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秋天，暑假刚过不久，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暑气，早晚却已添了几分凉意。
那天中午，侄女小花放学一蹦一跳地回到家，我问小花在学校学了什么。
小花倒是没说什么，突然拉着我的衣角说：“叔叔，我想吃鱼！”
我有些诧异，问她为啥突然想吃鱼？结果小花说老师课上讲了小猫钓鱼的故事，她就想吃鱼了。
我是阿宽，家里兄弟四个，我是老小，三个哥哥都结婚分家了，大哥结婚的时候的，老房子旁边有宅基地，就在隔壁盖了房。
二哥、三哥结婚的时候，去村子另一头找了宅基地盖房，因此离我家要远一些。
大嫂生了小花后，按老话说可是我们家的长房嫡女，全家都宠着，虽说分了家，小花基本在我家里吃喝，我父母带着。
一听小花想吃鱼，我这个当叔叔的哪能坐得住？二话不说，吃了午饭，准备出门抓鱼。
我拿了一个网兜，里面放了一个脸盆，用铁锹挂着网兜扛在肩上，又提了个小水桶出了门。
还没走出我家院子，父亲看到我这一身装备，眉头一皱，数落道：“你瞅瞅你，整天就知道抓鱼摸虾，正事不做，能有啥出息！”
我挠挠头，嘿嘿一笑，“你家宝贝孙女想吃鱼，找到了我这个叔叔，我能让她扫兴吗？”
父亲听说这鱼是要给宝贝孙女吃的，那隔代亲的劲儿立马就上来了。
他赶紧把旱烟往地上一磕，站起身，满脸关切地叮嘱我：“那你可得多抓点，抓不到鱼，你自己想办法也要给我弄几条回来。”
我应了一声，快步往村外走去。
很快我来到一条小河边，这条河不宽，但是我们村和另外一个村的分界线，我们是河东村，另一边是河西村。
我沿着河边走了一段，发现小河有个小支流，其实就是一条小沟，小沟的另一头连着一个小水塘，小水塘并不大，但是我知道里面肯定有鱼。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小水塘连接小堤坝已经被人填好了，但看着不牢固，我看小水塘岸边水草的痕迹，有人已经舀了几寸的水，可周围却不见人影。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是谁干的呢？人又去哪儿了？”
但我也没多想，拿起铁锹铲了几块带草根的土块放在小水坝上面，用脚踩了踩，加固了小堤坝。
便用我的搪瓷脸盆开始往外哗啦啦的舀水，虽然这个活挺费力的，但对习惯抓鱼的我并不是难事，只是一个人有些无聊。
为了方便，我特意找来一根芦苇做标记，时不时的看看芦苇露出水面的高度，判断我舀水的进度，我估摸着要两个小时左右。
正当我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姑娘路过，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竟然冲我笑了笑。
我满心疑惑，心里直犯嘀咕：“我不认识她啊，她为啥冲我笑呢？难道她认识我？”
不过姑娘并没有和我打招呼，就转身走了，我也没多想，继续用力地舀水。
经过一番努力，我终于把水塘的水舀干了，看着塘底活蹦乱跳的鱼，尽管我是个大小伙子了，但是看到这一幕，还是很激动，毕竟那是我的劳动成果。
我提着水桶去河里舀了清水，拿着网兜开始抓鱼，那些鱼被我惊动，到处乱窜，在浅浅的水塘里，划出一条条水痕，但是它们还是逃不过我的掌心。
我把鱼儿抓到，放进水桶里，它们在水桶里扑腾，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这熟悉的声音，听着就不错。
我哼着小曲，收拾好家伙事，提着水桶准备回家。
这时，先前那个冲我笑的姑娘，手里提着一个小水桶，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而且那个姑娘伸开双手拦住了我的去路。
这是几个意思？难道要打劫吗？看他们两个应该不是我的对手。
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我就说了句：“麻烦让开道，别挡着我。”
可是姑娘并没有走开，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这水塘是我上午准备抓鱼的，小堤坝也是我和弟弟辛辛苦苦填的，还舀了不少水，你怎么能把鱼都抓走了？”
我一听，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这不是蛮不讲理嘛！我也提高了音量，说道：“姑娘，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来的时候这里就没人，我怎么知道这是你准备抓鱼的地方？再说了，这鱼又不是你家养的，谁抓到就是谁的！”
可是姑娘就是不让我走，还说道：“你要走也可以，把你水桶里面的鱼分我一半，不然我就是不让你走！”
“难不成你还能打我不成？”我差点气笑了，我辛辛苦苦抓的鱼，她要分一半，这个理我找谁说去？于是我说道。
这时，姑娘和她弟弟小声说了几句，我离得远，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她弟弟转身跑了。
难道姑娘是让她弟弟回家喊人来抢鱼？这我可不怕，我家兄弟四个。
虽然都是本分庄稼汉不去惹是生非，但是还从来没人敢欺负我们，因为欺负我家的人，都没捞到任何的好处。
于是我绕开姑娘，大步流星往家里走。
“程*宽，你给我站住！”姑娘在我身后大声喊了一句。
我心里一震，她怎么知道我的姓名？我转回头问道：“你是谁？咋个知道我的姓名？”
