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陈宇结婚三年才有了孩子，生产那天婆婆不肯让我打无痛。
我昏了几次才生出了婆婆口中所谓的赔钱货。
丈夫也骂我不如他弟妹生了个带把的。
为了给他孙子治病，婆婆不惜把我“卖”给别人换钱。
丈夫也把卖房子的钱都给了弟弟弟妹。
后来婆婆当了能生金蛋的“福星”
丈夫和相亲对象“你侬我侬”。
看着他们一家人幸福的样子，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1.
生产前两个小时，我正忙着给宝宝洗衣物。
多洗洗才会更柔软，我想让宝宝穿的舒服。
发觉肚子疼，我叫醒了老公陈宇，这时候婆婆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提着大包小包。
「你必须今晚就生出来，生的快的孩子有劲儿、健康」
「给我生个小胖孙，大金蛋」
到了医院后，我已经因为开指而痛的浑身发颤。
陈宇在我旁边昏昏欲睡，婆婆在旁边的床铺打呼噜打的震天响。
「陈宇.....我好渴，能给我喝点水吗」
「陈宇.....陈宇......」
叫了几次陈宇才抬头。
陈宇一脸不耐烦地说「不行啊，你忍忍吧，我妈找人算了，生产前喝水会浇灭小孩出生的红火气」
我已经疼的汗打湿了衣服，便按铃叫来了护士。
婆婆被铃声惊醒，一脸开心地问道「生了吗」
我含着眼泪和婆婆说。
「妈.....我想喝水」
「舔一口也行」
婆婆顿时变了脸色，当着我的面把桌子上的水杯拿走。
可是在怀孕时，婆婆对我百依百顺。
我口味刁钻她就去一百公里的老家带回了土鸡。
我说睡不好，婆婆就连夜给我做了靠枕，改良了枕头。
我看着肚子上的纹掉眼泪，婆婆就买了大牌的油给我涂肚皮。
「程果呀，你现在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和心情，这样孩子和你才能健康」
但现在看来，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她对我好的理由。
我流着眼泪抓着护士的手，恳求她给我几口水。
护士由担忧变成生气「你知不知道我们多忙，这种小事让你家人做不行吗」
婆婆赶紧赔着笑脸给我递水，顺带着偷偷掐了我一把。
看着护士走后，婆婆又狠狠地拧了我几下。
「让你告状，让你害我孙子」
我无力地挡着，看着冷眼旁观的陈宇止不住的心寒。
2
越来越强烈的痛感铺天盖地地袭来。
婆婆和陈宇正翻看着手机挑选婴儿用品，时不时发出几声笑。
我咬了咬牙，用尽力气说道。
「快给我打无痛，我受不了了」
婆婆和陈宇一起抬头，异口同声的说「不行！」
婆婆走了过来，对我说「你发什么疯，打无痛孩子会变傻的你不知道吗」
丈夫也不满地说「就是啊，怎么我妈生我的时候就没那么多事儿，你就想花冤枉钱，怀孕的时候就算了，现在你还当年你自己多金贵啊」
我紧紧抓着栏杆，手指关节已经发白。
回想起两年前嫁给陈宇时遭到了家里的强烈反对。
父母把我当成掌上明珠疼，自然是不肯我远嫁。
陈宇和他母亲相依为命，在陈宇求婚时母子俩卖惨博同情。
甚至婆婆跪在了我父母面前。
陈宇依旧是锲而不舍地对我好，名贵礼物也没少给我父母送。
久而久之，我家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结婚后生活平淡但也算简单幸福，我怀孕后陈宇更是小心翼翼。
路途遥远，我实在不愿意折腾父母来一趟替我担心。
而且陈宇母子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太快，父母看了只会寒心。
我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
我虚弱地说着「陈宇，求求你，我真的要疼死了」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会有受不了疼痛而想不开的孕妇了。
婆婆拉住了陈宇「儿子，妈生你的时候比她疼百倍，也没这么矫情啊，不还是把你健健康康的生下来了」
陈宇感动地看着婆婆「妈，谢谢你，你真的不容易，等程果生了儿子，我们一起孝顺你」
这温馨的一幕，要不是我痛的几乎想尖叫，还真想为他们拍手叫好。
我再次按响了呼叫铃。
护士来后，我不顾婆婆的阻拦，用力喊道「我要打无痛」
婆婆回头瞪着我。
护士来检查我的情况，去准备打针的用具。
婆婆赶忙弯着腰低眉顺眼的求着护士「姑娘，我知道你人好，我们真的没那么多钱打无痛，你给她打了我们也不会掏钱的」
我赶忙说「我有」
陈宇的眼光要喷出火来，但还是赔笑着「我媳妇她和我闹脾气呢，她就是故意想折腾你们」
护士看了看我的脸色，心中满是疑惑。
婆婆扑通一声跪下。
「我的天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们四处借钱才能让她住上医院，她就这么想花我们娘俩的钱」
「求求你了，医生，你别给打，我们真的掏不起啊」
陈宇见状赶紧扶起婆婆。
可婆婆的膝盖像钉在地上一样，陈宇便也跪了下来。
年纪轻轻的护士哪里见过这么刁钻的人。
出于对我的担忧，她和我说「你和你家里人再商量商量，有需要我们随时都可以给你打」
护士走后，陈宇站了起来，一巴掌甩到我的脸上。
「让你惹我妈生气」
我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疼，耳朵也阵阵嗡鸣。
「再叫，我打死你」
无助，悔恨，愤怒充斥着我的心。
同时我也动了离开陈家的念头。
3.
