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至6月初在香港，国际性拍卖行现当代艺术系列拍卖接连落幕，2024年春季拍卖整体接近尾声。历经2023下半年的经济寒冬，当下及未来的拍卖市场能够真正回暖？香港春拍的结果正在揭示一种答案。
拍卖官 Georgina Hilton 于佳士得香港二十一世纪晚间拍卖现场
(图片来源：佳士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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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士得现当代艺术专场结果再回顾
佳士得本季“二十及二十一世纪系列拍卖”四场共计成交总额9.63亿港元，成交件数及金额比率近90%。值得一提的是，据每场拍卖结果统计，5月28日“二十一世纪晚间拍卖”专场成交率跌至78.7%，远低于整体平均数据。日间拍卖两场成绩对比夜间显得冷清许多，“二十一世纪系列”拍卖两场各自成交前十中所含中国艺术家仅刘野一位。同时，据佳士得官宣结果显示，近40%拍品成交额超逾拍前高估价成交。实际上，所谓“溢价成交”的最终成交价包含拍卖公司收取的佣金，且佳士得与苏富比两家头部拍卖公司的佣金收取通常较高，常规至少在15%以上。从此种角度而言，拍卖成交价超逾高估价实则理所当然。
“二十及二十一世纪系列拍卖”四场中，共有22件东西方艺术佳作成交价超逾1,000万港元，是佳士得拍卖行实力应有的成绩。但其中隐含两点内容，一是这份成绩可以在拍品选件上着力；二是对比2023年秋拍，佳士得现当代艺术板块总成交额9.35亿港元，18件拍品逾1,000万港元成交的成绩，本季拍卖千万港元以上拍品的占比实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高价拍品的平均成交价实则进一步降低：当季领衔拍品中，安迪·沃荷《花》6,700万港元，雷尼·玛格丽特《遨游》4,300万港元，对比佳士得成交比较好的年份来说，成绩逊色许多。
刘野 小芳抱猪，2002 年
压克力 画布
60 × 60 cm.
成交价：HK$ 9,450,000
二十一世纪晚间拍卖成交价第十名
（图片来源：佳士得）
刘野 无题，1997 年
压克力 油彩 画布
成交价：HK$ 4,032,000
二十一世纪日间拍卖成交价第八名
（图片来源：佳士得）
受市场寒潮影响，今年各大拍卖行对结果的宣报普遍采取“拼盘”形式。中国嘉德深耕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板块，系列三个专场成交额共计2.73亿元，平均成交率80.39%；但是在其中，“当代艺术夜场”成交率仅75%。总的来说，佳士得春拍在商业策略角度是成功的，专家对拍品的设置，使得最终数据基本保持了往届的平均成绩。尽管佳士得看似经受住了市场考验，这份成绩本身并不能表明艺术市场的回暖，而是证实了即将持续下去的“冷意”：市场对二十及二十一世纪亚洲艺术巨作需求虽然殷切，草间弥生、奈良美智等成交表现依旧坚挺，但进入成交排行榜巨作中的中国艺术家只有三位，即赵无极、陈逸飞、常玉，中国的当代艺术家在此“缺席”了。
赵无极 10.01.68，1968 年
油彩 画布
82 × 116.5 cm.
成交价：HK$ 63,175,000
二十世纪晚间拍卖专场成交价第一名
（图片来源：佳士得）
常玉 瓶花，1931 年
油彩 画布
80.9 × 65 cm.
成交价：HK$ 36,675,000
二十世纪晚间拍卖专场成交价第四名
（图片来源：佳士得）
陈逸飞 浔阳遗韵，1991 年
油彩 画布
131 × 149.8 cm.
成交价：HK$ 35,465,000
二十世纪晚间拍卖专场成交价第五名
（图片来源：佳士得）
今年为印象派诞生150周年，佳士得晚间拍卖中印象派作品全部成交；二十世纪日夜两场中，艺术家马克·夏加尔共10件作品100%成交。
马克·夏加尔 新娘或拿着花的恋人，1959 年
油彩 墨水 画布
62.7 × 48 cm.
成交价：HK$ 14,895,000
二十世纪晚间拍卖专场成交价第七名
（图片来源：佳士得）
2
市场趋向保守，艺术家名单固化明显
现当代艺术板块总成交额方面，去年秋拍见底，几家拍卖行2024春拍的成绩比起2023年秋虽略有上涨，但仍未回归至2023年春拍及更早几年的平均水平；上拍作品数量整体落幅于去年同期。
香港春拍 2023年春季、2024年春季成交总额及上拍数量对比
（来源：雅昌艺术网）
国际拍卖公司选件策略讲求“拼盘”，高价作品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根植原因在于市场本身并非完全一致，艺术市场内广泛存在高价作品与低价作品，作品归属有中国、日韩及西方再至于现当代。市场本身也由不同的群体构成，高价作品的买家很少会关注低价作品，反之亦然。拍卖行的拼盘选件并非对作品的简单学科分类，而是旨在吸引作品背后不同的买家和藏家群体，最终在其平台完成交易。
但亿元作品在近年首次缺席了香港本季的拍卖，最高价作品尚·米歇·巴斯奇亚《亚摩利人猎游》，成交价为9873.5万港元。本季香港春拍高价拍品天花板降低，市场趋向保守，成交Top20的艺术家名单明显固化。
让·米歇·巴斯奇亚 亚摩利人猎游，1982 年
压克力 油画棒 画布 固定于木框
183.2 × 182.2 cm.
