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如胶似漆的男友一夜消失。
周围人都说他抛弃了我,让我想开点。
但我想找到他,向他讨回一颗“真心”。
后来,这颗“真心”我不想要了。
他却再次出现在我身边。
我说:“你让开,别挡着我去相亲。”
他说:“死了,你也别想甩开我。”
01
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买拿铁。
排队取餐时感觉脖颈处凉飕飕的。
转过头往后看,没有人。
最近经常有被人注视的感觉。
也许是加班过多太疲倦了。
产生了错觉。
领导说今天要接待重要客户参访。
让公司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昨天又一次加班到凌晨三点。
此刻的我面色蜡黄,眼眶深陷。
“前男友面膜”也拯救不回这张凄惨的脸。
只得靠咖啡紧急续命。
会议室里为了欢迎贵宾,已经打扫得一尘不染。
气氛庄严隆重。
“大家热烈欢迎盛辉集团总经理景程景总到访我司。”
听到老板的欢迎词,前刻还挂在我脸上的虚假笑容骤然凝固。
只剩满脸惊愕和不知所措。
这是在我生活中消失了整整八年的名字。
02
犹记得高二刚分班。
景程是我同桌。
他眼眸深邃如潭,干净利落的头发被窗外阳光染成了淡淡的棕色。
第一眼我就看呆了。
后来他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经常因为一道难解的题目争论得面红耳赤。
他总是在我不理他之后在我桌上放一杯我爱喝的酸奶。
他会因为有男生向我表白把对方吓得再也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他说:
“喻诗涵,在你读大学前可以不接受其他人告白吗?我要和你考同一所大学。”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个暑假,我们约着去了水族馆。
站在鲨鱼腹鳍下,他说:
“喻诗涵,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了。你能接受我的告白吗?”
我们在一起的前两年,甜蜜又美好。
我以为我们会有许多个两年。
我憧憬着有他的未来。
直至他消失。
一天他突然从我生活中彻底消失。
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断联。
他消失后,我疯狂地找他。
但他像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般,不留一点痕迹。
我当初爱得很疯狂。
最后只剩下遍体鳞伤。
03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
面色沉稳,眼神多了份锐利。
我的心快跳出来了。
我下意识地用细碎的头发把自己藏住。
“景总,今后贵公司的营销宣传项目就由我们这三位同事负责了。来,你们三个分别做个自我介绍。”
我用左手按压住前额,试图遮住自己胀得绯红的双颊。
“景总好,大家好,我是项目组文案部负责人小喻。”
会后,自我嘲笑。
“明明是他对不起我,我在躲避什么?”
晚上的商务宴请我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参加。
平日里几乎不交往的同事刘姐给我打来电话:
“小喻,你还好吧。需要送你去医院不。”
我假口感谢,顺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刘姐,盛辉集团这个项目我可能跟不了了。医生说我过于疲劳。需要好好休息。这个项目您帮我给总经理说一声换一个人吧。我接其它项目。”
04
人事同意我休假一周。
这一周,我把自己窝在家里,把长久都不足的睡眠给补回来。
但是一闭眼,景程的脸就会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高中的时候。
景程长得好,成绩好,家境好。
是几乎所有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
但他偏偏喜欢黏着我。
班上的女生以“F4”为首的都忿忿不平。
她们把我当成情敌,视为眼中钉。
最开始是在我后背上贴上“我是SB”之类的污语。
然后在我上厕所之际悄悄将门从外面锁上,让我出不去。
甚至将我父母离异的事闹得全班皆知。
还会大声在男生群体里讨论我的内衣颜色。
我们是重点中学,没有肢体上的霸凌。
但这些,已经给当时正处青春期的我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
强烈的自尊心让我奋起反抗。
但是我越反抗,反而把霸凌者团结在一起。
她们和我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
后来有一天,这群人突然偃旗息鼓了。
她们不再把我当成霸凌对象。
甚至对我毕恭毕敬。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后来知道是景程在背后帮我处理了她们。
景程的舅舅是学校校长。
他在班上拥有绝对话语权。
在一起后,我问景程为什么会喜欢我。
他说有一天。
