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今天唠唠一个可怜姑娘秀儿的事儿。秀儿这丫头啊,打小就没了爹,和她娘俩相依为命。十八岁那年,她们那地儿遭了老严重的旱灾,好几个月连一滴雨都没落。那地干得裂大口子,人喝水都难,更别提地里的庄稼了,全枯巴了。村子里的人没招儿,都出去逃荒。秀儿和她娘为了活命,也只能离开村子往东走,盼着能讨点吃的。
那天傍晚,娘俩走到个没啥人的地儿。秀儿娘瞅着快落山的太阳,着急地拉着秀儿说:“闺女,咱快点走。翻过这座山,看看山那边有没有人家能让咱借个宿。”秀儿听话地点点头,紧紧跟着她娘,快步往前走。可谁能想到,这走着走着就出大事儿了。
正走着呢,突然从林子里蹿出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这俩家伙拦住她们的路,凶巴巴地喊:“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秀儿娘赶紧把秀儿护到身后,苦苦哀求:“好汉呐,我们是逃荒的,身上哪有值钱的东西啊,求求你们放我们过去吧。”这俩男人瞅了瞅她们补丁摞补丁的样子,其中一个骂道:“真他妈晦气,等半天等来这么俩穷鬼。”说着,这俩男人的眼睛就盯上了秀儿。他们发现秀儿虽然穿得破旧,还面黄肌瘦的,可毕竟十八岁了,那身材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这俩家伙顿时色心大起,伸手就去拨秀儿娘。秀儿娘死死抓住他们,不让他们得逞。这俩男人本来就因为没劫到财心里有气,哪能让这老妇人坏了他们的好事。一使劲儿,就把秀儿娘给甩出去好几米远,秀儿娘的头正好撞在一棵大树上,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这俩男人也不管秀儿娘的死活,拽着秀儿就往树林深处走。秀儿又哭又喊,还拳打脚踢,可她一个弱女子哪是两个大男人的对手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树林里传来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大哥,天快黑了,快点跟上啊!”“三弟啊,这柴太重了,我歇会儿,你先走几步,我一会儿准赶上你们。”接着又传来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三哥,你听,前面好像有女子的呼救声,我去看看,你在这等大哥。”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樵夫挑着一担柴急匆匆地朝这边走过来。这俩男人一听,这三兄弟是一起砍柴的,手里都有刀,他们就有点心虚了,赶紧丢下秀儿,撒腿就往远处跑。
这个樵夫叫李勇,二十多岁,是山下的村民。他晌午过后才上山砍柴,砍完柴天都快黑了,正急着往家走呢。听到秀儿的叫喊声,就绕过来看看。李勇赶紧扶起秀儿,说:“别怕,坏人跑了。”秀儿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李勇笑着说:“我吓唬他们的,我从小就会口技,能模仿各种人的声音。平时就给自己解闷儿,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了,不然我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能对付他们。”秀儿一听,也破涕为笑了。李勇看了看地上昏迷的秀儿娘,觉得事儿不妙,赶紧背起她,带着秀儿就往家走。
刚进院门,李勇就朝里屋喊:“爹娘,快来帮忙啊!”李老爹和李大娘听到动静,赶紧出来了。一看儿子背着个妇人,后面还跟着个姑娘,都不知道咋回事。他们赶紧把妇人从儿子背上扶下来,李老爹懂点医理,一看妇人昏迷了,就知道情况不好。经过一番处理,妇人总算是醒过来了。秀儿娘一看到秀儿没事,眼泪就止不住地流。秀儿蹲下来,拉着她娘的手说:“娘,咱遇到好人了,没事了。”秀儿娘看了看李勇和他父母,吃力地说了句:“多谢救命之恩。”说完,两眼一翻,就断了气。秀儿哭得死去活来,她唯一的亲人也没了,这下在这世上可真是孤苦无依了。
李家人都很善良,看着可怜的秀儿,就出钱买了副薄棺材,把秀儿娘给安葬了。李大娘见秀儿无家可归,也没亲人投靠,就把她留在了家里。秀儿手脚勤快,又乖巧善良,在李家抢着干活,李家人都很喜欢她。时间一长,爱情的种子就在李勇和秀儿之间发了芽。李家父母也高兴,就给他们办了个简单的仪式,两人成了一家人。
婚后的日子过得挺幸福,公婆对秀儿好,秀儿也把他们当亲爹娘。可谁能想到,好景不长啊。成亲还不到一年,李勇进山砍柴,看到山上的蘑菇不错,就想去采点。结果脚底一滑,从山顶摔了下去。等李老爹带人找到他的时候,身体都被野兽吃了一半了。秀儿听到这个噩耗,哭得昏了过去,人也病倒了。李家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还得照顾病中的儿媳。秀儿看着几天就白了头的公婆,心里难受,决定振作起来,替李勇给公婆尽孝。
从那以后,秀儿就像变了个人,整天干活、照顾公婆,脸上没了笑容,不知疲倦地过着每一天。一晃几年过去了。有一天,秀儿在院子里洗衣服,突然眼前一黑就晕倒了。这可把李家父母吓坏了,李老爹赶紧把她抱到床上,一摸脉,脸色就难看起来。李大娘在旁边急得不行,问:“这是咋了呀?咋好好的就晕倒了?”李老爹沉着脸说:“作孽啊!”李大娘被他这话弄懵了,问:“啥作孽啊?我问你儿媳妇咋了?”李老爹一脸怒气,说:“她肚子大了,咱李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说完就走了。李大娘一听,脑袋嗡嗡的。秀儿一个寡妇,咋会怀孕呢?这几年她身边也没别人啊。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到底咋回事呢?这里面难道有啥隐情?
