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暴雨,我给傅延风送手机,隔着一扇门,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呵,蓝依依不过就是我的免费保姆而已。」
「一个保姆,也配跟暖禾比。」
我握着门把的手僵了又僵。
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
原来十几年的陪伴,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免费保姆.
后来我终于醒悟,将他的白月光给带了回来。
1
听着包间里陆续热闹起来的附和声,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只知道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推开了房门。
喧闹骤停。
大家都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我张了张嘴,却一时心梗的说不出话来。
只得僵硬地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傅延风不过顿了一下,就过来接过了手机。
在他转身回去的时候。
我下意识抬手攥紧了他的衣角。
不耐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还有什么事?」
顿了顿,我轻轻吐出三个字。
「跑腿费。」
突然,我就想,既然都是保姆了,那为何要是免费的呢?
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开口向他索要跑腿费。
傅延风怔愣了片刻,无声冷笑。
就像羞辱我似的。
几十张百元大钞砸在我的身上,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他带着嘲弄的表情回到座位上,大家都是看好戏的神态。
我低垂下头,在他们神色各异的目光中蹲下身子,一张一张的捡……
来到傅延风的脚下,耳旁突地传来湿热的气息。
他弯身凑近我的耳朵:「蓝依依,我可真是小看了你。」
紧捏着钱的手心泛白,心口一缩一缩的骤疼。
我强忍着涌上来的泪意,在捡完最后一张后,佯装镇定地离开。
酒店门口。
暴风雨依旧肆虐。
我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服,竟觉得盛夏的暴雨也能冷到骨子里。
透过浓浓雨幕,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曾经对我浅笑晏晏的小小少年。
记得那个时候,我跟随爸爸第一次来到北城。
他忙着工作,忙着跟妈妈处理离婚的事宜,所以根本就没空管我。
那天,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整个空气里都是雾蒙蒙的。
我脑海里回想着爸爸妈妈都不想要我这个累赘的话语,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马路上。
许是太过失神,就连急速而来的汽车都没看见。
直到一道重力将我攥回……
我才惊觉是别人救了我。
只是因为我压在他的身上,所以我好好的,可是他却因为救我,不但手上都是血,就连站也站不起来。
我当时被他的样子吓到,直急得掉眼泪。
他也很凶,紧皱着眉头呵斥我,说我年纪轻轻的怎么眼神这么不好,红灯都赶闯。
我抬头,就见着了男孩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蛋。
那是我第一次见傅延风。
虽然很不愉快,但是他是因为我受的伤,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我照顾的他。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我交到了人生第一个异性好朋友,一个嘴硬心软的大男孩。
他就像是黑暗中透进来的一缕光,生动地照亮了我昏暗的世界。
2
雨还在下。
我鬼使神差般走入了雨幕。
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瞬间和眼泪融合在一起滑落。
我麻木地移动着脚步,心里空荡荡的,仿若无居幽魂。
不知道在夜色中走了多久。
停下来的时候,依旧还是有傅延风的地方。
其实这里本来是他自己住的,但是在我被后妈无数次赶出来后,他态度强硬的让我搬了进来。
我想,是不是我太贪心了。
像他那么耀眼的太阳,怎么可能只照耀一个人呢。
我还是回去了。
回到了有傅延风的家。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在。
屋里灯没有开,整个空间都是暗沉沉的。
他靠在沙发上喘着粗重的气,无边的压抑自他周身蔓延开。
我的心里闪过慌乱。
局促地开口:「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然不过刚走几步,一阵浓郁酒气袭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重重推倒在了沙发上。
紧随而来的是他滚烫的身体。
湿重的呼吸响在耳侧。
傅延风冷笑:「蓝依依,出息了啊,居然还知道开口要钱了。」
「那么,要是这样呢……」伴随着衣服撕裂的声音,傅延风嘲弄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准备要多少,嗯?」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泪模糊了视线。
