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霸凌的时候，亲生父母找上门。
霸凌我的，正是他们捧在手心的养女。
他们想方设法弥补我。
可没人知道，这都是我设计的。
1
“啪。”
门被一股大力冲开，一群人鱼贯而入。
穿着华丽的贵妇人泪流满面，上前抱住我，“宛宛，我的宛宛，”
彼时的冬夜大雪纷飞，寒风凛冽。
我全身被污水淋的湿透，瑟瑟发抖蜷缩在学校天台角落。
贵妇抽噎着说不出话，她身后走出一个男人，眼里泛着水光，嘴唇颤抖。小心翼翼道：“宛宛，你是我们的女儿啊，一岁的时候你妈妈带你去商场，买东西转眼间，你就走丢了。”
贵妇人紧紧抱住我，力道大的我生疼：“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我看清楚了，二人是一直以来资助我的宋父宋母。
宋清清，霸凌了我三年的主导者，是他们的女儿。
宋父手里捏着两张纸，一张亲子鉴定，一张我的体检单。
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声音：“爸妈，你们怎么来学校了，是来看我的吗？”
宋清清脸红扑扑的，满是雀跃，像是刚跑过来的。
触及到被宋母抱在怀里的我，脸色变了。
宋父略显威严的脸上笑的明朗，带着浅显的开心：“清清，这是你姐姐，以后跟我们一起生活。”
了解情况后，宋清清夺过两张纸，愤愤的摔在地上，面目狰狞：“怎么可能，这个贱人怎么配，爸妈，我看你们是老糊涂了。”
宋父看着围满人的天台，涨红了脸，指着宋清清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他拿出往日的威严，转向我：“宛宛，你说是谁，爸爸一定为你做主。”
我看向宋清清警告的眼神，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重新上演。
臭气熏天的卫生间，蓄满污水的洗手池，满身的污垢，肌肤像被撵过一寸寸的疼痛，孤立无援的境地。
我习惯性剧烈的颤抖起来，不敢直视宋清清的眼睛。
宋父宋母察觉到，眼里满是怜悯和心疼。
我低下头，将神色掩进黑暗里。
校领导像是看不下去了：“施暴者是您的另一位女儿，宋清清。”
宋父的脸色一时有些难看。
“刘主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刘主任正色道：“这种话我自然是不敢乱说的，这件事只要宋先生稍微查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宋父有些怀疑，不由看向宋清清，她像是摒弃了外界的声音，只嫉恨狠毒的看着我。
过了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像是确定了，宋父蓦然僵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语气僵硬：“宛宛，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说。”
我看了眼宋清清，点点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我一转身，瞥到了隐在角落里的身影。
回到家，气派华贵的别墅是我从未见过的，我小心翼翼打量着。
宋母带我到布置好的房间。
整间屋子都透着粉红的少女气。
宋母满心欢喜：“宛宛，你小时候最喜欢粉色了，看看喜欢吗？”
我呆愣在原地。
我曾经确实很喜欢粉色，但自从宋清清出现就不敢喜欢了。
2
三年前，学校里的一次家长会，宋母偶然看到我，大概是血脉相连，了解情况后她决定资助我。
从那以后宋清清就开始针对我，将我视作敌人，她认为我抢走了父母对她的关心。
知道我最喜欢粉色，她将我所有粉色的东西都砸了，脱光我的衣服，用粉色颜料笔涂满我全身。
从那以后，我的身边再没有出现任何一件粉色的东西。
转头看着墙壁上我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的照片，想来是特意从我家取来的。
我垂眸，嘴角牵起一抹笑：“喜欢。”
餐桌上铺满山珍海味，我低头吃米饭，宋父宋母二人不停给我夹菜，嘘寒问暖。
这种温情是我自小到大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心里莫名产生躁意，我没了食欲。
宋清清铁青着张脸，坐在我对面，冷哼一声：“野猪吃不了细糠。”
宋父一拍桌子：“说的什么话！”
宋母抚了抚宋父起伏的胸膛，为难的看向我：“宛宛，你受的伤害我们也很痛心，可清清毕竟是你妹妹，她还小，你别在意。”
怪不得回家后对这件事闭口不谈，看来是想揭过了，我了然的点点头。
宋清清湿了眼眶，委屈的控诉：“谁跟她是姐妹了，亲生女儿回来了，爸你就开始凶我，这个家里以后也没有我的地位了。”
说着她就放下碗筷，哭着回了房间。
宋父叹了口气，到底是有些不忍，对宋母说：“你先跟宛宛吃饭，我上去看看。”
“好。”
宋母陪着我，可视线一直看向楼上。
她满脸愧疚，有些为难：“宛宛...”
