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国人的乡土观念比较重,即使是离开家乡数十年,在外面事业有成,仍抱着“树高千丈,叶落归根”的思想,而家乡人对本土有名人在外建立功业,从事拓殖,亦颇觉得脸上有光,为老家出了名人引以为荣。
反之亦然,要是一个地方出了个败类,家乡每一个人都引以为耻,这一点,在清末民初有一名官员陆宗舆的身上表现得最为突出。
陆宗舆,海宁盐官人,少年时期,他自诩为神童,人称他能“鼻识极灵能就空气而测风雨,九岁尝骑海塘铁牛候仙人至”,加上他的父亲早年经商,不仅家庭富庶,自幼受着商业家庭的熏陶,后自费赴日本留学,入早稻田大学政经科。
后来,他曾担任清末时期奉天洋务局总办兼东三省盐各使、交通银行协理、印铸局局长。清朝灭亡后任北洋政府财政部次长、总统府财政顾问、驻日公使、交通银行股东会长、中华汇业银行总理等职务。
本来,老家出了一个职务不算低的人物,乡亲们感到荣幸才对,然而,他被袁世凯任命为驻日全权公使,参与了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谈判,成为世人皆知的出卖祖国利益的亲日派,在段祺瑞指使下,与曹汝霖、章宗祥勾结,出卖国家主权,向日本大量借款,承认其在中国山东的特权,人称他出卖了一外省,于是激起全国人民的愤怒。
在1919年,第一次世纪大战结束,中国作为战胜国,本该能废除掉战败国德国在中国的条约,然而,德国竟然不愿意把山东还给中国,而是要偷偷换给日本。最可气的是,陆宗舆之流为了获得日本的资助,做了中间人,致使巴黎和会中国外交失败。
这件事让广大学生群体们不能忍受,成为五四运动的导火索。学生们揪出藏在背后的三位卖国贼,冲到他们的住处,在那里一通乱闹,甚至有人一把火烧了曹汝霖的家,随后,陆宗舆被免职。
这个消息传到陆宗舆的老家海宁时,他的老家人以家乡出此卖国贼为乡人的奇耻大辱,召开了万人大会,进行公民投票,大会一致决议开除陆宗舆的乡籍,并通电全国,为此陆宗舆也就成了中国第一个被家乡人开除乡籍之人。
这还不算,开除陆宗舆乡籍后,老家人又开会决定勒石3块,碑刻“卖国贼陆宗舆”六字,分别立于陆宗舆的出生地盐官、他家祖祠邑庙前、观潮胜地海塘边,随后计划用石头雕一如秦桧夫妇跪像,后来消息传到北京陆宗舆处,他终日惶惶不安,即以重金贿赂县知事,嘱以毁碑,后来在北洋政府的干预下强拆三碑,然而,后来仍然出土一块“卖国贼陆宗舆”石碑,此碑才重现于世,现存在海宁市博物馆。
陆宗舆在19岁的时候,迎娶大他一岁的表姐为妻,可是新婚才短短三个月,他20岁的的老婆,就染上天花撒手西去。
发妻死去第二年,他又找了一名徐姓大户人家女儿,此女和著名的女革命家秋瑾是同学,还曾结拜为姐妹,性格爽朗,便答应了这桩婚事。谁知到了迎娶过门时,女方传话说“嫁郎,嫁郎,先嫁床后嫁郎”,说陆家那张新床太土了,得重新置备,他只好买了一张雕花刻凤的上等新床,婚礼总算如期举行。然而,生下三个孩子徐氏病故。
期间陆宗舆去了日本留学,归国后,陆宗舆在清廷为官,得知当年学馆老师郑孝贤去世,留下孤女名叫郑校诗,小名诗儿,跟好赌叔叔因债台高筑,欲将她卖入青楼。陆宗舆将16岁的诗儿带回家纳为小妾,育有四儿四女。
陆宗舆孙女
后来,三十岁的陆宗舆调任奉天洋务局总办兼管东三省盐务,次年升任候补四品京堂。秋天,因母亲病故他扶柩回乡,在游览硖石西山时与二十四岁的朱馥英相遇,陡生情意,两人携手畅游藕湾,然后陆宗舆将她带回天津做了小妾。两年后,朱馥英生下小女敏嫣,因不堪大家族的妻妾争风和陆宗舆的冷落,她走进教堂,做了一名基督徒。陆宗舆妻妾成群,妻子徐氏、郑氏、小妾朱氏先后替他生育了六男六女。
陆宗舆众多孩子都受到良好的教育,最出名的有个女儿陆静嫣,与张学良的红颜知己,“赵四小姐”一样出名,成了知名剧作家,研究《红楼梦》著有《香菱传》等红学专著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