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毛岸英回国,和父亲说起“赤英”,毛主席:没想到她还活着

深海看世界 2022-12-03 17:19:59

1946年,毛岸英听从父亲的安排,在苏联卫国战争结束后,启程回国。离开苏联前,他去红十字会办理手续,恰巧看到一封用中文写的信,摆在工作人员的办公桌上,便随口问了一句是谁的信。

“你认不认识儿童院里有个叫赤英的中国女孩?她要寻找在中国的父亲。”工作人员见毛岸英也是中国人,开口问道。

毛岸英仔细想了一会儿,实在对“赤英”这个名字感觉陌生,便告诉工作人员,自己可以回延安帮忙打听一下。

回到延安之后,在一次和父亲闲聊的过程中,毛岸英说起在苏联有个叫赤英的中国女孩,在寻找她的父亲。没想到毛主席一听到这个古怪的名字,立刻停下手里的事情:

“你知道赤英在哪?”

分别14年再度团聚

父亲的反应让毛岸英有些吃惊,他并没有指望父亲会知道这个古怪的名字,难道父亲知道赤英是谁?毛岸英急忙将自己回国前看见的一封信告诉了父亲,毛主席高兴地说:

“这个化名我知道,这可好了,好多年没有音信了,没想到她还活着……”

对于这个名叫赤英的中国女孩,毛主席再熟悉不过,她就是朱老总唯一的女儿,朱敏。

1926年,朱敏在莫斯科出生,不到一岁就被姨妈接回了成都,随外婆一起生活。对于父母,朱敏一直没有清晰的印象,只能从外婆和姨妈的口中了解一二。在她12岁的时候,周恩来通过地下党找到了朱敏的下落。

图丨朱敏旧照

原本周恩来和邓颖超想带走朱敏,想办法送到延安和朱老总团聚。可外婆一听外孙女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说什么都不肯放朱敏走。周恩来夫妇只好依了老人,将朱敏继续留在成都。

临走前,周恩来特地让朱敏去拍一张照片,说要带给她父亲,结果朱敏只拍了一张一寸大的半身照。周恩来将照片拿在手里,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风趣地说照片太小了,她父亲可能得戴老花镜才能看到。

“那我再去拍一张。”朱敏一听有些急了,她也想让父亲好好看看她的模样。但周恩来说时间来不及了,等她长大了还是去延安吧,比看照片更好。

周恩来的和蔼可亲,让朱敏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她的父亲一定也是个和蔼的人。

没想到还没等到朱敏长大,她就不得不离开外婆,离开她在成都的家。

1940年,朱敏的姨妈突然被国民党警察抓走了,虽然邻居都在说警察抓错了人,可外婆心中知道没有错,女儿的突然被捕,和朱敏的身世脱不开关系,她必须要将朱敏送出成都,来躲过这场灾祸。

图丨朱老总和毛主席在延安

一天早上,外婆将朱敏从被窝里叫了起来,告诉朱敏她是共产党的娃娃,如果她被国民党特务抓走了,自己没有办法向她父亲交代,也没有办法向周恩来和邓颖超交代。

摆在朱敏面前的,只有离开成都这一条路。为了不让外婆伤心,朱敏故作轻松,赶紧收拾好自己的衣物,踏上了去延安的路途。

在周恩来的帮助下,朱敏和几个同样与父母失联多年的革命后代,从四川的大后方出发,一路北上前往延安。为了让他们顺利通过国民党的封锁区,周恩来指示八路军办事处将他们伪装成护士,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西安。

在西安八路军办事处的安排下,朱敏一行人先坐卡车走了一段,进入陕北之后就改乘马车,遇到不好走的地方,还需要下车步行。

陕北厚厚的黄土坡,山头上散落的一群群牛羊,山梁上一排排窑洞,吸引着这群十五六岁好奇的少年。当远处传来陕北汉子雄厚的嗓音时,引得马车上的少年们一阵欢叫,朱敏也扯起嗓子,学起了陕北调调:

“蓝各盈盈的天……哎!把妹的手牵……”

见朱敏认真的样子,大家哄堂大笑,连日的疲劳和寂寞也顿时消散。就这样风雨兼程走了一个多月,朱敏终于来到了延安。

图丨中央红军在延安

原本朱敏还在担心如何面对这个从未谋面的父亲,可当她看到山坡上那个打着绑腿,一身灰色军装的中年男人,一声“爹爹”很自然地脱口而出。朱老总也一眼认出了女儿,匆匆跑下山坡,一把将女儿从车上抱了下来,紧紧搂在怀中。

跟着父亲刚走进院子,朱敏就听到身后传来“老总,老总”的叫声,只见一个中年女军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亲切地拉着朱敏的手说:“我想这个就是四旬,长得多像你爹爹啊!”

