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夫妻作成真鸳鸯《二憨媳妇》作者:山野荆棘

芳芳看小说 2025-01-27 08:20:33

简介:

她是相府千金,却被迫嫁给一个乡下傻汉。

本想着有钱财傍身富贵不求买个清静总是不成问题,可事实到了眼前她才晓得,“钱不是万能的”。

后来她没了钱,又才明白“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天晓得,她看到自己水葱一样的手长上老茧有多恨!

天晓得,她对从猪牛圈棚散发出来的臭气有多怨!

天晓得,每每入厕她都视死如归!

……

明明苦哈哈地怨天由人却还死赖这里,而且还巴巴地将“假夫妻”做成了“真鸳鸯”!

天晓得她的脑子出了啥问题!

精选片段:

秋高气爽,一眼望去,黄澄澄的庄稼像金子一样铺在地上,牛羊成群牧歌声声,劳作的人们脸上都露着丰收的喜悦,高唱着乡间小调,踩踏着轻快的步伐,一路优哉游哉。

  “这是多么美丽动人的画卷啊!”这如诗如歌的风光看得韩君梅忘记了忧愁,好生地惬意,脸迎着徐徐的山风脸上不知不觉地就露出被迷醉了的笑容。

  “姐儿,该起程了。”崔娘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见着自己姐儿的笑容了,真的很不忍打扰她的好心情:

  久久的韩君梅都没有动静,崔娘静静地等待着,只是西行的太阳不等她们,崔娘不得不硬着心肠再次打扰:“离天黑不久了,咱们还得赶好一段路才能到清溪县城!”

  “阿娘!”韩君梅的视线并未被拉回来,就连脸上的笑容也都未曾改变,呼唤的声音让人舒适得像此刻山风迎面一般。

  “唉!”崔娘久久抑郁的心情被这份舒服感染得有些愉悦了,应答的声音也不自觉地跳着喜悦!

  崔娘的喜悦让韩君梅觉得有一点点突兀,她瞥了崔娘一眼,果见崔娘满脸的欣喜,心中纳闷却不自觉地也欢喜起来,笑着问崔娘:“阿娘,你觉不觉得?咱们来这里其实也并不算坏事?”说着又补充,“我对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呢!阿娘你呢?”

  这把崔娘给问住了,她的姐儿何等的尊贵,岂是这乡野僻壤能容得下的?可是这话不能说出来,没得招姐儿伤心!想了想,崔娘笑着说道:“我看这地方又偏又穷,姐儿是贵人,到了这里可是这里的人要沾福气了!”一顿,叹了一口气又说:“我嘛,一奴才自然是主到哪里就到哪里了!”

  是啊,她是贵人!堂堂丞相的嫡女,外祖是当朝第一异姓王,生来就有一个县主的封号,可不就是贵人!韩君梅忍不住地冷笑:“贵人?没错我是贵,而且是贵不可言,不若不然哪里有机会到这个地方嫁给那个憨子呢!”

  好生大的怒火,崔娘被吓得头一缩,半分言语都说不出口了!

  在那相府中韩君梅虽然不得父亲承认,又受兄弟姐妹们排挤欺负,但生活却是由其母留下来的陪嫁们照顾得无微不至,生活水平总的来说还是很高。从京城到利州,千山万里,舟车劳顿,不是韩君梅这个娇生惯养的金贵人儿能受得了的!所以,一路上舟车都是慢行,尤其是进了西蜀后车马就行得更慢了。

  西蜀山色秀美,这一慢行倒让韩君梅看到了以往没有见过的风光,不自不觉中她的心情也几番地变化,渐渐地觉得远离京都也并不是件坏事,最起码不用再与亲人“面面相见不相识”了!

  想起那些与自己“面面相见不相识”的“亲人们”韩君的思续飘向了那遥远的京城、遥远地过去。

  天圣十五年春天,正是百花争妍的时节。那一日春闱揭榜状元游街,平时禁行的御街今日照例开入。所以,御街两旁的门市都早早地开了,不管是守店的伙计还是算账的掌事,乃至在后院晒衣服绣的妇女牵着孩子也都涌到了御街上,与从别处赶来的人将宽阔的御街挤得满满当当。

  什么是万人空巷?什么叫磨肩擦肘?这便是!

