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池瑶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1

我叫徐翠红，今年42岁，我两岁的时候母亲就不在了，只剩下我这么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因为我是个女孩子，父亲对我更不上心，从小到大是真的吃不饱穿不暖的那种。

据说，我父亲在娶我母亲的时候，花掉了身上所有的的家当，大概是120块钱的样子，当然除了这些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可以说父亲家里是一贫如洗，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我小时候吃饭一直都是坐在外面捡回来的石头上，家里唯一的凳子还让父亲拿到了他的屋里。

冬天的时候父亲也不会想到去给我准备一件棉衣，他自己都已经穿上了棉衣但是我穿的还是个单薄的衣服，那天要不是邻居的大娘看不下去了将他们家孩子的衣服给我拿了一件，要不然我估计连三岁都活不到。

从小到大我其实不怎么哭闹，因为我知道没用，父亲根本不会看我一眼，有时候到饭点了父亲还会不回来，我没办法只能饿着，再不然就是吃百家饭，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所以当时只要我去他们就会给我一口吃的。

就这样我长到了五岁，后来父亲在邻居的劝说下再娶了，虽然没什么钱，但是对方是一个二婚的，所以在彩礼上就没多要，婚礼更是没办，父亲只是借了一辆自行车就把人接回来了。

我既开心又害怕，开心的是自己即将有母亲了，害怕的是我怕她和父亲一样，然而是我想多了，她很温柔，做事从来不急，跟父亲的性子完全是两个极端。

在这个家庭里她努力的扮演着母亲和妻子的角色，我内心的担忧和害怕在她一天天的关爱之下渐渐的消失，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母爱，有了她的存在，我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脏兮兮的没人管的孩子了。

我也有新衣服穿了，哪怕吃的不好，但是我不用饿肚子了，渐渐的对她的称呼也变了，之前我从来没有正式的叫她一声母亲，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很多时候我就跟她的小跟班一样。

我希望她能够一直在这个家生活，只是老天好像就看不惯她过上安稳的日子，父亲之所以答应再娶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没儿子，他一心想要生一个儿子传宗接代，所以结婚都半年还没怀上的时候，父亲就有意见了，他都快三十了还没个儿子，这在村子里还是头一份。

2

父亲对母亲的态度就开始有些变化了，在他看来，他把传宗接代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母亲的身上，当一次次的期待落空之后，他的脾气逐渐变的更加的暴躁。

在家里摔摔打打的都已经成为了常态，一直到有一天彻底的爆发，那天，如同往常一样的平静，却突然被父亲的怒吼声给打破了，他和母亲在屋里吵架，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这样大脾气。

我害怕的躲在墙角，听着他们激烈的争吵，父亲的怒骂犹如一把利剑刺向母亲的内心，父亲所有的话都在围绕着“儿子”，他指责母亲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要是早知道你是个不会生的，老子一开始就不会娶你”。

说着父亲走出了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我的时候说了一句“晦气”，我当时不懂什么意思，但是我大概能猜到这不是什么好话。

过了一会母亲走了出来，看见我的时候很惊讶，但是随即将我给抱住了，还在安慰我让我不要怕，在母亲的安抚下我的情绪渐渐的平稳，但是我们俩谁都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端。

父亲在家里待的时间一天比一天短，而且他十次有九次都是喝多的状态，我们还不能说他，不然他就会生气，有一次被说的烦了他直接动手打了母亲一顿，嘴上还说着难听的话。

不过母亲也没有因为这次的挨打而选择离开父亲，她忍了下来，准确的说是为了我忍了下来，父亲开始一天天的不着家，家里的活计都留给了母亲，地里的活我帮不上，但是家里的活我还是可以的，所以我心疼母亲，每天都会将家里打扫一遍。

不然我也没事干，同龄的孩子都去上学了，但是父亲根本就没想过送我上学这件事情，儿子还没影，更别说我这个没用的闺女了，我只能每天羡慕的看着人家上学下学。

母亲也想让我去，但是她劝不动父亲，我每天就只能跟在母亲的后面去地里干活，在别人只能拿的动笔的年纪我却已经拿起了锄头，我也曾抱怨过，但是我知道并没有什么用。而且现在我也有了母亲，之后的生活也会变的不一样的。

但是我终究还是想的太好了，自从上次父亲和母亲俩人吵完架之后，父亲是越来越过分，他时不时的都会骂母亲几句，有时候喝多了还会上手，这个时候的父亲变的极为可怕，我每次都会被吓哭，每次都是挨了打的母亲来安慰我。

我知道母亲是为了我在忍耐父亲，要不然她早走了，只是父亲的行为终究还是太过分了，那天，在外面喝多的父亲回到家看见母亲就开始动手打她，这次打的比之前的都要狠，母亲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种。

3

打完之后，父亲嘴上还骂着母亲：“不下蛋的母鸡，把你娶回来有什么用，赶紧滚蛋，别再老子的家里待着”，骂完就走了。在地上躺了很久的母亲终于缓过神来，这次她不想忍了，父亲已经将话说的这么绝了，再待下去也没必要了。

于是她忍着痛站起来一句话没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嫁过来这么久了，她连一件新衣服都没给自己置办过，倒是将父亲捯饬的像模像样，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我跟在母亲的屁股后面，她去哪我去哪，就在母亲走出门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哭了出来，母亲听到我的哭声转过身来抱着我，嘴上还跟我说着：“对不起”。

说完就准备走，我没忍住对着她喊了一句：“你也带我走吧，母亲，我想跟你在一起”。

母亲听完我的话也哭了，但是她不能带我走，因为我是父亲唯一的孩子，我拒绝的干脆，我不知道自己当时应该做什么，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晚上父亲回来看见我一个人坐在大门口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直接走进屋里，没看见母亲之后他才走出来问我人去哪了。我盯着他说：“人不是让你赶走了，你这会找什么”

父亲一听这话又生气了，逮着我打了我一顿，然后就将我仍在门口不管了，那一刻我知道，我只能靠自己，没办法学习我就好好的干活，最起码饿不死自己。

后来村里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找到了村长，他们一起想了个办法最终将我送进了学校，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要好好的学习，不能辜负他们。我也知道自己起步晚，所以在学习上我更加的努力。

至于父亲，我们俩就相当于住在一个屋子里的两个陌生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生气了可以打我出气，而我不能反抗。

一直到我初中毕业外出找工作，我才算是一点点的离开了那让人窒息的家，我渴望外面的世界，所以我拼命的努力，并且我要找到我的母亲，当年她走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在我十九岁的那年，我那不靠谱的父亲因为喝酒把自己喝死了，那个时候我瞬间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在我二十三岁那年，我找到了母亲，只是我没有和她见面，因为我看的出来她过的很好。

从那之后，我就彻底的成为了一个人，有人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会很孤单很寂寞，但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这样的生活有多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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