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94年研究生毕业入伍,当参谋时连队军官向我报告,我竟仓促回答:开始整

伊河生活 2024-10-31 09:34:22

1994年,我从地方大学研究生入伍到司令部当参谋,组织会操前,连队值班排长向我报告:“参谋同志,部队训练前集合完毕,请指示!值班员张洪飞。”那一会儿我却脑子一片空白,憋了一会竟仓促回答:开始整!

1993年12月份的一天,我正在研究生宿舍里休息,突然室友带进来一名身穿中尉军装的年轻人,当时宿舍里有3位同学,大家看到宿舍来了一位同龄军人,大家纷纷围着问东问西。

然而,我注意到这名军中的同龄人举止大方,谈吐不凡,他只说他们的生活,当问到我们感兴趣的军事话题时,他却只笑不答,我明白他是一个懂得保守秘密的军人,不禁对他产生了好感。

从他的话语中我了解到,他毕业于北京一个装甲兵学院,现在部队当参谋,我的一位室友是他小时候的光屁股小伙伴,利用探亲路过的时机来学校玩。聊天的中间,我不禁对他身上笔挺的军装感起了兴趣,后来,在我们的央求下,他才脱下军装让我们在室里试穿,当我试穿到身上时,竟然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一刻,我仿佛成了一名军人。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个室友和军人朋友一起到食堂就餐,我们几个大学生买饭菜吃得都很随意,遇到不可口的就拿掉,而这名军人朋友不挑食,餐盘里的菜全部吃光,一点不剩,相比之下,我们几个多多少少都剩有,其中两样菜不合胃口,只动了一下筷子就倒掉了。

他离开学校时我们几下送他到楼下,握手言别,当他握着我的手时候,感觉他的动手干脆、简洁、有力,一向对握手挺有研究的我,断定这名军人朋友为人正直,性格真爽,他走后,我竟然对部队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过了春节,辅导员通知我们,部队来学校招人,他知道我最近喜欢上了部队,便问我想不想到部队去,我一听部队急需我所学专业的人才,当即表态想到部队去,于是我就填了一张表格,第二天,我们学校大约有30多名同学到会议室开会,在那里我们见到了3名部队上的同志,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总参来学校招大学毕业生的。

在那次会议上,部队招生同志热情而又细心地回答了我们关心的许多话题,如到审批参军后,我们都是干部待遇,以后就和军校毕业的干部一样正常晋升职务,如果有较大贡献,还可以立功受奖,之于工资、住宿和服装等完全和军官一样,而且,部队还出台人才激励的政策……在这次会议上,我进一步坚定了到部队去建功立业的决心。

94年7月,我们在大学完成了全部的学习课程,顺利拿到了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在和部队干部部门打电话确认后,我于8月23日下午到了中原山沟里的一个基地。

当我走出招待所房间,跟着干部科的汪干事准备到饭堂吃饭时,发现在楼下等待的还有7个地方大学生,其中还有两名女同志,后来聊天得知,他们大都是和我一样的硕士研究生,而女同志中的一位竟然是力学专业的博士毕业生,听汪干事讲,博士毕业生到部队,定级时一般都是正营职,专业技术为十级。

没想到,基地招地方大学人才的力度还挺大,一下子就招来了包括我在内的8位同学,听汪干事说,最近这两天还有6名其他大学的硕士、博士也要过来报到,人员到齐后,我们这些刚走出地方大学的高学历人士,统一到山西大学生训练基地集训。

之后几天里,干部部门的同志给我们安排了丰富的活动内容,既有基地内的院士、专家给我们讲专业发展方向和趋势,也讲基地数百项研究成果的产生过程,其中还有多项国家和军队级的高等级成果,我们还参观了基地十几个国家和军队级的重点实验室,令我欣慰的时,我发现了这里有我学所专业许多研究成果,我感到来对了地方。

29日,基地安排我们这一批刚到所里的16名地方高学历人才开会,会议上我们见到了在家的基地领导和总工程师,他们大都是满头白发之人,司令员是国内某领导的知名专家,他一一向我们介绍了在座的领导和高级专家,还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

会后的第二天,干部科长和一名干事陪同我们16名同志一起乘坐火车,赶到了数百公里外的山西忻州一个叫黄龙王沟的深山部队,到了这里之后,我发现这个名不见经传、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竟然汇集了总参、总政所属部队今年刚招录的八百多名地方大学毕业高材生。

开训动员大会上,训练大队主任的讲话令我十分吃惊。主任讲,我们今年这一批地方高学历人才,学历最低提的是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占43%,而从1991年起,来这里培训的地方大学生学历水平逐年在上升,硕士和博士生比例一年比一年高……

看着动员大会上八百多名朝气蓬勃而又满腹经纶的学子,不禁对军队对科技和人才的渴求而感动。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之后三个月的军事训练,却让我们这些学子流下了太多的汗水。

我们所在的黄龙王沟,原本是忻州一条极其偏僻荒凉、绵延数十里的小山沟,这里沟壑纵横,贫瘠的黄土坡成了这里唯一的地貌特征,山沟里的除了我们所居住的一片营房外,四周几乎没有人家。

