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和女侍卫惺惺相惜,在我难产之日,抛下我去救他的女侍卫。
我的孩子因此胎死腹中,自己也差点去了极乐世界。
捡回了一条命后,我自请下堂,成全他和女侍卫。
可他却死活不愿,求我再爱他一次。
1
春日宴,一只扎着信纸的飞镖,射到了我床榻的实木上。
信上写着:
“请王妃移步后花园。”
我大概猜到了是何人何事,可我还是想去看个明白。
丫鬟翠儿搀扶着我去后花园。
还没到地方,我便远远地听见了我夫君的声音。
“鸣玉,练剑讲究人剑合一,要像这样才对嘛。”
一道甜美的娇柔女声,紧接着便响了起来。
“是,王爷,鸣玉明白了。”
这女人的声音,我也熟悉得很。
她是我夫君苏钰身边唯一的一个女侍卫。
来历过往都像是一个谜一样。
穿过花丛灌木,我便看见了双人舞剑的场面。
苏钰手把手地教鸣玉如何运剑,二人的身子几乎都贴在了一起。
鸣玉靠在苏钰怀里,远远地便看见了我。
她对着我勾唇一笑,脸上满是得意。
下一秒,鸣玉瞬间换上了委屈的神情,可怜兮兮地看着苏钰。
“王爷,鸣玉只是一个侍卫罢了,何德何能,让王爷亲自教导?”
“这若是让王妃看见了,只怕是会误会,又要寻死觅活的。”
说完,她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发出一声惊呼。
看着我的方向大喊道:
“王妃,你听鸣玉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和王爷是清白的。”
“王爷只是在教我练剑而已。”
我淡淡地看着他们紧贴的身子,还没有说话,苏钰就开口了。
他握着鸣玉的手,旁若无人地继续练剑。
“练剑需得专心,不要被无关紧要的人乱了心绪。”
我这个王妃,到他嘴里就成了无关紧要之人。
翠儿替我感到不平,眼泪夺眶而出,她想骂鸣玉几句,被我及时拦住了。
我吩咐道:
“翠儿,王爷和鸣玉姑娘练剑辛苦,把这参汤留下,给他们补补身体吧。”
翠儿尽管不情愿,还是扭捏地照做了。
我淡淡扫了一眼苏钰,他的脸色铁青,一看就是在生气。
我收回目光,转身就走。
感受到身后传来一道灼热的视线。
我知道,那是苏钰的。
他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
怀孕八月,哭过也闹过,我已经想开了。
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曾经的海誓山盟,听听也就罢了。
宴会结束,我坐上回府的马车。
帘子从外面被掀开,宫门口灯笼微弱的光打在来人的身上。
苏钰提着一盒精致的糕点,大步踏上了马车。
他将盒子放在小桌子上,目光不悦地看着我:
“瞧你把人吓得,练完剑都晚上了,鸣玉摸黑出去买的糕点,非要拜托本王来跟你解释清楚。”
“大晚上的,一个小姑娘多危险啊。”
我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锦盒上,是陈记桃酥,他的铺子每日只卖一百份,有价无市,每次都是早上一开店就一抢而空,怎么可能晚上还买得到?
2
换作以前,我肯定会和他争论,想让他看清鸣玉的嘴脸。
可我现在没兴趣了。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我看着苏钰,淡淡开口:
“谢谢。”
“你又无理取闹,本王到底要说多少次,你才明……”
苏钰皱着眉头,恼羞成怒地说着,说到一半才听清我说的话。
这次我没闹。
他愣住了。
我打开盒子,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咬上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替我谢谢鸣玉姑娘。”
苏钰坐在一旁,皱着眉头看我。
“你不吃醋?”
我释怀地点点头。
“为何要吃醋?夫君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苏钰眉头舒展开来,轻咳了几声,掩饰方才的误会。
这时,马车外响起侍卫陈清的声音。
“王爷,鸣玉为了获取情报,只身前去色诱西域使者了。”
苏钰听完大为震惊,紧张的神情布满了他的俊脸。
“鸣玉怎会如此?那西域使者是个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打得过?”
陈清接着道:
“鸣玉想为王爷分忧解难,这才心急了些,碍于使者身份,我们也不方便出手,求王爷出手救救鸣玉吧!”
