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郑晓蔚
帕楚利亚在上赛季西部决赛中伸出的黑脚，让莱纳德休养了212天。那场马刺一度领先25分却被暗算的赛后，我愤愤不平地写了一篇球评《帕楚利亚是“竞技污点”，但没人能够审判他们》。我写道：“像垫脚这类危害巨大却得不到联盟规则惩戒的阴招，我认为只能通过舆论的压力来进行管控与约束——尤其是对那种耻感很低的运动员。这世上本就不存在能够证明他有意下黑脚的过硬证据，所以我们能拿这类混不吝的球员怎么办呢？他们用阴招弥补技能上的不足，用兑子战术换取在联盟中生存下来的权利——除非自己招供，否则他们就像无法无天的祁同伟一样——没人能够审判我。”
但事实上，我的判断错了，充满智慧的联盟还是想出了对付扎扎·帕楚利亚帕的办法——简称扎扎条款。
在双十二火箭对阵鹈鹕的常规赛中，我见识到裁判“消费”了这一条款。当时火箭小前锋阿里扎投进三分后被犯规，随即倒地。裁判立刻跑向回放中心调阅录像。篮球活字典苏群先生适时解说道：“这时要启用扎扎条款了，看防守队员是否侵犯了阿里扎的圆柱体。”
扎扎条款具体细则为：如果裁判发现防守球员故意在进攻球员跳投时，接近进攻球员的身体，还不给他们提供下落空间，那么可以直接对防守球员判罚技术犯规或恶意犯规。裁判在吹罚犯规之后，有权重新调阅比赛回放，以此确认防守球员是否为“无意识犯规”，或是故意做出有损进攻球员的防守动作。如果认定防守球员的动作确无必要——只是为了对进攻球员造成伤害，那么裁判可直接升级为恶意犯规。如认定防守球员并无恶意，只是做出了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也可继续坚持普通犯规的判罚。
NBA裁判运作和录像回放高级副总裁博基亚解释称，“这一规则，是为了百分百确保球员的安全。”
我一直以为针对帕楚利亚这一垫脚的脏动作，只能动用舆论进行谴责。但NBA管理者并不这么认为，他们对这一漏洞进行了及时的、可操作性的修复，对进攻球员实施了保护，尽最大可能地避免了新赛季“莱纳德式”悲剧重演。
双十二当晚，央视直播了一场CBA联赛——山西主场以两分险胜新疆。赛后，针对比赛中多次倾向主队的判罚，外界对裁判诟病颇多。比如读秒阶段山西队的出界绝杀，就被球迷认为是裁判“眼瞎”。一位网友评论道：“姚主席你不看比赛吗？你的回放系统已经成为摆设了，这么明显的误判裁判看了回放还维持原判。”
苏群也认同这是一个错判：“我看了一下这个球，可兰当时站在界外，因为最后触球的是他的头部，应该判山西队发界外球，继续进攻。”有球迷问：“这种影响胜负的明显误判，赛后裁判会受到惩罚吗？”苏群的回复是“会有内部处理。现在裁判按等级奖惩。”
又有球迷问：“三个国际级裁判反复看完录像，为什么还会出这种低级错误也不改判？”苏群则回复称，“裁判不是看的是否出界，而是看的回表。”
年复一年，CBA就在这种一错再错的昏哨氛围中羞耻度日。即便篮协主席已经换成了口碑很好的姚明，这些出格的错判依然屡见不鲜，扎眼刺目。近日李根就因不满裁判判罚而被罚出场，还遭受了追加停赛一场和罚款5万元的处罚。但对于那些经常制造错判的脏哨，他们会遭遇跟李根一样严厉的处罚吗？
也是在前几天，CBA上演了江苏德比。我由此想到了上赛季的江苏德比。主场督战的同曦老总陈广川曾化身现场DJ，愤怒声讨裁判，振臂高呼“中国篮球没希望了”。当时篮管中心主任信兰成刚刚退休，交给下一任的便是这样一个到处出乱子的政治遗产。我注意到，在信兰成难得的一篇退休专访中，他说他每天都很忙，“我这个脑子不敢停啊，都是考虑的安全生产的问题，那么多赛场， 每周每天，万一出事真是不得了的事情。前几天，包括消防安全、防毒面具、电线，所有的安全生产我都得想着。我不说话，人家怎么干啊。出了事不是罚分管负责的人，而是罚我。”
从这篇专访中，我这才了解到，身为篮协总负责人的信兰成，每天想着的不是检查联赛品质，而是检查联赛电缆品质。
本赛季，姚主席走上前台。万象更新，设立了视频回放中心，并在比赛中启用了裁判起停装置，目的正是为了尽最大可能避免CBA出现误判错判。但即便我们拥有了类似NBA的先进回放设备，误判错判依然坚持存在，成为CBA擦拭不掉专门恶心人的“牛皮癣”，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我们不仅要回放比赛，还要回放人心？
如何像NBA管理者对付帕楚利亚一样，制定完备规则对其垫脚伤人行为进行彻底性根除，对显性漏洞进行治愈性修复，这是摆在姚明面前的一道课题。姚主席也需要制定完备规则，对昏哨们伤害球员努力的行为进行彻底性根除，对联赛漏洞进行治愈性修复。
这，的确需要大块头的大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