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夜洞房花烛,我要定了你。”
陆无光捏着我的下巴就咬了上来。
我奋力抵抗,威胁他,“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去死。”
腰间被带薄茧的大手覆住,霎时间我便浑身酥软。
“夫人这么想死,不如死在我的床上。”
......
我被陆无光抱上床的时候,只想骂他。
屋子里一片狼藉,再加上他刚才发沉的声音仍在耳边。
我抓紧衣服,害怕他接下来的举动。
房中只点了两根烛火,陆无光的影子在墙上显得高大威猛。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长年打铁,他的体温好像比别人高一点。
我刚被吓住的胆量一瞬间又涌了上来,好看的眉毛一挑,骂道:“狗东西,滚出去。”
陆无光看我几秒,黑色的眸子不怒自威。
他一言不发,给我打水。
滚烫的掌心攥住小腿,他握着我的脚踝将我的脚泡进温水中。
原本白嫩的皮肤在热气中熏红,被小麦色的手掌握住,对比分明。
陆无光怕我挣脱,力气很大,脚踝处落了红痕。
我疼的皱眉,又再心里骂起他来,忍不住更剧烈的挣扎。
我的脚在温水中踩住他的手。
原本给我洗脚的大手被迫停住,陆无光淡淡抬眸看我。
我得意的挑了挑眉,盛气凌人的看着他。
“狗东西。”
狗东西轻笑一声,他擦干手,漫不经心的抬眸。
半起身,捏着我的下巴就咬了上来。
接而,将我半抱起来。
原本就备受折磨的木桶被撞翻,水花四溅。
我的襦裙湿了一片。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现在是我的妻。”
“我是狗东西,你是什么?”
陆无光和我慌乱的视线对上,冷峻的眉挑一下。
“相府小姐还真是天姿国色。”
陆无光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顺着雪白的脊背往下。
陆无光感受到我的颤栗,俯身咬上我的肩膀。
“你们世家贵族,是不是管今晚叫洞房花烛?”
他恶劣的笑一下,
“孟潭歌,我要上你了。”
我疲软成一团,低声喘着气。
张嘴想骂陆无光,嗓子却疼的厉害。
陆无光将我翻了个身,迫使我抬头。
我撞进一双犀利泛红的眼睛。
他在我脖子上落下一吻,“夫人怎么不骂了?”
他从我身上抽离,我以为终于要结束了,却听见陆无光笑一声。
然后抱着我,转去了窗前的榻上。
“夫人一张伶牙俐齿,还是彻底没了力气才好。”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第二日睁开眼睛时已经接近中午。
陆无光无父无母,小时候流落街头,被城东打铁的老头捡回去。
后来师父去世,他就接手了铁铺匠。
我和他,一个天一个地。
我是相府嫡出,自幼琴棋书画,是按照未来皇后的标准培养。
未出生时,与三皇子指腹为婚。
所有人都知道,等后来三皇子入主东宫,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却被庶妹害了一把,名声毁尽,含恨嫁给了一个打铁的。
我看不上陆无光,他也不喜欢我这样娇气的大小姐。
大概是昨天尝到了甜头,陆无光今日好说话的很。
他没去铁铺,把昨天打湿的襦裙洗了洗,就开始煮粥。
软烂的白粥撒了青菜,闻着香醇。
我原本又想找事,但实在是饿坏了,不去看陆无光的表情,就着他喂过来的开始吞咽。
我在京城趾高气昂多年,当惯了众星捧月的小姐,知道我往日里的行事作风得罪了许多人。
如今马失前蹄,跌落尘埃,肯定会有很多人迫不及待的看我笑话。
但我没想到,第一个来的就是我那个好妹妹。
我与孟长歌生来就不对付。
我是嫡出,她是庶出,我俩水火不容。
特别是从三个月前孟长歌落水之后性情大变,一改之前蠢笨不堪的模样。
吟诗颂词,批判嫡庶神教,宣扬人人平等。
如今在京城中风头正盛。
因为三皇子入主东宫后,原本定下来的太子妃,成了如今的相府二小姐孟长歌。
她下了马车,站在几步就能走近的院中,喊我名字。
“孟潭歌,我与殿下不日就要成婚,父亲说你害相府失了颜面,之后就不用出席了。”
“但我想着,我俩好歹姐妹一场…”
我没听孟长歌在外面说什么,低头喝粥。
等喝饱了后就抬眸看着陆无光,也不说话。
昨天哭的狠了,眼角现在还是红的。
陆无光笑一声,“吃饱了?”