“我没事，你去吧。”
宋母感激的看向我，眼里的歉疚又多了一分，焦急的走了。
我看着眼前满桌子的珍馐，和孤零零的座椅。
心中的躁意消散，彻底平静下来。
我笑了笑。
这件事之后，每当宋父宋母对我好的时候，宋清清总是会闹。
宋氏夫妇也会不厌其烦的去哄她。
我被晾在一旁的次数数不胜数。
而每次他们的说辞都是：宋清清还小，不懂事，我这个做姐姐的应该体谅她。
夜深人静的时候宋清清会来我的房间，趾高气扬的说：看吧，即便你是亲生的，他们的心里也只有我。
她很在意自己是养女，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我身上。
等到打够了骂够了才会离开。
第二天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宋父宋母也从来没有察觉到。
与此同时，我的事也被传开了，学校里，同学们看到我的眼神有些怪异。
但因为宋家亲生女儿的身份，少了以往的同情怜悯。
我走到座位旁，淡淡扫了一眼。
凳子上矗立的银针几不可见，平滑的木板上有透明的液体亮的反光，是强力胶。
我环顾四周，他们或有或无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除了宋清清，不会有其他人。
眸子里闪过亮光，我弯腰打算坐下去。
“宋宛，你他妈够了。”
我被一股大力拉起来，意料中的痛感没有传来。
踉跄着勉强站稳，我看清面前的人。
周野，这三年来我唯一的玩伴。
3
他拽着我就往外走。
天台上，周野的耳朵被风吹得通红，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冷。
我笑的明媚：“怎么了？”
周野黑洞洞的眸子紧盯着我，他不说话，只是箍着我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
我歪头，晃晃胳膊：“再握我的胳膊可就要断了。”
手上的力道松了，可依旧没有放开。
今年冬天是刺骨的寒，可我觉得他的眼神更甚，没有丝毫和缓。
这样的周野是我从未见过的。
过了很久，他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声音闷闷的，似乎有湿热的液体滴在我脖颈：“阿宛，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去看医生好不好。”
我收起笑容。
是的，我确实有病，只有周野知道。
我从小就是被养母买来的，为了报复。
她爱那个男人，可那个男人有家庭，她骗他说怀孕了，特意买了我，以为借此能留住他。
可那个男人知道后，还是头也不回的抛弃了她。
从那之后她就开始怪我，怪我没用。
记忆里我是和野狗抢饭吃长大的，养母对我非打即骂，巴不得我死了。
长期的虐待我心理出了问题，直到宋清清开始霸凌我，彻底催化，确诊为重度受虐型表演型人格障碍。
被霸凌虐待的时候我会有一种特殊的快感，更享受旁人怜悯看着我的目光。
医生说这种复合型的病例很少见，再加上患病周期太长，可能治不好。
周野捏着我的肩膀，认真的注视我：“阿宛，等高考完跟我一起去京都看烟花好吗？”
京都医院治我这类型的病是顶好的。
可我知道，我大概这辈子就这样了。
笑着拨开他的手，我转身不看他：“周野，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京都。”
“就当是陪我去也不行吗？”
“不了。”
“我可以等你做完你想做的事。”
我要做的并不是什么好事。
周野，你这样好的人不该和我有牵扯。
没有再说什么，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快到养父的忌日了，养母打来电话叫我回去。
记忆里，他是为数不多对我极好的人，我得去看看他。
那天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家里的锅还冒着热气，却空无一人。
我刚一进门，身后的门就像是被人大力拍上了。
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我走过去开门，果然从外面锁上了。
突然被一股大力带倒，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人压在了地上。
一个满身腱子肉的大汉趴在我身上，笑的猥琐：“你已经被你妈卖给我了，你放心，我今天一定满足你。”
平日里我是不回家的，可每年的今天我都会雷打不动的回来祭拜养父。
却没想到被设计了。
我大力挣扎着，可身上的人纹丝不动。
鼻尖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男人急切的拉裤子。
感受着肌肤上的异样，我僵住，第一次切切实实的感到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