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沈渊带着酒气的手掰开我的下巴,强行给我灌进毒酒。“为什么?”我艰难地开口质问。

耳旁情话 2024-04-28 14:01:04

夫君在害死我后成为一代贤王。

广纳后宫却唯独悬空皇后之位。

爱我爱的尽人皆知。

骗得我母家举族为他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我眼睁睁看着沈渊将人利用完后卸磨杀驴却无能为力。

再睁眼,我回到了与沈渊再相见的那一日:

“江姑娘,本王知道忽然这么说很冒昧。”

我抱起朝我奔来的小少年。

“殿下方才说什么?”

……

1

沈渊醉醺醺地带着宫人踹开长庆殿大门。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内侍锁住手腕。

沈渊带着酒气的手掰开我的下巴,强行给我灌进毒酒。

“为什么?”

酒水涌入喉间,我艰难地开口质问。

我不明白,为何要杀我。

当年宫乱,江氏力保才让沈渊坐上皇位。

他更是亲口对我许下山盟海誓。

婚后两年,我倾尽所有教习国政。

将他从不通政事的皇子,变成独当一面的帝王。

为妻为臣,扪心自问从未负他。

沈渊喑哑的嗓音中挤出一声嗤笑。

“你死了,江氏才能彻底为朕所用!”

愤怒和无力的心绪几乎在瞬间将我淹没。

好一个独裁的帝王心术!

江氏辅政,只为天下百姓。

而我入宫,则是他亲口许诺的真心。

直到灵魂浮在半空中,眼看着沈渊将所有长庆殿宫人围困起来。

一场连瓢泼大雨都无法浇灭的烈火,将所有痕迹燃烧殆尽。

沈渊的眸子映照着火光,眼里是刻骨的狠绝毒辣。

一国皇后葬身火海,帝心甚悲。

未来大半年的时间里,沈渊内夜夜笙歌。

对外却说过度思念亡妻,无心政事。

哄骗我的母家为他倾尽全力整肃朝纲,肃清异己。

最终落得狼狈死去,尸骨无存的下场。

我心中愈发悲痛,却只能漂浮在半空中。

对待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

眼睁睁看着他踏着江家尸骨踏上“一代贤王”宝座。

再次睁眼,我竟然身在江府宅院的凉亭中。

周遭景象恍若隔世。

池塘边梨树的花瓣落入池中掀起阵阵涟漪。

一如江府每一个平静的夜。

仿若一场噩梦。

树影摇曳,我被惊出一身冷汗,胃中直泛酸水。

婢女在我身旁打扇,忽见我面色苍白:

“姑娘,是不是不太舒服?”

我抬眼一看。

竟是我进宫一年后便被沈渊赐婚嫁出宫外春文。

春文是江氏家生子,自小习武。

当年若非她不在身边,又岂能让沈渊轻易得手。

我急忙抓住春文纤细的手腕。

“今日是什么日子?”

春文嘴角上扬,带起浅浅的梨涡。

“姑娘吃酒吃糊涂了,今日是大郎君的寿宴,连宫里的皇子都来了。”

我指尖一颤,是今日。

兄长二十岁寿宴上,皇子沈渡带来了失散在民间的孪生弟弟沈渊。

宴席上,是我与沈渊的初识,也是那一世噩梦的开端。

两个月后皇帝寿宴,江家受邀在列。

我因吃酒吃得多了些,带着春文到御花园散酒。

未曾想沈渊也跟了来。

许是饮了酒的关系,他酡红着脸颊站梨树下。

情窦初开少年郎的模样:

“本王对江姑娘一见倾心,愿以王妃之礼聘之。”

承诺之重,令人心惊。

我未通情爱,被他冷不丁一说,当即红了半张脸。

满肚子诗书经文,结结巴巴硬是没说出半个字。

后来我在先祖赐下的空白婚书上填上沈渊的名字。

同一时间沈渡领旨出使和谈。

2

寿宴后一月,陛下驾崩。

沈渡自边城来信请求江家力保沈渊即位。

再后来,沈渡死在了边城。

沈渊即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我立为皇后。

江氏三代为相,在朝中根基颇深。

沈渊靠着江家扶持坐稳皇位。

却在诸事已定之际,卸磨杀驴。

我心中烦闷,散席后让人将兄长请来了房内。

书案上摆着的,正是太上皇赐下的空白婚书。

酒意微醺的兄长见此,神色瞬间清明。

江家女生来便是要嫁给皇室的。

在沈渊出现以前,我的选择从来只有沈渡一人。

以至于皇室对江家的忌惮日渐加深。

上位者,总是畏惧一家独大的。

可我们都忘了,皇子并非只有这两人。

江家还可以有别的选择。

我执笔,在空白处落下墨迹。

兄长怔怔地看着我写在纸上的名字。

似乎想不通我为何会有如此打算。

大安皇室共计三位皇子。

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沈渡,流落民间近两年才寻回的沈渊。

还有一个九岁的痴傻皇子沈氾。

前路未卜,需早做打算。

纸上落墨,正是沈汜。

“妹妹要沈汜?”

