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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丁丁
重刷谍战片《风筝》，感触颇多。
六哥郑耀先一生中，最对不起的，恰恰是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
一个是老婆林桃，一个是女儿周乔。
前面有关《风筝》的文章分析过林桃之死，以及其它，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击“文末下方链接”了解。
今天聊聊郑耀先（周志乾）的女儿周乔。
01、
郑耀先很爱女儿，但为了信仰，为了找出潜藏的特务，他不得不做出一系列伤害女儿的行为，致使周乔不仅以为父亲遗弃了她，并且一生都活在不幸之中。
那么，周乔最终原谅父亲了吗？
周乔在很多年之后，知道了父亲的真实身份，写了一本书《他的军统生涯》，我们都以为，得知真相的她，是不是终于理解、原谅父亲，并引以父亲为傲了？
但是很遗憾，她在书的开头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书里的主人公郑耀先是我的父亲，不，他不是我的父亲。
短短几个字，道尽了周乔对父亲郑耀先的复杂情感，五味杂陈，一言难尽。
是的，周乔知道了真相，理解了父亲，但感情上，并没有原谅他，父亲带给她的伤害，岂是“对不起”三个字就能翻篇的？
当初第一次看这部剧的时候，我对周乔是有意见的，觉得她太不懂事了。
但现在重刷《风筝》，我不这么认为了。
我们只是看客，我们一开始就知道郑耀先是卧底，但我们没有亲身经历过周乔的经历，也没有感受过这些经历带给她的阴影和影响，我们有什么资格批评她？
02、
解放前夕，郑耀先和林桃由于遭到军统和共党追捕，潜伏在山城，改名换姓，结为夫妻，生下了女儿周乔。
五岁之前，周乔的生活是幸福的。
白天，郑耀先在档案室上班，林桃担任妇女扫盲班的老师，小周乔在高君宝哥哥和秋荷妈妈的照顾下玩耍。
晚上，她有爸爸痛妈妈爱，生活虽然艰难，但一家三口还算温馨。
周乔命运的转变，是在林桃自杀之后。
林桃发现了郑耀先的真实身份，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欺骗，她的信仰破灭了。
同时，她也知道，证明丈夫身份的所有证据丢失了，只有自己彻底消失，才能保住丈夫的性命。
于是，她选择了毁容后自杀，销毁了证明郑耀先曾经是军统特务的所有证据，用生命保全了挚爱的丈夫。
不满5岁的小周乔眼睁睁目睹了这一切，此时此刻，她是多么期望父亲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啊。
可郑耀先在监狱，无法安慰女儿。
林桃的死为郑耀先争取了时间，他终于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得到了组织的认可。
可是为了找出潜伏在中共内部的特务“影子”，郑耀先的身份还不能暴露，还必须潜伏，为了配合组织抓捕潜逃的军统特务、郑耀先曾经的结拜兄弟宋孝安，他没有回家看望女儿。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女儿认出了他，为了保护女儿，他答应第二天回家看望她。
但郑耀先食言了，因为任务还未完成，为了不被暴露，他狠心没有去见女儿。
小周乔那天晚上一直坐在门口等爸爸，等到下雨，等到天黑，都没有等来自己的父亲，等到最后，她哭着睡着了。
这一幕看得让人心酸。
当秋荷妈妈找到她时，她哭着骂爸爸是骗子。
“爸爸是骗子”这个认知，几乎伴随了周乔的一生。
一个5岁的孩子，她只知道母亲走了，然后自己的父亲也不要自己了，这是何等的难过、惶恐和孤苦无依。
从此，她被寄养在秋荷妈妈家里，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秋荷曾经是旧社会的妓女，她心地善良，收养了高君宝和周乔两个孩子，但她到底曾经出生风月场。
这样的身份，注定她给得了周乔温暖的家，但给不了周乔光明的人生。
她靠给别人洗衣服供一家人吃穿，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只能典当过去积攒的细软度日，可见一家人日子过得何其艰难。
03、
周乔的命运原本是有机会得到改变的。
山城公安局局长陈国华婚后没有生育，想把四岁多的周乔接到他家里，然后上机关幼儿园。
但郑耀先不同意，因为这样做无疑会引起台湾郑介民的疑心，从而断了这个可以利用的线索。
为了尽快找到潜伏在中共内部的“影子”，郑耀先一直潜伏，没有公开身份，狠心抛下了女儿周乔。
因此周乔与秋荷、高君宝一直生活在一起，过着贫困的生活。
当然，周乔本人并不知道这段往事，也有可能长大后才知道了，也由此更加怨恨自己的父亲吧。
在最需要父爱母爱的时候，周乔什么都没有，还被镇上调皮的男孩子打骂。
在政治运动之前，周乔和秋荷、高君宝的生活苦就苦点，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也还平安，可是政治运动来临，郑耀先被打成“右派”，带给周乔的负面影响更大了。