成交价：HK$ 98,735,000
（图片来源：富艺斯）
2024年香港春拍成交Top20作品
（来源：雅昌艺术网）
3000万以上的作品是艺术市场的基石。“基石艺术家”的概念在业内人士中存在共识，这类艺术家永远在高价艺术品的名录当中，譬如本季的赵无极，尽管本身作品成交表现有高有低，但在高价成交排行榜里永远都有一席。与之相对的是，艺术市场中的“明星艺术家”，这类艺术家随市场风潮而进，同样也会随潮流消失。同时，从Top20榜单也可见，在亚洲藏家为主的香港市场，亚洲现当代艺术仍为主推。
3
日本当代艺术在亚“傲居”，中国年轻艺术家“缺席”
日本两位当代艺术家奈良美智与草间弥生，在本季成交Top20名单中占据8席；其中，奈良美智《我愿今夜一睹璀璨光辉》为本季第二高价拍品。草间弥生5件作品入榜，且在佳士得、邦瀚斯、苏富比、富艺斯四家拍卖行均有高价作品成交，日本当代艺术家在本季亚洲艺术拍卖市场表现卓越。
奈良美智 我愿今夜一睹璀璨光辉，2017 年
压克力 画布
220.2 x 195.3 cm.
成交价：HK$ 9,595.90 万
（图片来源：苏富比）
草间弥生 南瓜，2013 年
着色 强化玻璃纤维塑料 雕塑
205 (H) × 210 x 210 cm.
成交价：HK$ 48,775,000
（图片来源：佳士得）
20世纪艺术板块历经几十年的运作已较为扎实，市场表现相对稳定；20世纪作为中西文化交融的重要板块，在学术及史论方面也具稳定地位，在市场波动时也将凸显优势，或能成为现当代艺术板块支撑。2024香港春拍20世纪华人艺术成交Top10中，赵无极一人占据6席，热度未减，但20世纪华人板块整体缺乏高价作品支撑。本季大货流拍现象频出，赵无极最高价作品6317.5万港元成交，但也仍有2件作品流拍，大资本似乎“开了小差”。
2024香港春拍20世纪华人艺术成交及中国当代艺术成交Top10作品
（来源：雅昌艺术网）
中国年轻艺术家相对“缺席”各大板块榜单，中国当代艺术成交Top10以曾梵志、刘野与张恩利为代表；但仅有曾梵志作品之一的《面具系列1999第一号》成交超逾千万港元。原先的当代艺术家“F4”张晓刚、王广义、方力钧、岳敏君在本季中踪影不见。
中国当代艺术占比的确有所下降，一方面是内地市场内循环加剧的结果，香港与内地艺术市场的交流在近几年有所减少，当代艺术家在内地反而有更好的上拍与表现。另一方面，“中国当代艺术分为两部分，其一是从八九十年代开始起来的早期中国当代艺术，其二是2000年之后新时期发展起来的艺术家”，据专家季涛分析，这两部分中国当代艺术，前者价格稳定或向下调整，后者整体体量不够，很难撑起一片市场。且新一代艺术家的主要藏家仍在中国内地，拟接国际市场时更有可能受阻。
曾梵志 面具系列1999第一号，1999年
油画画布
150 × 110 cm.
成交价：HK$ 1,218.70 万
（图片来源：苏富比）
本季创纪录作品也不多，中国当代艺术的“缺席空位”让给了东南亚、日韩及西方艺术。类比股市中资金新入推动市场从不平衡走向平衡，当中国艺术家作品升值达至瓶颈水平，苏富比与佳士得等国际拍卖行便会引进亚洲其他地区或西方作品，来打破当前的平衡以带动整体板块水平的上涨。
此外，拍卖行核心人员的离职也对本季拍卖结果或多或少造成了影响。2021年寺濑由纪离任，苏富比当代板块“去亚洲化”程度加深；本次春拍前，与中国当代艺术关联紧密的林家如离任佳士得亚太区二十及二十一世纪艺术部联席主管，不可不谓是中国当代艺术国际拍卖助推的痛失。
2024香港春拍创纪录艺术家
（来源：雅昌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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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今年9月，佳士得将新迁香港The Henderson；在去年的3月及8月，富艺斯香港在西九文化区设立亚洲总部，苏富比也宣布将进驻香港中环遮打。基于过去曾在2021及2022年香港地区取得的出色成绩，几家国际拍卖行均在香港有了进一步的扩张行为。香港仍然处于亚洲艺术市场中心，这点毋庸置疑，但要论艺术市场的行情，几家拍卖行与中国经济仍有一段寒冷时期需要渡过。
The Henderson及佳士得全新亚太区总部空间效果图
（图片来源：佳士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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