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打到流产,肇事者狂言:“不过是一滩烂肉,没了就没了!”

云思文化 2024-04-09 15:54:54

和姐姐相依为命的第五年,她死在了丞相府小姐陆婉宁举办的赏花会上。

他们说她是失足落水淹死的。

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是陆婉宁的未婚夫沈麟,因为我姐姐貌美,便夸了几句。

陆婉宁发了疯,命人活活折磨死了我姐姐,最后还将她扔到了湖里。

“麟哥哥说她眼睛好看?那就先剜了吧!再给这个贱人好好找几个乞丐,让她死前快活快活……”

三年之后,我成了沈麟的外室。

温柔小意,柔情解语。

沈麟抚着我的脸颊:“只要你懂事,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我仰着脸看他:“夫主可要说话算数啊!”

因为我想要的,可是你和陆婉宁的命呢!

1.

陆婉宁及笄那天,沈麟包下了整个京城的戏班子为她庆祝。

还送了她一支价值连城的紫玉簪子。

满京城的老百姓都在议论纷纷:“定宁候世子和相府小姐自小的婚约,就等着女方及笄呢!这眼看着好事就在眼前了吧!”

“可不是,以这两家的大手笔,说不定会摆个几天流水席,到时候咱们可就有口福喽!”

“可我怎么听说,那定宁候世子在外头养着个美娇娘,就等着成亲之后将人抬进门呢!”

“男人养在外面的玩意儿罢了,不值一提。”

我坐在马车里,轻轻放下撩起一角的车帘。

沈麟揽过我的肩膀,低头细看我的表情:“不高兴了?”

我假装掩饰脸上的心酸,轻轻摇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奴家只是,有些吃味儿。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做那等让夫主为难的事的。夫主只管放心,奴家心里有分寸的。”

沈麟对我的自知之明很是满意,抚了抚我的头发,像是在安抚某种小动物。

“真是可人疼。”

“今天我就不过去了,让刘婶子给你蒸了碗酥酪,回去用了之后就早些歇下吧,别在灯下做针线了,伤眼睛。”

马车在一座精致的小院儿前停下。

我下了马车。

院门口的雕花灯笼散发出昏黄的光线。

我的手放在院门上,停顿了一瞬,又飞快的转身,扑进探出头目送我的沈麟怀里。

“奴家知道自己身份低贱,无论如何不敢跟陆小姐相比。”

我默默流泪,努力按捺住声音里的颤抖。

“但是夫主,别抛下奴家,别赶我走。”

“求您别不要我。”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夫主您了。”

滚烫的泪水浸湿沈麟前襟。

他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背。

口中应着:“我不会不要你,你不要担心。”

我仰起脸,梨花带雨的样子,满脸依赖的看着他。

沈麟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带着欲望的暗色。

他捏住我的下巴,倾身吻了下来。

那个吻里蕴藏着说不清的欲念,缠绵而凶猛。

直到我喘不上气,他才放开我。

“君柔,听话,明日我再来看你。”

我微垂着头,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激烈亲吻中回过神。

微微娇喘着。

“好,夫主不可以骗我,明天一定要来。我等你。”

我抹去脸上的泪水,站在马车边对他屈了屈膝。

马车帘子放下,不再停留,急促的马蹄声消失在夜色里。

实际上,他现在去见陆婉宁,都已经晚了。

即便两人自幼有婚约,两家长辈也不会容许他们夜里相见。

不过沈麟必然有他的办法。

至于见了面他要怎么安抚她那位娇纵的未婚妻,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擦掉唇角恶心的水渍。

微微勾唇。

陆婉宁,这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望你欢喜。

2.

这间小院只有刘婆子一个人侍候。

一是为了不让沈麟以为我攀上他是了仆婢成群的享受,二是,人多了眼线也多。

我顶着红肿的眼圈,在刘婆子的监督下喝了那碗酥酪。

然后转身,去净房沐浴洗漱。

我用盐水反复刷洗嘴巴。

若不是怕第二天被沈麟看出端倪,我一定会把自己的嘴巴擦破。

只因我觉得脏。

太脏了。

可我还是要极尽所能的讨好沈麟。

让他相信我只能攀附他而活。

让他相信我是全心全意爱他敬他。

我会好好的等待一个时机。

送他和陆婉宁,一起下地狱!

我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压抑着唇齿间的哭泣声。

“姐姐……我知你不喜我如此作践自己。”

“可我贱命一条,能利用的,只有这具身子,和这条命……”

“姐姐,我好想你,将来九泉之下见面,你不要嫌我脏……”

3.

