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卖的村庄美人悲剧

兮辞故事会 2024-07-04 16:58:56

我爸是个庄稼汉,偏偏娶了我妈这个美娇娘。

村里男人都说我爸真有福气。

后来我出落得比我妈还美,她却用滚烫的开水毁了我半边脸。

她突然笑了,喃喃地说:「美丽是原罪,我这是在救人……」

1

我妈是个大美人。

她很美,美到不像是这个村子里该出现的人。

一张白皙如瓷器的鹅蛋脸,

黛眉弯弯,乌浓的笑眼。

清丽的像玻璃杯里滟滟的琥珀酒。

与之相反的是爸爸的丑陋。

村里的男人都说我爸真有福气,能娶到那么漂亮的老婆。

小时候,我看看镜子,又看看我爸。

跑去问妈妈:「妈妈,你看上我爸哪点了呀?」

妈妈不说话,沉默的抬头盯着窗外的月亮。

长大后我才知道,妈妈是被卖来的。

她在去找寻爱人的路上,被人下药。

五百块钱加上一头猪。

妈妈来到了这个小山沟。

推开窗户,山野枝枝叶叶。不多的空隙里,生着各种的野花。

都是毒辣的黄色,罂红,深紫色,就如火山的诞沫。

2

我爸从不让我妈和我有过多的交流。

他说我妈是个疯子,时不时就会犯病拿刀砍人。

但是每天十点过后,他又会独自一人去妈妈的房间。

哐铛的铁链声带出女人的呻吟。

家里的瓦房融化在白雾里。

我只看到玻璃窗里晃动着烛光,妈妈仿佛痛苦的被按在石壁上,身子一动一动。

我心里忽然升起无尽恐慌感。

飞快藏到被窝下,捂着脑袋瑟瑟发抖。

有天下午,我在外面玩。风筝不小心卡进了妈妈的窗台。

我进去想拿风筝。

妈妈看着我,忽然开口:「雀雀,妈妈想打电话给你外婆了,你能帮帮妈妈吗?」

我有外婆吗?我差点脱口而出。

印象中我只有爷爷奶奶,从来没人和我说过外婆这个字眼。

但我还是从爸爸房间里拿来了手机。

这是款老旧笨重的手机,是爸爸平日出山卖猪牛时才会用的。

妈妈拖着长长的镣铐走到我面前。

她青灰色的瞳孔,泛起了我看不懂的浪涛。

就在电话快要拨出去的刹那。

门口传来了踢踏的脚步声。

爸爸回来了。

「臭婆娘,还想着逃跑。看我不打断你半条腿!」

爸爸拿起木棍,重重的砸在妈妈的大腿上。

妈妈如同摔碎了雕塑,静静的趴在地上。

无论身上落下多重的殴打,都冷冷的直视着前方,一动不动。

但只有我能看到,妈妈的眼神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了下去。

一个小时后,爸爸终于停手了,他将妈妈重新锁进了房间。

「每天只能只能送一碗水加上半块喂猪的馍馍。」爸爸这样说。

我问:「那不带妈妈去疗伤吗?她被你打的呕了好多血。」

爸爸阴沉盯着我:「是我养你,还是你妈养你?再多问连你一起打。」

但我还是偷偷带了药进去。

妈妈嘴巴里不知道在哼唱着什么曲子,头发披散着,一下笑一下哭。

我颤着嗓子说:「妈妈,我给你上药吧。」

她停了声,视线缓缓朝我移动了过来。

「莫雀雀。」

她用一种探究的眼光打量了我十秒。

我很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直视了她的目光。

3

从那天起,妈妈就真的疯了。

她变得不认人,看到谁都喊着「坏种」然后扑上去就又撕又咬。

一株亭亭玉立的白玉兰,被拖下恶臭腐烂的泥塘。

终于快要枯萎了。

村子里不久后又来了一批被拐卖的大学生。

她们嘴巴塞着抹布,各自被村里几个鳏夫领走。

我也日渐长大,已经快要满十岁了。

从妈妈那里继承的基因,开始在我脸上显山露水。

本觊觎妈妈美貌的男人,在我下地干活时,发生阵阵怪笑。

「小小年纪就能看出狐媚样。」

「你看看那小屁股,长大后肯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听他爸说等她满十八就给卖了,娶不到她妈要了她女儿也行!」

