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长和刘四姐的朦胧爱情——央视兵器科技频道《影视背景栏目》

清浩谈军事 2023-10-26 01:48:02

1954年,全国上映了一部惊险样式的战争片,引起巨大反响,这就是《渡江侦察记》,由上海电影制片厂拍摄,导演汤晓丹,编剧沈默君,由孙道临、李玲君、陈述等人主演。

该片改编自“先遣渡江英雄连”的事迹,讲述了渡江战役前夕,解放军某部李连长率侦察班探明敌人江防部署,协助大部队取得战役成功的故事。影片讲述了渡江战役前夕,解放军某部李连长率侦察班探明敌人江防部署,协助大部队取得战役成功的故事。在当时来说,《渡江侦察记》可算得上一部跌宕起伏、惊险紧张的战争片。特别是影片中摩托车追卡车那段镜头,在上世纪50年代看着真过瘾!

1949年4月渡江战役之前,第3野战军第9兵团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命第27军组建一支先遣渡江大队,伺机偷渡过江,执行与江南地下党和游击队取得联系、侦察敌情、策应大军渡江的任务。27军随即以军侦察营1、2连和79、81两师抽调的3个侦察班,组成300余人的先遣渡江大队,由熟悉当地情况的81师242团参谋长亚冰(章尘)任大队长,军司令部侦察科长慕思荣任副大队长。

4月6日晚9时半,先遣渡江大队分两队渡江,一队由亚冰领导,一队由慕思荣领导,强渡长江天险进行侦察活动。

1952年初,根据华东军区司令员陈毅关于多宣扬军区部队(三野时已撤销番号,所有部队归属华东军区领导)光荣战绩的指示,军区文化部创作员沈默君根据先遣渡江大队的战斗经历,开始创作电影文学剧本《渡江侦察记》。他采访了当年的副大队长慕思荣,然后又三下江南,踏访当年先遣渡江大队活动的地方,采访当年配合先遣渡江大队的地下党同志,尤其是重点采访了当年活跃在皖南江边、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沿江武工队队长毛和贵。

毛和贵向沈默君介绍了搜集和窃取敌人情报,斗智斗勇,向先遣渡江大队递送情报,配合他们破坏敌人设施的一些细节,为沈默君构思中的剧本提供了珍贵的素材。

沈默君很快完成了剧本《渡江侦察记》的创作。为达到艺术效果,沈默君将300多人的大队改为一个班,也将游击队长的原型毛和贵从男性改为女性李四姐,“正规部队的男性领导(连长)和游击队的女队长”这一人物关系后也多次出现在中国电影中,比如《奇袭》中的方连长和朝鲜女战士朴金玉等。

1952年底,上海电影制片厂启动拍摄筹备工作。原27军军长聂凤智对此给予了诸多支持。这时,聂凤智已经从华东军区空军司令员岗位调任中朝联合空军司令员,正指挥对美作战。他听闻此事后,建议亲历过先遣渡江侦察的副大队长慕思荣、高锦堂(原27军侦察营第2连连长、“先遣渡江英雄连”连长)参加剧组,把先遣渡江大队的艰苦奋战过程告诉演员,确保影片真实可感。

影片放映时,在演职人员名单上,慕思荣为军事顾问,高锦堂为顾问助理。

《渡江侦察记》的原型

影片《渡江侦察记》的主要人物李连长和刘四姐都是有原型的。

侦察连长的原型

故事片《渡江侦察记》主人公李连长的原型人物是原27军“先遣渡江英雄连”连长、华东三级人民英雄高锦堂。

高锦堂生于1924年,山东牟平人,1942年参加八路军,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打仗无数,身受数伤,多次立功。他曾说过,一生所参加的战斗,最难忘的就是1949年渡江侦察的日日夜夜。

4月21日拂晓,侦察二连在江南岸与聂凤智军长率领的大部队胜利会师。军首长表扬他们:“同志们为突破长江防线立了大功,等打下上海,我再为你们庆功!”…… 

高锦堂(左二)在前线指挥作战

1952年的一天,已是志愿军营长的高锦堂在朝鲜战场上突然接到军部命令,要他立即回国,给上海电影厂拍《渡江侦察记》的电影当军事顾问,这一“顾问”就是两年。这部电影原计划拍上下两集,后来陈老总接见剧组人员时说,咱们国家现在很困难,压缩一下拍一集吧。这样好多人物被“浓缩”了。在影片中,孙道临饰演侦察连李连长,和高锦堂结成了好兄弟。高锦堂带着演员下部队体验生活,教他们怎样穿军服、行军、打枪…………真正起到了“军事顾问”的作用。

高锦堂后来谦虚地说:“电影放映后,很多人说电影的原型就是我,这个说法也不完全准确,艺术合成嘛!”