  这许多的人涌到街上,一来是为了踏踏只有今日方能行走的御道,二来是为了争先看到三甲状元的丰姿!

  一阵锣鼓喧天,“得意楼”上当今第一异姓王“耀王”的独生女儿曲阳郡主带着丫环从里间走了出来,倚在了窗栏前,矛盾地等候着状元游街马队的到来。

  “来了来了!”丫环崔娘一阵欢呼,手指乱颤。

  曲阳郡主顺着她的手指一眼望去,只见得一眼的人头攒动和锦旗召展,至于状元郎是哪一个却没有看得真切。没有看得真节没有关系,曲阳郡主记得父王告诉她状元郎年岁已大且有妻有子,不是她的良配,她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来看榜眼、探花和传胪的!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曲阳郡主捏了捏香帕,有点儿紧张。父王告诉她今科的探花郎少年老沉一表人材,文章实而不华,言辞忠恳却不迂腐,且文武双全,是一个难得配得上她的人材。

  想到这儿曲阳郡主就忍不住地乐,为了她的终身大事,那个出身响马的爹竟生生地学会了诌这文武的词句。可怜天下父母心,饶是被娇惯得任性枉为的曲阳也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郡主,到了,快看啊!”崔娘兴奋得直跺脚,唤过曲阳指着马队中央叫道:“郡主快看,那便是探花郎了!”末了又叹,“果真是一表人材,英俊不凡啊!”

  “是,果真是一表人材,儒雅不凡!”曲阳轻声地附和道,眼睛顺着马队缓缓地移动着。

  得到曲阳的认同崔娘兴奋异常,一边眼睛追着马队不愿意收回来,另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词汇:“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翩翩佳公子,绝世而独立’!是这么说的吧?郡主?”崔娘回过头来见着曲阳眼神漂渺,像是魔症了样,吓得她惊叫起来!

  “走,回府找父王去!”相对崔娘的尖叫曲阳异常的镇定,只是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兴奋和羞涩。

  “什么?”饶是耀王离经叛道,饶是耀王宠女成疾,听得曲阳要嫁给状元的话还是被惊得暴怒:“胡闹!”

  “我没胡闹!”曲阳的眼里满是“倔强”两个字,语气里也满满的是这两个字:“我就要嫁给他!哪怕是平妻,是做妾,我都愿意!”

  “什么?”耀王又吼了一声,一双豹子眼被气得都突出来了,抬起的胳膊,巴掌比了又比到底还是没有落下去!随着高抬的巴掌蔫搭搭地落下,他的气焰也低落了,他堂堂耀王的独生女竟想到要给别人做妾!

  “爹爹你什么时候去提亲?”曲阳仿佛不知道给自己的父王出了难题,一脸的急切和期盼!

  耀王的眼皮抬起来看了一下宝贝女儿又耷拉下来,声音有气无力却透着果决:“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曲阳眨了眨眼睛,明白了自己父王的意思,撅起嘴来,推搡着父王的胳膊撒起娇来:“爹爹!”

  “闺女,这会儿叫爹,没用!”耀王语重心肠地跟曲阳说。

  “那叫什么有用?”曲阳眨了眨眼睛俏皮地问道。

  “爹老实告诉你,叫啥都没用!我跟你说过,状元郎有妻有子,且年纪大了,不是你的良配!”耀王再次语重心肠地跟曲阳好好地说了其中厉害关系,希望能够打消女儿那荒唐的念头。

  曲阳撅着嘴道:“这些你早就跟我说过了!我说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还得要我这张老脸呢!”耀王将自己的老脸拍得啪啪作响!

  听得父王说自己给他丢人,曲阳不干了,眼睛一瞪,双脚一跺,浑闹道:“你又没儿子,要留着老脸做什么?还不如给我舍了,为我谋一个好将来!”

  耀王错愕,还没有来得及表达情绪呢曲阳就又哭又闹起来:“爹爹哄我,说是最疼我,说是活着都是为了我,其实是骗人的!娘啊,娘啊,爹爹不要我了,爹爹欺负我!我好可怜啊,娘啊,您把我带走吧!我不想法了!”

  就这样,耀王与独生女的战争打响了!

  虽然耀王在万马军营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虽然世人都赞他是难得的军事歪材!

