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回家，看见父亲脏兮兮站在墙边
在咱们这地界往南几百里，有个不大不小的村子，名叫槐柳村。
槐柳村里头住着一户人家，姓李，家里头有个大小子，名叫李二狗。
这李二狗自小便是个孝顺孩子，爹娘有啥活儿，他总是抢着干，村里头的人都说老李两口子有福气，养了这么个好儿子。
李二狗长到二十来岁，为了贴补家用，便跟着村里的几个年轻人一道，跑到南方去做工了。
这南方啊，活儿多，钱也多，李二狗这一去便是几年。
每年到了年根儿底下，他才风尘仆仆地赶回家，给爹娘置办些年货，陪他们过个热闹年。
这一年冬天，李二狗又揣着一年辛苦挣来的血汗钱，踏上了回乡的路。
他一路辗转，终于在腊月二十几这天回到了槐柳村。
远远望见自家那几间土坯房，李二狗心里头那个热乎劲儿就别提了。
他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家赶。
刚走到家门口，李二狗就愣住了。
他看见自家院墙根儿底下站着一个人，浑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还沾着泥点子。
李二狗定睛一看，这不是他爹老李嘛！
他心里头咯噔一下，赶忙跑上前去，喊道：“爹，你这是咋了？
咋弄成这副模样？”
老李看见儿子回来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支支吾吾地说：“二狗啊，你回来了……爹，爹没啥事儿，就是……就是出去溜达了一圈儿。”
李二狗心里头疑惑，爹平时最爱干净，啥时候见过他这副邋遢样儿？
他忙问：“爹，你到底干啥去了？
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
老李叹了口气，眼神儿躲躲闪闪的，说啥也不肯说。
李二狗没办法，只好先扶着他爹进了屋，让他娘烧了盆热水，给老爹好好洗洗。
他娘一边给老李擦洗，一边念叨：“你这是去哪儿疯了？
咋弄成这样？”
老李低着头，啥也不说，只是不停地叹气。
李二狗在一旁看着，心里头那个急啊，就像猫爪子挠心似的。
他想着等老爹洗完，再问个明白。
等老李洗干净了，换上干净衣裳，李二狗又追问起来。
老李被逼得没法儿了，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二狗啊，爹跟你说实话，爹……爹扒灰了。”
老李低着头，不敢看儿子，小声说道：“爹知道这事儿不光彩，可爹……爹也不知道咋回事儿，糊里糊涂地就……就做了错事儿。”
李二狗气得直咬牙，他真想上去给老爹两巴掌，可看着老爹那副模样，他又下不去手。
他娘在一旁也气得直抹眼泪，嘴里念叨着：“你这老不死的，咋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李二狗心里头乱极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老爹竟然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他想着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自己在村里头还咋做人？
他娘也咋在村里头抬头？
就在这时，屋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是李二狗的媳妇，名叫翠花。
翠花一进门，看见屋里头的情形，也愣住了。
她忙问：“这是咋了？
咋都在这儿哭呢？”
李二狗一看媳妇回来了，忙把事儿跟她说了一遍。
翠花一听，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情。
她看着公公，说道：“爹，这事儿是真的？”
老李低着头，小声说道：“是真的……爹对不起你们。”
翠花咬了咬嘴唇，说道：“爹，这事儿太大了，我们得好好商量商量。”
李二狗点点头，说道：“对，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家人坐在炕上，愁眉苦脸地商量起来。
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结果。
李二狗心里头那个烦啊，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他想着这事儿要是解决不了，自己这个年也别想好好过。
就在这时，屋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李二狗忙跑出去一看，只见村里头几个年轻人正围着一个人，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他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村东头的老王头。
老王头是村里的酒鬼，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不干正事。
李二狗心里头疑惑，这老王头跑自己家门口干啥来了？
他忙走过去，问道：“老王头，你这是干啥呢？”
老王头一看是李二狗，忙说道：“二狗啊，你快去看看吧，你家出大事儿了！”
“啥大事儿？”李二狗心里头咯噔一下，忙问。
老王头喘着粗气，说道：“我刚才路过你家后院，看见你媳妇……看见你媳妇跟一个男人在后院里头……那个呢！”
“啥？
！”李二狗一听这话，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老王头，一脸的不敢置信。