窗外的阳光洒在我脸庞,我正紧锁着眉头在思考一道难题,刹那间,觉得是世间最好看的风景。
原来,阳光是我俩红线。
05
“叮叮······”思绪被急促的门铃声打断。
是外卖。
“你好,我没买过东西。送错了吧。”
“请问你是尾号1529的喻女士对吧。”
“我是姓喻,但是手机尾号不对。”
“哦,那就是别人给你点的。你先收着,我还要去送其他家。”
快递小哥把一大包食物递到我手上。
打开一看,是我最喜欢的茶餐厅食物。
以前和景程约会的时候经常去那里吃饭。
后来他消失了,我再也没去过。
我冷笑,他果然还是认出了我。
转身把食物扔进了垃圾箱。
此后的一日三餐,都有外卖送餐过来。
全是我爱吃的。
为了不浪费粮食,后面的餐我全吃了。
“想用这点食物弥补你心中愧疚感,我成全你。有本事把我这一辈子的一日三餐都给包圆了。”
我忿忿地边吃三文鱼边说。
06
回到单位上班,刘姐礼貌地关心了我几句。
然后说与盛辉集团的合作,文案还是由我担任。
这是老总的意思。
之前一周的工作算是别人替班。
我知道,这肯定是景程的手笔。
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由于有口气憋着。
我不再畏畏缩缩地躲着景程。
我开始大方出现在他所在的工作场合。
而且次次都是盛装打扮。
只是景程从不在公司多看我一眼。
反而我的精心装扮吸引了一批小迷弟。
他们时常跟在我后面向我请教问题。
随后,盛辉内部颁布了一则条例:
“禁止办公室恋情,包括合作伙伴工作人员。”
这条例差点就刻上我的名字。
盛辉公司的小鲜肉们再也不敢找我了。
我也得了个清净。
景程在工作场合从不和我说话。
即使看见了也假装不认识。
每次见他向我走来,我都会一麻溜地躲进角落里缓解尴尬。
我以为他仅会用外卖来显示自己的存在。
直到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07
今天在盛辉加班。
深夜下班后已经十点半了。
我还没吃晚饭。
我的习惯是手上所有工作全部完成才有心思休息。
公司同事都称我是“卷王”。
夜晚的城市很冷清。
我能找到唯一一家开着的饭店是家烧烤店。
烧烤店里三三两两坐着喝啤酒吃烧烤的人。
我点好餐,坐在矮凳上刷朋友圈。
有时候真羡慕朋友圈里那些热闹的生活。
我的生活一直很冷清。
爸妈离婚后,我爸迅速组建了新家庭。
我妈则带着我和外婆住一起。
我妈退休以后,就带着外婆去了城外的山里。
说那里空气好,适合老年人休养。
城里的房子就我一个人居住,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和景程在一起的时候,他说他一定会给我一个温暖的家。
只怪年少轻狂,以为一句话就是一辈子。
承诺只有听的人能记一辈子吧。
我坐在位置上正思绪万千。
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抱着酒瓶没经过我同意就坐了下来。
“美女,这么晚了怎么还一个人坐在这里吃烧烤,要不和哥几个拼桌。”
旁边一桌还有两个男人在嬉笑。
“你把美女吓到了,快请她喝一杯啊,赔个罪。”
我恼怒地说:“请你们回去自己位置上,不要打扰我吃饭。”
“哟,还生气了。”
坐我旁边的男人嬉皮笑脸地正要把手往我脸上拂来。
景程不知道怎么就出现了。
他一拳打过去,把坐我旁边的男人抡倒在地。
其他几人见势就要过来帮忙。
景程被他们正围住殴打。
情急之下,我拿起板凳就往他们身上砸。
两个男人被砸蒙了,转身想朝我砸酒瓶。
还好有执勤的巡警刚好路过。
他们听到警车声便一哄而散。
景程一个人根本无法抵挡四个人。
脸色尽是血渍。
我把景程送到医院。
还好,是轻伤。
包扎完伤口,我准备要走。
景程拉住我。
“能不能聊两句?”
公园长凳上,我坐这头,他坐在那头。
“景程,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也不要再往我家点外卖。请你收起你那可怜的同情心和负罪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释然了。你就像当初一样直接消失不好吗。你我就当从来不认识吧。你在公司不是装得挺好的吗?即使擦肩而过,也权当陌路。等我们两家公司项目合作结束后。再不复见。”
我彻底爆发。
景程不言,只是从包里摸出一瓶酸奶,放在我身旁。
“这是你最喜欢的口味,一直想拿给你。”
“谢谢,但是不好意思,口味已经变了。”
这些天,脑子里除了回想起当年的甜蜜。
更多是他消失之后的窒息感。
从他消失后第一天开始。
我就将我们共同认识的朋友全联系了一遍。
寻找他的下落。
他哥们儿说他父母在英国,也许是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和我只是玩玩儿,让我不要再执着找他。
他寝室好友说,景程是提前办理了退学手续。
是一场有预谋地“消失”。
高中群里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讨论我和景程的事。
女生们春风得意地说,景程和我就是一场游戏。
现实生活中的白马王子又怎么会真看得起灰姑娘呢。
我在周围人善意的安慰和恶意的中伤中,渐渐把我和景程的往事藏在内心深处。
“既然你主动消失了这么久,就请你继续消失。我和你今后只是甲方和乙方的关系。”
“还有,今天谢谢你。明天我会把你点的餐费和今天受伤后的营养费一起让助理转交给你。”
“那要不我们加个微信,你直接转给我?”