  虽然他能将自己与满朝文武的关系处理得干净利落!

  但是,他在遇到自己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时候还是乖乖地举白旗。——投降!

  这种高女低嫁,男方又有家室的事情处理方法无非两种,一逼其休妻再娶,二逼杀妻再娶!其实两条就是一条,逼着男方腾出原配的位置,迎娶新人!

  今科的状元韩方出身平寒,别说在朝中没有靠山,就连他住的乡下也无一人说得上话。这样的人最好用以势压人来对付。

  于是,耀王找到韩方,啪地一声,将自己的权、势拍到他的面前,然后又利诱,再以威逼,委婉地告诉韩方眼前的形势,然后极度矛盾地盯着韩方!

  韩方听得耀王说自己的独生女非自己不嫁,又见耀王以权势相逼休妻娶其女,真的是又惊又怒,惊得是世上竟然有曲阳这般刁蛮无耻大胆的女子!怒的是这世上竟有耀王这样的爹,忒无耻!忒大胆!忒可恨!

  韩方给耀王的答复很明确:“肯定不行!绝对不行!坚决不行!”

  听到韩方的答复耀王心情很是复杂,一边赞这小子还算是条汉子,一边又气这小子太不给自己面子!——你一个朝堂新人,我一个堂堂权势亲王,你好歹也给点儿面子吧?

  可是韩方偏不给耀王面子,言辞激烈得几乎尖刻,惹得耀王很生气!

  耀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冲回家,砸了闺女的闺房,打了闺女的耳光,勒令她打消她那荒唐的念头!

  曲阳也生气了,后果也相当地严重!

  于是,耀王府又开始轮翻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大戏了!

  有些时候,戏演着演着就成了真的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在一次上吊大戏中曲阳用的绳子上没有刀子事先割的口子,也没有将结头打成活扣!

  “兰儿啊!你是要我的命啊!”看着长条条地瘫在地上的女儿耀王老泪纵横,心啊一搐一搐地疼!

在一番思想斗争过后,耀王权衡再三,决定还是不要老脸要女儿!于是穿戴整齐便进了皇宫,对着龙椅上的那一位一阵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着:“皇上啊!大哥啊!拉兄弟一把吧!兄弟的命好苦啊!”

  眼睛瞅着陪自己从千万次死人堆里爬里来的兄弟,耳里听着兄弟哭诉着自己的苦命,脑子里想着他的江山社稷和朝纲,皇帝也是感慨万千:“其实朕的命也好苦哇!”

  所谓“人在世上混,做人要仗义!”皇帝最后还是感性战胜了理性,将心偏向了与自己拜过把子的兄弟!

  于是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黑影闪进了吏部的档案室!

  于是乎,状元郎在深夜被召进皇宫。

  于是乎,耀王爷开始嫁闺女了!

  于是乎,就有了后面的悲剧!

  耀王和皇帝都是好人,又看曲阳的要求那么低,就在低中取高,让状元韩方以平妻之礼迎娶曲阳,当然,两妻中是曲阳为大!

  其实对韩方来说多一个年轻美貌的媳妇并不是坏事,而且这位年轻美貌的媳妇还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爹,以及天下第一的靠山!一个妻贤,一个妻美,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再者仕途平顺,简直就是美哉乐哉!可是事事总是那样的难料,那位哭着喊着愿意做妾做婢都要嫁给他的曲阳竟不守诺言,进门没三天便露了跋扈的本性!

  在无数个黑夜,韩方无数次地幽怨自己的新老丈人:“简直宠闺女宠得没边了!”

  “耀王”周山也很幽怨:“自己的闺女也太不给自己争脸了!”

  抱怨归抱怨,周山老大人也不会因为女婿的抱怨改了宠女的疾病,于是曲阳越发地跋扈了!

  结果显而易见,韩方更加地幽怨了!

  韩方可是位才子,幽怨起来那气场是相当地有影响,不到一年时间,他那词澡华美的诗词已经被谱成哀哀低吟的曲调,迅速成为天下失意男女的感叹句!

  “曲阳虎”便一夜成名,别说京城的大小女郎,就连曲阳的食邑曲阳郡的女儿们都以有她这么个郡主感到羞愧!

