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华野打了一场震惊天下的大胜仗,在孟良崮歼灭了国民党军“五大主力之首”的整编第74师,将“跛腿将军”张灵甫击毙。
令人脊背发寒的发现此战看似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但其中凶险极多,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孟良崮战役刚刚打赢之时,华野将士站满了孟良崮,所有人都在因为此战获胜而欢欣鼓舞之际,陈毅却意识到了一个严重问题。
打扫战场后的报告显示,敌军的被歼敌数量和俘虏数量加一起,仍然远少于整编第74师的总兵力数,这说明一大批的74师敌军仍然潜伏。若该股力量趁我军庆祝之机突然暴起反击,后果不敢设想。
陈毅发现问题以后丝毫不敢怠慢,立刻让粟裕安排人手搜山,务必要寻找到潜伏起来的残敌。最终,果然在孟良崮主峰与600高地间的一个巨大山洼中,发现了密密麻麻藏身其中的7000余残敌,他们期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军纪严明的令人脊背发寒。
不得不承认的是,整编第74师身为国民党的王牌部队,确实与其他部队有些不同,这是一支具有“军魂”的部队。陈毅一生戎马,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战争,对整编第74师的情况颇为了解,因此对整编第74师的俘虏下达了一道特殊命令:“一个都不许放走”。
按照我军当时对待俘虏的政策,讲究的是“不打、不骂、不掏腰包”,俘虏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愿意回老家的还给发路费。显然,陈毅的这道命令比较特殊,与我军当时的政策不符,算是特例特办。
下达特殊命令的原因陈毅此举,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一道命令背后隐藏了太多的因素。其一,华野在粟裕的指挥下善于打“神仙仗”,虽然有奇效,但伤亡却比较大。由于敌人重点进攻,华野的根据地遭到严重破坏,补给可以靠战利品补充,兵员却成了最大难题,这批俘虏不放走,可以补充兵员。
其二,整编第74师是国民党精锐部队,74师的官兵能力都很强,尤其在作战方面具有相当老练的经验。其中包含对战术的理解与应用,对新式武器的使用等等。这批俘虏在国民党军算是骨干力量,哪支部队得到这些俘虏,在战术层面肯定会有所提升。
例如,这批俘虏成为解放战士以后,有一名“解放战士”见了我军集团式冲锋的作战方式以后,就提出了以火力封锁敌人碉堡的火力点后再冲锋的理论,得到采纳以后效果立竿见影,伤亡数马上骤减,该名解放战士立刻得到了提拔。
正因为如此,当陈毅下令以后,整编第74师的俘虏们立刻遭到华野各个纵队的哄抢。但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这些俘虏有优点,自然也有弊端,尤其是整编第74师的俘虏,与国民党其他军队的俘虏还有一个很大不同,那就是这支军队的俘虏反动思想非常顽固,对74师老部队仍保持着凝聚力,改造工作进展十分困难。
一顿饭的作用74师的残敌思想多顽固?笔者简单举几个例子大家就明白了。他们虽然战败了,但是并不服气,因为他们觉得华野的将士不畏牺牲是真的,但战术配合并不如他们,之所以最终失败,那是因为长官的决策有问题,带他们上了孟良崮,没办法发挥出先进武器的威力,这才导致失败,而不是他们不行。
同时,他们成为“解放战士”以后,抱怨最多的是我军的待遇。这是因为74师在国民党军属于王牌部队,待遇要远超其他部队,即便是嫡系部队也很少能和他们的待遇相比。当时有一种说法,宁愿在74师当大头兵,也不在其他杂牌部队当排长,足可见74师的待遇有多高。
我军的待遇自然比不了当时的74师,所以这些解放战士会抱怨,还趁机动摇我军的军心,四处鼓吹74师有多好,说我军待遇有多烂,甚至说那些食物就不是给人吃的。从这样的情况可以看出,74师的俘虏思想问题非常严重,而且改造极具难度。
我军在思想改造方面颇具造诣,因为我军是人民的军队,一旦敌军俘虏明白这个道理以后,立刻就会选择站到人民一侧,毕竟他们也都是百姓的儿子。但74师的俘虏不一样,他们接受思想改造时表现得很认真,平时也都很守规矩,可是一旦有机会发泄情绪,就会暴露出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依然向往着回归74师,只是假装改造而已,隐蔽性非常强,危害也大。
陈毅下达不许放走一个俘虏的决策,简直太英明了,因为74师的俘虏能力出众,只要放出去很快就会以这些人为骨干,迅速再次凝聚出数万大军,后果不堪设想。这一定已经不需要赘述,从后来74军以原部队几百人为基础就得到重建,足以证明。
尽管改造难度大,但我军却始终没有放弃他们,一直坚持改造,无论他们的思想多么顽固,始终留在部队里当成自家战士一视同仁。在这样的情况下,74师的俘虏与我军战士并肩作战,他们偷奸耍滑往后躲时,我军将士带头冲锋,让他们的态度逐渐从窃喜变为羞愧。
而且,这些俘虏还发现,我军的干部不仅不会压榨他们,还会在生活上照顾他们,有的干部甚至还给他们倒洗脚水,在生活上十分体贴。指挥作战时,解放战士提出宝贵建议,也一样会得到采纳,若是在战场上立了功,还会得到提拔。
有一位解放战士因为立功,从普通战士提拔为班长。如此一个常见的举动,却让这名解放战士感动万分,因为他在国民党军多年,不知道立了多少功,却从未得到晋升,原因是自己没钱结交长官。
正是凭借这些点点滴滴,思想改造工作不断推进,虽然花费漫长的3年时间,却总算是改造了绝大多数74师俘虏的思想。不过,最顽固的一批俘虏还要数74师的军官们,他们的待遇更好,反动思想更顽固,对74师的感情也更深。
尽管经过3年的努力,这些人俘虏军官的思想依然没有完全转变,似乎是捂不热的石头。直到1950年的中秋节,这批俘虏军官得以聚集到一处,开了一次会餐。这次会餐对这些人而言十分重要,算是物是人非的一场团聚,颇具悲凉之意。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会餐尚未开始,我军的将士们就开始忙碌了起来,热火朝天的景象让他们突然有些感动。这一幕他们很熟悉,就像是春节回家时看着家人们忙碌着准备丰盛晚餐,而我军将士待他们正如亲人一般,这是国民党军永远也见不到的一幕。
这批军官看着这一幕,思绪也就开始回想起被俘后的经历,不知道多少年轻的战士,在转移的过程中为了保护他们而牺牲。而他们呢?几年时间什么事都不做,还一直捣乱,如今国民党军已经败逃了,我军依然对他们如同亲人,他们如何能不破防?
在这顿饭以后,这批最顽固的军官也终于开窍了,华野历时3年多的思想改造工作,总算是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