“不错。”

沈渡虽为人坦荡,但太容易轻信他人,非君主之才。

与其试图改写他人命运来扭转自身结局。

不如放手一搏,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除了起兵谋反以外。

宫人所出天生痴傻的沈氾才应该是江家最好的选择。

我依稀记得在我死后第三年。

朝局渐稳,沈渊也愈发喜怒不定。

只因兄长在朝堂上与另一位臣子发生了争辩。

不过政见不同,几乎日日都会发生的事情。

沈渊却让兄长在鹅毛大雪的冬日,让他跪在皇城外认错。

其罪名竟然是御前喧哗。

最后,兄长生生冻晕在宫门前,也没有换回沈渊的赦免。

以至于最后生病病故。

一切都源于我轻信了沈渊。

这一次,我不能让江氏再重蹈覆辙。

三月之期一晃而过,沈渡领旨出使大燕和谈。

宴席上,我让宫人带我去找沈汜。

果不其然,前脚才踏出殿门,后脚沈渊便跟了上来。

我有意绕开他,他却步步紧逼,不识好歹地追上前来。

我只能被迫停住脚步。

梨花随风恰好落在沈渊的发上,他白皙的脸颊晕上红云。

一幅天然的痴情少年图。

“江姑娘,突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冒昧…”

我的目光忽然移至他身后。

沈汜被宫人领着来了御花园。

远远地看见了我,便朝我奔赴而来。

我对沈渊的话充耳未闻,绕过他将沈汜一把抱入怀中。

既然知道三个月后沈渊会朝我发难。

这三个月我自然也没有闲着。

日日忙着与我未来的夫君联络感情。

现在的沈汜已经很依赖我了。

安抚好沈汜后,我似乎才想起身后还站着一个沈渊。

我抬眼佯装讶异地看向他。

“殿下刚刚要说什么?”

沈渊的笑意僵在嘴角,却还要维持着体面。

“本王想说,我……”

“姐姐,想见父皇。”

怀中的沈汜猝不及防地打断了沈渊的话口。

沈渊嘴角的笑容快维持不住了。

“江姑娘什么时候跟三弟这么熟了?”

3

我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轻声地哄着沈汜。

无视沈渊越来越黑的脸色,将沈汜带进了大殿。

众臣对我出去一趟领回来一个皇子,面色各异。

更在我与沈渊一前一后进殿之后,目光在我们中来回打探。

朝臣中几乎所有人都默认沈渡是下一任皇帝。

所以文臣之首江氏的女儿,也该嫁给沈渡的。

宴席上的暗潮涌动皇帝自然也有所察觉。

良久,坐上的皇帝开了口:

“渊儿今日的寿礼甚合朕心,许你一个赏赐,但说无妨。”

沈渊掀起长袍下摆,往殿前一跪一叩首。

“儿臣只愿父皇身体康健。”

一番话逗得老皇帝眉开眼笑,转而问他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前一世,沈渊被问过相同的问题。

那时候他只是低眉浅笑,回道未曾。

这次或许是因为我的反应致使他改变了计划。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我这个方向瞄了一眼。

他拱手作揖:“不曾有。”

众目睽睽之下,沈渊瞬间一眼犹如千言万语。

明晃晃昭告众人,他心仪江家的姑娘,但是他不敢说。

皇帝探究的目光落了下来。

“既然不曾有,那朕给你指一桩如何?”

皇帝此话一出,沈渊脸色有一瞬间的无措。

可下一瞬,皇帝便将我叫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连沈渊看向我的眼中都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喜。

还未等皇帝开口,沈渊便急不可耐地叩首谢恩:

“谢父皇赐婚。”

这一磕头,褪去了皇帝脸上的笑意。

而皇帝的下一句话,却让沈渊面色惨白。

“赐三皇子沈汜与江爰。”

三月前江府便将婚书呈给陛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公布于众。

选择一个痴儿,等同于无意参与党政或者扶持皇子。

即代表永远忠君,只忠于皇位上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记巴掌甩在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沈渊的野心昭然若揭。

而皇帝的所作所为,无疑在告诉沈渊。

拉拢江氏,他没这个资格。

当众被自己父皇打脸,沈渊的脸色很是难看。

两桩婚事都定在下月十二,意喻好事成双。

最后一场宴席散去的时候,众人皆是神色各异。

握着赐婚的圣旨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心情很是愉悦。

兄长向我投来一个好奇的眼神。

我却不能言明。

只因前世,大婚那日,也是陛下宾天的日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沈渊竟然意外地上门拜访。

而且指名道姓要见的我。

备嫁的日子枯燥而乏味,我不免来了兴趣。

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可未曾想,沈渊见我第一面说的话却是:

“江姑娘,你不能嫁给沈汜。”

“二皇子何出此言?”