  就在一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日子,一乐班进了韩府,那一首首悠怨的唱曲进了曲阳的耳朵!——曲阳怒了!

  当晚,夜黑风高无一丝星宿,韩方的原配夫人去了!

  据说,韩方的这位原配夫人去的时候正处在曲阳滔天的怒火之中!

  于是悲剧就这样产生了,韩方痛失爱妻,不管是不是事关曲阳,曲阳都在劫难逃!

  韩方知道,自己不能把曲阳怎么样,他选择了逃避,他希望通过逃避能够达到遗忘,不想在记忆里留有仇恨!

  于是,一座“静思苑”就圈住了曲阳后半生的所有,纵然耀王是百般威逼,皇帝陪百千方利诱,韩方依然选择坚持。

  还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韩君梅呱呱坠地,初声婴儿的哭啼声穿过高高的院墙,传进了正在书房小栖的韩方耳里,他心中滋味百呈,痛苦与无奈爬满了他的脸。

  时至今日韩方都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再坚着拒绝。他想,如果自己当初将曲阳拒之门外,也许就不会有现如今的恶果了。

  所以,韩方打“静思苑”诞生开始便选择了对韩君梅母子永远的漠视!不管是听见那呓吖的学语声,还是碰着那小小的粉团问自己是不是她爹爹,甚至那粉团被子的子女们围着殴打,他都选择了漠视!

  就这样时间慢慢地离去,韩君梅的脑海里的记忆越来越多,委屈也越来越多。当她每次受到委屈的时候她都哭着跑回去,窝在自己娘亲的怀里哭泣,每每这个时候,她的娘亲总是默默地抚慰着自己,轻声地跟自己说着同样的一句话:“梅儿,你要相信娘亲,你的爹爹是这世上最最好的爹爹!”

  每当听见娘亲这么说韩君梅总是会瘪着嘴大吼:“才不是呢!爹爹是这个世上最坏,最坏,最最坏的爹爹!”吼完后便大哭一场,下一次当听到“爹爹”的消息时她还是踮踮地跑出去!

  “梅儿,你要相信娘亲,你的爹爹是这世上最最好的爹爹!”这句话单薄得几乎显得苍白,可就是这句话是她这一生中听到所有语言中记忆最为深刻的一句话,深刻得就像刀子刻在自己的心上,生了根长在自己的脑海一般。以至于十几年来,不管韩君梅受着怎样的委屈,她都不曾打消去验证它的真实。

  韩君梅十几年如一日地坚持着,她始终觉得她会有机会去体会娘亲至死都跟自己念叨的那句话的。至到那一天的来到,韩君梅才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坚持是多么地可笑!

  丫环红儿看完外面的热闹回过身,瞧见韩君梅泪流满不由得惊呼一声:“姐儿怎么哭了?”

  “姐儿可是觉得腰酸背疼?这是被赶路累得!”崔娘一边为韩君梅揩泪一边自言自语道:“也难怪姐儿觉得难受,就我这皮糙肉厚的奴才都觉得难受得紧,何况是姐儿!”

  “那我去跟姑爷说,咱们晚上歇下,明天就不走了!”小红说着就滋溜一声钻了出去。

  瞄了动过不停的车帘一眼,崔娘不满地说道:“真是缺少调教!”

  “算了吧!”韩君梅窝了窝身子,有些心不在焉地自言自语:“咱们去的是乡下!”

  一听这话崔娘的眼睛就有些发红了,哽咽道:“姐儿委屈了。”

  这样的安慰听在韩君梅的耳朵里比讥讽还要难受,忍不住她又想要发脾气了:“我委屈什么,母债女还,这不是天经地义么?”

  “姐儿!……”崔娘低唤了一声,到底没有再说什么,捂着嘴只是呜呜地低咽着。

  “吵死了!”韩君梅无比烦燥地吼了一声,不耐烦地低吼:“一路哭哭啼啼的烦不烦人啊?我都还没有哭呢,你哭什么?要是嫌跟我来这穷乡僻壤受苦,现在就下去,我将你的卖身契还给你!”说着就噌地一下蹿起来,接着唰地一下掀起车帘要崔娘下车。

  崔娘被吓坏了,呆呆地望着韩君梅好一会儿,那嘴张得像久旱死的鱼儿一般!

