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中的“误击”奇迹：一艘鱼雷艇如何改写美日苏里高海战结局

“凤凰”号巡洋舰上的环形瞄准具

1944 年 10 月 21 日，在莱特岛附近，通过“凤凰”号巡洋舰上的环形瞄准具拍摄到的澳大利亚重巡洋舰“什罗普郡”号（左）和“澳大利亚”号（右），以及一艘美国重巡洋舰。

自美国内战期间一艘装备有撞角鱼雷的联邦军快艇击沉了南方邦联的铁甲舰“阿尔伯马尔”号以来，摩托鱼雷艇（MTB），亦称巡逻鱼雷艇（PT），便获得了其独特的传奇色彩。此类英勇事迹为文学、电影和电视节目提供了令人激动的素材，但公众所熟知的那种 PT 艇在躲避敌方炮火的同时，以数倍于敌舰的速度将其击沉的画面，实际上只是特例。

更多时候，这些快艇在沿海水域埋伏，侦察敌军或执行救援任务。二战期间，两位获得美国海军荣誉勋章的PT 艇艇长就是很好的例子：约翰·布尔克利（John Bulkeley）中校因在1942 年 3 月从菲律宾撤离道格拉斯·麦克阿瑟（Douglas MacArthur）将军而获此殊荣，而亚瑟·普雷斯顿（Arthur Preston）中尉则是在1944 年 9 月 16 日，在被日军控制的哈马黑拉岛附近水域坚守了三个小时，成功营救了一名坠机的航空母舰飞行员。

与那些功绩相比，关于伊萨多·迈克尔·科瓦尔（Isadore Michael Kovar）中尉的情况鲜为人知，除了有一次罕见的行动，他和他的船员几乎纯属偶然地击中了一艘日本军舰，这是美国鱼雷快艇对日本军舰造成的最重大打击。

1944 年 10 月 24 日夜间，科瓦尔（Kovar）迎来了他的关键时刻。当时两支被分割开的日军战斗群正经由苏里高海峡向莱特岛上的美军滩头阵地进发。美国第七舰队的支援部队已察觉到敌军的逼近，在海峡北端集结准备迎击。然而，首先迎接日军的是由塞尔曼·鲍林（Selman Bowling）指挥官率领的39 艘鱼雷快艇，它们以每 13 艘一组的编队在海峡沿线就位。鱼雷快艇的艇员们渴望投入战斗，但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持低调，将所见的一切情况报告上去。夜幕降临，他们而非飞机成为了第七舰队的“眼睛”。

10 月 24 日，在薄荷岛外海的一艘驱逐舰雷达发现目标。然而，这些驱逐舰没有立即报告发现目标，而是继续前进准备攻击。在距离预定目标三英里处，他们遭到了“疾风”号驱逐舰的炮火攻击。苏里高海峡海战就此打响。

当鱼雷快艇呈之字形向日军驶去时，志留号的探照灯照到了PT-152 号。一枚炮弹将这艘快艇点燃，一名炮手丧生。另一枚炮弹炸毁了 PT-130 号的无线电设备，但它还是将遭遇敌舰的报告转给了 PT-127 号，PT-127 号又通过无线电将这一消息传给了鱼雷快艇母舰瓦查普里格号。这一情报传到了路易斯维尔号巡洋舰上的杰西·奥尔登多夫（Jesse Oldendorf）少将那里。

PT-194 号驱逐艇在从帕劳前往莱特湾的途中，正在由 PT 艇供应舰瓦查普里格号为其加油。

与此同时，PT-151、PT-146 和 PT-190 用炮弹和鱼雷与日军交战，直至被击退。日军先头舰队指挥官西村祥治中将向其后方舰队指挥官岛谦西中将以及先头舰队指挥官栗田健男中将报告，预计将于凌晨 1 点 30 分左右进入莱特湾。

凌晨2 点刚过，PT-134 号试图发起攻击，但被炮火击退，而 PT-490 号在试图攻击一艘驱逐舰时被击中。PT-493 号在帕纳翁岛附近触礁搁浅，其船员于次日清晨获救。