朱敏猜想,这就是康克清妈妈,在来的路上她已经知道父亲现在的妻子叫康克清,是个红军女战士,人很好,待人很热情,就是没有和父亲生育过子女。朱老总赶忙给朱敏介绍:“叫妈妈,这是你康克清妈妈。”

“妈妈。”朱敏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却让康克清高兴不已,拉着朱敏的手问长问短,并赶紧让朱敏进屋里休息。脱鞋上炕之后,朱敏才细细观察起父亲和康克清妈妈的模样。

父亲的模样很像那些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民,光看外表丝毫和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联系不起来。尽管和幻想中的父亲完全不同,但朱敏还是高兴地接受了现实中的父亲,毕竟他是真实存在的。

而康克清妈妈样貌精神,对朱敏丝毫没有隔阂,似乎就是自己亲生的一样,一直在为她忙吃忙穿,生怕她冻着饿着。

图丨朱老总与康克清

第一个团聚的晚上,朱老总在油灯下扳着手指头,报出了朱敏的生辰日期,朱敏以为父亲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没想到却记得如此清楚。朱老总开心地回忆着女儿小时候的事情,而这份高兴却是用14年的离别换来的……

五年的集中营难民生活

朱敏在延安和父亲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一天中午吃过饭后,朱老总径直走进了朱敏的窑洞,盘腿坐在了炕上。朱敏估计父亲有话和自己说,也连忙脱鞋上炕,坐在父亲对面。朱老总看着女儿沉默了许久,从兜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书。

朱敏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介绍苏联国际儿童院的概况,她不明白父亲为何给自己看这本书,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父亲。朱老总不由地笑了,问女儿长大之后想干什么。这个问题朱敏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立刻回答说自己想像父亲一样,当八路军。

朱老总哈哈大笑起来,接着问朱敏打完仗还要干什么。朱敏顿时懵了,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朱老总告诉她,打完仗就要建设新中国,那个时候将会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

“专业人才”这个词朱敏听着很新鲜,忙问父亲什么是专业人才。朱老总解释说就是要去专门的学校学习,那些汽车、飞机,就是专门懂技术的人研制的,所以自己想让她也去学习。

还没等父亲说完,朱敏就激动地跳了起来,问父亲去哪里学习。朱老总缓缓地吐出五个字:“苏联莫斯科。”

图丨朱敏与父亲朱德

窑洞里顿时沉默了下来,许久,朱老总见女儿不说话,告诉她这是自己和毛泽东伯伯商量过的,不是自己决定的,那里比延安各方面条件要好,很多延安领导人的子女已经在那里学了好几年。

“爹爹,你去不去?”朱敏的心思早已经飞到了父亲描绘的景象中,不自觉地提出了一个天真的问题。朱老总顿时眉头皱了起来,惊讶地问女儿,都14岁了还离不开爹爹?爹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只能自己去莫斯科。

要强的朱敏觉得不能让父亲小看自己,鼓足了勇气说:“爹爹我不怕,我一个人也能到莫斯科。”

就这样,朱敏和毛主席的女儿娇娇,罗亦农的儿子罗西北等人,踏上了前往苏联的征途。

来到莫斯科后,朱敏就开始使用“赤英”这个化名,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暴露身份,另一方面这个名字也是父亲对她的希望。

初到苏联,朱敏就因为水土不服哮喘发作,被送到了南方的夏令营疗养。新的家园让这些孩子们尽情欢乐,可他们不知道,危险正在悄悄临近。

一夜之间,德国突然入侵苏联,朱敏和其他二十多个来自各国的孩子,沦为了德国法西斯的阶下囚。在苏联整整被囚禁了两年后,朱敏和其他5个孩子被押上了闷罐车,送往德国境内的集中营。

图丨朱敏(左)

车厢里臭气熏天,各种呻吟、哭泣声不断,本就身体不好的朱敏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朱敏感觉有人在给自己喂水,她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是一个苏联红军,他鼓励朱敏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才能回到祖国和父母团聚。

在集中营里,朱敏每天要面对已经发霉的面包,不时还要目睹犹太人被杀害。为了保护自己,朱敏从不说一句中国话,也不提自己的身世,只说自己的父亲是老中医,自己是被送到苏联治病的。

后来朱敏患上了颈部淋巴结核,时间一长结核块溃烂,脓血弄得满身都是。德国医生像对待猫狗一般,强压住朱敏的头,没有麻醉和消毒,直接一刀下去,将脓血挤了出来。

虽然病治好了,朱敏的脖子上也留下了一条3厘米长的疤痕,一辈子都没有消去。

就这样,朱敏和小伙伴们苦苦挨到了1945年。一月末的一天,他们发现集中营的大门敞开,没有一个德国人在周围巡逻,他们立刻意识到苦难结束了。朱敏和难友们开始疯狂逃跑,一直跑到了波兰的一个小镇。