姑娘瞪了我一眼，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是阿萍，我们是小山头村中的同学，你一点都不记得了？我们班主任张老师是个体育老师。”
啊？我看了一眼眼前的阿萍，我挠了挠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认识，但是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不得不承认。
于是我便停下脚步，阿萍也走了过来，我们就站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初中校园对账，最后我发现她真的是我同学。
我们初中是农村初中，在一个小山头上，我们都喜欢叫它小山头。
学校不大，每个年级两个班，分甲乙两个班级，我们当时是甲班。
只是那个初中每年能够考高中或者中专的人很少，偶尔能考上1，2个，有时候还会剃光头。
因此大部分同学都看不到希望，不好好上学，比如我上学的路上就和村里的同学弹弹珠，打四角，或者抓鱼摸虾，或者打牌， 有时候也挖人家地里的花生、红薯。
所以我的成绩单上除了体育和思想品德，其他都是一片红，不及格。
我们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喜欢体育课，尤其是我们班主任还是体育老师，兼职教思想品德课。
张老师还是业余篮球裁判，我们的体育课大部分都是篮球。
而我的个头在同龄人中要高一些，再加上我喜欢篮球，因此篮球打的比较好。
学校举办篮球赛，初二那年我们班还拿了冠军，比赛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来加油助威，我心里美滋滋的。
不过那时候，班上男生和女生基本没什么交流，大家都很腼腆，就算是同班同学，也很少说话。
而且女大十八变，阿萍从以前的黄毛丫头出落成了大姑娘，我没认出她也实属正常。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真没认出你来。时间过得真快，都这么多年了，你变化可真大。”
阿萍笑着说：“是啊，这么多年没见，大家都变了。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一下子就认出你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是比以前更壮实了。”
说着，她还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
我挠挠头，心里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阿萍，你咋还记得我呢？咱初中那时候，男生女生都不咋交流！”
阿萍脸颊微微泛红，带着一抹羞涩，却又透着一丝欣喜。
她轻声说道：“你篮球打得好呀！我们女生经常看你们打球，尤其是比赛的时候，你在球场上跑来跑去，特别显眼。
每次你进球，我们都跟着欢呼，私底下还和同学们议论过你呢。”
说着，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青春岁月。
我想起当年在篮球场上的场景，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阿萍又接着说：“还有初二那年元旦，班上搞活动，你忘了吗？班主任让我们自己准备礼物和卡片，写上祝福语，然后堆在一起互相抽。
你给的礼物是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炒熟的花生，卡片上写着‘祝你新年快乐！’还签了你的名字，被我抽到了，花生我吃了，卡片还留在家里呢。”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又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哎呀，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心里怪不好意思的，既然大家同学一场，阿萍想要鱼，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于是我便从水桶里挑了几条鲫鱼，放进了阿萍的小水桶。
我说道：“阿萍，这些鱼你拿着，就当是老同学见面的一点心意，我还有事就先回家了！”
阿萍接过鱼，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可就在我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她突然叫住我：“阿宽，你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咋了，还有啥事儿吗？”
阿萍咬了咬嘴唇，说道：“阿宽，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家稻田该抽水灌溉了，我爸上午扛水泵的时候，在田埂上摔了一跤，被送去了镇上的医院。
虽说问题不大，但短期内干不了重活。我和弟弟力气小，扛不动水泵，你能不能帮我扛水泵去抽水啊？”
说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又带着一丝担忧，生怕我拒绝。
