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考研成功那天，豪门千金向我表白。

我转身抛弃了重病女友，踏入富人圈。

女友在大雪中寻了我三天，最后只收到我一条分手短信。

五年后，豪门前妻厌弃了我，将我赶出家门。

为了生计，我在酒吧做服务生。

却没想到，会再次遇到已成为上市总裁的前女友。

而我，却成为人人喊打的废物，被人丢弃在冰冷的雪夜。

后来，我满身狼狈在前女友家门口守了三天三夜。

意识消散前，我听到她惊痛的哭喊声，“你不是想要钱吗？我都给你，你再看看我好不好……”

1

我从没想过，与程妍的再次重逢，竟然会是这副场景。

她一身高定礼服，气质高贵又干练，如众星捧月般坐在包厢沙发的中央。

五年了，彻底让她蜕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样。

五年前的程妍，爱笑，也爱哭，喜欢安静的坐在角落。

而五年后的程妍，已经成为了一个完美的上位者。

她变得深沉，内敛，浑身上下带着难以抗拒的威慑力。

我端着酒，低头慢慢走到她的身旁，放下酒就准备离开。

可是有人却突然叫住了我。

“给我们程总倒酒啊！还有没有点眼力见！”

我心神一慌，连连点头，拿起酒瓶小心翼翼的往程妍的酒杯倒酒。

我不敢去看她，可是却能感受到头顶上方的目光仿佛要刺透我。

我手下一抖，酒水溢出，洒在了她昂贵的礼服上。

我怔楞着抬头看向她，与一双清冷的眸子对上。

四目撞上的瞬间，我只感觉浑身血液逆流，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我想要开口道歉，可是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已经停止。

只能尴尬的，木讷的，对上那双布满寒霜的冷冽美眸。

一旁的人见状，立刻上前推开了我。

“你是瞎了吗？”

“废物！”

对，我是废物。

从五年前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如果不是因为我，程妍就不会遭人嫉恨，更不会落得那个下场。

这五年里，我总会幻想。

如果五年前我能选择她，那我们之间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对……”

对不起。

还没等我说完话，程妍就将杯子里剩余的酒浇在我的头上。

酒滴顺着发梢落在我的眼睛里，刺得我眼睛生疼，流出眼泪。

程妍看向我时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这酒，太难喝了。”她低声说着，语气里满是对我的鄙夷与嘲讽。

程妍本应该如同太阳花般绽放。

可现在的她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江澈？真巧，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令人恶心。”

“你不是做了苏家的赘婿吗？怎么，他们不养狗了，让你到这里捡垃圾啊？”

程妍身边的男人把我贬低的体无完肤。

可我却说不出话来反驳他。

因为这些话，曾是我对程妍说过的，甚至更加难听。

程妍现如今，只不过是全都还给我了而已。

本来就是我对不起她。

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明明心里念了那么久的人就在眼前，可思念却更加汹涌。

现在的程妍，早已是陌生人。

而被我一直思念的程妍，早已被我杀死在了五年前。

时针走向了12点整。

距离我的死亡，又近了一步。

2

我不记得程妍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记得她在离开前，看向我鄙夷又嫌恶的目光。

程妍应该是恨极了我吧。

恨到看我被灌酒，被羞辱，最后被打倒，跪在玻璃碎片上被逼忏悔。

她都无动于衷。

可我只觉得庆幸。

凌晨本该是酒吧里最忙碌的时间，可今天却出乎意料的安静。

我失去了所有气力，倒在包厢冰冷的地板上，清晰感受到胃里翻江倒海的痛意。

两瓶威士忌的后劲，确实很大。

说起来，我应该感谢程妍，没有她，我可能这辈子也喝不起那么贵的酒吧。

我蜷缩在地上，疼出了一身的汗。

后来，痛意就消散了，只余下彻骨的冷意，那寒意令我头昏脑涨，意识逐渐模糊。

我不敢再睡下，还有人再等着我。

我割破自己的手指，有了一丝清醒，然后起身离开了包厢。

可我刚出会所，在门口就被一辆幻影挡住了去路。

是程妍。

但却并不是程妍拦住我的。

而是坐在她副驾的男人，是我曾经的死对头郑钦。

此刻郑钦正一脸不屑地看着我，嗤笑一声后将还没吸完的烟头扔到了我的身上。

我本来想躲的，可程妍的一句话让我定在了原地。

“江澈，这是你欠我的。”