最后一次鱼雷艇攻击于凌晨2 点 13 分结束。鱼雷艇损失了 3 人死亡、20 人受伤，但未击中目标，不过它们完成了主要任务——确定并报告了日军的动向。凭借这些情报，奥尔登多夫对他的驱逐舰、巡洋舰以及战列舰“宾夕法尼亚”号、“加利福尼亚”号、“田纳西”号、“密西西比”号、“马里兰”号和“西弗吉尼亚”号进行了最后的部署。

在随后的激战中，奥尔登多夫的舰队击沉了“扶桑”号和“山城”号战列舰，以及“山雾”号、“三日月”号和“朝雾”号驱逐舰。严重受损的重巡洋舰“摩耶”号和驱逐舰“岛风”号向南逃窜。

当岛村部队从一场雨飑中驶出时，遭到了PT-134 的伏击，但后者的鱼雷未击中目标。几分钟后，岛村下令右转，以便其一艘驱逐舰能避开帕纳翁岛。

然而，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驱逐舰被科瓦尔中尉和PT-137 号鱼雷快艇的船员发现了。PT 艇发射了一枚鱼雷，然后在一阵照明弹的袭击下采取了规避行动。

科瓦尔的“鱼雷”射程极远，正好从预定目标下方穿过，但幸运的是，它继续前行，直接击中了轻巡洋舰“阿武隈”号。该舰锅炉舱被击中，37 名船员丧生，航速降至 10 节，伤痕累累的“阿武隈”号不得不脱离编队。

岛村正率领着两艘重巡洋舰“那智”号和“足柄”号继续向北航行，这时“摩耶”号巡洋舰从雾中驶出。“那智”号舰长惊慌失措地下令将航向改为 110 度，但他低估了“摩耶”号的速度（他以为“摩耶”号几乎停滞不前），结果两艘巡洋舰相撞。

岛村的旗舰尾部受损，航速降至18 节，他下令舰队撤退。当鱼雷艇试图再次攻击驱逐舰“秋月”号时，被击退，鱼雷艇 321 号稍有损伤。

然而，由于“PT”艇的持续攻击，奥尔登多夫的舰船得以追上行动迟缓的“摩阿米”号。路易斯维尔号、波特兰号和丹佛号立即对其发起攻击。几发直接命中使“摩阿米”号的火势再度燃起，奥尔登多夫随即转而寻找其他目标。

“最上”号的速度已降至 6 节，但仍未罢休，PT-491 号发现时就遭到了它的射击。PT-491 号发射的两枚鱼雷均未击中“最上”号，而 PT-137 号则被其副炮击退。科瓦尔报告说，“最上”号不仅斗志昂扬，而且速度还加快到了 12 或 14 节。

日军更多舰船的损失——包括在恩加诺角附近被击沉的奥扎瓦的全部四艘航空母舰——只是这场美国人已稳操胜券的战役的余波。而更糟糕的情况还在后头。

1944 年 10 月 25 日，日本驱逐舰“朝雾”号燃烧的残骸。

10 月 25 日上午，在萨马岛附近莱特湾海战正酣之际，托马斯·斯普拉格少将护航航母上的飞机正在搜寻岛津的撤退部队，这时 17 架 TBM-1“复仇者”式飞机在苏里高半岛以西发现了他们。

他们对“最上”号发起了攻击，使其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这是最后一次。驱逐舰“晓”号将船员撤离，并用一枚鱼雷将其击沉。

但美国人还没完，还在继续施加惩罚。

10 月 25 日，阿武隈号轻巡洋舰一瘸一拐地返回棉兰老岛的达皮坦港，次日清晨遭到第 13 和第 5 航空队 B-24“解放者”轰炸机的袭击。大火迅速蔓延至整艘船，最终烧到鱼雷舱，炸开了一个大洞，这艘轻巡洋舰连同 250 名船员一起沉没在内格罗斯岛西南部。

在苏里高海峡战役中，日军士兵紧紧抓住残骸，向 PT-321 舰只靠近以求获救。

1941 年 12 月 7 日，阿武隈号是参与偷袭珍珠港的 22 艘日本军舰之一。到战争结束时，仅有一艘还在海上航行：夕张号驱逐舰，它曾救起阿武隈号上的 283 名船员，其中包括阿武隈号的舰长。

阿武隈号也是被一艘鱼雷快艇击沉的最大战舰。由于这次意外击沉，科瓦尔中尉被授予海军十字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