我心里有些纠结，虽说我们是同学，但也不算很熟，而且我抓的鱼也给她了，算是仁至义尽了，怎么她还要让我去帮她家干活？
可听说阿萍父亲受了伤，我又有些不忍心拒绝，但我还在犹豫。
这时，阿萍又说：“阿宽，我知道这事有点麻烦你，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还请你帮我这个忙。”
我看阿萍这么说，点了点头，说道：“那行，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把鱼送回家，马上就来。”
阿萍听我答应了，脸上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我到家后，我把鱼交给母亲，然后火急火燎地去找阿萍，很快到了她的家里。
阿萍家的院子不大，一进院子，我就看到阿萍的父母，阿萍的父亲腿上缠着绷带，正坐在椅子上休息，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他们得知我来帮忙去抽水，连声道谢，我礼貌地向他们打了招呼。
然后我左肩扛起水泵，右手拿着铁锹架在右肩膀上撑着水泵，跟着阿萍往她家稻田走去，而阿萍的肩膀上挎着一捆电线。
我们来到稻田边，架好水泵，放好电线，将电线挂上电线杆的电线，通了电，开始抽水。
没过多久，一个叫阿勇的小伙子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股怒气，仿佛谁欠了他钱似的。
他跑到我们面前，吼道：“你们怎么能在这里抽水？这河里的水抽了，我家农田怎么办？你们这不是断我的活路吗？”
我一听心里就不高兴了，这不是无理取闹吗？这又不是干旱，河水流动的，我抽水能影响她家的农田？
阿萍也说道：“阿勇，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别蛮不讲理好不好！”
我也提高了音量，说道：“阿勇是吧？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河水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我们不能抽？”
阿勇听我这么说，不但不收敛，反而更加嚣张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小子别跟我废话，今天这水你们就是不能抽！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还撸起了袖子，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我也不甘示弱，把袖子往上一挽，向前走了一步，和他对峙起来。
突然，阿勇猛地挥出一拳，向我的脸砸来。我反应迅速，连忙侧身躲开，开始还击。
我们就这样扭打在一起，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不过很快附近干活的村民把我们拉开。
这时，阿勇的哥哥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他见阿勇好像吃了亏，冲过来要打我，阿勇见哥哥过来，也冲了过来。
这时阿萍突然拿起了铁锹，拦住了阿勇大哥，大声喊道：“你们谁敢碰他一下，我就跟谁拼命！”
竟然让一个女人护着我，我立即将阿萍推开，让我痛痛快快的和他们打一架。
就在这时，我的三个哥哥跑了过来，四对二，他们肯定吃亏。
不过阿勇的大哥和我大哥认识，他和大哥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后，阿勇和他哥哥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阿勇被他哥哥拉走了，我的几个哥哥也走了，这还是亲大哥吗？都不帮我出出气。
一旁的阿萍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说道：“阿宽，你没事吧？没伤到哪里吧？”
“我没事，打架嘛，又不是第一次了！倒是你刚才的样子挺吓人！下次别这样，打架是男人的事！”我连忙说道。
阿萍说道：“你是在帮我，阿勇就是胡搅蛮缠，我怎么能不帮你？”
我有些惊讶眼前这个姑娘，我的初中同学，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帮阿萍灌溉好稻田，她让我在她家里吃饭，我没同意，就回家了。
可是很快，流言蜚语就传开了，我和阿萍的事情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我喜欢阿萍，为了她和阿勇争风吃醋才打架。
还有人说阿勇喜欢阿萍好几年了，阿萍不同意是因为她喜欢我，所以才喊我去教训阿勇，把阿萍说得像个心机深沉的女子。
我一个大男人倒没觉得怎样，可我担心阿萍会受到伤害，影响她的声誉。
不过我以为这件事情很快会过去！
可是那天村里的媒婆张婶突然上门了。张婶是个热心肠，在村里做媒婆已经很多年，经她手促成的姻缘不计其数。
她一进门，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阿宽啊，婶子今天来，是有好事要告诉你。你知道吗？阿萍那姑娘看上你了，托我来跟你说，让你去她家提亲呢！”
