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明，今年31岁，出生在一个南方的小县城。
家里以前不算富裕，但也过得去，毕竟我爸妈都是本分人，靠种地和打零工把我和妹妹拉扯大。
小时候，我们一家四口住在老家的土砖房里，日子虽然苦点，但一家人还算和睦。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成了家，也买了房，日子也算稳稳当当的。
我妈身体一直不太好，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后来愈发严重。
去年，她因癌症去世，那段时间对我来说无疑是最难熬的日子。
我和妹妹轮流守在她的病床前，看着她一点一点被病痛折磨，却无能为力。
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叮嘱我要好好照顾我爸和妹妹。
我含着泪答应了，心里想着不管如何，一定要尽力替她分担些家庭的责任。
可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很多事情已悄然改变。
我妈去世后，我爸的变化让我措手不及。
以前他虽然沉默寡言，但对家里还是很上心的。
可我妈刚去世没多久，他的态度就变了。
他开始不常待在家里，经常跑出去喝酒、打牌，甚至还听邻居说他跟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女人走得很近。
我起初不信，直到有一天，我回老家看到他和那个女人站在屋门口，说说笑笑，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那天，我忍不住问他：“爸，这么快就找了别人，你有没有想过我妈？”
他皱着眉头，摆摆手说：“你妈都走了，我总不能一个人熬着吧？你也别管了，自己过好日子就行。”
他的语气让我心寒，可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妈走了，他的孤独我能理解，可我没想到，他这么迫不及待地再婚了。就在我妈去世不到一年，他娶了那个女人，还把她带回了家。
我妹妹周琳比我小五岁，刚大学毕业，正准备考研。她比我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直接当着我爸的面哭了起来：“爸，妈才走多久？你就娶别的女人回来！你有没有为她想过！”
我爸皱着眉，脸色也不好看：“你妈不在了，家里需要人照顾。我年纪大了，总不能自己过一辈子。你们不理解就算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那天的争吵不欢而散，妹妹气得回了学校，我也觉得心里堵得慌。可我知道，我爸的性子倔，认定的事情，谁劝也没用。
后妈搬进家后，我对她的印象并不好。
她叫李雪，比我爸小了整整十五岁，说话嗲嗲的，看着就不太靠谱。
她平时对我和妹妹的态度冷冰冰的，甚至连客套都懒得装。
回来几次，我都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客厅玩手机，家务活基本不干，反倒是我爸在一旁忙里忙外。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问我爸：“爸，你找了个人回来，不是该帮着你分担的吗？你看她什么都不干，你这么大年纪，能撑得住吗？”
我爸看了我一眼，语气不耐烦：“她怀着孩子呢，你让她干什么？我自己能动手就自己来，别多管闲事。”
我愣住了：“怀孕？什么时候的事？”
“几个月了吧，反正过了年就能生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我听得心里五味杂陈。我妈才去世一年，我爸不仅再婚，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这个家，似乎已经完全变了模样，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李雪怀孕后，我爸对她百般呵护，恨不得把她当祖宗供着。
可她却一点收敛都没有，反倒变本加厉，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一律不管。
过年那会儿，我和妹妹回家，看到我爸忙得满头大汗，她却躲在房间里看电视剧，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憋屈。
妹妹忍不住跑去房间质问她：“你既然嫁进来，就该有个样子。家里这么忙，你怎么一点事都不干？”
李雪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你爸也没让我干啊，再说了，我现在怀着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话把妹妹气得脸都红了，可也没办法。我爸护着她，连一句重话都不让说。那天晚上，我和妹妹在院子里聊天，她气得直掉眼泪：“哥，我真后悔回来一趟。妈走了以后，家里就变成这个样子，真让人寒心。”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别想那么多，你还有自己的生活，别被这些事影响了。”
可我心里也不好受。这是我妈用一辈子心血撑起来的家，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事情真正让我爆发，是几天前的一通电话。
那天晚上，我刚下班，接到我爸的电话。他开门见山地说：“明明，从下个月开始，你每个月给我打4000块钱过来。”
我愣了一下：“4000块？爸，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他顿了顿，说：“李雪怀孕了，家里开销大。我年纪也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样挣钱了。你是儿子，赡养我也是应该的。”
我心里一阵窝火：“爸，我每个月工资才多少？养自己一家人都紧张，你让我拿4000块出来，我哪有这么多钱？”
他冷哼了一声：“你有钱买房买车，怎么就没钱赡养我？再说了，李雪肚子里的是你弟弟，你现在多出点钱，等以后他长大了也能帮你分担。”
这话让我彻底炸了：“爸，那是你们的孩子，凭什么要我来养？再说了，我也有自己的家庭要顾，你怎么能开口就要这么多钱？”
他听了这话，语气更冲了：“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老了，你出点钱怎么了？再说了，李雪怀孕也是为我们家传宗接代，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我气得挂了电话，心里乱得厉害。后来妹妹打电话过来，听说了这件事，也气得跳脚：“哥，你别答应他！家里那点积蓄都被他们花光了，现在还想从我们这里要钱，做梦！”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可他是咱爸，总不能真的不管。”
挂了电话，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我妈临终时的模样，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好好照顾家人。可现在这个家，已经变得支离破碎。我想守住这个家，可又觉得力不从心。
第二天，我拨通了我爸的电话。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有些低落，似乎也察觉到我的不满。我没有立刻提钱的事，而是问了一句：“爸，你过得还好吗？”
他沉默了片刻，说：“还行吧，就是有点累。”
我心里一阵酸楚。尽管他让我失望，可他毕竟是我爸。我想了想，说：“爸，钱的事我会尽力。但你也要记住，家是大家的，不是一个人的。你选的路，要自己走下去。”
电话那头，他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
或许，这就是亲情的无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