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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书安和冯渊成为连襟之好,兴隆店群雄高高兴兴连庆三天。蒋平见大家精神状态大振,于是把老少英雄请过来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做。蒋平首先提出,这次开封府奉旨剿匪,没想到碧霞宫夏遂良一伙竟然与西夏一品堂搅在一起,事情比较棘手。对方实力雄厚,一个郝连春树差点没把咱们一网打尽,这次又有夏遂良一干人协助,简直如虎添翼,自己是没咒念了,希望大家多发表意见。
蒋平刚说完,有个人跳起来说道:“蒋平,你怕什么啊?夏遂良我都不惧,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郝连春树。别让我碰上,否则我把他脑袋拧下来下酒喝。”王猿上蹿下跳,手舞足蹈,一提到夏遂良,老剑客的无明业火腾一下起来了。
“嘿嘿……王老剑客,您是不怕夏遂良,我们这些人可够呛,更别说最近对方还有新人加入,实力大增。”蒋平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开了,夏遂良就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挡在众人面前,在座的各位谁单打独斗能赢得了夏遂良?老少英雄心里都清楚的很。郝连春树功夫高深莫测,前次盘蛇岭邹化昌老剑客也是勉强应付,再加上其他帮凶和一品堂蛮兵,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有人高颂道号:“无量天尊,众位静一静,我说两句。”众人闪目观瞧,见说话的是白云剑客夏侯仁,大家都闭口不言语,静静听着。夏侯仁身份、地位在那摆着,为人处事让人尊敬,大家发自内心的爱听老剑客发言。
“各位,听我一言,前者火烧碧霞宫之后,我师父和大师伯亲自拜访了紫阳宫见武圣于和,三位圣人经过协商决定对以前门户间争斗的谁是谁非不再追究,以后各自约束自己的门人弟子,避免摩擦,如果再有违反,严惩不贷。这次夏遂良出手帮助一品堂与咱们为敌,已然违反了三圣人之间的约定,所以我想亲自跑一趟紫阳宫,见见我三师叔武圣人,问问他老人家知不知道夏遂良的所作所为。如果武圣不知情,肯定会召回夏遂良严加看管,到时没有夏遂良的帮助,咱们拿下一品堂应该不在话下。”夏侯仁说道。
听夏侯仁讲完,大家纷纷表示支持,老剑客这个办法好,只要武圣能把夏遂良召回,一品堂不足为虑。正在众人纷纷点头称赞的时候,有人表示反对,众人一看说话的是玉面小达摩白云瑞。
“师父,我说两句。”云瑞道。
夏侯仁点头认可,白云瑞接着说道:“师父,我不同意您去紫阳宫,武圣人如果不知道夏遂良的所作所为,您去还好。如果夏遂良的行为得到武圣的许可,您再去紫阳宫劝说,那可真是羊入虎口,危险至极啊,您可别忘了我大师爷……徒儿担心您的安全,我认为还是不去的好。”白云瑞说完大家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免纷纷替白云剑客担心。
“云瑞啊,你多虑了,无论夏遂良的行为是否得到武圣的认可,我都会平安归来。你三师爷不会为难我的,这点你尽可放心。紫阳宫,咱们非去不可,这件事一定得跟武圣说明。”
夏侯仁说完看看在座的老少英雄接着说道:“去紫阳宫见武圣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怎么说我和武圣人也是亲门近枝。”夏侯仁说的头头是道,大家心里公认论和武圣的关系远近,在座各位谁也不如夏侯仁。
“师父,我看这样吧,我陪着您去一趟,否则徒儿不放心。”云瑞道。
“不用,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家里边更需要你,师父独行有独行的好处,你不必担心。”夏侯仁道。
云瑞见师父很坚持,知道难以改变,索性也不再要求同往,只不过云瑞的心底一直在祈祷,希望师父此行能平平安安,马到成功。
“云瑞啊,我说两句,早年间我与武圣有点交情,我看不如这样,我陪着夏侯仁走一趟,可保万无一失。”陶福安道。
白云瑞见陶老要和师父同去,心里高兴,他们二人出马肯定能平安归来,众人也纷纷支持,谁不知道陶老的大名,身份、地位在那摆着,武圣人多少要给面子。
“好吧,既然陶老前辈要同往紫阳宫,我也不坚持了,咱们明天就出发。”夏侯仁道。