我点头。
他就一口将我剩下的粥喝了,“胃口真小。”
他说错了,我的胃口向来很大。
没有经此一遭时,我无非想着中宫后位。
但如今落到了这个地步,我又开始想别的。
孟长歌依旧在外面说话,我听着头疼。
用脸颊蹭了蹭陆无光的手,低声道,
“夫君把她赶走好不好。”
“好吵闹,我不喜欢她。”
陆无光不为所动,但我感受到他的目光越来越沉。
他长得比寻常男子高大,但模样好看,只不过眼神很凶,让人不敢直视。
在我舔上他的唇角时,陆无光剧烈的吞咽一下。
站起身往外走。
不知道他在外面说了什么,我居然在外面听到了孟长歌的骂声。
她从三个月前再醒来的时候,端的就是风光霁月的模样。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她这么抑扬顿挫的骂声。
不久之后,声音远去,陆无光重新回来。
他一件黑色的粗布麻衣,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外面的光源。
陆无光回来后,一言不发地抱住我。
从耳边吻着向下。
他食髓知味,软玉在怀,几乎把持不住。
“夫人果然是世家贵女。”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段绸带,将我的手绕到后方绑住。
长睫一垂,陆无光阴森一笑,
“夫人认识好多人,是不是想跑?”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来的这个结论,估计是孟长歌在外面给他说了什么。
陆无光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开,也就随他去了。
刚穿好的没一会儿的衣服又被褪下,温热的手在肩上流连。
我衣衫半褪,红着眼垂眸。
陆无光说,“你哪儿也去不了。”
我哪儿也不想去。
在他吻我的时候,没看见我眼里的笑意。
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假装遭了孟长歌的算计,才嫁给陆无光。
外人说我狼狈,看我笑话。
可他们不知道,我是故意的。
上辈子我久负盛名,从相府嫡女到太子正妃。
费心筹谋了半辈子,结果我的庶妹一朝落水后,喊着人人平等,读着千古绝唱,在京中一时风头无两。
我成了不识好歹的恶女,欺压庶妹,是非不分。
我亲友断绝,荣华葬送,潦草孤坟。
可是孟长歌,我的确欣赏你口中人人平等,妇女可顶半边天的见识与大义。
可你这个时代里,真的以为能取代我成为太子正妃吗?
没有相府孟潭歌,自然有千千万万个世家贵女。
你不过空有才华,满腹大义,却如一开始一样愚蠢。
我使相府蒙羞,人人谈起我避之不及。
我也乐得自在,没事逗逗陆无光。
他模样好,力气大,脾气在床上的时候也好的一塌糊涂。
我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孟潭歌。”
陆无光抬起我的下巴,他的额角有汗,眼中是我在熟悉不过的情色,“安静一点。”
他嗓子有点哑,低头吻我。
“你想要的东西,我明天给你做。”
“你现在要做好你自己。”
活了两辈子,没人比我更知道陆无光的真实身份。
他虽然在京中打了十来年的铁,但同样也是不为人知的杀手榜榜首。
上辈子我偶然得知这个身份,是陆无光一身血腥味儿的回来。
我骂他恶心下贱。
被陆无光用剑指着一件一件把衣服脱下来。
他嘴角挂着恶劣的笑容,“我这样下贱的人,居然会有这样卓越的妻子。”
我与陆无光相看两厌,因此我没有想到我死之后,陆无光居然肯为了我暴露自己的身份,一人一把剑杀上城楼,就为了抢回我的尸骨。
陆无光亲了亲我的眼角,“别跑神。”
我被迫承受着他的力气。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陆无光已经不在了。
他今天去了铁铺,走之前做好粥叫我,只得到我恼羞成怒的骂声。
陆无光做杀手很出色,做铁匠也很出色。
不止一批人找他做暗器,他都拒绝了。
没想到,找到我身上了。
我看着面前展开的几匣子珠宝,不动声色的理了理发角。
“陆无光出身低贱,我可不是。”
“这些东西,哪儿来的拿哪儿去,我可看不上。”
我虽然不喜欢陆无光,但得益于他这几日将我伺候的很舒服,他不喜欢做的,我都会替他拒绝。
而且,我也知道来人是谁。
三皇子成功入主东宫,但根基不稳。
朝中仍有大批官员站队其他皇子。
我眼前京兆尹沈靖就是其中一员。
见我不应,又欺负我左右无人。
沈靖使了个眼色,他左右的人就准备动手。
“沈大人。”
陆无光拿着剑挡在我面前,
“我夫人出身高贵,娇气怕事,还是不要吓到她为好。”
我装模作样落下几滴泪来。
抬眸间,我看见沈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而陆无光握着我的手,薄茧稍微有点硬,但是很热。
热到我有一瞬间想挣脱开来,告诉他。
沈靖是我找来的。
孟长歌那丫头又过来找我。
陆无光这个时候不在家,去了铁铺。
我叹口气,忧愁没人替我把孟长歌骂出去,我应该要听好一会儿她的废话。
果不其然,孟长歌居高临下的踱步到我面前。
“长姐,你过得还舒坦吗?”