苏钰心急如焚,忙吩咐马车去使者驿站。
生怕去晚了,鸣玉就被人欺负了。
马车猛地调转方向,我一时不查,被甩到车壁上撞了一下。
肚子传来一阵痛楚,似千根银针在扎一般,疼得我直冒冷汗。
紧接着,身下传来一股暖流。
我心中暗道不妙,焦急地对苏钰说:
“王爷,我要生了,快送我回王府!”
苏钰闻言,立马变了脸色,厌恶地看着我。
“本王还以为你真变大度了,怎么?才装片刻便装不下去了?”
“一听到本王要去救鸣玉,就想用生孩子来绊住我?”
“麻烦你想理由也挑个合理的,才八个月,怎么可能现在就生?”
“去驿站!”
最后一句话,他拔高了音量,对着马夫说。
我疼得浑身大汗,不想与他争论,只想求他送我回王府。
“王爷,是真的,我羊水破了。”
苏钰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冷冷地说道:
“羊水破了?那你下马车去找稳婆啊?回什么王府?”
“等回到王府,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他叫停了马车,掀开帘子,让我滚下去。
我清晰地感觉到了腹部的变化,就是要生了。
方才的那一撞,让我早产了。
我没力气再和他争辩,挣扎着就要下马车。
起身走到帘子门口时,苏钰叫住了我。
他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叶雪,今日你若是下了这个马车,就再也别想本王宠幸你!”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我当是多严重的威胁呢!
不过如此。
马车在我身后越走越远,不过三个呼吸瞬间,就再也看不到影儿了。
翠儿哭着搀扶着我,让我靠在墙边,她去周围找找稳婆。
苏钰还真是无情,将我丢在偏僻的巷子里,连只猫都看不见。
3
在我好几次疼得快要晕厥过去时,翠儿终于找来了一个稳婆。
稳婆的外衣松松垮垮,一看就是翠儿将人从睡梦中叫醒了。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只说着:
“只要你救我,等我好了,我赐你百两黄金。”
说完,我便疼得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在王府。
稳婆在我跟前儿,大声喊着:
“用力,用力!”
“王妃难产,若是生不下来,王妃也难活命啊!”
我感觉腹部下面一股剧烈的撕裂感,疼得我说不出话。
稳婆的手在我肚子上揉来揉去,配合着让我一吸一呼。
即便如此,我的孩子,还是死了……
等我恢复了点精神后,稳婆告诉我。
孩子没能及时接生,在我的肚子里,活活憋死了。
我也差点大出血没了。
我挥了挥手,招来翠儿,赏了稳婆一百两黄金,送她回去。
躺在床榻上,我呆呆地看着房梁。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来气。
在我怀孕之前,苏钰的政敌萧渊,在宫宴时,将我强行拖进厢房,欲行不轨之事。
他捏着我的下巴,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落在我的脸上。
他朝着我的脖子吹气,声音磁性又轻浮。
“苏钰说你长相平庸,我若是喜欢,自取便是。”
“今日一见,分明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嘛!”
“我可得好好想想,应该怎么玩。”
萧渊摩挲着下巴,眼神阴鸷,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
他有个怪癖,欢好前都要虐打对方一番。
新鲜血液的味道,会激发他原始的兽性。
他走到一旁,抽出一根带着倒刺的长鞭,用力地朝我身上甩。
“苏钰欠我的,就由他的女人来还吧。”
他笃定我为了王府的脸面,不敢声张,也不敢逃跑。
这样对他来说,更加刺激。
我硬扛了几鞭后,找准他换工具的空隙,跳窗跑了出去。
刚落地,我就看见苏钰和鸣玉,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我大声喊着:
“王爷,救我!”
隔壁宫宴上的笙歌弦乐,将我的求救声彻底掩盖。
苏钰拉着鸣玉,进了一旁的厢房。
鸣玉看见了我,她刻意举起手,拂去耳边的碎发,露出耳朵上的珍珠耳坠。
这是南海特有的粉珍珠,苏钰之前说过要送给我做生日礼物的,可我生日那天,收到的却是十两银子的银簪。
珍珠耳坠的事情不了了之。
鸣玉上下扫视了我一眼,眼里满是不屑。
我强忍着心痛,整理好衣衫,为了皇家的脸面,将这件事情彻底烂在肚子里。
宫宴结束,回到王府。
伺候王爷更衣时,他注意到了我脖子上的鞭痕。
心疼地搂着我,柔声问道:
“雪儿,脖子上怎么有伤?谁欺负你了吗?”
