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学作品或电影中,常常有这样的描写: “一卷黄尘卷起,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骑士高声喝道:‘快上,八百里,挡我路者死!’随即尘烟滚滚,骑士豁然远去,古道上云雾缭绕,晴空万里!”
其实,这些描述正是古代邮差送“快信”的描述,因为快信极其重要,甚至是皇家物资,必须用快马来运送。
这也让我们不得不感叹,在信息闭塞的古代,“千里马”实在是一种奢侈品。
古老“快递”行业的崛起
古代最早的快递一般是军队使用的,甲骨文中有一个“驲”字,其实就是指古代快递的驿马,这是古代快递最早的记载。
当然,古代交通工具并不发达,就连写信也需要步行,也就是把信息从一端传递到另一端,这叫“传递信息”。
但“走传”毕竟太慢,所以到了周代,逐渐兴起了“马传”,即骑马传递信息。
春秋战国时期,信息的传递非常重要,所以为了更好地传递信息,皇帝开始修建驿站,这种做法一直流传至今。
其实理解起来很简单,因为马是动物,也需要休息,所以每个驿站都有专门的驿马和“信使”,上一个信使到达后,就会立刻换上这个人或马,沿着路线传递信息,类似接力棒一样。
当然,在古代,做这种工作的人被称为“邮差”,他们的工作非常辛苦,不管下雨下冰雹,他们都要赶路。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做好这件事,古代皇帝会投入大量的金钱来保证这个行业的稳定,所以不管是驿马还是邮递员,都有特殊的规定。
比如《后汉书》记载,东汉时期的邮差送信时,头上要戴红巾,肩上要系红袖章,就连携带的包裹上都有特殊的符号。普通人见到这样的人,也要善待他们,不敢惹他们生气。
因为在古代,邮递员都拥有“皇帝赐封的金牌”,如果因为别人的原因而延误了信件的送达,他们就有权利去处罚那个人。
当然,如果他没能送达这封信,他就会被皇帝处死。
所以,邮递员是一个很赚钱但也很危险的职业。
“八百里特快”有多快?
在古代,特别是战争时期,邮递员是最忙碌的,毕竟传递的是军事情报,非常紧急,所以时效性非常重要。
按照唐朝的要求,如果是骑马,每天至少要行进一百八十里,如果是给皇帝的急信,每天至少要行进五百里。
到了清朝,速度进一步加快,火车一夜可以行驶至少800英里。
比如清咸丰年间,由于军情紧急,出现了“红旗报捷”的现象,前线打了胜仗,要“八百里速递”给皇帝,皇帝见了,高兴极了,虽然这件事其实才发生三天前。
唐代诗人岑参《初上龙山赠子文判官》写道:“过驿道,驿马星罗棋布;晓出咸阳,到龙山巅。”
他把邮递员比喻为流星,意思是他们跑得很快。例如,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发动叛乱,邮递员把情报传到八百多里的外地,送到唐玄宗那里。唐玄宗只用了五天就得知了消息。
据《唐六典》记载,唐朝鼎盛时期,全国有驿站1639个,驿卒2万余人(这还不包括水路运送的邮差)。
当然,他们都是邮递员,只是身份不同而已,为皇家服务的邮递员更“光荣”,虽然同样在烈日下工作,但比起普通邮递员,他们能吃的苦更多,所以挣的钱也更多。如果完成了“红旗胜利”,皇帝会很高兴,甚至会把这一路的邮递员全部奖励,这比普通邮递员高兴多了。
然而,有奖励就有惩罚。
古代盗匪猖獗,有的不认识邮差,会直接盗取重要的军事情报,一旦军事情报延误,邮差就有可能面临家破人亡的后果。
中国古代历史上,有一位著名的“驿卒”,就是李自成。李自成早年在银川当过邮差,后来驿站裁员,他不得不失业,最后起兵造反。
唐朝规定,驿马若死、损,由驿长负责赔偿;若私自减少驿员和马匹,要“杖百下”。
唐代《唐书补》记载,当时有一位负责传递公文的邮差,由于疏忽,把公文漏送到一处,最后遭到皇帝的惩罚,不但负责那处的官员被免职,邮差也被绞死。
后来,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发生,这个行业的负责人就叫多人去送信,甚至请镖局的人来护送。
清代小说家蒲松龄受儿时好友孙晖之邀,到高邮任职,其实是掌管驿站业务,他发现大运河沿岸大概是最繁华的驿站,后来他向上级汇报了许多问题,并写了一篇《高邮驿》的文章。