“舒坦。”
我说,“陆无光力气很大,我很满足。”
孟长歌:“……”
她不是要问这个,自然也不想听我说这些话。
自顾自开口,“太子马上就要娶我了,到时候我入宫成太子妃,能帮助天下数不清楚的人,等后来我会倡导人人平等,嫡出的庶出的没什么不同。”
“嫡姐,我才应该是这个时代的光。”
我默不作声把手中的橘子剥好,递给她一半。
“你成婚的时候,我能去吃席吗?”
“就算是下嫁打铁的糙汉,我还是想体体面面的吃太子的喜酒。”
橘子很酸,孟长歌呲牙咧嘴的皱着眉走了。
按她的话来说,她过来是为了打脸我的。
但我没别的意思,我真没见过太子成婚的宴席是什么模样的。
孟长歌刚走,陆无光就回来了。
他穿着短布衫,手中提着时令的樱桃。
一进门塞进我口中一颗,“好吃吗?”
猝不及防,我下意识咬了一下。
弯着眸点头,“好吃。”
汁水刚爆开,陆无光就掐着我的腰将我提了起来吻住。
“这好东西我还没尝过,沾夫人的光,尝一尝。”
孟长歌要看我吃亏,从云端跌落泥潭,好一举报多年的仇。
于是为我千挑万选了个家世低微的郎君。
死丫头嗓门大,大半夜和丫鬟在我窗前嘀嘀咕咕。
我来来回回只听见几句,“这不行,这也太丑了,虽然我想我长姐丢人但也不能选个这样丑的。”
“孟潭歌就算是下嫁糙汉也要体体面面的。”
“这个,这个帅,就这个了。”
然后陆无光就被扛上我的床了。
我有时候真觉得孟长歌蠢得有点不像是相府的人。
她邀请我去宴会,我拒绝不去。
孟长歌托人递信,“长姐是怕了我?”
我回信说要去,孟长歌冷笑一声,“可别说是我非要逼你来的。”
真好。
太子娶这么一个太子妃算是完了。
我收拾妥帖去参加宴会。
去之前,我知道我会遇见太子,毕竟我们之间尚且有多年情意在,见面也不好装作不相识。
结果出门时,陆无光忽然就按住我的肩膀。
“希望夫君回来还记得,我才是你的夫君。”
我娇羞的点头,出门后却冷着脸勾勾唇。
贱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今日才见过孟长歌。
毕竟他是孟长歌千挑万选送上我床上的人,虽然不太知道孟长歌是怎么说服他的。
但是两个人肯定会有别的交易或者渊源。
陆无光百般嘱咐,在我看来只能是孟长歌在宴会上又要做什么事情。
但我在宴会上先是遇见了太子。
三皇子赵煦当太子之后,我从没有见过他。
再次相见他已经摆出了太子的风范,居高临下的问我,“潭歌,他对你好吗?”
太子夫妇有一个特点,见面就问他对你好吗或者是你还好吗?
我得心应手,顺嘴就回,“好的很,长长寿寿一夜七次。”
赵煦温和的问我是不是什么都要蹭一蹭,我没懂他说什么,回之以微笑。
我今天参加这场宴会并没有告诉陆无光,我只说我要出门走走。
陆无光应该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多问。
然后,
我俩在宴会上相遇了。
他在梁上,穿黑衣带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