“父皇忌惮江家权势已久,将你指给沈汜,不过是想就此削弱江家之势,届时再一网打尽。”

“江姑娘聪慧至此,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紧蹙着眉还是佯装不解:

“二殿下的意思是?”

“我听兄长说,江家有太上皇赐下的一纸空白婚书?”

“江姑娘可在婚书上填上他人姓名,再交由父皇,父皇定会遵照先祖的旨意更改婚书!”

4

我轻笑出声,沈渊不知道陛下的旨意就来自那张空白的婚书。

只是他竟真的以为我们是蠢得不成?

若此桩婚事由陛下指定,为臣者更改婚书交由陛下,与自杀有何异。

我倏地冷下脸,下了逐客令:

“殿下的好意,江爰心领了,只是旨意已下,江家也没有更改的打算。”

“江氏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命运如此,便随波逐流罢。”

沈渊被我噎住了话口,还想再说什么。

却被我让下人将他轰了出去。

沈渊走后,兄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面色沉重。

江家立于危局之中,若真等到陛下赐婚江氏与痴儿的那日。

只怕距离覆灭也就不远了。

好在这道旨意,是江家自己求来的。

往后接连两个月,沈渊都锲而不舍地到江府拜见。

只是我都避而不见。

不过我也留了个心眼,让下人盯着沈渊。

果不其然,他见不着我,转头便去了风月场所。

而在那场子中,他见了一个外邦人。

具体谈了什么,眼线怕被发现没敢跟进。

只是临近成婚前,他还私下宴请了羽林卫中的将军。

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大事。

宫中,兄长的眼线也察觉到了异样。

似乎有人调换了皇帝调养身体的汤药。

但为了计划顺利我只让兄长按兵不动。

等待时机成熟再一举揭发。

三月之期一晃而过,婚事将近连带着精神也欠佳。

总感觉还会有除了陛下驾崩外的事件发生。

我一连几日都未曾好眠。

梦里皆是上一世兄长惨死,族人被驱散离京的画面。

成婚当日,迎娶的车驾蔓延了一整条朱雀大街。

为防止意外发生,兄长在送我上车后便先行快马入宫。

春文坐在我身侧随行。

车撵摇摇晃晃,在进入宫门后却往沈氾宫殿相反的方向去了。

我心中警铃大作,紧闭双眼感知着车撵的行动轨迹。

不多时,车驾停在了沈渊的停书阁。

轿外有宫人轻叩窗沿。

“王妃,落雨殿到了。”

春文掀起窗帘往殿门看去。

殿门上的牌匾却写着“落雨殿”三个大字。

可我前世在宫中两年,这绝不是落雨殿。

除非有人将殿上的牌匾换过。

难不成是沈渊想偷梁换柱?

我在春文耳边吩咐:“叫三皇子出来。”

春文走下马车,环视一圈后没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身影。

“怎么不见三皇子出来迎亲。”

沈渊一袭红衣从门后走出来。

“三弟身体不适,父皇命我来代迎。”

沈渊这厢说完,从旁边的宫殿中传来一阵喧闹。

春文的注意力被吸引。

恍然间似乎是听到有人在说失火一类的。

一群羽林卫忽然从暗处冲出来将我们的车撵团团围住。

送亲的宫人被吓得四处逃窜。

“来人,请王妃下车。”

“二皇子不去迎接二皇子妃,反倒来寻弟妻,这是什么道理?”

“礼部尚书的女儿此时应该已经到落雨殿了。”

沈渊自顾自地说着,周遭的羽林卫步步逼近。

“殿下这是想要偷天换日吗?”

“不错!”

“沈汜一介痴儿有什么好?”

“嫁给本王,江家才能不荒废三代为相的才学!”

“江氏愚忠,江姑娘怎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而我,能给江氏绝无仅有的未来!”

“二皇子好大的胆子。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能说出口。”

沈渊不知我早有提防,嗤笑出声。

“江姑娘,今日车马入宫,渊自然是娶姑娘为妻。”

“下车吧,王妃。别逼本王动手!”

沈渊的话音落下,羽林卫的长矛直指车撵。

似要将整个马车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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