  看着崔娘这般模样韩君梅到底不忍心,又将帘子放了下来,重新坐回去靠在车壁,感觉有些无力。崔娘缩着身子蹲在她的面前,目光中带着殷切和小意。韩君梅见了心又软了,叹口气,朝崔娘伸出手,搭着她坐了回来,轻声地说:“刚才说的不算!”话语一顿,声音严肃起来:“但如若有下次我绝不戏言!”

  “我不委屈,我只是替姐儿委屈!”崔娘解释着。

  “谁都不能委屈!”韩君梅顺势靠在了崔娘的肩头,抱着她的胳膊轻声地说:“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过个一年半载俊哥就来接咱们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俊哥,所以我不委屈,若说委屈,也只有阿娘你委屈!”

  “阿娘不委屈,姐儿不委屈阿娘就不委屈!”崔娘说着眼睛又开始发酸,怕韩君梅不喜连忙低下了头。

  “好,咱们都不委屈。”韩君梅浅浅地笑着,轻轻地低吟。

  韩君梅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初秋,秋草初黄,野菊花满山遍野地展着她羞涩的笑脸,迎接着人们的采摘不。

  起止今日,韩君梅已经入宫多日,今天正值当值,不想皇帝临时起意要带月妃微服出游。这个月妃便是韩君梅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其母亲就是那位据说被韩君梅亲娘害死的原配!

  从出路到这郊外,韩君梅的心情就一直很郁闷。——她已经有许久没有接到周俊的来信了!

  周俊,姓周,名俊,字扫逸。姓名很俗,但字却很特别,一扫安逸之意。他是韩君梅外祖父,也就是那个耀王周山的孙子。说起来他与周家并无血缘,只是周山养子的养子罢了,至于其中的源由便不详说。只说这人真的是人如其名,五观俊郎,身形飘逸,是京中少有的美男子!

  当年韩君梅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生,耀王便知道韩方不会善等她,所以早早地做了准备,在老皇帝的面前请了韩君梅与周俊的婚旨,以期将来韩君梅嫁回到周家不至于落在韩家受苦。

  老人的愿意是美好的,只是现在却很残酷。

  就在老人为二人订好婚姻的第四个年头便去世了,紧接着老皇帝也在不到两年的时候驾鹤西归,新皇登基一改老皇帝的作派,为了扶植自己的力量他极力地打压先帝老臣,以至于周家舅舅在新旧势力争夺的时候被困死沙场。接着,周家迅速没落,耀王府像灰飞一般消失在时间里。

  周俊一下子又成了孤儿,不过此人自小就硬气,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把文修武练丢下,为的便是将来重振周家门楣、声望。

  韩君梅在韩家除了被欺负和羞辱就是被漠视,周俊是她在这个世上唯数不多的温暖。

  就这样两个人互相鼓励、互相温暖着走过了一年又一年。就在这些时间里,周俊俨然成了京城中少有的美男子,而韩君梅还是双环丫髻的小少女,对于情爱已经还始懵懵懂懂,已经开始在听着丫环婆子们评论周俊那俊美飘逸的时候偷偷吃味和担心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周俊来跟她说,他们的机会来了。——边关又起烽烟!他要去,要在祖、父辈留下荣耀的地方重拾周家的辉煌,待他边奏金登响,高唱凯歌还的时候便是韩君梅出攀笼的时刻!——他要以世上最为隆重的礼仪来迎娶韩君梅。

  男儿自在四方,韩君梅明白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拖他的后腿,所以笑着为他作了准备,笑着送他上了征程。

  一晃便是五年过去了,周俊还没有回来,只有一封封书信告诉她他还活着,他还记得她。

  思念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是韩君梅却为它而充实。

韩君梅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等到周俊回来,不曾想改变就在今年元宵。

  那日韩月妃归省,突然宣昭韩君梅,并将她带进了皇宫。紧接着韩君便成了月宫一名宫女,时时被逼做一些低贱的事情。

  今儿一早,韩君梅便被宫女叫起,来到韩月妃的寝室。以往这个时候,皇帝已经去上上早,是韩君梅承受韩月妃对她人性和身体侮辱的时候,所以当宫女来叫时韩君梅习以为常地跟着去了。

  入了宫门口,韩君梅被安排在牡丹富贵帐外跪着,罚跪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韩君梅亦是习以为常地忍受着。

  只是,当引韩君梅过来的宫女刚离开时那牡丹富贵帐被一只纤细嫩白的玉手掠开,月妃以一种慵懒又迷醉的神情出现在韩君梅的眼里,与她一起落入韩君梅双眼的还有一双保养得极好的男人的手,以及那手掌下月妃的丰盈!

