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氏和钱氏走了之后,苏母心里已经明了,只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看向自己女儿,问出了心中的猜测:如意,你是和静和郡主一起出的门,路上可还顺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苏如意想了想,有些事情,父母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不如直接告诉他们。
于是,她坐下来,给苏父苏母讲了回程路上的凶险,告诉他们是王爷救了她。
苏母听完,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拍着胸口说:真是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改日,记得备一份厚礼,去拜谢王爷。
苏如意应了。
交代完苏如意,苏母回头,看向苏父,发现他面色苍白,十指紧紧地握成拳。
她试探地叫了一声:老爷。
苏父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只知道自己的两个兄弟贪婪,没想到,他们竟然要谋害自己女儿,真的是太痛心了。
苏如意知道,苏父一时很难接受,但是有些事儿,还是要说清楚的。
接下来,她又给苏父说了,上次他遭遇的刺杀,也是大房指使的,三房的人在一旁观望,想要捡便宜。
苏父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好半天才痛心疾首地说:没想到,他们这么狠毒!
苏母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苏父,只伸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力量。她能理解苏父,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自己费心把他们带来都城,想着一起过好日子。
结果,他们并不满足,总觉得他们给的还不够,还想要更多,甚至想要取而代之。
果然是,升米恩斗米仇啊。
他们还是太善良了,忽略了人性。

2.
第二日,县衙监狱。
虽然,杀/手已经指认,是苏坤和苏炳两兄弟买通了他们。
但是,到底是兄弟,苏父还是想问问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苏如意去找裴辙,他要进宫,就让夜风拿着他的令牌,陪着他们去了监狱。
原本,苏坤和苏炳两兄弟不肯说,他们以为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夜风见此,对一旁负责审讯的人说:上刑。
狱卒领命,拿着鞭子上前。
苏坤和苏炳这些年,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一鞭子下去,他们疼得直嚎叫:我招,我招。
在夜风的示意下,狱卒又狠狠地抽了他们两鞭,才停手。
苏坤和苏炳疼得浑身颤抖,站立不稳。
接下来,各自招认,先是谋害苏父,接着是谋害苏如意。
在一旁角落里听着的苏父,面如死灰。
过了好一会,他步履沉重地走到两兄弟面前,满目痛心地问:大哥,三弟,为何?你们为何要如此?我们是兄弟啊!
“兄弟?我呸!”苏坤吐了一口唾沫,牵动了伤口,面容扭曲地说:你要是真当我们是兄弟,怎么不把祥云商行,一式为三。这些年,你只给我们几间铺子,勉强糊口,还想打发我们。我只恨那次没有弄/死/你!
苏炳附和道:对,凭什么,你们住豪宅,让我们过这样的生活?我们不甘心!同样都是兄弟!
苏父呼吸一窒,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瞧瞧,这就是他的好兄弟!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苏父本来想的是,他们如果有悔改之意,就求求情,留他们一条性命。
眼下,是没有什么必要了。留着,只怕也是祸害。
他转身,踉踉跄跄地往外走。苏如意给夜风点点头,赶紧跟上。
3.
跟这样的人做兄弟,真是不幸。
他们走后,夜风让狱卒继续用刑,最起码要抽够20鞭。
想想,他们当日的遇险,他就来气。
十鞭子下去,苏坤和苏炳两兄弟双双晕死过去。
也就这点能耐,夜风一脸不屑地看向他们。
让人带苏康和苏阳出来。
此时的苏阳,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他和苏康一样,吓得浑身发颤。
一鞭子下去,苏康就什么都招了。
苏阳疼得只抽凉气,心里无比后悔。
早知道,就不那么贪心了,好好守着自己的店铺不好吗?最起码,日子也还能过得下去。
想到这里,他的面上留下两行泪。
鉴于证据齐全,又过了三日,判决下来,苏坤和苏炳父子被判秋后处斩。
大房的周氏得知后,当即晕了过去。
钱氏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她嘴里喃喃地说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两个女儿也是涕泪横流。
过了好一会,钱氏才在女儿的提醒下,去苏府,想找苏父苏母帮忙周全。
苏父苏母在判决下来的时候,苏如意已经告诉了他们。
他们知道大房和三房肯定会找上门,当即去了郊外的农庄居住。
钱氏哭倒在苏府门口。
而大房这边,周氏醒来后,儿媳妇刘氏又晕了过去。
周氏捶胸顿足,哭得死去活来。
最后,还是刘氏醒来,给她出主意,去找二房商量,他们不是有银子吗?看看他们能不能疏通一下关系。
结果,她们婆媳来到苏府门口,看到坐在门外痛哭的钱氏母女三人。