这时候,秀儿醒了,李大娘赶紧问:“你怀孕啦?”秀儿含泪点了点头。李大娘又问:“谁欺负你了?跟娘说,娘给你做主。”秀儿摇了摇头。李大娘就想起这段时间的事儿,一拍脑袋:“是不是那个卖豆腐的赵老四?我找他去,让他娶你。”李大娘正要走,秀儿拉住她说:“娘,他前几天娶了个大姑娘。是我不好,给李家丢人了,我不该信他的花言巧语,对不起李勇。”说着又哭了起来。
李大娘心里也不是滋味。秀儿还年轻,总不能守一辈子寡吧。何况这几年,她早把秀儿当女儿了。就说:“到底咋回事,你跟娘说说,娘给你做主。”原来啊,秀儿本来没打算再找男人。李勇走了后,她的心也跟着走了。
直到一年前,秀儿去集市买东西,碰到了同村卖豆腐的赵老四。赵老四卖完豆腐,看秀儿拎着好多东西,就帮她把东西放在自己担子上,送她回家。赵老四三十岁了还没娶媳妇,这两年卖豆腐日子好了点,就想娶个媳妇。他帮了秀儿后,就对秀儿有了想法。他觉得年轻寡妇比大姑娘要求低,秀儿又是外地人,没负担。就开始对秀儿死缠烂打,经常帮她干活。秀儿心也是肉长的,有个男人对她好,她就动心了。可她想着得能孝顺李家父母才行。秀儿的变化,李大娘都看在眼里。有一天,李大娘去地里给秀儿送饭,看到赵老四在地里干活。赵老四一见李大娘,就找个借口跑了。
李大娘当时就想,儿子都走五年了,如果赵老四对秀儿好,就把他们的事儿定下来,把秀儿当女儿嫁出去。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秀儿哭着说,刚开始赵老四对她挺好,还说要娶她。
可后来一听要带着李家父母一起过日子,给他们养老送终,赵老四就不乐意了。不但不负责,还花大钱找媒婆,娶了隔壁村的林姑娘。李大娘气得不行,说:“这也太欺负人了,咱不能就这么算了。”李老爹端来一碗药,对秀儿说:“这是打胎药。你不想给李家丢人,就把药喝了。这事儿咱仨知道就行,烂在肚子里。”秀儿心里难受,寡妇怀孕,自己被人笑话,还连累李家。她就端起药要喝。
李大娘一把打掉药碗,说:“你老糊涂了,孩子受这么大委屈,你还让她打胎,多伤身子啊。”李老爹被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问:“那你说咋办?等她肚子大了,全村人不得戳咱脊梁骨啊。”李大娘想了想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得让全村人都知道是赵老四干的。咱秀儿是受害者,不能让他这么舒坦。”秀儿和李老爹都看着李大娘,不知道她要干啥。李大娘安慰秀儿说:“你放心,娘给你讨回公道。”
这天,赵老四和林姑娘回门。李大娘早早就在林家门口等着。看见赵老四他们过来,李大娘冲上去就给了赵老四十一巴掌,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以为我李家没人了?把我闺女肚子搞大了,还娶别人,你。没想还要脸不?”
赵老四被打得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林姑娘又给了他一巴掌,哭着说:“好你个赵老四,婚前就这么不老实,我找我爹娘和哥哥收拾你。”说完就跑回家了。林姑娘是家里的宝贝,被三个哥哥和爹娘宠着长大,脾气蛮横,附近没人敢娶。赵老四给的聘礼多,才成就了这门亲事到刚结婚三天就出这事儿。不一会儿,林姑娘带着三个哥哥来了。大哥抓住赵老四的衣领说:“求亲的时候说得好听,刚结婚三天你就当爹了,本事不小啊。今天非教训你不可。”说着,三兄弟就对赵老四一顿拳打脚踢。赵老四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吭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知道赵老四是个负心汉。李家强势,坚决要离婚。赵老四没办法,只好灰溜溜地回了家。村里人都指责他不道德,没多久,他就离开村子去讨饭了。
秀儿怀孕后,整天闷闷不乐,对男人也失望了。为了不给李家父母添麻烦,一天夜里,她趁着他们睡着,就离开了李家。秀儿大着肚子,没地方去,走了没多远就走不动了。正不知道咋办的时候,听到远处山上有钟声。她就想去当尼姑,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庵里的师太看到她一个怀孕的女子来出家,就知道她肯定有难处,先把她安顿下来,等生下孩子再说。秀儿就在庵里住下了,没几个月就生了个男孩。孩子的出生,让秀儿心里的母爱被唤醒了,她也想起了山下的公婆,不知道他们过得咋样。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信了赵老四的话,现在在李家没法待了。
有一天,秀儿正带着孩子在庵里晒太阳,突然看到一对老夫妻。仔细一看,是李家父母。秀儿想躲起来,可听到李大娘哽咽的声音:“秀儿,你就这么狠心离开我们吗?”李大娘说着就哭了起来。秀儿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愧对李家,可她对李家父母还是有感情的。
看到李大娘哭成这样,她知道公婆一直在找她。秀儿抱着孩子,跪在他们面前,哭着说:“爹娘,是我不好。”李大娘拉起她,说:“傻孩子,李勇都走六年了。你在咱家,爹娘没意见。既然这样,咱就当这孩子是李勇的,是咱李家的孩子,一起把他养大。走,回家去。”秀儿看看他们,不敢动。李老爹也不说话。李老爹一看秀儿这样,说:“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把面子看得太重。你要是愿意,这孩子就姓李,是咱李家的孙子。”老两口使劲点头。秀儿抱着孩子,跟着李家父母回了家。村里人知道秀儿不容易,李家也不容易,就都不说闲话了,默认这孩子是李勇的。后来,秀儿也没再嫁,一直照顾着李家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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