  轰地一声韩君梅的脑子立时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团火迅速地烧遍了她的全身。她想要逃,可却动不了,她想要别开眼,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她的眼睛都无法移开,就只能以这般固定着姿势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在韩月妃的身上情动,看着韩月妃恩承雨露,以及看着韩月妃一边低婉哀鸣一边向自己挑畔。

  这是奇耻大辱!韩君梅怒火嗖地一声冲了上来,她不知怎么的噌地一声竟站了起来。她想要扑过去,将这对狗男女撒碎,将韩月妃那媚惑人的脸抓烂,可是另一个声音却跟她说“不要”。那是一个温和得像春天里的暖风一样的声音,有着无以纶比的磁力,说动了韩君梅。

  待回到自己的住处韩君梅汗湿了全身,清晨的风撞开了门钻进了她的衣服贴上了她的肌肤,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回过神来!

  韩君梅还来不及回想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当值的宫女又来叫她,说是皇帝要带韩月妃微服出游,韩月妃点名要韩君梅随驾侍候!

  “韩月莹到底要干什么?”韩君梅使劲地捶打着床沿,心头一百万个抗拒,手上却不由自主地拾掇起来。

  “好吧,且再忍她一忍!”韩君梅如此安慰着自己。

  出了宫一直到现在,韩君梅都感觉到韩月妃对自己的态度怪怪地,一时摸不着头脑,再加上久不见周俊的音讯,韩君梅一时心慌意乱。

  当着差思想开小差可不是小事,何况还是给时时都恨不得要自己命的人当差。

  可是,韩君梅还来不及整理心情,便听得嘚地一声大吼!

  韩君梅被吓得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只见一群破衣褴衫的流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韩君梅立即就想抚额,心到今天自己命犯七煞,从一早上起就不顺利!

  皇帝出游可是一件大事,按说护卫不少,可偏偏今天皇帝脑子抽了筋,硬是要与韩月妃“做普通小户夫妻”!

  “去他娘的‘普通小户夫妻’!”韩君梅现在直想骂皇帝和韩月妃的娘!

  “怎么办皇上!”韩月妃吓坏了,紧紧地缩在皇帝的怀里直呼皇上!

  “皇上,皇上,皇上个头!”韩君梅捏起了拳头,真想将那蠢月妃的脑子敲爆。

  还好,那些流民乱糟糟的并没听见这个称呼,径直将他们一行人当作富家夫妻出游了。

  虽说皇帝出来并未多带人手,但总还是带了几个,所以,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那些人分为两拨,一拨对付流民,一拨护着皇帝和月妃仓惶出逃,韩君梅混在出逃地队伍中狂奔!

  一阵你追我赶之后,皇帝带出来的人一个个都壮烈了,流民迅速地包围了他们,韩月妃像兔子一样缩在皇帝的身侧,韩君梅也感觉自己小命不保。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些是自己的子民,他应该可以跟他们好好地谈谈!

  皇帝有心谈,可是流民却无心讲,他们看中的是三人身上华贵的衣饰,尤其是韩月妃那满头的珠翠!

  于是,一场混乱地你追我逃又开始了!

  这一次可不比上次,完全的是群虎逮兔子,流民逗着三人玩!

  韩君梅力竭了,皇帝认命了,韩月妃开窍了!

  也不知道韩月妃哪里来的力气,韩君梅只感觉嗖地一下,躺着的自己转眼间就到了那些流名头目的脚跟前。

  “放了我们,这个女人给你!”韩月妃的声音相当冷静,冷静得皇帝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吃惊了!