十一岁那年,我那寡居的母亲因生计艰难。

勾搭上了隔壁的鳏夫。

无媒无聘,可我娘让我叫他父亲。

不过那鳏夫也不算是个富裕的,嫌我是个累赘,跟我娘说他只能养她一个,养不起我。

我娘就与他合计,要把我卖给一个癖好特殊的老头子。

老头子上门领人那天,说要验身,我娘就将我关进了屋子里。

“小雨,你要听话,完了事娘给你炖肉吃……”

那老头子上来就要脱我衣服,任凭我如何喊叫挣扎,拍着门喊我娘放我出去。

可那门被死死抵着,我怎么也推不开。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门口传来哐当一声,堵着门的母亲被人一把推开!

随后紧锁的房门也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逆着光站在门口。

手拿着一根烧火棍,对那老头子高喝一声:“滚!”

老头子衣衫不整,狼狈的跑走了。

走时正和那鳏夫撞个对头,那老头子恼火的“啐”他一声,走了。

鳏夫一见院子里的情形就知道怎么回事,气愤得要打人。

高挑少女手里还拿着烧火棍子,面对鳏夫高高扬起的巴掌,面色都没变一下。

而是说:“你敢打我,我就立刻去退了与张员外家的亲事!”

鳏夫很恨的放下手:“小贱蹄子!我养你一个赔钱货就够了!想让我再养一个,没门!”

“你不养,我来养!”

“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妹妹,我来养她!你们……”

她用鄙夷的目光看了一眼我娘,才接着道:“都别想动她!”

那一日,我没有了娘,可我有了姐姐。

4.

这日夜里,我又梦到了姐姐。

梦到十五岁那年,她怕嫁人之后我娘她们又会卖了我。

悄悄退了和张员外家公子的亲事。

姐姐的爹知道后扇了她一巴掌,将我们一起赶出了家门。

我们无处可去,只能暂时在城隍庙栖身。

那一日,我第一次跟姐姐吵架。

”谁让你退掉亲事的?我不要你为我牺牲自己!“

”我娘和你爹,无媒无聘,你根本不算我的姐姐!你何必要带着我这个累赘!“

我带着哭腔冲着她吼。

我想着哪怕激怒她,让她把我丢下,她还能回家。

张家那公子我见过,家世人品都是上上之选。

姐姐为了我放弃这门亲事,我怕她有一天会后悔。

但姐姐半点没被我激怒。

反而将我揽在怀里,安抚的拍着我的后背。

“小雨,女子这一生身不由己。”

“出身不能选,父母不能选,但是亲人可以选。”

“你是我选择的亲人,血缘有什么重要,你是我的妹妹,我是你的姐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两个女子生计何其不易。

即便后来因为他爹和我娘双双意外身亡,我们搬回来那间小院,我们也还是要想法子养活自己。

姐姐日日在外做工,我则接些针线浆洗的活计。

几个月后,姐姐告诉我,她找到了在酒楼帮厨的活儿,还有机会去大户人家帮忙办宴席。

一天有二十个铜板呢!

那天她很高兴,和我并肩坐在院子里。

抱着膝盖憧憬未来。

“等攒够了钱,咱们就把这间房子卖了,去江南租一个小院子,从此咱们姐妹两个相依为命,一辈子也不分开。”

我还记得那时我开心得像要飞起来。

多好啊,姐姐说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那日早晨,她说相府办宴席,酒楼要她去帮忙。

走的时候她刮着我的鼻尖让我等她。

“姐姐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我于是满心欢喜的等她。

……却只等回了她的尸首。

一具双目俱失、破败不堪、伤痕累累的尸首。

他们说,姐姐是失足落水淹死的。

他们还说,丞相府仁厚,赔了我十两银子。

我只盯着姐姐那破败的尸首。

我的天地从那一刻起陷入彻底的黑暗,再不得见一丝阳光。

“姐姐……”

姐姐怎么可能失足落水而死?

她水性好的很,在水里灵活如游鱼一般,她怎么可能会落水淹死?

落水而死,怎会失了双目?

落水而死,怎会破碎了衣裙?

落水而死,怎么满身瘀伤?

是那相府的小姐,就因为我姐姐帮忙上菜时被她的未婚夫夸了句眼睛漂亮。

那小姐就醋性大发,命人活活糟蹋死了我姐姐!

“麟哥哥说她眼睛漂亮?那就先剜了吧!”