老王头着急地说：“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那男人我还认识呢，是城里头来的货郎！”
李二狗气得浑身发抖，他转身就往后院跑。
他媳妇翠花也跟在他后头，边跑边喊：“二狗，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二狗哪儿听她解释啊，一股火儿直冲脑门儿。
他跑到后院一看，果然看见一个男人正趴在地上，媳妇翠花正站在一旁，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李二狗上去就是一脚，把男人踹翻在地。
他指着翠花，骂道：“你个贱人，竟敢背着我干这种事儿！”
翠花哭着解释道：“二狗，你听我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爹找来的！”
“啥？
！”李二狗一听这话，更愣了。
他转头看着老爹，问道：“爹，这是咋回事儿？”
老李叹了口气，说道：“二狗啊，这事儿都怨我。
我……我那天喝醉了，糊里糊涂地就跟村里的一个寡妇……后来，那寡妇找到我，说她怀孕了，要我负责。
我……我一时着急，就想了个馊主意，让翠花帮我演场戏，说你媳妇出轨了，这样我就有借口休了她，再娶那个寡妇进门。”
“啥？
！”李二狗一听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看着老爹和媳妇，一脸惊愕。
翠花哭着说道：“二狗，我真的没背叛你。
这事儿都是爹的主意，我……我也是没办法才答应的。”
李二狗只觉得脑子里头嗡嗡作响，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事儿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
他看着老爹和媳妇，心里头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那个被李二狗踹翻在地的男人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我说老李啊，你这事儿办得可不地道。
你让我来演这场戏，说好了给我钱的，咋现在又不认账了呢？”
老李一听这话，忙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塞给那个男人，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事儿是我办得不地道。
这是你的钱，你拿上走吧。”
男人接过钱，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李二狗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那个恨啊，就像吃了苍蝇似的。
他转头看着老爹和媳妇，说道：“这事儿……这事儿到底该咋整？”
老李低着头，小声说道：“二狗啊，爹知道错了。
爹以后再也不干这种糊涂事儿了。
你看……你看这事儿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翠花也哭着说道：“二狗，我真的没背叛你。
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李二狗看着老爹和媳妇，心里头那个乱啊，就像一团乱麻似的。
他想着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自己在村里头还咋做人？
可看着老爹和媳妇那副模样，他又狠不下心来。
就在这时，屋里头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李二狗忙跑进屋里一看，只见老娘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
他忙问道：“娘，你这是咋了？”
老娘喘着粗气，说道：“二狗啊，娘……娘知道这事儿都怨你爹。
可……可他毕竟是你爹，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娘……娘不想看着你们一家人为了这事儿闹得不可开交。”
李二狗听着老娘的话，心里头那个酸啊，就像吃了柠檬似的。
他看着老娘那副模样，终于狠下心来，说道：“行，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不过爹，你得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干这种糊涂事儿了。”
老李忙点头说道：“行，行，爹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干了。”
一家人这才算是把这事儿给翻篇儿了。
可李二狗心里头却始终有个疙瘩，想着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自己在村里头还咋抬头？
他想着得想个法子，把这事儿给遮掩过去。
于是，他便开始琢磨起来……
这天晚上，李二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想着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自己在村里头还咋做人？
他媳妇翠花也躺在他旁边，唉声叹气的。
