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女儿拿着老公秘书故意落在我家的情趣内衣，一脸天真问我。

“妈妈，这是什么呀？”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羞耻和愤怒涌上心间。

我从未想过他们居然如此大胆！

结婚八年，秦楚对我的爱意早已变质。

他一次又一次带着女人回家挑战我的底线，我全部装作视而不见。

只是这一次，他触及了我的底线。

为了女儿，我毅然和秦楚提出了离婚。

......

“妈妈，这是什么呀？”

女儿秦玥拿着一件黑色蕾丝吊带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脸的天真。

我在看到她手中的东西时，脑子却如轰鸣一般，连呼吸都一滞。

这是一件情趣内衣。

可是，我和秦楚早就有一年多没有同房，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件新的情趣内衣？

答案在我的脑子里呼之欲出。

我颤抖着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吊带裙，巨大的羞耻和愤怒一股脑冲进了我的身体里。

我恨秦楚的背叛，更恨他此刻居然纵容着那些女人，把算盘打到了我的女儿身上！

我蹲下身，对女儿有些难以启齿，只能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开口。

“玥玥，这是妈妈的衣服，你先回房间好不好？”

女儿听话地抱起小熊回了房间。

而我拿起面前的情趣内衣，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来前两天见到的场景。

秦楚搂着新来的秘书回了家。

女孩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出头，正是我遇到秦楚的年纪。

她一张脸上满是青春的明媚，和我一张蜡黄的脸相比的确好看多了。

我的心脏早已因为秦楚多年的背叛麻木，看到他带着新的女孩回来，连抽痛一下也是奢望。

秦楚见我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忍不住皱了皱眉。

“岑溪，你能不能不要在那坐着跟个木头一样，你……”

我一双眼睛中满是疲惫，听到他的话后，指尖忍不住攥紧身边装着CT片子的袋子。

随后，缓缓勾了勾唇，看向他身边的女孩。

“怎么，我连坐在这里都碍着你的事情了吗？”

穆雪咬着嘴唇，看着我的眼神里暗戳戳带上挑衅。

“溪姐，你别生气啊，我和秦总没什么，只是公司的一些事情需要带回来处理。您平时不上班，秦总养家糊口的压力比较大，您理解一下。”

处理工作处理到了卧室吗？

我嘲讽勾唇，眼神却忍不住落在那个二十岁就陪在我身边的男人。

可他的神情中满是冷漠，看不出一丝想要维护我的意思，我的眼神灰暗下来。

算了，我还在奢望什么呢，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了。

“好，我当然理解，毕竟你是他带回来第八个处理工作的秘书了。”

我的话让穆雪一瞬间白了脸，她有些无措地看向秦楚。

男人脸色黑得几乎和锅底一般。

我看着他们俩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开怀地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喉间的涩痒让我忍不住咳嗽。

秦楚不耐烦地拉着穆雪狠狠甩上卧室的门。

“别理这个病痨子，烦死了。”

在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下来。

心间的堵塞让我几乎喘不上气来。

其实我并不是个坚强的人，只是在秦楚这几年的冰冷中一点点学会了怎么用语言来保护自己。

###2

门口的“砰”的一声摔门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垂眸脱下自己的睡衣，穿上了这件情趣内衣。

多年的病痛早就将我折磨得消瘦，就连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也空余出一大片空间。

秦楚进门的时候，看着我穿着这件吊带裙斜躺在床上，脸上表情明显一愣。

我苍白着脸色，扬起唇角，看向他。

“怎么样？好看吗？”

秦楚像是意识到了我身上的衣服是谁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

我垂下眸子，身上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背，很快就红起一片，在我青白的手上看着格外骇人。

“我只是在想，我的老公既然喜欢，那我为什么不能为他改变一次呢？”

秦楚身体一僵，转过头来时，眼睛中却带上几分欣喜。

“溪溪你……愿意了？”

还不等我说话，他就脱下自己的衣服，俯下身来想亲我。

可我分明看见，他在看到我骨瘦如柴没有一点曲线的身材时，眼睛中划过明显的嫌弃。

我笑着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脸，声音一瞬间冷冽起来。

“秦楚，你他妈真是不要脸。”

秦楚被打懵，也反应了过来是我在耍他，随后怒不可遏地直接将我甩下床。

“滚！岑溪你是不是有病？穿着穆雪的衣服自取其辱吗，你也不看看你那个快死了的样子，配吗？”

我坐在冰凉的地上，身上的每一处都贯穿着病理和心理的疼痛。

我好痛，可是再疼我也不想在秦楚的面前露出一丁点脆弱。

“秦楚，我倒是想问问你，任由别的女人把情趣内衣放在女儿的卧室是什么意思！”

他听完这句话，脸上明显划过慌乱，半晌才开口。

“可能只是小雪不小心……你既然看到了拿走不就行了吗？大吵大闹什么？”

我垂下头，眼泪一滴一滴砸下来，烫在我的手背，心间充满为自己这么多年婚姻的悲哀。

为什么当初那个抱着怀孕的我，对我视若珍宝，对我们的孩子充满期待的男人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们之间甚至没有争吵，两个人就像心照不宣一般疏远了。

我想了很多年，得出的结论只有一条。

大概就是不爱了吧。

就算感情变淡，我也没有想过他会对我们的女儿也变得这么满不在乎，如果我有一天真的离开了，那我的玥玥怎么能放心交给秦楚？

我抬起头，眼中含泪。

“秦楚，我可以允许你过往所有的女人，唯独这个穆雪，绝对不可以！”

男人闻言，倏地笑出声，眼神中满是嘲弄。

“岑溪，没想到你三十四了反而跟小姑娘较上劲了，不就是一件衣服？你这么上纲上线做什么？”