自始至终,不过就是相府的一个管事出面给了十两银子丧葬。

而始作俑者,照样游玩踏青,纵情享乐。

后来,我终于知道那位小姐的名字——丞相府小姐,陆婉宁。

而那个随口一夸就葬送我姐姐性命的男子,就是建安侯世子,沈麟。

5.

我本来以为,以沈麟对陆婉宁的在意。

陆婉宁不会很快知道我的存在。

但京中流言霏霏,最终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于是那天,她带着一大群仆妇,闯进了沈麟为我置办的小院。

她掐着我的脸仔细端详,长长的指甲掐进我脸颊的肉里,生疼。

她见我柔柔弱弱不敢反抗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戾气。

我确定,那一刻,她对我动了杀心。

就像当年对我姐姐那样。

那一刻我也在赌。

陆婉宁进门的时候我就悄悄示意刘婶子去找沈麟报信了。

我在赌,这一年多我对沈麟百依百顺,柔情解语,他对我,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那一刻,我在想,要是我赌输了。

那就输了吧,我累了,早点去陪姐姐,也好。

可是沈麟还是来了。

彼时我正被陆婉宁带着的健壮仆妇按着头压在水里,几近窒息。

沈麟却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往陆婉宁身边去了。

“寒冬腊月的,怎么在风口站着?”

陆婉宁斜他一眼,没什么好声气。

“麟哥哥这是赶着救你的心上人来了?”

沈麟失笑。

“我的心上人,不是只有你嘛!其他的,都是玩意儿,犯不上你动气。”

这话大概哄得陆婉宁开心了些,她一个眼神,压着我的仆妇终于放开。

我一阵猛烈的咳呛。

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去看那两人。

我怕那两人看见我面上忍不住的笑意。

我,赌赢了呀!

赢了呢!

呵呵呵……

沈麟望了望天色,对陆婉宁柔声道:“眼看着要落雪了,天冷,小心风寒。我送你回去吧!”

陆婉宁心气顺了,道:“我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要你不纳妾是不可能的。不过你这个外室,要想在我们成婚后抬进门,我看还得好好调教调教才是。”

沈麟极其纵容的道:“都听你的。”

天上有雪花飘飘摇摇的落下。

很快就在地上铺上白白一层。

陆婉宁满意的看了看天,笑着说:“那今日就教教她规矩吧!”

沈麟淡淡对我道:“那你就在这里跪着吧,没有吩咐,不许起来。”

又柔声哄着陆婉宁走了。

我跪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雪越下越大,很快落了我满身,几乎将我的人盖住。

我的身体越来越冷。裸露在外的皮肤渐渐冻得青紫。

模糊的意识中,我感觉腹部绞痛,一股热流顺着下腹流出去……

鲜血在我腿边泅开,红色的鲜血在纯白的雪地当中触目惊心,血迹不断扩大,向外延伸。

门口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我唇边勾起笑意。

时间,刚刚好。

“君柔!”

一声惊呼后,我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麟有些惊慌的看着我裙摆下还在不断涌出的鲜血……

“君柔!君柔!”

我抬手,颤巍巍的抚上沈麟那落了雪的头发上。

“今朝若是同淋雪……夫主,君柔多希望,我真能陪你到白头……”

失去意识前,我感觉身体被沈麟抱起,他失控的吼着:“去请大夫!”

6.

沈麟是侯府世子,面对我时,从来高高在上,风轻云淡,端的一副世家公子淡然若水的做派。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控。

我躺在床上,身下的床褥换过几次,屋里燃着淡淡的安神香。

我在腹部顿顿的疼痛中醒来,伸手抚着始终平坦的小腹,睁大了双眼,泪水自眼角无声落下,打湿发髻。

沈麟目光注视着我的脸,没有说话。

我眸光转向他,努力让自己的眸子里盛满悲伤。

“夫主,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

“你知道自己有孕?居然敢不告诉我?”

我心里冷笑着想;告诉你,哪还会有今日的好戏?

我努力维持着脸上柔弱悲痛的神情,语气满是绝望的喃喃低语:“我不敢说……我知道规矩,夫主还未成亲,我怎能在陆小姐之前怀上夫主的子嗣。我本来想,在瞒不过人之前,就偷偷离开的……”

“你想走?”

我哀伤不舍的看了他一眼,又紧紧闭上,泪水潸然而下:“……是。”

“谁给你的胆子敢做的我主?”

沈麟似是怒急而笑,他俯下身子,话语在我的唇齿间研磨:“蒋君柔,这世上,除了皇帝,没有人能替我做决定。”

“没有我点头,你,哪儿也别想去。”

7.