那个曾经让我如沐春风的少年啊,何时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他的动作没有停,爆嚣中带着发泄。
身上微凉,在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后。
我颤抖着紧扣住他作乱的大手,求他别这样。
可是他仿若未闻。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嘛,装什么装?」
我摇着头,用力推开他的靠近,眼里都是对他的恐惧。
「傅延风,你这样让我害怕。」
「害怕?」他嗤笑一声,停下动作,突地又癫狂大笑了起来。
「哈哈……你会害怕?」
「你要是知道害怕的话,当初就不会用那么卑劣的手段,逼得暖禾孤身离开。」
我怔了怔。
突然就没了挣扎的力气。
3
曹暖禾和他是少年时期,双相奔赴的暗恋。
只不过还没奔赴,就夭折在了她表白那日。
那天天气微凉,一身张扬红裙的曹暖禾述说着自己对他的爱恋。
然,傅延风眼里刚亮起来的星辰,却在她下一句话中骤灭。
上一秒还娇羞着的曹暖禾,下一秒便痛哭着说,她不愿意做破坏别人的第三者,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恶心。
所以既然他已经有了我,那么就只能她离开了。
她还劝傅延风要对我负责,以后就当没她这个人。
她走了,背井离乡,也孤苦无依。
而她转身之际,那道单薄中又透着倔强,无奈的身影,却深入人心,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我云里雾里,一片莫名。
直到傅延风将手机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明所以地捡起地上的手机。
打开手机,屏幕上亮起的是我和傅延风亲密相拥的合照。
我点出照片,又看到了我和曹暖禾的聊天记录。
「傅延风是我的,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以为你这个天降真的能赢得过我嘛。」
「识趣点就滚,要不然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让人不齿的第三者。」
这几条信息后。
就是三张我跟傅延风的亲密合照。
我颤抖着手摇头,说我没有发过这样的话,也没有发过这样的照片。
可是傅延风一点都不信我。
他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就永远呆在我身边吧。
我成了他名义上的女朋友,实际上则是他身边免费的保姆。
廉价而低贱。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逃,可是他说这是我欠他的。
因为曹暖禾是因为我才离开他的。
4
「蓝依依,既然你把暖禾逼走了,那么这些就该你受着,所以别耍什么花样。」傅延风的咆哮声将我拉回现实。
我一抬眸,就对上了他那双腥红的眼睛。
被他眉眼里的厌恶深深刺痛。
我看着他认真道:「傅延风,我没有,为什么就不能信我?」
哪怕一次就好啊。
回应我的是一道重重的关门声。
他走了,连带着空气中的温度都给带走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我拢了拢衣服,打开房门,追上去,拦住了即将要离开的他。
「傅延风,我说我没有,你难道听不到吗?」
傅延风再次冷笑,眼里爬满了不耐阴霾:「是你加的暖禾,也是你发的信息,照片。」
「别跟我说,你手机丢了,是别人拿着你的手机发的。」
「蓝依依,我可不是傻子!」
我笑了笑,笑出了眼泪。
最后一次为自己争取。
「傅延风,我没有把你当傻子,可是事实的真相就是我手机丢了,然后不知道是谁给曹小姐发了那些,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蓝依依,到现在你还要狡辩,那你告诉我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你不会又要告诉我,那么私密的照片也是别人早有预谋,提前偷拍的吧。」
他看着我,眼里的嘲讽几乎快要将我淹没。
我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足自己勇气。
「照片,照片是我偷拍的。」
「我喜欢你,我也承认是我的私心作祟,才会在你酒醉抱着我不撒手的那天,偷偷拍了几张我们的合照,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给别人看过,更别说发出去了。」
「呵,蓝依依你哪怕直接点承认,都不会让我这么看不起。」傅延风嗤笑一声,再次重重甩门离开。
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无底的黑暗将我彻底淹没。
果然,他还是不信我的。
就是连犹豫一秒都没有。
5
后面的几天,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过。
因为我已经离开了。
我去找了曹暖禾。
既然失去她,让他那么痛苦。
那么我就亲自将他的幸福找回来好了。
经过七八天的寻找后,我在异国他乡终于见到了曹暖禾。
雅致的咖啡厅里,她一身名牌加身,高挑的身材,出众的气质,是人群里自带聚光灯的存在。
我坐下后,直接说明来意。
她不过惊讶了片刻,便拿出手机动作利索地定好了回国机票。
「蓝依依,我都离开两年了,你还拿不下他,只能怪你自己没用了。」
我没有否认她的话,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受害者。
要不是因为那几条信息和照片,她和傅延风可能孩子都有了。
所以就算那些不是我发的,我也还是觉得对她有些许愧疚,毕竟亲密照片确实是我拍的。
「对不起,让你和他分开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