“刘四姐”原型

游击队长刘四姐的原型本是安徽游击队长毛和贵,为了让剧情更生动,沈默君将片中的队长改为女性。

当年,为便于开展侦察工作,皖南游击队专门挑选了4名女游击队员配合他们的工作。女游击队员有两个姓王,一个姓张,还有一个姓秦,都是20多岁,有两名还是共产党员。这4个人探情况、送情报、筹粮食,帮了大忙。作家沈默君写剧本时,感到每一个女游击队员的事迹都很好,可文学的东西又不能全写,最后,就把这4个人的事迹概括为一个人,取名叫“刘四姐”。1949年8月4日,渡江战役总前委书记邓小平同志在向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代表所作的报告中讲到这次先遣渡江侦察时说:“我们曾开过江去一支部队,埋伏了10天,敌人还不知道。这功劳应归功于皖南地方党和游击队的紧密配合。所以说,军队打胜仗,人民是靠山,这是真理。”

影片《渡江侦察记》中配合侦察员的刘四姐

影片主创人员导演汤晓丹

1910年出生于福建省华安县,毕业于厦门集美农林专科学校。1933年,执导个人首部电影《白金龙》,从而开启了他的导演生涯。建国后,汤晓丹加入上海电影制片厂,以擅长拍战争影片著称。1952年,与成荫联合执导经典影片《南征北战》。1954年,执导战争电影《渡江侦察记》,该片获得文化部优秀影片一等奖 。以后,又先后执导了《怒海轻骑》《沙漠里的战斗》《不夜城》《水手长的故事》《红日》等片,特别是《红日》,代表了汤晓丹导演艺术的高峰。

70年代后,又执导了《难忘的战斗》《祖国啊,母亲》《傲蕾·一兰》《南昌起义》《廖仲恺》等片。2004年,获得第24届中国电影金鸡奖终身成就奖。

《渡江侦察记》演员阵容强大:孙道临饰演李连长,穆宏饰演我军参谋长,中叔皇饰演大个子扬威,康泰饰演周长喜,齐衡饰演吴老贵,孙永平饰演小马,李玲君扮演刘四姐;著名反派演员陈述扮演敌情报处长,郑敏扮演侯登科,崔超明饰演敌军长……

《渡江侦察记》剧照:崔超明饰演敌军长(左)

这里只介绍最重要的三位:

扮演李连长的孙道临

1921年出生于北京市,原籍浙江嘉兴。毕业于燕京大学哲学系。1948年,参演个人首部电影《大团圆》。1949年,进入上海电影制片厂。参加拍摄《乌鸦与麻雀》《民主青年进行曲》《渡江侦察记》《南岛风云》《红色的种子》《永不消逝的电波》《革命家庭》《早春二月》等。孙道临气质儒雅,擅长扮演知识分子形象,但是也塑造了不少坚贞、刚毅的革命者形象,如《渡江侦察记》中的李连长、《南岛风云》中的指导员、《永不消逝的电波》中的李侠、《革命家庭》中的江梅清。此外,他还为多部译制片配音,如《列宁在1918》中的捷尔任斯基,《王子复仇记》中的王子哈姆雷特等。70年代后,孙道临主演人物传记电影《李四光》,自编自导自演电影《雷雨》,自导自演电影《非常大总统》。1995年,获得电影世纪奖最佳男演员奖 。

孙道临饰演李连长

扮演刘四姐的李玲君

1931年出生于山东黄县(现龙口市),1946年15岁的李玲君参军,进入山东军区政治部文工团,成了一名文艺兵。1949年8月,李玲君跟随文工团来到上海。1953年8月,李玲君从部队文工团转业到新成立的上海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李玲君第一次上银幕,是在解放后上影拍摄的第一部影片《农家乐》中扮演一位不知名姓的农村姑娘。从《农家乐》开始,她相继在《女司机》《金银滩》《渡江侦察记》《闽江桔子红》《钢人铁马》《小康人家》《不夜城》以及《第二个春天》《春苗》《蓝光闪过以后》《飞来的女婿》等十多部影片中扮演过角色。