周乔有父亲，父亲却从未亲自照顾过她，不仅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而且在文化大革命中，因为他反革命、特务的身份，还令女儿吃尽苦头。
用周乔的话说：她的养母是旧社会的妓女，亲妈是国民党中统特务，哥哥是国民党中统特务头子的后代，她自己还有一个爸爸是反革命特务。
在那个唯“成份”论一切的年代，这样的成份，无疑如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甘心，极力想摆脱强加在她身上的这一切。
她积极参加各种运动，极力表现自己，极力和父母辈们划清界限，以此来极力证明自己和他们的不同。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但我看过很多关于这段历史的书，也听过老人们对这段历史的讲述。
围绕在周乔身边每一个亲人的成份，都足以令她万劫不复，更何况几种成分她全部都占齐全了，所以我能理解她内心的惶恐和无助。
在上山下乡运动中，她主动选择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十几岁、大字不识一个、当地最穷、却又根红苗正的农民，成为了又红又专的典型，登上了《人民画报》。
那是她人生中唯一的高光时刻。
遗憾的是，她的这种选择，并未改变她的命运，她生下一堆孩子，和老实巴交、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的丈夫，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动乱过去，周乔再也回不去城里，她为她年轻时候的任性和草率付出了代价。
最后，在已经投靠台湾特务的高君宝的劝导下，她决定带着丈夫和孩子，远走高飞去香港。
郑耀先料到高君宝会报仇，用他当年对付高占龙的手段来对付自己，于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了外孙。
原以为此举可以取得女儿的谅解，没想到，周乔依然带着丈夫和孩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尽管如此，看着女儿一家几口渐行渐远的背影，郑耀先虽然心酸，但还是知足了。
04、
说实在的，郑耀先是一个坚定、合格的共产党员，他很爱女儿，但为了信仰，为了找出潜藏的特务，他不得不做出一系列伤害女儿的行为，致使周乔一生都活在不幸之中。
如果父母均在，周乔的人生不会如此不堪，毕竟自己的父母也曾经是人中龙凤，哪怕是母亲死了，父亲还在呢。
遗憾的是，在她成长的过程中，父爱母爱是缺失的，秋荷虽然爱孩子，但对她的教育也仅限于吃饱肚子。
如果周乔被陈国华夫妇收留，那么周乔的一生肯定会幸福很多。
很遗憾，因为郑耀先大公无私的信仰，周乔一生的幸福就必须让路。
林桃死了，郑耀先任务未完成，仍需继续潜伏，这就造成，周乔明明有父亲，却成为没人要的“孤儿”。
对一个只有四岁，正需要父母陪伴和引导的孩子来说，是残忍的。
对于郑耀先来说，有女儿却未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是内疚也是无奈的。
对于组织和信仰来讲，郑耀先是伟大的。
所以我们没有权利去责备这个女孩，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没有人告诉过她关于她父亲的一切，因为这是党的秘密。
她只知道父亲把她带到人世间，她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父亲。
郑耀先作为潜伏在敌人心脏的一名地下工作者，一开始就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了自己的组织，包括生命。
这就是作为隐蔽工作者的无奈和磨难，不仅要对外隐瞒身份，对亲人也不能说实情，独自承受被误解的痛苦和心灵的煎熬。
这种无间之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周乔没有原谅自己的父亲，也许是那段日子的阴影影响了她的一生，但幸好，她最终还是理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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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丁丁，专注为您带来影视、小说、人物的情感解读。喜欢旅游、做美食、烹茶，希望用温暖的文字，在快节奏的生活中书写自己的慢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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