她说这话时，眼里是对我不加掩饰的愤恨。

即便这过去的五年，我早已为我们之间的重逢做好了准备。

可她这充满恨意的语气，依旧像在我的心里血淋淋划开了一道口子。

“对不起。”我不敢再去看她，低头说出藏了五年的话。

尽管这句话，毫无用处。

“江澈，你有种。”

程妍留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就开车离开了酒吧门口。

只给我留下了一车尾气。

按照程妍的性格，她知道我在这里，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来了吧。

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我扯起嘴角想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越想放声大笑，我的眼眶就越酸涩。

我以为我和程妍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第二天晚上打开包厢门的时候，发现程妍又坐在了包厢的正中间。

她的身边围绕了一堆人。

其中就有五年前给我表白的富家千金苏晴。

但程妍不知道的是，五年前其实是我们一起导的一出戏。

为的就是逼程妍死心。

酒瓶清脆的碰撞声泄露了我内心的慌乱。

今天程妍的穿着很大胆，黑色吊带裙，露出胸前的大片白嫩。

这是她从前从没尝试过的风格。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反倒是坐在她身边的郑钦开了口。

“江澈，你不是想求阿妍的原谅吗？”

“今天再喝两瓶酒，我们就考虑考虑。”

程妍没有说话，显然默认了他的做法。

苏晴有些慌乱，在场的人除了我之外，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实情。

“程总，他不能喝，不如我陪您喝吧。”

苏晴谄媚地笑着，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

程妍原本就冷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看情形不太对，径自夺过苏晴手中的酒瓶灌了进去。

可真疼啊，像刀割一样。

但我不能停。

五年前就因为我的原因，将苏晴牵扯了进来。

如果现在再让她搅入这场浑水。

即便是我死了，也会良心不安。

一瓶酒被我喝了大半，眼前开始模糊。

我摇摇晃晃准备再次喝下去时，突然一股大力打掉了我手里的酒瓶。

程妍眼睛通红看着我，冷笑一声，“不愧是苏家赘婿，被赶出门还这么卖命！”

我死死握着拳，压住嘴中的血腥气，没有说话。

我这副样子可能又激怒了程妍。

她摔下一个酒杯，“滚出去，看见你就倒胃口！”

我看到她眼神里的嘲弄与厌恶，胃部的痛意蔓延到心口。

我摇摇晃晃点头弯腰，一步一步离开了包厢。

刚走出包厢门，我就瘫倒在了地上。

隔着门缝，我贪婪的看着程妍。

她心情似乎很不好，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仿佛要将自己灌醉。

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嘴巴流到了锁骨，再从锁骨流到了胸前，增添了无边的魅惑感。

而坐在她身旁的郑钦，眼神早已变了色。

不仅没有护着她，反而还劝着程妍把外套给脱掉。

程妍早就喝得醉醺醺的，根本没力气反抗。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的原因，我捂着胃部起身，推开包厢的门。

上前一脚将程妍身上的郑钦踢倒在地。

“混蛋！你小子不想活了是吧！”

郑钦怒骂一声，起身和我扭打在了一起。

刚才那一脚已经快透支我所有的力气。

他趁我不备，打了我一拳。

而我的身体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我喷出了一口鲜血。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直直向后倒去。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原本醉了酒的程妍向我跑来。

耳边是她崩溃的叫喊。

“江澈！”

3

当我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

我的身边空无一人。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不过不是程妍，而是苏晴。

心里莫名划过一丝失落。

“你放心吧，她没看到。”

苏晴进来的第一句话，就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过你也真是的，怎么突然就冲上去了。”

“我拉都拉不住你。”

她说着，把一杯温水递到我的手边，示意我把药吃了。

药很苦。

但数十年如一日，我早就习惯了。

“她没起疑吧？”

