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 德不配位
1.活在自己梦里的高干子弟
首先,作为世家大族的子弟,袁术拥有优越的政治影响力和雄厚的经济实力,在汉末复杂的社会形势下,很容易成为各种势力依靠的对象。
也正因为如此,出生寒门的豪强孙坚会依附他;杀掉董卓的凉州军阀吕布会投奔他。但是,袁术并没有很好地利用自身的优势。反而在错误的时间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式——称帝,使得他家族和自己多年积累的政治优势化为乌有。
其次,袁术采用的依然是东汉世家大族残酷压迫百姓的方法,因此才会出现《三国志·袁术传》中所提到的“荒侈滋甚,后宫数百皆服绮穀,余粱肉,而士卒冻馁,江淮间空尽,人民相食”的强烈反差。《后汉书·袁术传》中就描述了一个袁术生命晚期的故事:“时,舒仲应为术沛相,术以米十万斛与为军粮,仲应悉散以给饥民。术闻怒,陈兵将斩之。仲应曰:‘知当必死,故为之耳。宁可以一人之命,救百姓于涂炭。’”这就说明袁术的行径不但无法得到百姓的拥护,就连自己手下的亲信都无法忍受,这样的统治实际上是不可能长久维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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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袁术的性格也是他最终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从袁术的性格特点分析,袁术为人“天性骄肆,尊已陵物”、“好奢淫……以气高人”,这些性格特点使得他成为了汉末世家大族中最为骄横、腐朽的代表人物,自然也就无法获得广泛的支持和拥戴,最后的失败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2.时人及后人评价
蒯越:袁术勇而无断。
董卓:但杀二袁、刘表、孙坚,天下自服从孤耳。
刘协:故左将军袁术不顾朝恩,坐创凶逆,造合虚伪,欲因兵乱,诡诈百姓,始闻其言以为不然。定得使持节平东将军领徐州牧温侯布上术所造惑众妖妄,知术鸱(chī)枭之性,遂其无道,修治王宫,署置公卿,郊天祀地,残民害物,为祸深酷。
孔融:袁公路岂忧国忘家者邪?冢中枯骨,何足介意。
陈珪:暹、奉与术,卒合之军耳,策谋不素定,不能相维持,子登策之,比之连鸡,势不俱栖,可解离也。
陈登:公路骄豪,非治乱之主。
何夔:天之所助者顺,人之所助者信。术无信顺之实,而望天人之助,此不可以得志于天下。
许靖:袁术方命圮族,扇动群逆,津途四塞。
吕布:足下喜为大言以诬天下。
孙权:老贼欲废汉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吕布、刘表与孤耳。
陈琳:其间豪桀纵横,熊据虎跱,强如二袁,勇如吕布,跨州连郡,有威有名。
陈寿:袁术奢淫放肆,荣不终己,自取之也。
裴松之:袁术无毫芒之功,纤介之善,而猖狂于时,妄自尊立,固义夫之所扼腕,人鬼之所同疾。虽复恭俭节用,而犹必覆亡不暇,而评但云“奢淫不终”,未足见其大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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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晔:①术虽矜名尚奇,而天性骄肆,尊己陵物。及窃伪号,淫侈滋甚,媵御数百,无不兼罗纨,厌梁肉,自下饥困,莫之简恤。②焉作庸牧,以希后福。曷云负荷?地堕身逐。术既叨贪,布亦翻覆。
常璩:汉末大乱,雄杰并起。若董卓、吕布、二袁、韩、马、张、杨、刘表之徒,兼州董郡,众动万计,叱咤之间,皆自谓汉祖可踵,桓、文易迈。
伏滔:李宪因亡新之余,袁术当衰汉之末,负力幸乱,遂生僭逆之计,建号九江,称制下邑,狼狈奔亡,倾城受戮。
王勃:区区公路,欲据列郡之尊;琐琐伯珪,谓保易京之业。瓒既窘毙,术亦忧终。
司马光:以侠气闻。
何去非:方二袁之起,借其世资以撼天下。绍举四州之众,南向而逼官渡;术据南阳,以扰江淮,遂窃大号;吕布骁勇,转斗无前而争衮州。方是之时,天下之窥曹公,疑不复振。而人之所以争附而乐赴者,袁、吕而已。
陆游:成败相寻岂有常,英雄最忌数悲伤。芜蒌豆粥从来事,何恨邮亭坐箦床?
郝经:术恃冢中枯骨,敢奸大分,罪浮于绍矣。
王夫之:狂愚而逞者袁术,而犹饰伪以自尊。
柳从辰:卓虽受诛,豪杰并起,跨州连郡如刘虞、公孙瓒、陶谦、袁绍、刘表、刘焉、袁术、吕布者,皆尝雄视一时,其权力犹足匡正帝室。
缪沅:公路浦前白日昏,千重骇浪犹奔腾。袁曹昔时争战地,秋原尚作黄云屯。兄弟阋(xì)墙事堪叹,术也仇绍翻结瓒,谬算适足羞先公,强云图谶天所赞。里谣谁记当涂高,僭号不闻阎象谏。符命之说诚荒唐,当车有臂疑螳螂。江淮冻饥士卒死,宫中日夜为荒亡。蛾眉皓齿竞害宠,冯家小女悲悬梁。山之败所自致,江亭奔窜如亡羊。堆床十斛仅麦屑,一勺入口无蜜浆。当时割据意何取,离离满目悲禾黍。我来袁浦为吊古,老龙昼眠蛟夜舞,鲸波蚀尽战场土。
罗贯中:汉末刀兵起四方,无端袁术太猖狂,不思累世为公相,便欲孤身作帝王。强暴枉夸传国玺,骄奢妄说应天祥。渴思蜜水无由得,独卧空床呕血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