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秀兰，今年58岁，出生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
村子不大，百来户人家，交通不便，经济条件也一般。小时候家里穷，兄妹多，父母供不起我读书，小学毕业后我就辍学了，早早开始干农活，分担家里的压力。
后来，20多岁时，我嫁给了隔壁村的张建国，他是个实在人，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对我和孩子都挺好。
这些年，我们靠种地和打零工，把儿子张明养大，供他读了大学。现在，我和老伴住在县城，开了一家小超市，日子过得不富裕，但还算平稳。
儿子张明结婚后留在了省城，跟儿媳李燕一起生活。儿媳是个能干人，开了家服装店，平时忙得脚不沾地，收入还不错。
儿子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互联网公司，起初干得挺好，但去年听说他辞了职，说是想创业。
创业的事儿一直没见什么动静，家里日子过得怎么样我们也不清楚，儿媳嘴紧，儿子又不爱多说。
这几天快过年了，我想着给他们打点钱，让他们过个轻松点的年。没想到，儿子主动打电话过来，说家里手头紧，没钱准备年货，问我们能不能借点儿。
我一听，心里挺不是滋味。都说养儿防老，可眼下看来，老的反倒成了儿子的“后盾”。张建国在旁边嘟囔了一句：“咱们也不宽裕，能帮就帮点儿，别都掏出去。”我没理他，当时心一软，答应给儿子打5万过去。
挂了电话后，我翻了一下手机，正准备转账，却无意间看到儿媳李燕发的朋友圈，心里猛地一沉。
李燕的朋友圈发得很频繁，花花绿绿的照片一大堆。
最近的几条动态里，有他们一家三口去高档餐厅吃饭的照片，桌上摆满了海鲜和进口红酒；还有他们女儿在商场试滑冰鞋的视频，背景是一个奢侈品牌的柜台；最让我吃惊的是，前两天她还发了条动态，配图是一辆新车的后备箱，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品盒，配文写着：“新年礼物准备得差不多了，辛苦但幸福。”
我盯着那条动态看了好久，心里五味杂陈。他们不是说没钱吗？怎么还能买这么多东西？新车都开上了，还愁年货？再一想，儿子刚才电话里那副低声下气的样子，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屋里开着暖气，但我背后还是冒出了一层冷汗。
“秀兰，愣啥呢？钱转了没？”张建国在旁边催我。
“别急，我再想想。”我含糊着答应。这事儿让我心里堵得慌，我没马上转账，而是决定先跟儿子再聊聊。
晚上，我主动给张明打了电话。他接起来后，声音听着挺轻松，完全不像一个“没钱过年”的人。
“明子，你不是说家里手紧吗？”我开门见山地问他，“那你们前几天还买车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一阵干笑：“妈，那车是李燕店里搞活动用的，不是我们的。”
“不是你们的？”我皱了皱眉，“那你们去高档餐厅吃饭，还买那么多礼物准备过年，钱是从哪儿来的？”
这次，张明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了：“妈，那些东西其实都是李燕的主意，她爱发朋友圈，显得日子过得好。其实家里账上真没多少钱了，她服装店今年效益不行，挣的钱都压在货上了。我创业也没什么进展，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但还是觉得不对劲。
“明子，咱家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我和你爸这些年省吃俭用，开超市也挣不了几个钱。这5万块，可是我们攒了好久的，你们真需要，我肯定给。但你要告诉我实话，家里到底怎么回事？”
张明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妈，我也不想骗你。其实吧，李燕的店还行，不算特别赚钱，但也不至于亏。她过年想打点亲戚朋友，显得咱家有面子。我这边创业刚起步，手头确实紧，想着你们要是能帮一把，就轻松点儿了。”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这哪里是没钱过年？分明是想拿我们的养老钱去撑面子。
晚上，我把这些话跟张建国说了，他一听就火了：“老子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攒点钱容易吗？他们要买车要撑面子，凭啥拿我们的钱？”
我没吭声，心里也有些动摇。第二天，我试探着给李燕打了个电话，问她家里过年的安排。她听起来倒是挺高兴的，跟我聊了好一会儿，还说打算过年请一大家子人去吃饭，让亲戚们热闹热闹。
“妈，明子跟您说了吧？家里现在资金周转不开，您和爸要是能支持点儿，我们年后一定还。”
这话说得客气，但我听着却不是滋味。 他们自己日子过得风风光光，却要我们这把年纪的人贴补过去，真的合适吗？
挂了电话后，我做了个决定，把本来准备转账的5万块存进了定期账户。
晚上，张明又来电话催，我索性开门见山：“明子，妈不是不帮你，但你们现在过的日子，哪里像是没钱过年的样子？你们要是真缺钱，妈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可要是为了撑面子，那这钱我们不能出。”
张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妈，我知道了。”
接下来几天，他们那边没再来电话。我刷朋友圈的时候注意到，李燕似乎收敛了不少，发的内容不再那么奢华。张明也在微信里给我发了几句道歉的话，说不该让我们操心。
这件事让我想了很多。养孩子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他们风光体面，还是为了让他们过得踏实？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但我知道，这5万块不是我们不给，而是我们不能随便给。
年关将至，超市里又忙起来了。我和张建国每天早出晚归，想着把年货摆好，让乡亲们都能过个热热闹闹的年。至于张明一家，我相信他们终归会明白，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窗外冷风呼啸，但我心里慢慢踏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