硬生生地挨过了这一关，我终于被推进了产房。
医生却连连叹气。
「胎儿太大了啊，孕期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嘴啊」
「再这样下去，胎儿就要缺氧了」
本来我是没那么爱吃的。
婆婆非得每天都要我严格按照食谱来，说这是她们乡下的土方子，吃了能生儿子。
我不忍心拒绝婆婆，把自己的肚子吃的越来越圆滚。
就这样，我顺转剖，两种方式的苦我都吃了一遍。
后来孩子的哭声洪亮，我终于忍不住沉沉睡去。
恍惚中听到婆婆的哭声和陈宇和医生吵架的声音。
「生不出个金蛋，娶她来有什么用」
整个月子期间，婆婆和陈宇都很少来，甚至有的时候我都会饿着肚子。
「你不是要去月子中心恢复身材么，没有什么比节食减肥来的更便宜更快了」
我心灰意冷在医院呆了一阵，实在受不了其他人同情的眼光，便叫了个师傅送我和女儿回了家。
到家时婆婆正嗑着瓜子一脸兴奋地打电话。
「太好了，我们陈家后继有人了啊」
我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陈宇眼皮也不抬，一把抢过婆婆的电话。
「弟妹，你等着，我家有好的婴儿用品我给你送过去」
我怀孕没多久陈宇弟弟家也传来了好消息，这么一看他家是生了个男孩子。
陈宇着急忙慌地在家里翻箱倒柜，给宝宝专门洗衣服的消毒机，奶瓶之类的都被装了起来。
「那我闺女用什么」我生气地吼道。
婆婆走到我面前，轻描淡写地说。
「一个臭丫头，我帮你照顾着，你每个月按照月嫂的价钱给我付钱」
「去包个大点的红包，给你弟妹随礼，下个月他们要办满月酒」
我默默地无视他们母子俩折腾，把怀中啼哭的女儿抱进卧室锁上了门。
门外传来一阵骂声。
「都是亲戚，送点东西怎么了，你在这摆脸子」
「陈宇，你去你弟弟家送吧，家里我看着就行」
「妈，辛苦你了，没想到我娶了个这么个玩意儿，让你受累了」
我捂着耳朵，挡不住门外传来摔门声和摔打锅碗瓢盆的叮当声。
女儿被吓哭，我慌慌张张地抱了起来。
妈妈以后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不会再让你吃苦。
4.
起身上厕所时，看见婆婆还在厨房忙着。
我探头看去，她正拿着一块抹布用力擦着我的碗和宝宝的奶瓶。
只是那块抹布有些眼熟。
我走近一看。
「妈，这不是你的旧内衣吗！」
自从陈宇父亲去世后，婆婆就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贴身衣物也和我们混在一起晾，我多次劝说无果只能作罢。
婆婆恶狠狠地瞪着我「怎么了，都是女人你还嫌弃上我了？」
我胃里一阵翻涌，跑到厕所止不住地呕吐。
她听见后，站在门口一阵叫骂。
我站起来径直走向厨房，把那些锅碗瓢盆全都装了起来。
婆婆拦着我不让我扔，我推开她走向门口。
婆婆却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哎哟起来。
我傻了眼，平常在菜市场能一打三的婆婆这么轻易就摔倒了？
正好陈宇回了家，看见婆婆倒在地上，急急忙忙冲了过去。
婆婆哭喊着「我给她洗碗，她嫌我洗的不好，硬是把我推倒了」
「脚崴了啊，不行了太疼了，送我去医院吧」
看着婆婆涨红的脸，我有些愧疚，难不成真的是我推倒了她。
我拨通了钟铭的电话。
「老同学，你还在第三医院工作吗，我婆婆脚崴了」
5
托了熟人帮忙，婆婆很快就住进了病房。
拍完片子后，钟铭和我说没什么大事，皮都没破。
装病还害得我还内疚几分。
我看着钟铭和多年前丝毫没变的脸，仿佛我还是那个名列前茅的优等生，还和他约好了一起学医。
后来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和他说了一下。
「去给我婆婆说一声情况吧，要不他们娘俩也不信」
钟铭点了点头，说道。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我攥紧手心，点了点头。
我和钟铭走进病房时，陈宇正一勺一勺喂着婆婆喝骨汤。
别说骨汤了，我生孩子以来他们稀饭都没给我煮过几次。
婆婆看着我们立刻不爽地眯起眼睛。
钟铭把片子拿给了陈宇。
「病人没什么大事，可以办理出院回家休养了」
「穿过的贴身衣物不要用来洗碗筷之类入口的东西，尤其是小孩的东西，沾上细菌会生病的」
婆婆的脸红了又白，生气地说「那我都是洗干净的，我也是为了家里，谁知道就因为这个我儿媳妇给我推倒了」
钟铭缓缓道「可是你的身体比你儿媳妇还要健康，胃口也不错」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婆婆气急败坏指着我「你是不是出轨了你！你俩绝对有事儿，要不然怎么老帮你说话」
