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日子很慢,春夏秋冬,四季分明,逢年过节,走亲访友,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每天都在认真细致的过日子。
来客了,没有人去饭店,而是主人下厨,一道道菜自己做,有荤有素,有热有凉,有菜有汤,大家吃着饭,喝着酒,说着话,没有客户电话的打扰,没有工作的中的KPI,有的就是一盘盘热汤热饭,一杯杯醉人的酒。小时候我们不喜欢走亲戚,母亲场所,我就喜欢去走亲戚,什么也不用做,就等着吃饭就行。的确,客人总是坐在堂屋的桌子上,时不时的看着那烟火升腾的厨房端出来一盘盘的菜,或者一碗碗的汤,吃得意犹未尽,喝得不亦乐乎。
2024年初一早晨老家镇上,很快又要过年了待客的时候,多半都是过年时,很多人家杀了猪,猪头、猪肝、猪肺、猪蹄等一些猪杂煮上一锅,煮熟后放着,来客了,随时拿出来用。一直念念不忘的是老家过年待客酒桌上与猪肉有关的的三种汤,先说第一种,肠子汤。肠子汤,是用猪的大肠炖的汤,猪大肠提前煮好,需要用时,拿出一根,斜着刀切成两厘米宽的菱形块状。这边锅里兑水,放上两节葱白,或者一个小干辣椒,水少开锅滚了)后放一些木耳、金针菜、菠菜或者一些青菜,稍煮一下,把切好的猪大肠放进锅里,再次煮开后,放一点味精也或者是鸡精(就是当时的调料)。锅底下停火之后,锅里撒上一把葱花和芫荽(香菜)末,有时也会撒上一些胡椒粉,然后盛到汤碗里,下面就是河南很多菜肴离不开的灵魂——香油,在汤里滴上几滴香油,香油一滴上去,汤的清香味就出来了。
我弟媳妇厨艺很好,自带天赋的那种,你觉得厨房里啥菜也没有,她很快就能拼凑出来几个菜,还像模像样,手头又快。一道简单的汤她做出来的就很好喝,尤其是这碗肠子汤,很好喝,以至于回到北京,有一天麦爸同学买回来一根猪大肠,说要学着做老家的大肠汤,只是这边的大肠都是卤了很久的,软塌塌的,没有嚼劲,不好吃。这张照片就是弟媳妇打的肠子汤,加上老家的豆腐,金针菇,味道鲜美。
一碗肠子汤就做好了,隐约记得好像还会搅一些淀粉,记得那时我家的淀粉就有好几种,粗细不等,具体忘了,知道的老乡可以补充下。这样一碗汤端上桌,客人拿着勺子,也没有现在所谓的碗碟,直接用勺子㨤着汤碗的里的汤喝,那时勺子叫“调羹勺子”。猪肺汤做法跟肠子汤一样,也是把猪肺提前煮好做汤,汤里面的配菜、调料和肠子汤一样。我父亲就特别爱喝猪肺汤,也爱吃猪肺,而猪肺大概是整个猪身上最便宜的肉,我姐说,猪肺不干净,让父亲少吃猪肺。那时杀猪炖大肉的时候,我姐就把猪肺一头拎出来,搭在锅沿上,下面放着一个碗,随着锅里水的咕咚,从肺管子里流出很多肉沫。放一张麦爸同学做的胡辣汤——带胡椒粉的汤除了猪大肠和猪肺做的汤,还有一道很好处的汤,叫丸子汤,这里特指纯猪肉做的白丸子汤。那时做白丸子的肉都是真正手工剁肉,手工打馅儿,味道很纯正,现在几乎吃不到了。一般也就是过年,杀猪有了新鲜的猪肉,加上有空闲时间,再加上有贵客上门,主人才会下厨做一碗白丸子汤。现在过年也都不杀猪了,也没有人特意买猪肠子待客了,猪肺吃得人更少了,白丸子街上卖的还有,但味道大不如从前。想念小时候过年时那烟火味氤氲的灶屋,热情的主人端出来的一碗碗热腾腾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