当然,“八百里速递”服务只是因为军队需要,普通百姓是不能使用官方资源的,所以“八百里速递”服务一般不接受民间订单。
普通百姓如果需要给远方的亲人寄点东西,或者寄一封信,一般都会选择普通邮件,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收到,如果还要附带回复,至少也要一个季度的时间才能收到对方的信息。
从寄信到寄物
在古代,单纯传递书信不能满足人们的日常需要,所以还有用于传递礼物的“驿站”。
比如普通公民想给远方的亲戚寄一份礼物,那也是可以的,如果是生日礼物,需要提前两个月交给邮局,对方可能要两个月后才能收到。
当然,如果是食物的话,就不能选择普通的“快递”了。
在唐代,最出名的事莫过于给杨贵妃送荔枝了。唐玄宗李隆基为了讨好杨玉环,曾把岭南的荔枝用“速递”的方式送到唐朝京城长安。俗话说:骑(jì)人来红尘,贵妃笑逐颜开,谁也不知道是荔枝(lì)来了。
但令人不解的是,从岭南到长安至少有2000里路程,即便是800里的快车,也要3天左右的时间,这些水果如何保鲜呢?
其实早在唐代,水果保鲜技术就已经存在,据记载,鲜李、枇杷、鲜笋、鲥鱼等新鲜食品,都是通过专门的“快递”连夜运往北方的。
所以在古代“行路缓慢”的年代,北方人有幸吃到南方的瓜果,南方人有幸吃到北方的山珍海味,但算算成本,那只是奢侈的享受而已。
传递信息的特殊使者:信鸽
在古代,有一种比马还要快的“交通工具”,其实就是信鸽。不过,信鸽之所以没有受到普及,主要是因为它既有优点,也有缺点。
利用信鸽传递信息,主要是利用了鸽子自身的“定位系统”,也就是鸽子能记住回家的路。
俗话说,信鸽有归巢机制。
比如,把信鸽从江苏带到千里之外的陕西咸阳,再让鸽子把信件驮回家,最快的信鸽也只需要10个小时,按照时间计算,信鸽一分钟可以飞行1200米,如果有顺风的话,可以达到1600米。
到目前为止,专家们对于信鸽的定位机制还没有明确的答案。一些专家认为,信鸽之所以有定位系统,是因为它们的记忆力很强。一些生物学家还说,信鸽可以利用地球磁场来锁定自己的位置。
当然,还有“导航论”等等。
不过用信鸽传递信息也有一个很大的弊端,毕竟它们是动物,需要吃喝排便,如果它们恰好停留在树上,就有可能被其他动物抓走,或者被猎人射杀。
鸽子虽然有“归巢”的本能,但是“容忍率”太高了,放飞10只鸽子,如果能有3只回来就算不错了。
但它的优点是适合短距离,如果是几千公里的长距离,还是义马比较靠谱。
李鸿章铺设电线
虽然古代有“速递业”,但耗时耗力,耗马费力,信息传递方式明显落后。
到了清代,由于外国侵略者的入侵,他们所带来的电报、电话等先进工具,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中国民众,因此“八百里快车”明显有所懈怠。
例如1840年6月,英国军舰来袭,林则徐立即向皇帝报告,尽管他正全速北上,但道光皇帝收到消息时已是7月了。
这影响到了军事形势的变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科技的落后也导致了清朝的灭亡。
至1877年,李鸿章总结经验,开始在全国铺设电线、推广电报、电话,到清末,电报已基本在全国普及,大大提高了信息的传播能力。
直到1906年,清政府才设立了邮政总局,其实就是电报处理中心,从此,“奔波百里”的快马从中国大地上消失了。
后记
如今科技发达,传递信息的工具五花八门,再加上网络的发展,刚刚发生的事情,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能传遍全国乃至全世界。
然而,我们在今天享受美好生活的同时,也应该知道,在古代,那些冒着风雨,骑着快马,喊着“八百里速递”的“快递兄弟”,确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当然,古代“马车慢”也有其美,正如木心先生所言:以前日子过得很慢,车马邮递都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