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在我们大婚前夜,以叛国罪将我全家打入死牢,
我哭着求他去调查真相,可他却皱着眉看向我言辞凿凿:
“江月,我是朝廷官员,不可能为了你徇私枉法做假证。
你如今活罪难免死罪难逃,性子又如此偏颇,就流放漠北养养性子吧。”
后来我在漠北被磋磨,被骗入青楼当最下贱的妓子,千人骑万人枕。
甚至被赤身裸体栓在羊圈。
三年后,他才终于想起接我回京,见面第一句便是:
“这三年我很想你,你可知错了?”
1
在漠北的第三年,
我正将那个肥头大耳的已经睡死过去的王少爷从我的身上推下去。
他很重,我将他推开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努力在他的外衣中翻找,想要找到一些金银。
刚刚翻到一块指甲大小的银锭,房间的门猛地被人推开。
是陈妈妈带着一群人进来。
他们熟练的拖走王少爷,顺便将那一锭银子从我手中抢过去。
“林江月,你可快点收拾收拾,那赵老爷裤子都脱了在门外等你呢!”
“那赵老爷虽然老了,但到底还是心善,没有嫌弃你这副鬼样子,还愿意来光顾你,你可知足吧。”
“对了林江月,那赵公子喜欢玩些花样,你应该有数,赶快去准备好!”
我沉默地穿上自己的衣服,拿过旁边的蜡烛,有些麻木,已经数不清这是多少次了。
“我想吃点东西。”三年来,我的声音都已经变得如此沙哑浑浊。
“你还想吃东西?今天不接完这后面的五个,你一口水都别想喝!”
陈妈妈扭着肥胖的腰肢,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便跟着那些男人离开了。
路上还将自己身前那二两肉往旁边男人身上贴。
末了还不忘啐了我一口,“不过是个弃子,还以为自己还是大小姐?”
我跪坐在地上,沉默不语,静静等待那赵老爷过来。
没曾想,等来的不是赵老爷,却是他的头颅。
当面前的男人将他的头丢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毕竟当初也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打滚了这么久,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
眼前的男人跪在地上向我行礼。
“林姑娘,主上派我来接您回京。”
我看着他,有些恍惚,回京?这样的词有些陌生。
当初许晏派人将我丢在漠北的时候,我孤身一人在漠北连谋生的机会都没有。
人人都知道是大将军许晏的人送我过来的,都对我唯恐避之不及。
只有后来,这青楼派人将我接走,告诉我除了这个法子以外我是不可能在漠北存活下去的。
为了活命,我只能屈服。
刚开始的我,日日夜夜都想着要回京,我要报仇。
但是现在,我却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眼前的男人见我不语,找来几个婆子便替我更衣洗漱。
婆子们将我的衣衫脱去,身上的伤痕吻痕暴露无遗。
我瑟缩在角落,任由摆布。
婆子有些迟疑,“林姑娘,主上生性喜净,您这身子怕是要好好洗洗。”
许晏喜净,我再清楚不过了。
当初他说他思我成疾,明明这样爱干净的一个人,却总是能够强忍着不适,宁愿钻狗洞也要来找我。
“江月,为了见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时候总是我在半夜去找他,每每出门前必先净身三次,还得用特制的香薰去讨他喜欢。
他即使意乱情迷之时,也绝不肯碰我一下。
“江月,我不能玷污你,等我娶你回家。”
“江月,我会一辈子爱你护你。”
可是现在,我被被他亲手送到漠北成了最脏的存在。
2
回到京都的那天,婆子们给我穿上了许晏最爱的白色。
他说我穿这种颜色最干净,就像我一样纯洁无暇。
这三年里,许晏的势力在京都里迅速蔓延开来,朝廷的各个部门都有他的耳目。
他现在也成了皇帝最为信任的定远侯。
反观林家,三年前,我和徐晏的大婚的前夜,许晏一纸诉状递到皇帝面前。
指责林家勾结外敌,企图叛国,这样的罪名又岂是林家能够担得起的。
我知道阿爹和阿娘生性良善,是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但是当御林军在家里搜出来的那一沓沓确凿的信件的时候,整个林家都无话可说。
只是我看见了带着御林军来的许晏,他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
脸上再也没有了当初看着我的时候的温柔。
我冲上前去拽住他的衣袖质问他。
“许晏!阿爹是无辜的!你替我说说话啊!”
