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老伴的要求。

“你妈妈的葬礼？我不去。”我冷冷地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老伴才憋出一句：“她毕竟是你婆婆。”

“可我们不熟悉。”我轻描淡写地答道。

挂了电话，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33年婚姻，我和他一直AA制过了28年。如今，他的母亲去世，他竟然希望我能去送她最后一程？我只觉得这要求荒唐又可笑。这一生，我早已不欠他们任何人了。

我叫林慧，今年56岁，已经退休了。我的婚姻，和大多数人想象中的不太一样。33年前，我和周建国结婚时，谁能想到我们会过上AA制的婚姻生活？

那时的我，年纪尚轻，刚刚参加工作，怀着对婚姻的无限憧憬，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周建国是个老实的男人，话不多，性格沉稳。

婚后，我们很快就有了孩子，日子一开始也算平淡幸福。可渐渐地，我发现，他对这个家的付出少得可怜。

孩子出生后，我原本以为他会懂得分担家务，照顾我和孩子。可他却在婚后不久提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要求：“咱们的开销，还是分开吧，AA制。你负责你那一半，我负责我的。”

我当时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是说，连孩子的费用也要分开？”我试探性地问。

“是啊，孩子我们都有责任，你出一半，我出一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有些寒意。这是婚姻吗？ 婚姻不应该是相互扶持、共同承担的吗？可在他眼里，婚姻似乎更像一场合同，彼此明确责任，不多付出，不多索取。

28年，足足28年，我们的婚姻一直是AA制。无论是大事小事，家里的每一笔开销都要算得清清楚楚。刚开始我还抱着希望，想着他可能会慢慢改变，可年复一年，我渐渐明白，这个男人不会改变。

孩子上学的学费、家里的日常开销甚至是出去吃饭的账单，一切都要分得一清二楚。我曾经试图和他沟通，告诉他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可他总是淡淡地回我：“AA制公平，对谁都好。”

公平？

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婚姻中的“公平”更可笑的词语。婚姻从来不是利益的交换，更不该是冰冷的账本。

我从未向别人提起过我们的生活，外人看来，我们的婚姻还算稳固。可只有我自己明白，这段婚姻早已成了一副空壳。我和他之间，除了共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任何情感的纽带。

婆婆的葬礼那天，我没有去。

周建国之前打电话来，语气平淡，似乎并不意外我的拒绝。他说：“她毕竟是你婆婆，这一趟，你该去。”

“可我们不熟悉，不是吗？”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婆婆和我之间的关系一直很远。结婚初期，她对我并不友好，总觉得我“抢走”了她的儿子。每次回老家，她总是对我冷嘲热讽，挑三拣四。她觉得我没有尽到一个“好媳妇”的责任，而我从来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默默承受。

她其实并不喜欢我，而我也不曾真正亲近过她。我们之间，除了名义上的“婆媳”关系，没剩下什么了。

葬礼那天，我坐在家里，泡了一杯茶，翻开了小说。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我手中的书页上，暖暖的。

这是我退休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轻松的时刻。没有了账单的计算，没有了无尽的争吵和冷漠的对话，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

婚姻的最后几年，我渐渐学会了放下对他的期待。周建国不再是我生命中的中心，他只是一个名义上的伴侣，一个共同生活的室友。我们彼此相安无事，互不打扰。

孩子大学毕业后，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即便坐在同一个餐桌上吃饭，我们也很少说话。偶尔他会问我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而我回应他时，也只是出于礼貌。

有时候，我会想，我们的婚姻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曾经的我，怀着满腔热情和对未来的憧憬，嫁给了这个男人。可如今，我却连对他产生一丝怜悯的心情都没有了。

婆婆去世后，周建国回到了我面前。那天，他看上去有些疲惫，但依旧是那副毫无波澜的神情。他坐在沙发上，低声问我：“你为什么不去参加葬礼？”

我抬起头，看着他，冷静地说：“因为我和她不熟。”

他皱了皱眉，仿佛不理解：“可她是你婆婆啊。”

“她是你妈，不是我的。”我顿了顿，接着说，“这么多年，你们家的人从来没有真正接纳过我，我也不需要去参加一个对我毫无意义的葬礼。”

周建国沉默了。他似乎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33年的婚姻，走到今天，我真的已经不在乎了。曾经的争吵、失望和心碎，早已磨平了我的情感。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得到的却太少。而现在，我终于明白，我不需要再为任何人而活。

那天晚上，周建国早早就上床休息了，而我独自坐在书房里，翻看着过去的照片。

照片里有我们一家三口曾经的笑脸，有孩子肆无忌惮的笑声，也有我和周建国年轻时的合影。那些画面看起来是那么幸福，可我知道，那不过是表面上的假象。

我和周建国之间，早已失去了最初的那份爱。我们彼此都很清楚，这段婚姻只是名存实亡。

几天后，我提出了分居。

周建国显得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强烈反对。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确定。”我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继续生活在一起，对谁都没有意义。”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我56岁这一年，我终于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这余生，我只为自己而活。

我不再需要为了维持一个毫无意义的婚姻而委曲求全，也不再需要为了任何人去做不愿做的事。我已经付出够多了，现在该是我回归自我，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的时候了。

周建国并没有再试图挽留我，也许他早就知道，这场婚姻早已走向尽头。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在年复一年的AA制生活中被消磨殆尽。我们都累了。

如今，我过着一个人的生活，简单而自由。没有了周建国的束缚，我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我不再为了别人的眼光感到焦虑，也不再需要为谁付出一切。

我的人生，终于回到了我的手中。

33年的婚姻，28年的AA制，婆婆的葬礼不过是一个象征——一个让我彻底觉醒的契机。这一生，我为别人付出了太多，剩下的时间，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我们不熟悉，不仅仅是我和婆婆之间的关系，更是我和周建国之间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