  韩君梅看了看韩月妃和皇帝,又回头看了看那名头目,心里满是恐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们连饭都吃不饱了,要个女的有什么用!”貌似这名头目的脑子很清醒,他直接指着皇帝说:“看你的穿着打扮,必是富贵人家的老爷,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只想向你们借点粮。”

  这个头目的意思是要绑了他们三人,然后让他们家人拿粮赎人。他的目很明确,但却很愚蠢,队伍中立即就有人认识到了这点,叫嚷起来:“哪里那么麻烦,干脆点,抢了珠宝,抢了衣服走人!”

  还有人说:“这男的一表人才,两个女的都很漂亮,卖掉也能得个好价钱!”

  听着这些话韩君梅只觉得脑袋发昏,看了一眼韩月妃已然软成了一滩泥!

  意见统一,立马就有人付诸行动,韩月妃尖叫着,皇帝怒吼着,韩君梅则理智地先择了主动,将自己头上的珠花,罩在外面的云锦短袖脱下来交了出去。因为她的主动,那些人大方地许她将剩下的衣服穿在身上!

  但是皇帝和韩月妃就没有那么好命了,两个被拔得只剩下中衣,眼瞅着那丝质的中衣也将不保,韩君梅大喝一声,所有人都被她给吓得一滞,趁机韩君梅开口向那个头目说道:“我用我这身淞江棉绣花衣换我们官人的中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韩君梅那脱着衣服的手上,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直到韩君梅将衣服脱下双手奉上的时候那头目才回过神来,他的目光闪烁,竟是一副被韩君梅感动得无以复加的表情。

  “如果你们还嫌不够,我还可以脱!”韩君梅没有看到他的感动,见他不动以为还嫌不够,咬着牙含着泪轻声地说着。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小娘子!”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随着这一声响所有人都开始议论起来。

  “主辱臣死,我只求诸位壮士给我家官人留些尊重!”这下韩君梅明白了,立即想到趁热打铁,认真地酝酿了一下情绪,眼中饱含着热泪言语恳切地请求着众人!

  “就依了这个小娘子吧!”

  “没错!”

  “难得见着这么一个忠义的小娘子!”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对韩君梅满是赞赏。韩君梅看着这一切,想着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就算是搭上性命也全了自己的忠义。可是韩君梅又摸不清到底有几分把握,担心事得其反。

  就在韩君梅矛盾的时候人群又稍动起来,原来探哨来报,说是有一骑兵马队正朝这边奔来!

  韩君梅的计划一下子就被打乱了,流民很快躁动起来,他们三人被拖着往前奔走,路上满是荆棘和树叉,三个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不一会儿全都挂上了彩,血滴滴嗒嗒地往下流。

  这群流民对地形很是熟悉,无赖骑兵速度太快,再加上山路难行,又个个都是饥肠辘辘,且在刚才与韩君梅他们你逃我追的时候消耗掉了许多体力,再经骑兵这么一追,很快便体力难支了。

  眼瞅着便要被官兵追上,便有人觉得韩君梅他们是累赘,反正钱财也得了,不如弄死他们,免得日后被认出来

  这一提议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韩君梅这下子真的是急了,主辱臣死,皇帝这下都快没命了自己还岂能独活?她要护皇帝,皇帝却觉得自己乃一国之君,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要求流民将他的衣服还给他,让他穿戴整齐再杀他!到手的钱财岂能归还,皇帝见他们不给就上去抢。还真别说,刚才还穷凶极恶的流民让他这痴傻的行径给弄呆了,竟忘了解决问题的最简单的方法,真跟他玩起你争我夺来。

  皇帝跟一群流民扭成一团,这可急坏了韩君梅,挡住了这个,拦不住那个,生生地替皇帝挨了好几下。正生疼得厉害韩君梅突然感觉脚下一空,紧接着便看到皇帝从自己的眼睛唰地掉了下去,同时自己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下落,不一会儿韩君梅便听见嘭地一声闷响,然后就失去了自觉!

  流民们被官兵实在逼得急,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了他们,反倒觉得没了累赘跑得倒快了!

  韩君梅悠悠地醒来,只觉得浑身发冷,周围一片漆黑,身下是一个毛茸茸的大东西,离自己两三尺远也有东西,她摸了摸,感觉好像是丝质的布料,她试着喊了两声,只得了轻轻地呼吸声。

  “是皇上,还活着。”韩君梅得出结论,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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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用户10xxx54

用户10xxx54

3
2025-01-28 21:10

不好看,憋屈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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