“没有，被我应付过去了。”

“你……”

还没等苏晴说完，我就觉得胃里一阵翻山倒海。

刚刚吃下去的药全都被我吐了出来。

吐出来的水里还掺杂着丝丝血迹。

苏晴从来没见过这种状况。

她着急忙慌给我喊医生。

苏晴刚按完呼叫铃，病房的门就开了。

是程妍。

她的身上依旧是挥之不去的酒气，熏得我胃部翻涌。

“看样子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

“程妍，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苏晴挡在我的面前，愤愤不平看向程妍。

“你这几年过得不好，难道江澈就过得很好了吗？”

“你知不知道江澈他……”

我怕苏晴将实情说出来，连忙慌乱拉住她的手。

可我这个动作，对于正处于气头上的程妍，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知道什么？你难道是想说他是因为爱我，所以才失手打人吗？”

她语气里是对我毫不掩饰的嘲讽，而我的心也因为她这句话猛得一凉。

“江澈。”

程妍站在我的面前，用手轻轻挑起我的下巴。

“你不过是一个被我抛弃的前男友而已，有什么资格替我出头？”

“谁给你的勇气，居然敢去打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她要结婚了？

我眼中的错愕并没有逃过程妍的眼睛。

她看到我这副模样更加开心，脸上的笑意也更深。

但她眼里的恨意依旧深深刺痛了我。

“说起来我还真的要谢谢你呢，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有今天。”

“如果不是你当年给了我致命一击，我恐怕依旧只是一个只知道情爱的小女孩儿。”

“你知道我做化疗的时候有多痛吗？全身的骨头都被扭在一起，打成了一个死结。”

“只要动一下，就会痛不欲生，直到我被痛晕过去，才能勉强得到休息。”

“那时的我经常想要一死了之，可是不可以。”

“我只要一想到你在背弃我之后，还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我就恨！”

“我恨不得让你去死！”

4

我被程妍汹涌的恨意定在了原地。

看着她双眼通红的模样，我甚至恶劣的想，如果这样能让她永远记得我的话，好像也不错。

可是，我不舍得。

我还是不舍得。

我的程妍，不应该一辈子都生活在恨意里。

可我竟然还如此卑劣和自私的想要得到她的永世怀念。

我怎么配啊？

我轻轻笑出了声。

本是自嘲与绝望的笑声。

可我却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在她们眼中究竟有多渗人。

苏晴站在一旁，有些无措的想要上前询问。

可还没等她开口，我就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一次，慌得不止是苏晴，还有程妍。

她有些懵了。

程妍突然上前一步，拉开了我一直挡在伤口前的手。

曾经因为手术失败，我的身体出现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手术早已将我的身体掏空。

不过是几声咳嗽，就已经让伤口再次崩开。

丝丝血迹在我洗得发白的病号服上，异常显眼。

程妍震惊的目光看得我心里发毛。

“你，这是……”

还没等程妍问出口，我就打断了她的话。

“这伤口和你没关系。”

“是我之前帮苏晴打架，被对方捅了一刀。”

我不敢去看程妍，只是看向苏晴，眼神央求她帮我一次。

“江澈，你装出这副可怜样子给谁看！”

“为了苏晴，你还真是不要命啊！”

“钱就那么好吗？为了钱，你就愿意出卖一切是吗？”

程妍赤红着眼，语气里有愤恨，还有痛苦，甚至带上了一丝哽咽。

“我现在也有钱了，你来讨好我啊！”

她的手紧紧掐着我，已经陷入癫狂，伤口被她用力按压。

痛意直冲我的大脑。

我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手上一片潮湿。

看着我逐渐惨白的脸色，程妍却泄愤一般的笑了。

“你也会痛吗？”

“江澈，你这种人怎么会痛啊！”

站在一旁的苏晴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拉开处在癫狂情绪里的程妍。

“程妍，你疯够了没有！”

“江澈根本没有对不起你！”

“他五年前跟你说分手，是为了救你啊！”

“你身体里的那颗肾，是江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