“景总,您是甲方大老板。我是乙方小透明。我们加微信不好。”
“你做的文案,我有一些意见。我想立即发给你。”
我瞪了他一眼,好吧,甲方拥有绝对话语权。
08
为了让两家公司的团队更加熟悉和配合。
盛辉出钱让我们团队和他们营销部门开展一场周末团建活动。
景程也会作为团员参与。
这让我们双方公司都感到不可思议。
工作这么久,还从未出现过甲方出钱请乙方一起团建的先例。
我知道景程是冲我来的,但是我不得不参加。
团建的主题是沿途闯关收集“金币”。
收集“金币”最多者,可第一个抵达山顶选取露营帐篷。
活动是男女搭配制。
毫无悬念,我和景程分在了一队。
登山的路不算平坦。
好几次我都累到扶在山崖边气喘吁吁。
景程要我把包递给他,我拒绝。
要扶我往前走,我拒绝。
把包里仅剩的红牛给我,我拒绝。
犹想🧥🧥大一那年。
我们去峨眉山游玩。
我被野猴子拦在路中要抓我包。
我吓得大叫。
景程护在我面前赶走了野猴。
但是他手臂被抓出几道深痕。
时隔八年,手臂上的痕迹还若隐若现。
正如我心中的疤痕,时间抹不去。
一路过关斩将,景程凭借智慧带我顺利作为首队登顶。
山顶笼罩在一片云海当中。
美得恍如仙境。
我有心欣赏,内心却泛出苦涩。
能陪我欣赏美景的人早已走散。
那个曾陪我站在峨眉金顶的爱人,此刻仅剩一个躯壳。
唇边温热犹存,心却被冰封印。
“我们可不可以······”
“不可以。”我坚定地回复。
“你能给我一些时间认真聊一聊吗?”
“不想聊。”
这么多年的怨气积累得足够深厚。
我躲到帐篷里,等待大部队地到来。
等大部队陆续登顶后。
领队升起了篝火。
我们围坐在篝火边吃着烤肉。
景程坐在我斜对面,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清彼此的脸。
为了活跃气氛,领队带我们一起跳锅庄。
站位换成男女搭配。
我旁边的小伙子面露娇羞正想牵我手。
景程直接把他推开。
“你站那边去。”
我想换位置,被他死死牵住。
“游戏而已,不要那么拒绝。”
他牵我牵得很紧,仿佛是怕不小心把我弄丢了。
锅庄跳完,我迅速想放开他。
景程缓慢地松开。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随后,领队说一起做个游戏——击鼓传花。
花到谁手上,谁就要选真心话大冒险。
不幸,花传到了我手上。
我选真心话。
众人起哄,朝我抛来最隐秘的问题
“在座里面,有你喜欢的人吗?”
问这话的人是景程助理,他撇了一眼老板,有些得意。
“没有。”
我的心死在20岁那一年。
助理没想到我的回答那么干脆,便不再起哄。
景程抽到了大冒险。
他要唱一首情歌。
他盯着我,唱着孙燕姿的“眼泪成诗”。
孙燕姿是年轻时候的我最喜爱的女歌手。
景程唱着,可我不敢再听。
我悄悄离开人群,带着闪烁的泪光朝另一边走去。
山顶的星空很美。
银河离我很近。
我想找一个最适合观看星空的地方静静坐着。
不知不觉离人群已经很远。
等我把情绪消化后,我惊慌于置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篝火和人烟声已经不再。
我的手机放在帐篷里充电。
此刻手上甚至没有一个防身的工具。
山林里静谧得可怕。
恍惚间还能听到动物的鸣叫声。
我感觉蛇就沿着我脚边滑过去。
我摸索着想走出去。
一抬脚,正好被石头绊倒在地上。
手脚都磕出了血。
我找到一块儿石头坐下不敢再动弹。
目前我只能坐在这里等大部队发现我不见了。
等待他们找我。
或者等明天早上再走出去。
山里夜间温度很低。
我的全身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脑袋也发热发烫。
晕乎乎地想睡过去。
正难受着。
突然感到身上传来温热感。
有人环抱住了我。
我一抬头,鼻尖刚好抵住他的脖颈。
是他的味道。
我迷恋地摸着他的下颌骨。
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