子大了,我们也不想太折腾,就在城里安了个小家,做点小买卖。可谁能想到,这平静的日子,有一天会被家里的那些事儿给搅和了。
2020年的秋天,我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父亲离世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和父亲没什么深感情,但毕竟是生我的人,得回去送他一程。
说起我的父亲,我心里就五味杂陈。他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重男轻女,还是一个爆脾气,整天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母亲因为生了我这个女儿,在父亲家一直抬不起头,母亲连月子都没来及坐,就被父亲喊去下地干活了。以至于母亲就此落下病根,没几年就走了。在母亲走后的三个月,父亲又把继母带回了家。
继母进门的时候,我还小。当时父亲坐在堂屋里,他的身旁站着一位略显拘谨的女人,那就是我的继母。父亲板着脸,让我叫妈,可我就是不叫,心里倔强地想着:我母亲都没了,这哪来的妈?父亲见状,怒气冲冲地扬起手,眼看就要向我打来,可却被继母拦下了。
“桂香还小,别吓着她。”继母轻轻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去了厨房。灶台上烧着热水,她一边忙碌着给我烧水洗头洗脚,一边轻声细语地说:“桂香,你不用担心,我会像你妈一样照顾你的。”说着,她从篮子里拿出两个鸡蛋,煮熟后剥了壳,递到我手里,那时候,我就觉得继母这人挺好的。
可好景不长,继母一连给父亲生了两个儿子,家里日子就更紧了。我被迫辍了学,在家照顾弟弟们。父亲和继母整天在地里忙活,我就像个小保姆一样,带着弟弟们,还得做家务。
有一次,我在给弟弟们洗衣服时,不小心把手划破了,血流不止。继母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跑过来帮我包扎伤口,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一边心疼地说:“桂香,你受苦了。等会我去偷偷煮个鸡蛋给你补补”听见继母的话,我开心的点了点头,感觉手也不再那么疼了。
在我十八岁那年,我偷偷去了北方打工,虽然每个月我都会往家里寄钱。可等我结婚的时候,家里却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没办法,我只能简简单单地跟着国杰回了他的老家。这事儿,到现在还被婆家的妯娌们笑话。
后来,父亲每次找到我,都是借钱,说是弟弟们上学、盖房、结婚之类的。虽然我心里明白,这些钱都是有去无回的,但为了能让家里安宁点,我还是每次都尽力满足。
现在父亲这一走,我心里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但也有点难过,毕竟是生我的人。后来我买了些纸钱、花圈,和国杰一起回了老家。到了家,一看那灵堂,我心里就不是滋味。村里的人都来吊唁,可两个弟弟却在门口抽烟、聊天,一点都不着急。
继母看到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挤出一丝微笑。我走过去抱住她,心里五味杂陈。葬礼上,两个弟弟跟我说了父亲的情况,说是晚上喝酒,起夜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继母却告诉我,她当时去找了两个弟弟,可他们都不肯起来,觉得问题不大。可等他们想明白的时候,送到医院父亲已经没气了。我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觉得这就是报应。父亲一辈子要强,为了两个弟弟操碎了心,可最后呢?他们对父亲一点都不上心。
葬礼结束后,两个弟弟找到我,说继母的事儿得商量一下。原来他们都不想养继母,说是要么送养老院,要么就找个人照顾。
我一听就火了,心想你们这两个白眼狼,怎么能这么对待她?但我一扭头看到继母那乞求的眼神,心就软了。我答应了照顾继母,但我也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老家的祖宅得归我,二是他们每个月得给五百块钱赡养费。
他们一听爽快的答应了,毕竟祖宅也就是三间破瓦房,不值什么钱;而五百块钱对他们来说也就是毛毛雨。后来我们请来了村干部,当场立了字据,按了手印。我心里想着,等以后我和国杰老了,就回乡下养老。
可谁能想到,第二年一条高速公路就从我们村穿过去了,占了祖宅和农田。继母在村上还有几亩地,都被占了。赔偿款下来的时候,我手里就有了一百多万。两个弟弟听说后,立马就不干了,要跟我打官司。可我有字据,根本不怕他们,最终他们也只能认了。
拿了这笔钱,我们在县城买了套房子,把继母接到了身边。银行里还存着几十万,但我和国杰还是每天出去摆摊。这钱是继母的养老金,我们不能动。我们得靠自己多挣点养老金才行。我觉得,人这一辈子,还是得做好事、行善积德。两个弟弟这样算来算去的,能算过老天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