而九月份之后的黄龙王沟,寒风过早地在这片土地上肆虐,地上的黄叶在秋风里飘舞,作为集训队的一员,我们早晨训练后,都手握扫把打扫积叶,有的学员没干几下,手上都磨出了水泡,用针一挑破,钻心地痛。

三个月里,我们完全以“普通一兵”的身份,完成了单兵队列动作和轻武器射击,同时,还经常进行队列训练和整理内务卫生,雨天或晚上,抽时间上理论学习课、开展文体活动,既开阔了眼界,又增强了光荣感和责任感。

然而,在黄龙王沟内,同学们最喜欢唱的歌曲,却是军旅歌手毛阿敏所演唱的歌曲《不要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大路不走走小路?为什么我们不恋闹市钻山沟?为什么我们脚踏雷火不后退,面对死神不低头……你不说出来我也不开口,太阳疼爱我月亮抚摸我,还有一支钢枪沉默在肩头。”

朴实的语言,优美的旋律,这首歌从我们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准军官的口中唱出来,乎别有一番韵味和感慨,许多女学员一边唱一边流眼泪。

12月30日,我们结束了集训,此时我们再相互看时,竟然都笑了,原来,三个月后的我们,竟然都晒黑了一圈,而且,有规律高强度的训练生活,几乎每个人都胖了许多。

31日,我们回到了中原某基地。

为熟悉基地各机关情况,我们这批大学生,全部被分到基地机关各科“熟悉情况”,我被分配到基地司令部作训科当参谋,佩戴上尉军衔。

1月中旬的一天,基地进行队列训练,当时,根据任务分工,这一次的队列训练轮到我组织。

起床号响后,我早早穿戴整齐站在基地办公大楼前的广场上,不一会儿,各单位都要带到这里集合,然后按惯例再分别带开组织训练。

基地特务最早带到了广场上,特务连值班的排长迅速整队,然后,十分规范地跑到我前面七步远的地方,立正报告:“参谋同志,部队训练前集合完毕,请指示!值班员张洪飞。”

按惯例,我只需要下达“稍息”的口令即可,但不知为何,那时的我竟然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面对等待我回答的张排长,我竟然忘记了回答词,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大大超过平时汇报的时间,我头上的汗下来了,但又不能不回答,一紧张我竟回答:开始整!

话音刚落,操场上顿时一片哗然,看到现场不正常的反映,我马上意识到出错了,这时我望着队列中的窃窃私语的战友们才反应过来,我应该回答“稍息!”

幸好张排长有经验,他回答“是”之后,转身回到连队队列前,命令道:稍息!

幸好这时其他部队陆续带到,我深吸一口气,恢复常态,之后的报告没再出洋相……

早操训练结束后,科长走到我身边,笑着说,早上那会你是不是说错啥了,我的脸顿时红成了猴屁股,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那一会我咋想的,竟然回答开始整,还整出了家乡话。

我向科长检讨:入伍时间不长,无论是队列训练还是军事素养,还差得远,以后加强训练和自身养成,决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然而,还没等到上午上班,全基地的战友都知道我在早操时的“开始整”,背后,许多年轻的战友开我玩笑,看到我老远就喊“开始整”,他们叫他们的,我也不辩解,谁让我队列素养不到位,闹出了这样一个笑话。

让我意外的是,司令部首长和其他领导,并没有因我出洋相而批评我,后来,我还听到一批入伍的大学生战友给我说,领导曾批评讲怪话的人,说年轻人犯点小错、甚至出个洋相,没啥大不了的,谁要是再抓住这个事说三道四,谁就应该写检查。领导这样体贴,令我心里不安。

但是我却举一反三,深刻反思自身存在的不足,时时处处向科长和老参谋学习,迅速提升业务能力,之后再也没闹过类似的笑话。

三个月后,根据机关安排,我们这些地方高学历人才都要到各专业的岗位上,我被分到第六研究室工作。

第六研究室人才济济,有好几位军队知名的专家,我到课题组之后,虚心向老专家学习,发挥自己在专业上的优势,全身心投入到课题攻关中……

然而,科学研究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深入持久的反复一个过程,从调研、课题立项、到起草研究报告、审批、分阶段科研试验(有的试验需要长时间,有的需要上千次的摸索甚至失败)、鉴定,周期长,我们组里的一个课题,已经进行了十年,仍然没有出成果……

作这一名地方大学生入伍的青年学者,我始终没有忘记入伍时的初心,更没忘记黄龙王沟三个月的军事训练,无论课题遇到怎样的阻力,我都没有放弃,始终和课题组的同事一道,瞄准目标不放松。

终于在1999年,我们课题组的一项成果通过了军队科技进步二等奖的鉴定,我作为第二完成人,这一年的年底,我荣立了三等功。我到部队5年后终于有了自己的创新成果。

在科学的道路上,有许多人甚至奋斗了一辈子,也并不一定有成果,无名英雄大有人在!

尽管我在科研上有所成就,但刚入所时人人皆知的“开始整”,始终像一面镜子,在我成长的路上提醒我,在部队的学习成长,永无止境,始终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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