李玲君饰演刘四姐

扮演情报处长的陈述

1920年出生于上海,1951年,出演个人首部电影《美国之窗》。以后,先后出演《斩断魔爪》《渡江侦察记》《母亲》《铁道游击队》《海魂》《球迷》《飞刀华》等片,擅长演反面角色,特别是他在电影《渡江侦查记》中所扮演的敌情报处长,戴着金丝眼镜、军装笔挺,孤傲矜持、温文尔雅、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以及那早已在人们心中刻下烙印的台词“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可以说是陈述本人、也是《渡江侦察记》最令人难忘的经典形象之一。陈述是当年最受欢迎饰演反派人物的演员之一,而《今天我休息》中的理发师,则是陈述少有的正面形象。

陈述饰演敌情报处长

李连长和刘四姐的爱情故事

本来,《渡江侦察记》最早的剧本里是没有爱情的,甚至连女孩都没有。编剧沈默君将剧本送给陈毅元帅审查时,陈老总问他“剧本里怎么一个女的都没有。地球上一半人是女性,我们革命队伍里也有很多女军人和女烈士,女同志参加革命的何止百万,不写女性角色说不过去。”

沈默君于是把原剧本中的大胡子游击队长毛和贵改成了女性角色,但他担心这样脱离史实,陈老总则用《羊脂球》《茶花女》《红楼梦》等名作去开导他,文学是美学范围,艺术要给人以美的享受,我们的创作不仅要革命的现实主义,也要革命的浪漫主义。

《渡江侦察记》剧照:李连长与刘四姐话别

在拍摄刘四姐和李连长八年重逢后,曾有爱情的叙述和肢体的表达,但在那个年代,相关领导不同意表现爱情,于是,汤晓丹导演进行了艺术化处理:

电影最后,李连长与刘四姐话别。李连长深情地说:“四姐,我们要走了,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会再见面的。”刘四姐眼含热泪含情脉脉说道:“不管时间长短,我一定会等你!”看到这里,许多观众也禁不住眼含热泪。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四姐站在山坡上,深情地看着远去的李连长……

《渡江侦察记》剧照:刘四姐眼含热泪:“我一定会等你!”

“黄河黄河,我是长江”,这是《渡江侦察记》中的一句经典台词,是李连长的侦察班与上级联络时的暗语,正好后来北影厂的一部影片《无名岛》中,敌特的电台呼叫暗号“土豆土豆,我是地瓜”对应上了。

重拍《渡江侦察记》

《渡江侦察记》是一部惊险样式的战争片,上映后反响热烈,好评如潮。正因为如此,1974年,上海电影制片厂重拍经典影片《渡江侦察记》。

上世纪70年代中期,重拍了四部五六十年代的经典影片,有《南征北战》《平原游击队》《渡江侦察记》《年轻的一代》。这四部重拍片中,一共只有三位是当年的演员继续扮演当年的角色,其他演员全换了:一个是《平原游击队》中扮演松井的方化,一个是《年轻的一代》中扮演林育生的达式常,还一个就是《渡江侦察记》扮演情报处长的陈述。

陈述在1974年版《渡江侦察记》再次出演敌情报处长

不过,1974年重拍的这几部彩色故事片,因为所处特殊时期,影片整体质量和水平,远不如老版黑白的,正所谓“经典不可复制”。重拍的《渡江侦察记》人物形象也不如老版的令人印象深刻。可以说,74年版《渡江侦察记》唯一的亮点就是发现了张金玲。1974年上海电影厂重拍电影《渡江侦察记》,23岁的湖北省话剧团演员张金玲有幸被导演选中,在片中饰演了女一号刘队长。张金玲的形象气质不输李玲君。影片一经播出,立刻引起轰动,张金玲的事业腾飞起步。接下来,她出演了一系列影片,如《大河奔流》《瞧这一家子》《黄英姑》《从奴隶到将军》等,如日中天。1979年,她进入北京电影制片厂,与刘晓庆、李秀明并称为“北影三朵金花”。

张金玲在重拍《渡江侦察记》中饰演刘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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