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超英每个月要从70块钱的工资里拿出25块钱,孝敬父母和弟弟,后来黄玲的单位效益不好,以棉布代替工资,日子愈发拮据。
庄超英顶不住压力了,低声下气地求父母不要再向自己要钱了,父母却破口大骂:我们就当你死了!
听见父母咒骂自己,庄超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鹏飞看见了却说大舅舅早就不应该给姥姥姥爷钱了。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看问题如此透彻清晰,实在难得。
正是因为这25块钱,让鹏飞看透姥姥姥爷扭曲的内心,也让他看清大舅妈黄玲的善良,在自己“飞黄腾达”后不忘回报大舅妈。
在贵州长大的苏州男孩如果说李佳是在东北长大的上海女孩,那么鹏飞就是在贵州长大的苏州男孩。
庄桦林是被父母赶出家门的女儿,后来在贵州结婚生子,一直没有回家。
可是贵州生活条件艰苦,向鹏飞的爸爸一个月只能挣二毛八分,庄桦林不符合知青返城政策,夫妻二人的一生不再抱有希望,就希望儿子能够过得好。
她带着儿子回娘家了,要求不高,只是想鹏飞能在苏州有一张床。
按说这个事情理应庄父庄母和庄家小儿子补偿庄桦林,毕竟是庄家父母偏心小儿子,让女儿代替小儿子下乡。
可是,庄家父母严重偏心,庄家小儿子冷漠无情到令人发指,完全不顾手足之情。
庄家父母理所应当地啃着大儿子,直接把鹏飞带到了庄超英面前,意思非常明显。
并且庄家父母根本不喜欢向鹏飞这个外孙,当着他的面骂他的母亲,他们说:“婆家条件不好,不要连累娘家,带着外姓娃来啃娘家。”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鹏飞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一个年幼的孩子面前口出恶言,会对小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
在姥姥家吃东西,姥姥永远不会想起给他,因为他是外姓娃娃。
并且刚刚回到苏州后,他和妈妈住在小舅舅家,半夜还要忍受小舅舅对自己和母亲的谩骂,因为他和母亲抢占了自己的房间,姥姥姥爷看见这一切没有说话,只会默默摇头。
向鹏飞过早饱尝了人间冷暖,却仍然是一个乐观派,甚至很快的跟隔壁“皮猴子”林栋哲打成了一片。
向鹏飞的低起点,尤其是姥姥姥爷对大舅舅一家的“剥削”,让他很早就明白了生活的不易,也明白了明辨是非,知道谁是值得自己感激的人。
黄玲照顾鹏飞庄图南高考结束后,黄玲履行诺言,让向鹏飞就住到了家里。
并且没有因为他是外甥就冷眼相待,相反,女儿有什么他就有什么,衣食住行样样不缺。
向鹏飞是这样描述大舅妈的:
“我和庄筱婷上高三,大舅妈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给我们烧早饭,午饭晚饭也变着花样做,衣服帮我们洗得干干净净,什么家务都不让我们沾手。庄筱婷偷偷哭了两次,说大舅妈给她的压力太大了,我们一考完,大舅妈就累病了……”
早上五点,什么家务都不让我们沾手,黄玲真是一个大善人,没有因为公婆苛待自己就把怨气撒到孩子身上,钉是钉卯是卯,该对外甥好还是对外甥好。
虽然鹏飞表面上没心没肺,心里却像明镜一样清亮,他太明白自己的好生活都是大舅妈的付出,他对庄、林两家人说:
“我有爸爸妈妈、舅舅舅妈喜欢我就够了。”
后来鹏飞高考落榜了,他坚决不肯复读,理由是不能因为大舅妈善良,就一直剥削大舅妈,否则他就像姥姥姥爷一样。
向鹏飞没有复读,开始创业,开启了回报黄玲的征程。
万元户的金子内心鹏飞考了驾照,在苏州跟钱进(钱进做知青没返回苏州前,和庄桦林在贵州是好朋友)跑省内长途客运,每月能收入两百至三百元。
向鹏飞每个月给家里邮寄五十元,再给黄玲五十元钱当伙食费,自己还有结余。
后来市场经济形势一片大好,钱进离开了客运站,组建了自己的车队。
市场经济带来的机会越来越多,钱进,向鹏飞、林栋哲三个胆子大有头脑的人“顿生大计”,三个人拿了五万块钱的本金,扣除本金和运输费,一个半月直接赚了八万。
庄图南、向鹏飞分了二万,林栋哲分了三万八,三人同时成为了“万元户”。
万元户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鹏飞赚得盆满钵满,并没有被金钱迷失了内心,他深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他开始回报大舅妈,并且坚定地站在了黄玲这边,维护她的利益:
庄家父母要求庄超英赞助两个侄子买房。黄玲还没说话,向鹏飞就故意说,他要买两套房,一套自己结婚住,一套给父母住。
并且向鹏飞还给庄图南寄过钱,因为他知道图南心思细腻,过得不好也不会给家里说。
向鹏飞已经不是当年刚刚来苏州的那个瘦弱懵懂的少年,他已经走出了原生家庭的桎梏,看过外面更加宽广的世界,成熟又稳重。
强大起来的向鹏飞,也能和庄超英对抗,不至于让黄玲孤立无援。
原著中,庄超英和向鹏飞有一段令人难忘的对抗:
庄超英坐起身来,紧紧盯着外甥儿,“你们就因为她以前说过几句难听的话恨她?我也骂过你,你是不是连我一起恨?”
向鹏飞道,“当年我妈说把她所有的工资都给姥姥姥爷,只求他们在客厅给我一张床,他们都不答应,骂那么难听。大舅舅你每晚检查完我的作业才睡觉,大舅妈天天变着花样给我和庄筱婷做饭,你们骂我和他们骂我不一样。”
庄超英也被向鹏飞的话惊住了,呆了一会儿才道,“你们就这么恨阿爹阿婆?”
向鹏飞毫不退缩,“我们不恨,只是和他们不亲。”
庄超英喘着粗气怒视向鹏飞,向鹏飞毫不畏惧地瞪回来。
庄超英这个人令人太无语了,他是能够平等地要求妻子儿子女儿外甥甘当庄家的提款机。
年轻的时候要求妻子黄玲跟着自己一起为庄家做贡献,老了还要求女儿儿子外甥接过接力棒,代代传承下去。
幸亏鹏飞眼明心亮,没有被庄超英所谓的亲情绑架内心,于他而言,他的亲人只有父母和大舅舅一家。
当小舅舅和姥姥姥爷一起欺负自己和妈妈时,自己与他们就没有亲情了,维持表面上的和气已经是最大的体面。
结语:“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
整个原著读下来,只有鹏飞最贴合这句话。
虽然自身条件薄弱,但是却从来没有因为外界环境自暴自弃,一直不断找寻机会,开拓属于自己的疆域。
心善之人必有福报,鹏飞和黄玲都是心善这人,真心换真心,没有血缘却胜于有血缘的亲人,这样的感情令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