“你不要我跟穆雪在一起？我告诉你，偏偏她是我最喜欢的一个。”

随后，他一脸烦躁地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转身离开了家。

###3

秦楚明明已经三十五岁，却像个青春期的叛逆少年一样。

我不让他和穆雪在一起，他却偏偏要在一起。

甚至每天故意发些暧昧的朋友圈，只为了刺激我。

再次看到他发出的朋友圈时，我在医院检查的路上。

“爱只给值得的人。”

照片里面，女孩被他拥在怀里，两人身着厚厚的滑雪服。

女孩笑容甜蜜幸福，看着镜头比耶，而秦楚则是一脸宠溺地看着镜头里的她。

看着这张照片，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身体都颤抖起来。

豆大的泪滴掉落在手机上，甚至连手中的检查单都拿不住，掉落在地上。

秦楚带着她去滑雪了？

我们感情最好的那一年。

我生长在南方，一直很向往滑雪。

他在我的生日那天带我去了滑雪场，可是没想到当天雪板断裂发生了意外，我硬生生被摔了出去。

我本以为我最起码要摔个骨折，却没想到秦楚跳下来硬生生给我当了垫背，自己陷入昏迷。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让我认定了他。

那之后秦楚就对滑雪落下了心理阴影，我们恋爱之后的十年里，再也没去过滑雪场。

现在……他却可以为了穆雪克服自己的心理阴影。

一种难言窒息的苦涩缠绕上我的心，他就这么爱穆雪吗？爱到可以不管自己的身体，爱到可以超越心理创伤？

我的喉头哽咽，眼角又不争气地落下了泪。

手指轻轻抚上照片里自己明媚的笑脸，即使十年过去画面模糊了，却也挡不住两人相爱时候的意气风发。

我把他的朋友圈截图发给了他。

“为什么？”

本以为会等来男人的解释，没想到却弹来了一个视频邀请。

接起电话后，画面上出现了女孩明媚的笑。

“溪姐啊，我知道秦总的心理障碍，但是他说为了我可以克服，你放心好了，这次我会保护好他，不会像你上次一样。”

秦楚就站在她的身后，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秦楚，我在医院。”

我轻声开口，试图提醒他我的处境。

没想到他接过手机后只是皱了皱眉头。

“又去医院了？岑溪你现在怎么这么娇贵，动不动就往医院跑，你就不能学学小雪？运动才能保持健康活力，我看到你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就烦。”

“对了，你回家注意点，别传染给玥玥了，我先挂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嘴唇颤抖，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心间的最后一根弦也随之彻底崩裂。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滑落。

原来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体已经到了什么境地。

我蹲在医院的走廊里，心脏彻底冷了下来，我明白，我和秦楚的婚姻真的走到了尽头。

看着地上的检查单，我心里涌起无力和疲惫来。

十年间，我陪着他创业应酬，即使再大的压力我也自己扛下来，不愿告诉他。

可是我用健康和青春为代价换来的就是秦楚的一句身体娇贵？

###4

如果可以，我也多想不用在酒桌应酬，去多运动运动，可是我不敢停下。

一旦停下，秦楚的公司就可能面临失败。

可他在事业成功后却嫌弃起了我的不懂情趣，古板，转身找了许多女人，就为了刺激我讨好他。

可我凭什么服软？

我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无声对抗中得了恶性肿瘤。

一开始我并不当回事，大把大把吃着药，可是直到我晕倒被送到医院，我才知道，我得的是癌症。

现在已经三个月了，我的身体急转直下，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但是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女儿……

如果秦楚能找到一个真的疼爱玥玥的女人，我会安心地去赴死，可是穆雪绝对不行！

我现在完全指望不了秦楚，只能撑起自己残败的身体保护玥玥到底！

哪怕只剩下生命的最后一天，我也要离婚，为玥玥找到放心的人寄托。

我站起身离开医院，找到律师准备好了离婚协议，顺带给秦楚发去了消息。

“今晚回来一趟，务必！”

没想到对方一口答应了下来，爽快到让我有些意外。

回家后，我发现屋内一片漆黑，却唯独客厅的中央亮着几支蜡烛。

紧接着，秦楚哼唱着生日歌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溪溪，这几天是我不好，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地给你买了生日蛋糕，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

黑暗中，几支蜡烛衬得他的眸子格外明亮，而我的心间却一片灰暗。

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可早在三年前，他在我生日那天带着女人堂而皇之登门开始，我就已经不过生日了。

那天卧室内的声音带给我的绝望和愤怒，把我的心口一点点撕碎的痛苦，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垂眸看了看面前的蛋糕，只觉得好笑，轻声开口。

“收拾了吧，我已经有好多年不过生日了。”

秦楚看着我辜负他的好意，有些恼怒地皱了皱眉头。

“你又干什么？想好好跟你过个生日都不行？”

我没有说话，转身将客厅的灯打开，一瞬间的炽亮恍照出了秦楚满脸不耐的模样。

我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

“离婚吧。”

秦楚整个人僵在原地，随后暴怒地拽住我的手腕，将我甩在沙发上。

“岑溪你能不能分清楚时间，你非要今天闹是不是？就因为那个朋友圈？我警告你，你每次拿离婚来威胁我，我迟早会受够的！”

他以为这句话能够震慑住我，眼神中尽是得意。

而我只是脸色惨白地淡淡撇开他握住我的手。

“我累了，离婚吧，我净身出户。”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和我僵持着，半晌冷笑着开口。

“好，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胡闹的下场！”

他一把夺过离婚协议书签上了字，扔在我的面前。

只是动作太大，将我今天去医院的检查单一并甩在了地上，空气一瞬间凝滞住。

“这是什么？”

我垂下眸子，心间麻木一片，蹲在地上捡起检查单。

“乳腺癌的检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