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国会山》 网站报道,特朗普已成为继1892年克利夫兰 (Grover Cleveland) 总统之后,120多年来第一位连任失败后又重返白宫的总统。
报道称,哈里斯“接棒” 拜登一度激励了民主党选民,并筹集到了创纪录的选举资金。特朗普起初难以应对竞争对手的变 化,但在竞选活动最后几周挽回了局面,其中非洲裔和拉丁裔选民是其获胜的关键投票群体。
民调显示,特朗普不仅将其在拉丁裔选民群体和在农村地区的优势不断扩大,经过竞选活动的积极争取,特朗普在年轻男性群体中获得的支持率几乎与哈里斯不相上下,更进一步克服了在女性选民中可能出现的竞选劣势。
报道称,特朗普赢得了一场令人信服的胜利。 他将佐治亚州重新拉回到自己阵营,控制了北卡罗来纳州,并打破了“蓝墙”(注:指威斯康星、 宾夕法尼亚和密歇根三州)。特朗普和他的竞选搭档万斯,利用拜登政府期间选民对生活成本上涨、南部边境移民激增和全球环境不稳定的不满情绪,成功说服选民支持他的政策主张。特朗普的竞选活动依靠一种以前未经测试的策略,即与 外部团体合作,接触战场州的选民,成功压制了更具组织优势的哈里斯竞选团队。
另据美联社、《福布斯》杂志网站11月5日报道,据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 和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 的出口民调显示,选民最看重的问题依次是民主(35%)、经济(31%) 及堕胎权(14%)。四成选民对美国现状感到不满,将近三分之一的人直接表达了对现状的愤怒。 约八成选民希望国家治理方式应该发生“实质性 变化”,其中约四分之一的人表示希望彻底变革。 报道称,相比四年前,约40%的选民认为经济和就业问题更重要,但什么是选民关心的重要议题及如何应对,是催生两党支持者异议和分 裂的根源。
大约三分之二的民主党支持者表示, “民主的未来”是其投票的最重要因素;在民主党支持者中只有约30%的人认为经济是首要问题,20%的民主党选民对堕胎权最为关注。但共和党支持者更关注经济问题和移民。
接近半数的共和党选民认为高物价和就业是首要问题,其次是美墨边境局势,只有三分之一选民认为民主是最重要因素。在这次前所未有的竞选季中,哈里斯和特朗普均就这些问题提出了相互矛盾的政策主张 。
英国《经济学人》刊登评论文章《为什么半数美国人会投票给特朗普?》不同于大多数主流媒体将特朗普支持者打上“情绪化”标签,社会科学家为特朗普把持美右翼主导地位9年这一现象提供了三种不同的解释:从政治学角度看,美简单多数制的选举制度有利于特朗普带领其“让美国再次伟大” (MAGA) 派系成功夺取对主要政党机构的控制权;从政治经济学角度看,在民主党政府执政下,美底层民众对美经济下行、通货膨胀的主观感受, 促使他们支持特朗普;从政治社会学角度看,支持特朗普凸显了美精英阶层和平民阶层之间无法弥合的文化鸿沟。
文章称,教育形成了美社会阶层的新分界线。 民主党更“精英化,共和党则在特朗普领导下更加“平民化”,更像“左翼劳工政党”,提倡 贸易保护主义、减免工人阶级的税收和维护现有的福利制度。
即便特朗普的支持者心知肚明其部 分竞选承诺不太可能实现,但他让很多美国人感 到被重视,其竞选过程中的亲民举动与哈里斯形成了强烈对比。因此,尽管从民主党政府得到了大量资金补贴,美国工业行业的选民还是广泛支 持特朗普。且特朗普的支持者认为,美国的司法系统实际上已成为建制派对付特朗普的武器,而特朗普只是发出口头威胁,并没有实质的破坏性行动 。