我顿时傻眼了，这是唱的哪一出？我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地说：“张婶，您可别开玩笑了，我和阿萍才认识没多久，她怎么会看上我呢？”
张婶拍了拍我的手，笑着说：“傻孩子，这还能有假？阿萍亲口跟我说的，婶子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看你们俩挺般配的，你就别犹豫了。”
这时，母亲走了过来说道：“宽儿啊，张婶说得对，阿萍这姑娘你张婶前几天就和我说过，确实不错，还会养蚕，长得又不错，人有勤快，还孝顺，妈也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
你之前被那姑娘退了亲，心里肯定不好受，可日子还得往前过啊。阿萍能看上你，也是你的缘分，你可别错过了。”
听到母亲的话，我一阵心痛！
几年前，我去姑妈家玩，遇到他们村里的姑娘，长得很漂亮，我隔三岔五的去帮她家干活，最后请了媒婆订了亲。
可是那个姑娘去城里饭馆打工，认识了老板的儿子，二人一来二去好上了，在男方家里成了亲，回来补办酒席的时候我才知道。
那天几个哥哥和我去拿着桌子板凳出了气，最后也只能作罢，因此接下来几年的相亲我不是拒绝，就是觉得人家长的不好看。
要说阿萍的长相确实不如那个姑娘，但是阿萍给我的印象很不错。
首先她为了爷爷奶奶，去抓鱼，父亲摔了腿，她一个姑娘扛起家里的重担，最主要的是这些年了，我都不记得她了，她把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正想着往事的时候，张婶又说道：“阿宽啊，你和阿萍的事情现在传的沸沸扬扬，你要是再把阿萍给拒了，她以后在村里可咋过？
至于那个阿勇，你就别放在心上，他和阿萍一个村的，他喜欢阿萍好多年，可阿萍不喜欢他，阿勇就一直缠着阿萍，等你和阿萍结了婚，这事也就过去了。”
张婶的话有道理，可是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
小侄女小花像个小天使一样跑了过来。她扑到我怀里，笑嘻嘻地说：“叔叔，你要娶婶婶了吗？我可高兴了！
那个婶婶可好了，她去学校给我送过糖，可甜了，我问她是谁？她说是我未来婶婶，叔叔，你快娶婶婶吧，这样我就有婶婶疼我了。”
看着小花天真无邪的笑脸，我心里的防线彻底被攻破了。
于是，我说道：“张婶，那就麻烦您帮我去阿萍家提亲吧。我想先和阿萍处一处，看看我们到底合不合适。”
张婶听了，高兴地说：“好嘞，你就放心吧。婶子一定帮你把这门亲事说成！”
和阿萍定亲后，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我发现阿萍不仅善良、勤劳，还有那股子对生活的热情，让我越发觉得她与众不同，而且越看越漂亮。
那天我们在野外散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阿萍，我一直想问你，那天我在水塘抓鱼，你看到我在舀水，为啥当时没阻止我呢？”
阿萍听到我的问题，脸上微微一红，她低下头，：“阿宽，其实...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精心安排的。”
我惊讶地看着她，嘴巴张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萍接着说：“我...我曾经暗恋过你，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时候，我经常和班上女生看你们打篮球，你在球场上的样子特别帅，我对你的印象特别深刻。
后来，我听说你有了对象，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希望你能幸福。
再后来，我听说你退婚了，我就想，这是不是老天给我的一个机会呢？”
“那天，我看到你在水塘抓鱼，心里特别激动，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我冲着了笑，才发现你已经不记得我了，我有些失落，但我没有放弃。
于是故意等你抓到鱼才来找你要鱼。后来，我让你去我家帮忙抽水，也是想多和你接触接触，看看我们是否合适。
还有阿勇的事情，我也想彻底解决了，就让我弟弟回去传信去了。
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你别怪我，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如果你不给我鱼，你不帮我，我也就死心了。”
阿萍一口气说完，脸上已经满是红晕，她紧张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生怕我会生气。
“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下笑了笑又说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很快我们成了亲，阿萍在家里养蚕，还说我们是因为鱼重新认识的，提意把大队的水库承包了。
我们成功承包了水库，投放鱼苗，养殖河蚌采珍珠。生活虽然简单而忙碌，但却充满了幸福和快乐。
每每回想这些，就觉得“缘分”这东西很奇妙，无论是相隔千里，还是阴差阳错，它总会用一些奇特的方式把一对男女连接在一起，你们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