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在部队服役13年,退役被安置到财政局工勤岗,如今也当上了官

浩哥评武器 2025-02-13 14:56:54

"哎哟喂,这不是老李么?瞧你这身打扮,像个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咧!"熟悉的方言突然从身后传来,我转身一看,差点没认出这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中年人。

"老班长?许向阳?"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你这是在哪个衙门当官呢?"

"嘿,你小子还跟以前一样贫嘴。"许向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略微发黄的牙齿,"我在财政局混口饭吃,当个芝麻绿豆大的科长。"

那是1986年的春天,县城南大街上人来人往。街边的梧桐树刚抽出嫩芽,老字号"福满楼"茶馆门前,几个老头正悠哉游哉地晒着太阳,掏着耳朵听收音机里播放的评书。

"走,进去喝碗茶,好好唠唠。"许向阳拉着我的胳膊就往茶馆里钻,"老板,来两碗盖碗茶,再来点花生米。"

茶馆里弥漫着陈年老茶的香气,墙上挂着几幅已经泛黄的山水画,还有一块写着"莫谈国事"的牌子。角落里,几个老棋迷正在下象棋,"将军""炮打"的叫声此起彼伏。

"你小子发达了啊,都在报社当记者了。"许向阳端起茶碗,用盖子轻轻拨开浮着的茶叶,"整天跟文化人打交道,说话都文绉绉的了。"

我笑着摆摆手:"哪儿的话,还不是到处跑腿儿采访,混口饭吃。倒是你,老班长,咱当年在连队整天摆弄机枪的人,现在改摆弄算盘了?"

"嗨,说来话长。"许向阳掏出一包"大前门",递给我一支,"记得咱们73年退伍那会儿,正赶上国家招收退伍军人进机关。我寻思着,总不能一辈子种地吧,就去报了名。"

"那时候进机关可不容易啊,得有门路。"我点上烟,深吸一口。

"可不是嘛!"许向阳挠挠头,"要不是我爹当年救过县长他叔叔一命,我这个大老粗哪能进得了财政局啊!"

"头一天报到,局长让我写份工作计划。"许向阳说着,脸上露出几分窘迫,"我愣是在办公室坐了一整天,写了改,改了写,最后交上去的时候,局长看都没看就扔进了抽屉。"

"那会儿机关里都讲究写文章要'八股',咱们这些大老粗哪懂那些门道。"我深有感触地说。

"最难的是学打算盘。"许向阳说着,比划起来,"你是不知道,那老式算盘,珠子比咱们的机枪零件还多。每天晚上我就抱着算盘练,'啪啪啪'响得邻居都投诉。"

"后来呢?"

"后来啊,楼下住着个老会计,姓钱的,外号'铁算盘'。"许向阳笑着说,"有天晚上他拿着扫帚上来要骂人,看我是退伍军人,反倒热心地教起我来。"

"钱老头说:'小许啊,你这打算盘的架势,跟打机关枪似的,太硬了!要像弹琵琶一样,轻重有度。'"

茶馆里飘来一阵油条的香味,许向阳咽了咽口水:"那会儿工资少,一个月才四十多块钱。我媳妇总念叨,说当兵的时候还能寄钱回家,现在当了干部反倒不够花了。"

"可不是嘛,那时候谁家不紧巴巴的。"我深有感触地说,"记得有次去你家,嫂子还特意蒸了白面馒头招待我。"

"别提了,那顿饭是借的粮票。"许向阳苦笑道,"后来还是我们科里的张主任帮衬,介绍我媳妇去供销社当营业员,这日子才好过些。"

"张主任是个老党员,说话最讲究'面子'。"许向阳继续说,"有次我按军队作风去催收欠款,差点把人得罪死了。张主任说:'小许啊,现在不比在部队,要学会来事儿,该请客的时候得请客,该送烟的时候得送烟。'"

"这不是教你走歪门邪道吧?"我开玩笑地问。

"你这就不懂了吧!"许向阳压低声音,"张主任说,咱们财政局是管钱的地方,清正廉洁是本分,但也不能太死板。该办的事儿还得办,关键是要讲究方式方法。"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许科长,局长让你马上回去,省里来人了!"

"哎呀,这就来!"许向阳站起身,掏出皱巴巴的两块钱放在桌上,"老李,改天去我家吃饭,让我媳妇炒几个拿手菜。"

看着许向阳骑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远去的背影,我不禁想起了在部队时他骑摩托车执行任务的英姿。

一个星期后,我真的去了许向阳家。他家住在县城西边的干部楼里,两居室,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许向阳的爱人王桂芝是个利索人,戴着花围裙,端出一盘盘家常菜:红烧肉、炒青菜、韭菜炒鸡蛋。

"来,尝尝我家老许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王桂芝笑着说,"这可是用供销社特供的白糖做的。"

"老李,喝点儿。"许向阳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汾酒,"这是去年年底发的福利,一直没舍得喝。"

酒过三巡,许向阳的话匣子打开了:"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有多少人说咱们退伍军人是'武夫'。机关里有个姓孙的,仗着自己是大学生,整天对我指指点点。"

"后来呢?"我给他倒上酒。

"后来啊,有次全局大检查,就数我们科的账目最清楚。"许向阳得意地说,"那孙老弟现在见了我,都要叫一声'许老师'。"

"你们当兵的就是实在。"王桂芝在一旁插嘴,"记得有次单位发错了工资,多发了五块钱,老许非要骑车送回去,我说算了吧,人家财务说不用退。他倒好,硬是放在人家办公桌上才走。"

"这不是军人的传统嘛!"许向阳有些醉意,"在部队,枪不擦三遍不撒手,账不算三遍不过账,这是原则问题。"

"对了,老李。"许向阳突然正色道,"你知道我为啥非要进财政局吗?"

我摇摇头。

"还记得咱们在边防时,有次执行任务,碰上了走私的。"许向阳的眼神变得深邃,"那些人为了几个钱,连命都不要了。我就想,要是能管好国家的钱,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何至于有人去铤而走险呢?"

夜深了,王桂芝收拾完碗筷,轻声说:"你们聊,我去哄孩子睡觉。"

许向阳望着儿子的房间,眼里闪着光:"我儿子今年上初中了,成绩不错。我就想啊,等他大学毕业,一定比他老子强。"

"你小子,当年在连队打靶次次满分,现在管钱也是一把好手。"我由衷地说。

"其实啊,"许向阳摸着后脑勺,"我觉得当兵这些年帮了大忙。你看现在机关里,讲究什么'工作流程',不就是咱们当年的'作战规程'吗?"

夜色渐深,窗外传来几声蛙鸣。许向阳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灯火,若有所思:"老李,你说咱们这些当过兵的,是不是走到哪儿都改不了那股子认真劲儿?"

我笑着说:"这不是好事吗?现在多少人做事情都是应付了事。"

"可不是嘛!"许向阳重重地点头,"就像张主任说的,做人要实在,做事要认真,这才对得起国家培养咱们的心血。"

临走时,许向阳非要送我到楼下。他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工地说:"那是要盖商场,县里最大的。等明年建好了,咱们县城就更热闹了。"

"老班长,你还是那个样子,心里装着大事。"我拍拍他的肩膀。

"哪儿的话,我就是个小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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