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 赵秀兰，今年 62岁，住在一个 小县城 里。
年轻的时候，我在县里的一家食品厂做工，后来厂子倒闭，转去给人做保洁。
日子虽然清贫，但好在老伴 王德福 一直在镇上的供销社工作，工资稳定，日子勉强能过得去。
我们育有 一儿一女，儿子 王磊 比女儿 王欣 大三岁，按理说，应该是两手都能指望的，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儿子从小就被寄予厚望，供他上学、学手艺，结婚时又给他买了房，甚至帮他带孩子，结果他娶了媳妇后，心就全在小家上了，待我们老两口越来越冷淡。
女儿王欣呢？
她从小懂事，学习好，考上了大学，我们本以为她是我们的骄傲，没想到她毕业后就嫁到了千里之外的南方城市，从此天高地远，见一面都难。
这些年，老伴和我身体都不如从前，特别是去年冬天，老伴突发脑梗，紧急送医住院，一个月的治疗费加护理费花了好几万，家里的积蓄几乎见底。
儿子虽然在同一个县城，但他总是说工作忙，偶尔来看看，扔几千块钱就走；女儿虽然不在身边，每天却打好几个电话，关心老伴的病情，还主动转了 6000块 过来。
可我心里清楚， 钱能解决的问题，远比不上人在身边的重要。
老伴住院期间，我一个人照顾他，日夜不眠，身心俱疲。
医生说他需要长期康复治疗，可我已经60多岁了，还能撑多久？
就在一次深夜，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老伴，我看着床上虚弱的他，听着手机里女儿的安慰，终于忍不住哭倒在病床前，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
“远嫁的女儿，等于白养。” 这句话，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02
（1）儿子的冷漠
那天晚上，我哭得几乎喘不上气，老伴虚弱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秀兰，别哭了，咱们还能撑下去。”
可我怎么能不哭？这一辈子，我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结果到头来，真正能陪在我们身边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
第二天，我给儿子王磊打了个电话，声音里带着疲惫：“磊儿，你爸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说需要长期康复，你能不能多来医院陪陪他？妈真的快撑不住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儿媳的声音，语气不耐烦：“妈，磊儿单位最近正忙，他哪有那么多时间？再说了，医院里有护士，你也在那儿，怎么就撑不住了？”
我心里一阵发凉：“你爸是你们的亲爹，你们就不能多尽点孝心？”
“妈，我们不是不孝，关键是现在的社会现实就是这样。你们年轻时候辛苦是应该的，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你们也不能什么事都指望着磊儿吧。”
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
我攥紧了手里的手机，手指微微颤抖。是啊，在他们看来，父母的辛苦是理所当然的，而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我们抛在脑后。
（2）女儿的坚持
相比之下，远嫁的女儿王欣却一直惦记着我们。
每天，她都会打来电话，关心父亲的病情，询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甚至还从网上找了一些康复训练的视频发给我。
“妈，家里的钱够不够？要是不够，我这边再想办法。”她的声音透着焦急。
“够了，欣儿，妈知道你有心，可是……”我的话卡在喉咙里，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妈，我请了年假，这两天就回来陪你们。”她突然说道。
我一愣：“你要回来？可是你家里……”
“妈，家里有婆婆照顾孩子，老公也支持我，我放心不下你们。”
听到她这番话，我的眼眶又湿润了。
两天后，王欣真的回来了。她一进病房，就红着眼眶扑到病床前，握住父亲的手：“爸，你好些了吗？”
王德福虚弱地笑了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那一刻，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3）儿子的反应
王欣回来后，一直在医院陪着我们，她帮着我分担照顾老伴的重担，还带着他做康复训练。
这一天，王磊终于抽空来看了我们。
他一进病房，就看见王欣正扶着父亲做康复训练，脸色顿时变了：“你怎么回来了？”
“爸妈需要人照顾，我回来看看。”王欣淡淡地说。
王磊皱起眉头：“你也有自己的家，回来这么久，孩子怎么办？”
王欣抬头看着他，眼神里透着一丝冷意：“哥，爸妈也是你的亲人，你倒是过问过他们的情况吗？”
王磊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反正你也回来了，那我就放心了。”说完，丢下一句“有事打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片寒凉。
（4）母亲的自省
那天晚上，我躺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种种，心里涌起一阵自责。
当年，我们把所有的资源都给了儿子，给他买房，帮他带孩子，却忽略了女儿的感受。她那么懂事，却一直被我们忽视。
如今，真正关心我们的，反而是这个“远嫁的女儿”。
我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有重男轻女的偏见？
03
王欣在家里待了半个月，直到父亲的病情稳定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临走前，她拉着我的手，郑重地说道：“妈，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扛着。”
我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冷清。
王磊依旧很少来看我们，就算来了，也只是匆匆待一会儿就走，仿佛我们成了陌生人一般。
有时候，我会坐在窗前发呆，心里想着：或许，真正决定亲情远近的，不是地理上的距离，而是心与心之间的冷暖。
“远嫁的女儿等于白养”这句话，或许并不绝对。
真正伤人的，不是远嫁，而是被父母偏爱的孩子，最后却把父母遗忘在角落里。
而那个曾被忽视的孩子，却用尽全力，试图填补这份亲情的空缺。
这一生，我最大的遗憾，或许就是曾经的偏心和错误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