在这里,高烧昏迷的朱敏被一个给德军做翻译的苏联人发现,他立刻将朱敏带在身边,将她作为自己和苏联方面谈判的人质。几天之后,朱敏被当作难民,送到了苏联难民收容站。

图丨朱敏(中)在集中营的照片

出于自保,朱敏面对苏联红军,也绝口不提自己的真实身份,坚持说自己的父亲是老中医,自己是到苏联治病的。直到几个月后,收容站来了一位新政委,他喜欢和难民直接交谈,特别和蔼。

当看到朱敏这副亚洲面孔时,和前任一样,仔细询问了朱敏的经历。朱敏还是和之前一样,将自己的假身世娓娓道来。这位政委听完这“天衣无缝”的身世后,直截了当地说:

“听我说,中国小姑娘,您的身世不会那么简单!”

寻父道路几经波折

政委的一句话,吓得朱敏赶紧闭嘴,保持缄默。朱敏的表现让这位政委愈发好奇,过了几天又找朱敏闲聊,问她去过莫斯科没有,上过学校没有,学校里有没有中国老师。

朱敏不知其中深意,坦然回答说在莫斯科上过学,学校里有中国老师。政委立刻敏感地抬起头,说莫斯科有中国老师的学校不多,自己知道国际儿童院就有,问朱敏是不是从那里来的。

图丨朱敏(中)

朱敏立刻被吓坏了,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回答,居然暴露了身份,她立刻闭起了嘴,无论政委问什么都不回答。政委估计这其中一定有秘密,也不再追问,而是讲起了中国的一些事情,告诉她中国抗战也快要结束了,她应该回到父母身边。

政委的一番话,让朱敏的思乡之情再度泛起,忍不住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政委再次把朱敏叫到了办公室,说昨天自己提到中国她就哭了,她一定很想回家,所以今天找她来,是想让她说出实情,这样才能帮她找到父母,让她回去团聚。

朱敏的鼻子不禁又酸了,经过一阵思想斗争之后,她鼓足勇气说出了实情:“我是中国八路军总司令朱德的女儿。”

政委听罢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反复和朱敏确认之后,开心地大笑起来:“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奇迹,八路军总司令的女儿从集中营活着走出来……要知道,德国人知道这个消息,恐怕要一辈子后悔的……”

看着手舞足蹈的政委,朱敏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在政委的帮助下,朱敏开始写信寻找父亲,但一提笔,朱敏就发现她已经把中文忘得差不多了,俄文也没有学好,无奈只得求助于政委,让他帮自己写一封信。

图丨朱敏夫妇与父亲母亲

为了防止信件丢失暴露身份,政委没敢写上朱老总的名字,只说有个叫赤英的中国女孩在寻找中国的父亲,并且将她在儿童院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当时朱敏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没写上自己的真实名字,给后来回国造成了些许困难。

当时共产国际已经解散,这封信到了莫斯科之后没有人受理,便被好心的邮递员转到了红十字会,工作人员看过信之后,还没来得及转给国际儿童院,就被毛岸英看到了。

毛主席叮嘱儿子赶快将消息告诉朱老总,让他也放心。朱老总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坐到桌前,准备给女儿写信,毛岸英提醒说朱敏的中文已经忘记许多,不妨由他来执笔,用俄文给朱敏回信。

“好好,你写你写!”朱老总放下毛笔,交给了毛岸英。毛岸英写好信之后,寄到莫斯科红十字会,请他们将信转给朱敏。

遗憾的是,当这封信辗转寄到收容所的时候,朱敏已经跟着大家到了波兰,等待国际火车返回莫斯科。

由于很长时间没有来自中国的消息,政委决定将此事上报,最终朱敏的情况被报告给了斯大林。斯大林当即下令:“立即护送朱德将军的女儿到莫斯科。”没过几天,朱敏被安排登上了第一列返回莫斯科的国际火车,并有两名士兵专门护送。

图丨朱敏与父亲合影

看着月台上帮助自己的政委,朱敏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央求政委将自己留下参加红军,和他们一起战斗。政委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她可是最高统帅下令保护的重点人物,自己怎么能让她参军,斯大林同志要是知道了,自己可就职位不保了。

带着这一份依依不舍,朱敏只好上了车,经过九死一生,终于回到了阔别五年的莫斯科。直到1949年,朱敏才读完了苏联十年制的课程,完成了高中的教育。在父亲的鼓励下,23岁的朱敏全力冲刺,考上了列宁教育学院,以实现自己当老师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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