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阿爷的一个养女,在小溪边捡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男子带回了家。
我救了他,因一个胎记他带我回到了中原。
他告诉我说我本是一朝的公主,他是我自小定下的驸马。
我笑着傻傻地跟着他去了,但在大婚之日我下了狱。
他娶了另外的一位女子,我背对着他冷笑,一滴一滴的泪砸下。
「阿泽,我恨你」
十四岁那年,我骑着小马拿着一根小皮鞭带着一群小牛去草原上吃草,在那条小溪旁看见一团血肉。
我走进一看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我惊叫了一声。
我左看看他右看看他。
「小马,阿爷叫我别多管闲事,你说我要带他回去吗?」
小马扭了扭长长的脖子。
「好吧!那我们回去了」
就在我刚要翻上马走人时,我一脚踢到了那个血肉模糊的男子,吓得我急忙缩回了脚。
我坐在马上盯了他一个时辰……最后还是抗着他回家了。
「阿爷,凤回来啦!我给你带了个人」
阿爷拄着拐杖一瘸一瘸地出了门。
他本是满心欢喜地迎接我,当他看见马背上的男子时黑沉了脸。
「丫头,他是谁?」
阿爷的语气冰冷,我逃避着他的目光嘟囔了一句「我捡的」
「你呀你……,」
我见阿爷气红了脸,手里的拐杖举过了头顶,我抱着头小心翼翼地瞅着阿爷。
「阿爷,就一次,我们救救他好吗?刚才我不小心踢了他一脚」
阿爷看着我放下了拐杖,眼睛呆滞了一瞬走进了房间。
「你要救他还不快带进来」
「好!」
我呆在门外轻轻地拍了拍马背上的男子。
「都怪你!阿爷生气了。算了,算我做一件好事了」
我抱着那位男子进了房子里,阿爷为他清洗伤口。
我本想在一旁看着帮帮忙但阿爷将我赶了出去。
我气鼓鼓地待在门外扯着草,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嚎叫,我听着煞白了脸。
「阿爷,你别杀了他!」
「傻丫头,不想阿爷杀了他就快去药爷爷取点止血的药」
我急急忙忙地骑上小马去了药爷爷那里,回来时一没注意一下子便冲进了房子里。
阿爷与床榻上的那位全身缠着绷带的男子一脸呆滞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脸不解地望着他们。
「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东西?」
我见床榻上惨白面孔的男子脸颊泛着红,这时阿爷挡在了我的面前冷了脸。
「丫头,药放在这里,你出去!」
「阿爷,我为何不可以在这里呢?我也想帮帮忙」
我眨巴着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阿爷,但是还是一口的否决。
我泄了气,出了门在门口时又朝里面偷看了一眼。
「你长的真好看!」
说完,那位男子白俊的脸红完了,阿爷的脸黑了,拿着拐杖向我打来,我巧妙地逃了出去。
「不许再进来!」
我继续在门外扯着草,等着天空太阳西沉时阿爷才出来。
「阿爷,他怎么样了?」
阿爷对着我叹了口气语气冰冷「死不了!」
「那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阿爷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急急忙忙地跑了进去,一掀开帘子,我见那位白俊的男子紧闭着眼锁着眉躺在床榻上。
我踮起脚轻轻地向他靠近。
「不错,还是好看的」
说完我看着他锁着的眉也皱了皱眉头,我伸手想将他的眉头舒展。
这时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睁开了眼睛看着我。
我愣愣地与他对视,傻子一样的笑了笑。
「醒了啊!」
「洛云?」
我知他看错了人,挣开了他的手。
「什么洛云!我叫白凤,你的救命恩人可懂?」
他眼中那点微弱的光收下去了,起身想要起来。
我一把按住他的肩头。
「别动啊!待会儿你的伤口又要裂开了,阿爷就又要辛苦了给我躺着!」
他听着话便不在动了。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崔…崔泽」
「不用,以身相许吧!」
我趁着嘴快说了一句,床榻上的他仿佛是被定住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姑娘这怕是不妥,虽是姑娘救了在下,但是在下已是有婚约之人的,再说……。」
我看着他的样子笑,刚要解释,门外响起了阿爷一阵阵的咳嗽声。
我慌了神,以为阿爷出了事,我急忙地出了门,一根棍子打下来。
「阿爷,我错了!」
我摸着头上的大包再次走了进去,坐在他的床边流下了一颗颗豆大的泪珠。
「都怪你!我的玩笑话你怎可当真啊!一面之缘我又不喜欢你」
说完,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看见面前的他一脸的委屈。
我也便消了气「你的伤好了就走吧!阿爷好像不是太喜欢你」
「多谢姑娘!」
「少客套,我走了,有事再叫我」
「好!」
我听着他的话走了一半停住了,转过头一脸阴森地看着他笑。
「别这么温柔,小心我真的要了你」
他看着我一愣,我潇洒地出了门,又是一根棍子打下来,我的头上又是一个大包。
「阿爷,我下次不敢了」
我委屈巴巴地跟着阿爷后面走了,房子里面传出来了低低地笑声。
他在我家养了半月的伤才能勉强地下床走路,在这半月里他也不闲着,他教我写字,读诗。
我便每天伺候着他喝药,吃饭,除了他如厕的问题阿爷不让我管,其他便都是我照顾的。
我问他为何会受伤,他告我是在找人的途中遭遇了劫匪,打不过他们被劫了钱财还被打了。