“许晏!你带我去找圣上,我的阿爹阿娘不是的,我们林家是被冤枉的!”
我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
许晏别过头去不看我,后来,我们林家从世家大族成为了阶下囚
没想到,进许家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许晏,而是林江晚。
她穿着淡黄色的长裙,笑眼盈盈出来迎接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
只是这笑意却难达眼底。
她是爹娘收养的孩子,当初爹娘视她如己出,但是没想到她后来却恩将仇报。
“姐姐,快进来,我吩咐下人们给你做了不少好吃的。”
她上来想要拉住我的手臂,我连忙往后退了退,躲开了。
她的面上有些尴尬,但立马又恢复了正常。
“姐姐,晏哥哥说你就住在听风阁,我派人去给你收拾一下。”
她的一言一行就像这府上真正的女主人一样。
但是我没有心思看她在这里表演了,我拿了自己的行李径直走开。
没想到烟儿居然在听风阁等我,她是从小跟着我长大的,我本以为她已经遭遇不测,没想到许晏居然将她也接过来了。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流出。
许晏是晚上才回来的。
他还没有来得及换件衣服便迫不及待到我房里来。
我缩在床角,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看见许晏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这三年我在漠北受的苦楚,当初许晏将我送到漠北,是不是就已经做好了让我死在漠北的打算。
若是这样,那如今又为何要接我回来?
我想不通,如今残破不堪的身子也没有办法让我想这么多。
光是活着就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气了。
“江月……”
许晏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也有些难以置信。
“你如今为何这样瘦?”
许晏的声音惊愕中还带着一丝的怜悯。
瘦吗?
曾经的我知道他好细腰,为了让他多看我一眼,几日几夜都不敢吃一颗米,每天就以水饱腹。
现在我的腰已经不堪一握了,但是他却好像还是不满意。
他走近些,想要把我拉过去。
我看见他的举动,下意识的拉开衣服,低着头跪在他的面前。
伸出手,想要替他解开腰带。
在漠北,那些达官贵人好像都喜欢这样。
他却愣在了原地,震惊地看着我的动作。
我的手像是什么毒物一样,他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大手一挥,将我重重打倒在地。
“林江月,为何你还是这样不知廉耻!”
在我的印象中,这好像是第二次被他说不知廉耻。
第一次是阿爹入狱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已经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了,我求他帮帮我们林家,他也将我拒之门外,丝毫不念往日的恩情。
我趁着夜晚潜入他的府第,爬上了他的床。
那次他说我很脏,说我不知廉耻。
那时候我不明白,这样为何就是不知廉耻。
但是这次他说的好像没错,在漠北我被千人骑万人尝,说上一句不知廉耻好像也不为过。
3
后面的几天,许晏好像开始忙了起来。
一连好几天,我都看不见他的身影。
听烟儿说,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宴,圣上器重他,特地让许晏来操办此事。
为了能够让圣上满意,许晏使出了浑身解数。
我没有想过,许晏居然会带上我去参加太后的寿宴。
在马车上,我和林江晚还有许晏坐在一起,沉默不语。
“晏哥哥,你说太后娘娘会喜欢我送的那对如意吗?”
许晏满脸宠溺:“晚娘精心挑选的,太后自然是会喜欢的紧。”
说完安抚似的摸了摸林江晚的手。
看着他们的互动,我觉得胃里好像有些翻江倒海,有些想呕吐。
林江晚看见我,这才说道:
“姐姐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喜欢坐马车,是马车里空气不好吗?”
我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这里离皇宫还有段距离,若是我走过去,怕是寿宴都要结束了。
我沉默着看着许晏,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他别过头去,似乎不太想看我的目光,
“既然在马车内不适,就下车走过去吧,权当锻炼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