我无奈地对着钟铭摇了摇头「你去忙吧」
钟铭不屑的看了婆婆一眼，转身离去。
婆婆拽了拽冷着脸的陈宇。
「妈，你就别闹了，在这花这些冤枉钱，明明没事你还要折腾」
「还有是你不对在先......家里又不是没有抹布......」
婆婆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我干脆抽泣起来「其实我只是叫妈歇歇，我来做就可以」
「我也只是怕你疼，特意搭了我高中同学的交情」
「妈可能是会错意了.....对不起妈，我没有想推你，我只是想过去给弟妹拿钱」
我从包里抽出一个厚实的红包。
陈宇的脸色好了几分，把骨汤的碗摔在桌子上，朝婆婆吼道。
「回家！」
婆婆吃了瘪，闷着不吭声。
只是狠狠用眼神剜着我。
陈宇就怕多冤枉花钱，他直接会翻脸不认人。
而并不是相信我。
6.
我越来越讨厌陈宇靠近我了。
尤其是晚上他一身烟味地躺在我和女儿旁边。
训斥他几句他就狡辩。
「我抽得她有什么抽不得，你受不了出去住」
当初小卧室是怕他打扰我和孩子给他留的，但婆婆前两天住了进去。
没有空房间我只能跟陈宇挤在一起。
我把婴儿床拿的离他远了一点，希望女儿少闻一点烟味儿。
离开他的心越来越坚定。
我攥紧了被角，仔细地思考着分开后的事情。
忽然一声铃声划破了夜。
「闺女，你爸出车祸了，你快回趟家！」
我哆哆嗦嗦地挂断电话，买了最后一班机票。
匆忙收拾好行李后，我叫醒了陈宇。
「我爸出车祸了我回家一趟，你照顾不好女儿就交给钟铭，他会帮我请保姆，放心，花不了你几个钱！」
陈宇坐了起来，皱着眉头「我陪你一起去，你自己怎么能应付过来？」
婆婆突然冲了进来。
「别让陈宇跟你去了，我和他送你上飞机就好了。」
我顾不上他们，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安顿好女儿，匆匆忙忙准备登机。
取票时我却无论如何找不到身份证。
我蹲在地上翻着包，明明记得放在里面了。
东西被我掏出来洒落了一地。
掏空了也没找到。
因为着急我的手在发抖，脑袋也晕眩不已。
婆婆却在用得意的眼神看着我。
这个包刚刚是婆婆在背的。
我扑上去抓着她的肩膀。
「给我！」
陈宇一把推开我：「你干什么？」
我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求求你了，把身份证给我吧，我父亲现在情况不好我必须要去看看啊！」
婆婆一脸无辜地装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哭着求她:「求你了妈，之前是我不好，你放过我吧」
「我爸妈一把岁数了，我都没有尽孝，到这个时候了我不能不去啊!」
陈宇皱着眉头：「你自己没管好东西，现在在这里栽赃人。」
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工作人员赶忙扶起我。
「女士，先去办理临时身份证吧。」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任由着工作人员拉着我离开。
办理临时身份证很快，但还是没能赶上飞机。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候机室，已经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了。
陈宇和婆婆还在等着我。
婆婆向我走来，把身份证扔给了我。
「在我兜里，我没看见。」
我瞳孔猛地一抖，抬起头怒视着婆婆，恨不得用眼神生吞了她。
一阵铃声响起，我按下了接听键。
「闺女，你爸没了啊......」
我愣在原地，手机从手中滑落。
陈宇和婆婆就看着我抱着脑袋，慢慢发出歇斯底里的悲鸣。
7.
「陈宇，我们离婚吧」
这是我回到家后的第一句话。
陈宇不耐烦地说着。
「我知道你爸没了你不开心，可你也不至于让我和你一起不开心吧」
婆婆也附和着。
「离呗，我看你带着个孩子怎么找下一个」
「要我说，你爹就是没那个享福命，你家活生生拖累了我家，要不然我早就抱上孙子了，唉我的金蛋哟」
可是当初娶我的时候，婆婆说嫁到我家是陈家的荣幸。
「你也别折腾了，过几天别耽误了陈宇弟弟家的满月酒」
「妈，你别操心了，发生这种事真烦心」
他们母子俩你一句我一句地挖苦着。
我再也忍不住，拿起桌上的花瓶冲陈宇扔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