这一日,沈麟难得没有离开。

他甚至不嫌我刚刚小产身子不洁,耐心的陪着我。

服下了安神的汤药,我很快睡熟。

熟睡中,梦到了姐姐。

我和姐姐被赶出去没多久,她爹被人带着,染上了吸食五石散恶习,那种东西岂是我们这种勉强温饱的人家能够染指的。

他没办法,只好跟地下钱庄借了银子。

后来催债人上门讨债,我娘被他推出去抵挡,却正巧撞上讨债人用来吓唬人的刀子上,当场没气了。

他也在逃窜中不小心跌进臭水沟,淹死了。

我和姐姐回去为他们操办丧事。

我娘和她爹无媒无聘,如今两人双双身亡,我和姐姐的最后一丝联系也被斩断。

穷苦人家的葬礼无人来祭奠,我也懒得做出一副悲伤神色。

只是怔愣着出神。

姐姐摸摸我的头,“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下,我们之间最后一丝牵系也没有了,你还……要我吗?”

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待看到我紧张又忐忑的盯着她,她才将我揽在怀里,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温柔的拍抚着我的后背。

“小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怎么会不要你?”

她收了收手臂,将我揽紧了些,企图为我驱散心底的不安和阴霾。

“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

“可是,你总要嫁人的。”

她拍拍我的头,云淡风轻的道:“那我就不嫁人。”

我是多么自私的人啊,听到姐姐说不嫁人,竟然会觉得高兴和心安。

我伸手揽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怀里。

我那时以为,这样我们就会一直这样相依为命,永远也不会分开。

8.

因为小产,我不得不卧床修养。

在我修养期间,外面不知怎么流言四起。

相府小姐陆婉宁心肠歹毒气量狭小的传闻甚嚣尘上。

“这相府小姐看起来娇娇柔柔的,没想到这么狠,一出手就要人命。”

“这大雪天让人浸冷水又跪雪地,啧啧啧,她不会以为她可以独占沈家那位世子爷吧?”

当然也有人替她说话。

“难道不是狐狸精罪有应得?那种贱人,敢勾搭别人的未婚夫,自然就要承担后果。”

“可是,之前相府小姐依族规回祖籍供奉先祖,一走就是三年,难道还指望着沈世子为她守身如玉?”

“那个沈世子是出了名的风流,她管不住自己男人,倒把气撒在个好欺负的孤女身上。”

……

陆婉宁因这流言和沈麟起了争执。

“我不过就是教训个贱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也配被拿出来和我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贱人怀的贱种,没了就没了,也值当拿出来指责我!”

沈麟面沉如水。

“宁宁,你口中那个‘贱种’,身上也有我一半血脉。”

“你居然承认那个贱种?我们还未成婚你就让外面的贱人怀上了贱种,你将我置于何地?!”

沈麟皱了皱眉:“宁宁,我们青梅竹马,从小我什么都由着你,但你也太蛮横了些。”

“蛮横?你说我蛮横?”

陆婉宁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麟,似乎不敢相信。

“沈麟!我离京之前, 你说你一定会等我,你此生心里只会有我不会有别人!”

她委屈得眼眶通红。

“现在我回来了,眼看我们成婚在即,你却在外面养了个贱人!”

“这段时日外面的人怎么骂我的你难道不知道?”

“你不但不觉得对我亏欠,反而说我蛮横?!”

她潸然落泪,一向精致注重打扮的女子,此刻哭得鼻头眼睛都红了,那毫不掩饰流露出的脆弱和无助,一下子击中沈麟软肋。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她感情一直很深。

沈麟原本不悦的神情缓和下来,他走到陆婉宁身前,将她抱在怀里。

贴着她的脸柔声安抚:“宁宁,我心悦你。”

他嗓音低沉。

“不要质疑我对你的用心。”

“这世上,任何人,都不配和你相比。”

9.

我听着眼线的描述,面无表情的挥手让她离开。

对于如今的局面,我早有预料。

我知道,一个孩子而已,不足以击垮陆婉宁。

沈麟和她自幼的婚约,两个人青梅竹马的长大,在沈麟心里,早就认定了陆婉宁。

但,我始终相信,再强大的敌人,也并非不可战胜。

我失去的这个孩子,这个由我骨血孕育的孩子,就是我埋在他们心里的,第一根刺。

我相信,早晚有一天,这根刺,会在适当的时候生根发芽,终究长成毁灭他们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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