李二狗听着媳妇的叹气声，心里头更烦了。
他猛地坐起身来，说道：“不行，咱得想个法子，把这事儿给遮掩过去。”
翠花一听这话，也坐了起来，问道：“啥法子？”
李二狗皱着眉头，说道：“咱得找个替罪羊，把这事儿推到别人身上去。”
“替罪羊？
上哪儿找替罪羊去？”翠花疑惑地问。
李二狗瞪着眼睛，说道：“咱村不是有个二愣子嘛，整天游手好闲的，也没个人管。
咱就把这事儿推到他身上去，说他跟你有染，咋样？”
翠花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说道：“这……这不太好吧？
二愣子虽然傻，可他也是人啊。
咱这么做，不是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嘛？”
李二狗哼了一声，说道：“啥叫好？
啥叫不好？
咱要是不这么做，这事儿就得传到咱自己头上。
到时候，咱在村里头还咋做人？
再说了，那二愣子整天瞎晃悠，也没个人管，咱就算往他身上泼点脏水，他也翻不起啥浪来。”
翠花听了这话，虽然心里头还是有点儿不愿意，可也没别的法子。
她只好点了点头，说道：“那……那好吧，就这么办吧。”
李二狗见媳妇答应了，心里头这才松了口气。
他想着明天一早，就找村里头几个爱嚼舌根子的老娘们儿，把这事儿给传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二狗就起了床。
他洗漱完毕，吃了口饭，便出了门。
他找到村里头几个爱嚼舌根子的老娘们儿，把事先编好的瞎话儿跟她们说了一遍。
这几个老娘们儿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答应下来，说要帮他把这事儿给传出去。
李二狗见这几个老娘们儿答应了，心里头这才算是踏实了。
他想着这事儿要是传开了，村里头的人就不会再怀疑自己家了。
他想着想着，便哼起了小曲儿，迈着大步往家走。
可李二狗没想到的是，这事儿还没传开呢，就先让一个人给撞破了。
这个人就是村西头的刘老汉。
刘老汉是个猎户，整天在山里头转悠，打些野味儿回来卖。
这天，他刚从山里头回来，路过李二狗家门口，就听见屋里头传来李二狗和翠花的说话声。
他好奇地停下脚步，想听听他们说啥。
这一听不要紧，可把刘老汉给吓坏了。
他听见李二狗和翠花正商量着要把事儿推到二愣子身上去，还说要找村里头几个老娘们儿帮忙传话。
刘老汉一听这话，心里头那个气啊，就像吃了火药似的。
他想着这事儿要是真让李二狗给办成了，那二愣子可就冤枉死了。
刘老汉想着自己得赶紧去找二愣子，告诉他这事儿，让他有个防备。
可他刚转身要走，就听见屋里头传来李二狗的脚步声。
他忙躲在一旁，等李二狗出了门，这才悄悄地溜进李二狗家后院，从墙头翻了进去。
他找到二愣子，把事儿跟他说了一遍。
二愣子一听这话，瞪大了眼睛，说道：“啥？
他们要把事儿推到我身上去？
我……我又没干那事儿！”
刘老汉拍了拍二愣子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没干那事儿，可他们就是要往你身上泼脏水。
你得赶紧想个法子，把这事儿给说清楚。”
二愣子挠着头，说道：“想啥法子？
我又不会说话。”
刘老汉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明天一早，就去村里头找几个老娘们儿，跟她们说你跟翠花啥事儿都没有，让她们别瞎传话。
要是她们不听，你就来找我，我帮你出头。”
二愣子点了点头，说道：“行，我明天一早就去。”
第二天一大早，二愣子就起了床。
他洗漱完毕，吃了口饭，便出了门。
他按照刘老汉的吩咐，找到村里头几个老娘们儿，跟她们说自己跟翠花啥事儿都没有。
可这几个老娘们儿哪儿信啊？
她们都觉得二愣子是在撒谎，是想替自己开脱。
二愣子见这几个老娘们儿不信，急眼了，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是不信，就去找李二狗和翠花问问去！”
这几个老娘们儿一听这话，乐了，说道：“哟呵，你还挺横！
行，我们这就去找李二狗和翠花问问去。”
二愣子一听这话，吓得直往后退，说道：“别……别去找他们，他们……他们会打我的。”
这几个老娘们儿看着二愣子那副怂样儿，更觉得他是在撒谎了。
她们撇了撇嘴，说道：“行啦，别装了。
我们知道你是啥人，不会冤枉你的。”
二愣子见这几个老娘们儿还是不信，急得直跺脚，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为啥不信我？”
这几个老娘们儿看着二愣子那副模样，觉得挺有意思，便逗他说道：“那你说说，你为啥跟翠花没事儿？
你们平时都不说话，咋能没事儿呢？”
二愣子一听这话，更急了，说道：“我们……我们是不说话，可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不敢跟她说话。
她……她是李二狗的媳妇，我……我咋敢跟她说话呢？”
这几个老娘们儿一听这话，都笑了，说道：“哟呵，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呢。
行啦，我们知道啦，你走吧。”
二愣子见这几个老娘们儿笑了，心里头这才松了口气。
他想着自己总算是把清楚了，便迈着大步往家走。
可他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村里头传来一阵吵闹声。
他忙跑过去一看，只见村里头的人都围在李二狗家门口，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