我看着一脸无辜的他,真心的点了点头。
「还真是惨,没事儿下次本姑娘可以帮你出气」
我拍着胸脯认真地看着他说着,一旁的阿爷却是冷了脸,又是一棍子下来打了我的头。
但我看着日渐健康起来的身子,也莫名其妙的感到高兴。
一月之后草原上开始迎来了严冬,草原上的蓝天白云被灰蒙蒙的云遮盖了,狂风卷着暴雪,一家一家都禁闭了大门。
我穿着破旧的大毛袄搓着手「完咯!阿泽你今年怕是走不了了,要不就留在我家过年!」
说完一旁烤着火的阿爷又是黑掉了脸色「不行,你好了便走吧!」
我抬着小板凳靠近了阿爷撒着娇「阿爷不嘛!外面这样大的雪,待会儿刚被我们就活又死了咋办!那我们不是白干嘛!阿爷留下他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示意着一旁无动于衷的崔泽。
他静静地看着我挤眉弄眼的脸憋着笑。
我朝着他那边小心嘀咕着。
「傻子,不想被风卷走就说句话」
「丫头,我听得到」
我缩回了头,低着头看着地下的黑炭「阿爷~」
阿爷叹了一口气。
「就一个冬天,春天一来便离开!」
「在下便多叨扰了」
说着他看向我这边,我抬起头亮了眼笑眼弯弯,他看着我嘴角也是浅浅地微笑。
那个年我过得很快乐,只是这一年阿爷的笑却少了。
春日很快便来到了,冰河解冻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刻了。
我却是有些许的不舍便在开春之日带着他去了山上采菌子,我想给他带些礼物回去。
那天我带着他早早地上了山,背着背篓带着他,一路也是收获满满。
但却是遇见了出来觅食的饿狼。
我知他是毫无战斗力的,我便拉着他快跑,但终是被狼给追上了。
我将背篓强塞给他「阿泽,你退后去」
「那你怎么办?」
我转头看着退了十步之远的他。
「挺自觉啊!我帮你拖一下,你先跑,我随后到」
「那好,阿凤你小心」
他说完便拔腿逃跑了,我抿了抿嘴角有点生气,未等我反应过来那只狼便朝我扑了过来。
我的肩膀的被它抓住了撕咬,我奋力地摔开了狼,捡起了地上的石头朝着它丢去,丢一颗跑十步。
突然踩着地上的树根摔倒在地歪了脚,狼赶上来了它睁着幽绿的眼睛看着我,一跃向我扑来。
我看着那只狼闭上了眼睛,一滴滴温热的血滴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睁开了眼抬头一把斧头插进了那只狼的肚子里面。
我转头崔泽站在我的身后低着头看着我微笑向我伸出了手。
「来!起来,地上凉」
我傻傻地看着他。
「你不是跑了吗?」
他将手中的斧头放进了背篓,蹲下身将我抱了起来。
「我可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我看着他的侧脸撇了撇嘴却是红了脸颊。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便突然发呆似的地望着我,停下了脚步。
我看着他抬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走呀!唉!」
「哦,好!」
他收回了神,继续向前走着。
我们一路的沉默,却在快到家时他又停下了脚步。
「阿凤,你是你阿爷的亲孙女吗?」
我抬头一脸疑惑地望着他「问这个干吗?」
「是不是?」
说着他抱着我的手收紧了力,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阿爷捡回来的」
说完我见他看着我的眼睛亮了几分。
「那…那你右臂上的那个红色胎记是你一直就有的吗?」
「对啊!你到底怎么了?」
说完,他的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扬,眼睛里面泛着莹莹泪光。
「阿云,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脸上的一滴泪悄无声息的滴落到了我的脸上。
我看着流泪的他轻声一语「阿泽,我是阿凤」
那天他抱着我回到了家为我包扎了伤口,阿爷黑掉了脸,冷掉了语气催促着他离开。
但他却又是找了各种理由又在这里待了三月。
三月里他看着我的目光不似从前更是多了愧疚与温情,对我也是更渐的好。
只是那个好让我感到了陌生。
他总围在我周围问着我小时候的事,我告他的总是不知道,但我也确实不记得了。
我只知是阿爷从最北边的草原上捡回来的。
那日阳光温暖,他为我做了一个秋千。
「阿凤,你想不想随我去中原看看,去我的家玩玩?」
他站在我的身后推着我,我张大着嘴大笑的回应着他。
「想去又不想去!」
「为何不想去?」
「我走了,阿爷一个人会孤单的,阿爷只有我了」
说完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停在了原地。
「若阿凤你的阿爷同意了,你可愿?」
「愿!」
一句“愿”我凑近了他的脸,我们两眼对视。
我却红透了脸,发了热,凉风一吹也吹不走那热。
「那好,我去给阿凤的阿爷说!」
那夜阿泽与阿爷又悄悄地躲在了房间里面将我锁在了外面。
那夜的星星依旧很亮,我蹲在门外扯着草。
「小马,你说他们又在瞒着我干什么么呢?又不告诉我!」
小马也没有理我继续吃着他的草,突然屋内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和瓷器破碎的声音。
我愣了愣神,猛地站起了身拍打木门。
「阿爷,阿泽你们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快开门!」
我一直激烈地敲着门,门开了,阿爷黑沉着脸看着我,他混浊的眼睛里面闪着泪光。
「阿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