我本想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可一被关心,还是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如实交代了事情缘由。
谁料苏钰听完后,嗤笑着看了我一眼。
“呵,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美人吗?”
“萧渊什么美人没玩过?能看得上你这个被玩烂了的破鞋?”
4
我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反应。
我不敢相信,这种话,会是从和我成亲五载的夫君嘴里说出来的。
当年储位之争,若不是我带着将军府的荣光嫁给了他。
只怕是他早就死在那场争斗里了。
他对我感激万分,承诺以后王府的女主人,永远都只会是我一个。
一切都从鸣玉入府,开始发生了变化。
若她是良人,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那鸣玉来路不明,入府当了侍卫,非但不尽保护主子的责任,反倒是娇娇弱弱,需要王爷来保护她。
每次我一提她,王爷总会不耐烦地和我说:
“鸣玉是个姑娘,成为合格的侍卫,本就比男人要困难得多,本王多教导照拂一下,何错之有?”
“你三番两次地抹黑她,就是善妒!”
“鸣玉心地善良,怎会如你所说,嘲弄讥讽你?”
鸣玉委屈地哭着,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抬手擦着眼泪,哭哭啼啼地说:
“都是鸣玉的错,鸣玉害得王爷和王妃不和,鸣玉罪该万死。”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我下跪。
鸣玉膝盖刚弯了一点,就被苏钰扶住拉了起来。
苏钰冷漠地扫了我一眼,转而温柔看着鸣玉,轻声哄道:
“和你无关。”
“善妒的长舌妇,本就面目可憎,本王早就厌弃了。”
誓言的背叛,身体上的摧残,让我心灰意冷。
苏钰挑眉看我,不屑道:
“瞪什么瞪?难不成你还能和我离了不成?”
“本王倒是随便挥挥手,便有无数的美女送上门来。”
“至于你,一个被玩烂了的破鞋,谁要啊?”
是啊,这三纲五常,将女人框在宅院里,整日围着男人转。
若是被休了,哪里还有活路?
一辈子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窝窝囊囊地活着。
一字一句,犹如利刃,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我的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上天仿佛和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没过几天,太医说我有喜了。
第一次孕育小生命,我十分小心,不再理会鸣玉各种明里暗里的挑衅。
生怕出了点岔子,我的孩子就会受到伤害。
没想到,千防万防,最后还是因为鸣玉,让我的孩子胎死腹中。
昔日的委屈,在今天,让我受到了十倍百倍的苦楚。
我想通了,既然苏钰和他的女侍卫惺惺相惜。
那我就成全他们好了。
次日,苏钰抱着衣衫不整的鸣玉回来了。
他还贴心地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裹住了鸣玉的身子。
而我当年满背的伤痕,他却连差人送药都不曾。
我穿着单薄的里衣,披散着头发,走了出来。
苏钰看见我便皱起了眉头。
“堂堂王妃,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我静静地看着他,右手摸着平坦的小腹,淡淡地说道:
“孩子没了。”
苏钰不耐烦地开口:
“没了就没了,你之前不是说萧渊觊觎你吗?”
“这孩子说不定就是个野种,这才没福气生下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我。
他抱着鸣玉,去了隔壁的房间。
5
等他再次出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
我平静地扫了一眼,开口道:
“我们和离吧。”
苏钰愣了一瞬,像是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
“我们和离吧。”
我重复道。
“行啊,叶雪,这可是你自找的,离了别回来求我!”
苏钰眼里满是愤怒。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平整的纸,是我早就拟好的和离书。
“同意了就签个字吧。”
苏钰像是赌气一般,抢过我手里的笔,立刻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挑眉看向我。
“该你了,该不会不敢写吧?”
“想用和离威胁我?呵,本王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若是你现在给本王赔罪道歉,说几句好话。”
“兴许本王还能撕了这份和离书……”
在他自顾自地说话时,我已经麻溜地将名字签好了,并且将属于他的那一份,塞到了他的怀里。
苏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小心翼翼地揣好和离书,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到最后都还以为,我不敢与他和离。
庸矩知
这结果甚好[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