我回身就把本要泼地的粪水,浇到了他们身上。

「再说撕烂你们的嘴!」

我气愤的拎着空桶回到了家,一开门,迎面撞上了妈妈的视线。

「妈……」我张开嘴巴,愣愣叫了她一声。

妈妈嗤嗤笑着,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

「长得可真是好啊,比我年轻时都还要美上几分。」

她的声音灰暗而轻飘,像断断续续的尘灰吊子。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滚烫的开水就朝我的脸泼了过来。

「美即是原罪,我这是在救人……」

开水堪堪擦过我的耳廓,烫灼在地面。

身后赶来的爸爸掐住妈妈的后颈,将她拎了起来。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妈妈耳廓上。

「臭婊子又发什么疯?」

妈妈被打得鼻血直流,笑容却越加诡异。

「都是坏种,我就是掐死她又何妨。」

爸爸大发雷霆,气得说要将妈妈卖出去当妓女。

「反正人也疯了,卖身子还能给我赚钱。」

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妈妈这时候竟然又怀孕了。

自从生我之后,妈妈一直都没有再怀上。

这突如其来的喜事,令爸爸开心坏了。

他打发我带妈妈去县里的医院去做产检。

山里的弯路十八弯,我坐在三轮车上,蜷缩着身体不愿去看妈妈。

我害怕她又想用开水泼我。

妈妈此时却异常安静的看着我,她问我冷不冷。

我抿着唇,倔强的扭过头一言不发。

到了医院,妈妈四处张望着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直到进了诊室。

妈妈突然一下子被雷击中般,愣在原地。

诊室里,坐在一位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医生。

穿着白大褂,气质温文尔雅清风明月。

「清如?」

「你怎么会在这里……」

医生见到妈妈同样不可置信,失态的打破了桌上的水杯。

妈妈这时再也没有之前疯癫的模样,僵直的指着他说:「你不是那年撞了人进监狱了吗?」

男人匆匆站起身,飞快压下慌乱的神色:「是个误会……我……我后面又出来的。」

也许察觉气氛有片刻的凝滞,他很快又换上关切温和的微笑。

「清如,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你不知道,当时我找了你好多年。」

「是吗?」妈妈回过神来。

过了片刻,同样露出略带喜悦的笑。

「能再次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只有我能发觉,妈妈青灰色的瞳孔,再次犹如玻璃珠般透出了冰凉的光。

妈妈和他的寒暄并未躲开我。

从他们的交谈中,我隐约得知医生叔叔是妈妈从前的男朋友。

当年,妈妈就是为了去找寻在外地意外开车撞人的他,才被人迷奸卖到了山沟里。

医生叔叔听到妈妈的遭遇痛苦的流下了泪水。

「清如,我不知道你竟然遭了这么大的苦。是我的错,我该死!」

说着,他就跪下来拼命扇自己耳光。

妈妈也激动的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一切都过去了,上天能让我们再次相遇,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清如,你放心,我现在就带你走!」

他站起身,牵着妈妈的手就要出去。

妈妈擦了把眼泪,遗憾的叹了口气。

「唉……斐之,一切都太晚了。我已经过惯了山沟里的生活。再加上我现在又怀孕了,想想还是算了吧。」

4.