美国大选基本落幕,特朗普重返白宫已经成为美国现代政治史上的一 个标志性事件,但并不意味着是一场具有重大变革意义的事件。因为特朗普领导的反建制派,嬴得的只是一场情绪之争,更重要的是,他虽然在选票上打败了建制派,但一切都发生在生成建制派的旧有政治体系内。 今年美国大选,最显著特征是进一步凸显了其政治生态中的主要矛盾和问题,即依托社会中下层民众形成的反建制派与长年掌握统治权的社会上层建制派之间的矛盾与割裂,而不再是传 统美国政治理论和概念中所忽悠的左右矛盾和割裂。选举过程中,民主、共和两党建制派脱下伪装,不再表演资本控制下的左右互搏,而是联合起来压制借共和党外壳生长的反建制派。以时间轴线观察,2020年美国大选,可谓是美建制派动员全社会反特朗普力量展开的一场对2016 年希拉里溃败的大反攻;2022年中期选举,则 是美建制派阻止特朗普派全面控制共和党的一场不太成功的阻击战;而2024年大选,才是美建制派与特朗普带领的反建制派之间的一场真正对决 。
对于主要矛盾所在,美建制派控制的主流媒 体并非看不到,但出于背后资本的考量,绝对不 能展开过多讨论。它们之所以拼命给对手贴上 “极右翼”等标签,夸大渲染性别对立、种族对 立和文化对立,淡化甚至否认经济基础所造成的 阶层对立,目的恰恰就是为了掩盖上下矛盾与割 裂——当更多底层民众开始觉悟到这一点并寻求新广 的占解决方案时,☆就有逐步hTL 孕育出一场革t命A 的上h 风险。特朗普同样感觉到了反建制的巨大动能并 本能地利用了它,但他也不会去触发决定性的变 革,这既是因为缺乏先进理论指导,更是因为不 符合其所代表的另一部分资本势力的根本利益。 特朗普的目的,无非是让他所控制的反建制派, 成为取代现有权力框架中建制派地位的新建制 派,在这方面,他的副手万斯更加野心勃勃。 不过,只要斗争还在建制派生成体系内,即 便输了白宫和两院,建制派的策略就还是成功的, 甚至可以说,把这场上下利益对决塑造为一场情 绪化(或者用心理学专业术语“启发法”)为基 础的对决,本就是一种成功。这种情绪化,表现 为获胜路径所依靠的,都不是让自己赢得更多好 感,而是不断凝聚对对方的反感。更深层面,双 方本质上都没有对美在经济、政治和社会层面面 临的巨大问题系统性地提出有效解决方案。特朗 普还是老一套的万能药,加关税和减所得税,哈 里斯号称有“前进新道路”,一再承诺她将与拜 登不同,却说不清楚她和拜登有什么不同。再进 一步来看,今年这种情绪化的深层动源,又与 2016年和2020年时有所区别。彼时选民依旧怀 有对白宫换人的期待,而现在经历了特朗普4年 和拜登4年,两位候选人又都是老面孔,选民对 还能出现什么治国理政新思路已经不再抱有幻 想。此时的情绪化,是更为纯粹的情绪化,目的 就是表达不信任和不高兴——建制派精英一直 在质疑,那一半民众为什么不在乎特朗普制造的 谎言,答案就在于,那部分民众也已经厌倦了精 英们不断制造的谎言,包括虚假经济数据和政治 正确规训。最后,由于情绪化既是诉求又是手段, 对立情绪在选举过程中进一步激化,于是出现四 十年来的罕见状况,建制派不断策动暗杀和司法 干预,反建制派不断发出极端化言论和威胁,甚至特朗普当晚集会拒绝多家传统媒体入场。这都 是逾越传统政治体系下行为共识的行为,必然造成整个体制的进一步崩坏 。
对东方大国来说,此次美国大选发生于百年未有之 大变局的背景下,对其展开全面观察意义有三:
一是根据获胜者及其竞选政策,初步判断美下一 步在与东方大国战略竞争中可能采取的策略,做到未雨绸缪。
二是根据选举结果背后所反映的美社会思 潮和公众心理变化,寻找东方大国对美工作切入点,特别是如何利用反建制派的兴起。在这方面,相关数据背后关于经济基础、教育水平、性别差异、 族群特征等要素,具有一定参考价值,但东方大国一定 不要沉溺其中,跟着建制派豢养的媒体和学术界走偏,这是其刻意制造的障眼法。
三是更深刻理 解美这套治理体系的运行规则。此前,它更多展示的且同时试图向世人证明的,是一套基于高斯 法则的由中间“沉默的大多数”决定的民主,但 实质内核却是由少数人统治和剥削多数人的幂律法则,这套体系的内核在根本上是对人类命运 共同体的反动。现在,由于美实力相对衰弱,外 部资源减少后内部矛盾进一步激化,这次总统选举的过程和结果,都将这一点暴露得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