4.
一连三日,苏父苏母都不在,就连苏如意也不在。
周氏和钱氏越来越绝望,却也无计可施。
到底还是钱氏比较冷静,这日,她看着眼眶红肿的周氏,说:大嫂,咱们还是回去吧。不管大爷和三爷如何,咱们的日子,还得过下去。
钱氏此刻已经有了盘算,她打算慢慢地变卖家产,等给苏炳和儿子收尸之后,就带着闺女回娘家。
她没有经商的才能,在都城是没法活下去的。两个闺女,在都城的话,是没法相看到好人家的。
只有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别人不知道她们的过去,也许日子会好点吧。
周氏的眼泪早就哭干了,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劝住大爷的。
这下好了,相公和儿子都快没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好似钝刀子在割,木木地痛,。
儿媳妇刘氏到底年轻,还有个儿子,回去之后,她直接和周氏摊牌:母亲,相公是指望不上了,我还有景儿,不能不为他打算。这家产,要不,变卖了吧?你我各一半,我带着景儿回娘家……
周氏一听,哭嚎着上前,狠狠地给了刘氏一巴掌:你,你就这么盼着我儿子死吗?景儿,是我苏家的孙子,是老苏家的根儿,你想带着他去哪里?
刘氏捂着脸,眸中充满了怨恨:是,又如何?我就想问问母亲,相公走到这一步,难道不是你们的错吗?
正经的不教,天天就想着算计别人。相公逛青楼,就骂我这个儿媳妇没本事,呵呵,果然是报应啊,报应啊……
说着,刘氏的心中满是苍凉。
住嘴!周氏抬起手,又狠狠地给了刘氏一巴掌。
刘氏的眼底划过一抹寒意,她一步步走过去,狠狠地回击了周氏两巴掌。
5.
周氏震惊地看着她,声音颤抖: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这是不孝!
刘氏面上凄惨一笑:我就是不孝了,你又奈我如何?我告诉你,这家产,我肯定要分一半的!不然,你就等着看吧!
撂下狠话,刘氏就回了娘家。她当即叫来自己的两个兄弟,把家里能变卖的,都卖了。
周氏哭得凄凄惨惨,但是刘氏的两个兄弟唬着她。除了哭,她别无他法。
到了晚上,周氏哭累了,下人们都被遣走了,她去火房想要煮点粥吃,却发现剩下的米,都被刘氏的兄弟搬走了。
周氏哭都哭不出来,她摸着黑出来。
恰在这时,院门响起。
周氏刚打开门,苏瑶就哭着扑在她怀里。
此刻的苏瑶,两张脸都肿着,身上也是多处是伤。
过了好一会,周氏带她进屋。
在苏瑶的哭诉中,周氏才知道女儿又挨打了,不仅如此,周旭还给她写了休书。
自从景儿的生日宴,周旭出了那档子事之后,他整日酗酒,喝醉了就打苏瑶。
婆母对苏瑶也没了好脸色,不是罚跪,就是打她。
如今,苏坤和苏康又出了这样的事儿。周旭见苏瑶再也没法从娘家弄钱,加上怕受到苏坤父子牵连。他在母亲的劝说下,干脆给了苏瑶一纸休书。
苏瑶自然不同意,她又哭又闹又骂。周旭母子被她弄烦了,两人联手,狠狠地把苏瑶暴揍了一顿。
打得苏瑶直求饶,也让她清醒了不少,先把小命留着。
听说女儿的遭遇后,周氏心疼得眼泪直流。
可是眼下,她能如何?除了房子,家里大多能变卖的,基本上被儿媳妇变卖完了。
最重要的是,女儿的婆家,就是她的娘家兄弟,压根指望不上。
周氏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些年,她补贴了多少,给周旭他们一家。结果呢,在苏坤父子被抓进监狱之后,他们只会落井下石。
漆黑的夜,天上没有一丝光亮。周氏和周瑶母女只能抱头痛哭,好不凄凉。

6.
苏如意这几天,为了躲避大房和三房的人,一直跟赵锦,住在医馆。
白日里,她和静和一起上街看铺子,晚上和赵锦研究医术,忙得不亦乐乎。
好在,四日后,她和静和觅得一处如意的铺子,取名暗香阁。一楼售卖胭脂水粉,二楼出售各种新颖的首饰。
知道苏如意忙,静和主动揽下了装修的任务。
这日傍晚,苏如意巡查完铺子,去暗香阁接静和去醉香楼。
谁知道,二人刚在醉香楼下车,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裴辙。
静和撅起嘴,心里有些不快:小舅舅真是的,每次都和她抢人。
不过,她可不敢吐槽他,只能对苏如意挥挥手,快步走进酒楼。
裴辙忙着办案,他已经好几日没见过苏如意了。
今日,苏如意身着粉色襦衫,搭配白色锦缎半身裙,如一朵盛开的荷花般清纯美丽。裴辙看得移不开眼。
见他目光灼灼,苏如意羞红了脸。
周围都是进出的人,裴辙牵着苏如意的小手,去了事先预留的包房。
包房的门,刚关上,他就一把把苏如意拉进怀里。苏如意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炙热的吻,就袭了过来。
他的吻,来势猛烈,仿佛在诉说着他这几日的思念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苏如意瘫软在他怀里,他才好心情放过她。
苏如意面颊滚烫,都不看裴辙。
她真的没想到,这个眉眼清冷的男子,原来内里是这么火热孟浪。
裴辙仿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角含笑:娘子,可还满意?
苏如意瞠目结石,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裴辙心情大好,他面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这一顿饭,也是吃得心情愉悦。
而在那端,静和闷闷不乐的。舅舅和苏如意恋爱了,她就成了孤家寡人。
恰在这时,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看到来人,静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怎么是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