医生叔叔怔住,不止是他,连我都没料到妈妈会这么说。

「清如……你可要想清楚。窝在山沟里一辈子不会开心的。」

我抬头去看妈妈的脸。

她还是一如既往那么美丽。

笑颜溅到她眼眸底下,枝枝蔓蔓长出神秘莫测的藤蔓。

「我想清楚了,呆会儿你好好给我做下产检。怀孕后我老是爱吃酸,一定怀的是个男孩呢!」

……

「我的孩子!」

那天傍晚,一声凄厉的喊叫划破了摇摇欲坠的夕阳。

我看到妈妈身下流出了赤红的鲜血。

她从诊室里艰难的走出来,对我大叫。

「快去山里找那个男人,就说孩子没了。」

我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是想先扶着妈妈。

她沉沉看我一眼,发狠似的掐住我的手臂,声音沉静下来。

「别慌,快去。」

我双腿打颤,点了点头,转身飞快往外面跑去。

爸爸这时却正好出现在医院门口,

因为我们的迟迟未归,他在家中出来寻找。

妈妈看到他来,一下子瘫软在地。

「这个医生想要强奸我!孩子也让他给弄没了……」

「那可是个男孩啊……就这样没了……」

爸爸当场发了疯,拎着医生叔叔的脖子就往墙上砸。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指着我妈拼命解释。

「我没有强奸她,孩子也不是我弄掉的,我刚准备检查她就突然流血了!」

爸爸这才好好看清医生叔叔的样子。

只一眼,他的神情一下变得古怪起来。

「原来是你,当年把她卖给我,现在又后悔了?」

「你个龟孙,弄她就算了,还搞死了我的孩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凄烈的惨叫声中,我看到妈妈缓缓站起身,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流下。

消失的很快,下一秒,妈妈盯着我,抬手做了个摸脖的手势。

也许我错了,玉兰花没有枯萎。

这一刻开始,她将会在血腥味中重新绽放。

5

妈妈拐卖,并不是意外。

而是那个叫陆斐之的医生一手造成。

他和妈妈年轻时候在同一所医科大学毕业,他在这里撞死了人,本来要去坐牢。

村民们看前来找他的妈妈那么漂亮,他们私下做了肮脏的交易。

只要把妈妈卖来这里,他们就不追究陆斐之的责任。

他依旧可以完成理想,继续做医生。

妈妈时是个何等聪明的人,在医院遇到了一刹那,就知道了他一定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加上妈妈其实并没有怀孕,她只是想用这个借口看能不能带我逃出来。

割自己大腿假装流产的试探,轻而易举就让真相浮出水面。

妈妈回去了大病一场,我知道在她的心里,有一根弦彻底断了。

再次清醒后。我看到她在灯下写着什么东西。

我好奇的上前询问:「妈妈,你在干什么?」

妈妈嘘了一声,神秘的收起日记本。

歪着脑袋,微笑着说:「我在计划一件大事情。」

「什么事情?」

「砍下恶人的头颅。」

我听不明白,妈妈又笑了。

「放心,里面不会有你。」

我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身看向她。

「妈妈,那我可以做你的刽子手吗?」

6

「你不恨我吗?」

妈妈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

微微抖动的睫毛,在烛光的摇晃下,令人生出目眩神晕之感。

我摇摇头:「之前怕,现在不怕了。」

我指了指村口几家隐隐传出惨叫声的农户。

「村里新买进了还几个女大学生,妈妈是怕我也跟她们一样对吗?」

「是的。」

「雀雀,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村子里,美貌单出是死局。」

妈妈站起身,炙烫的手心搭上我的肩膀。

「那就让我们互为刀柄,破了这个局。」

很久后我再想起那一天,才明白那刻起妈妈就为我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她对我的爱,比我想象中还要深沉,壮大。

第二天妈妈就好了,她的改变犹如新生。

不仅不疯不病,而且温柔贤惠,帮着家里煮饭洗衣,对爸爸也言听计从,娇柔可人。

爸爸得意的像众人宣扬自己驭妻有道,锁在妈妈脚下的锁链也随着时间的推逝而拿下。

一切仿佛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

直到村子里有人开始生病。

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头晕目眩,发低烧,干不了重活。

先是零星几个人,直到小面积,接着发展到每家每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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