蒋平见夏侯仁和陶老已经决定前往紫阳宫,于是说道:“各位,夏侯老剑客和陶老已经决定去紫阳宫拜见武圣人,这是一条路,咱们家里边的也要想个办法才好,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啊。”
“嗯……”一阵拉鼻声响起,不用看大家就知道必是房书安无疑。“我说两句,我这人说话嘴没把门的,说深说浅大家多担待。刚才我四爷爷说的对,咱家里面剩下的人也得有所行动,不能混吃等死,干吃饭不干活。白云剑客舍生赴死跑一趟紫阳宫,这是好办法,我建议咱们家里人也要行动起来,最好探探乌龙寺一品堂的虚实,看看对方都有哪些高人,做到心里有数,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房书安摇头晃脑,滔滔不绝,话里带着刺。
“王八绿球球的,房书安,你给我上一边呆着去。”徐良瞪了一眼房书安,喝骂道。
“是嘞,我多嘴。”房书安就怕徐良,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老房低头往旁边一坐不言语了。
“小良子,书安说的对,话糙理不糙,咱们也得有所行动,这样吧,我去一趟乌龙寺探探虚实。”王猿说道。
徐良心想妈的妈我的姥姥,你可不能去,你要是去了肯定得打起来,什么虚实也探不出来。徐良心这么想嘴可不能这么说,他太知道自己这个结拜大哥的脾气了。
“这可不行,您是台柱子,家里边离不开您,万一夏遂良来抄咱们后路还得倚仗您呢。”徐良多聪明,这话说的王猿心里舒坦。王猿听后哈哈大笑道:“小良子,就听你的,我守家,夏遂良要敢来我拧下他的脑袋。”
“众位,我看不如这样,我跑一趟乌龙寺,探探虚实。”徐良道。
“嗯……干老,不可啊。”房书安道。
“额……你个王八绿球球的,我去探虚实怎么不可?”徐良问道。
“干老,夏遂良和郝连春树那都什么功夫,你去夜探岂不是送到嘴边的肥肉,人家岂有不咬之理。您身份是大宋朝将军,开封府的带头人,这帮人肯定不会放过您,抓住你一个,胜过千万人,孩儿不才,我有个主意。”房书安道。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徐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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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嘞,我的意思是由孩儿我跑一趟,我在开封府我职位不高,在对方眼里我是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一颗,抓我对开封府没损失,对碧霞宫也没好处。再说我到那见景生情,随机应变,退一步说,论身份地位,我就是给夏遂良磕个头也不算丢人,您老人家这方面可不行。所以呢,由我去一趟乌龙寺最合适不过,也不用夜探,我都想好了,咱还是以下书约战为名,我光明正大的去。”房书安道。
房书安一席话说的大家心悦诚服,老少爷们心里都挑大指赞赏老房有脑瓜,有胆量,真是开封府的台柱子。
“书安啊,你说的有道理,论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随机应变,能屈能伸的能力,在座各位均不如你。不过你去我们也很担心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夏遂良这老小子我担心他狗急跳墙,完全不顾及身份,那样你就麻烦了。”蒋平道。
“嗯……四爷爷,你放心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老房福大命大造化大,肯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房书安心里就不怕吗?其实老房心里也害怕,不过就目前这些人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真换徐良去,必死无疑,自己去还有脱身机会。
“额……我说房书安,我陪你去一趟乌龙寺,在暗中保护你,这样大家也能放心。”
“三哥,我也去,咱俩一块保着书安。”
“老兄弟,别争了,家里也需要人坐阵,万一夏遂良他们来袭,还要倚仗你们呢。”
蒋平见状赶紧劝道:“好了,云瑞别争了,你留下陪着侄媳妇守家,书安去下书,小良子暗中保护,你们俩速去速回,其他老少英雄养精蓄锐,后面还有大仗等着咱呢。”
会后众人回去休息,蒋平把徐良、云瑞、书安和白云剑客留下商量下书的事宜,这个书信怎么写比较好也是个难题,得群策群力。蒋平执笔写了书信,众人一一传阅,提出意见,最后蒋平又修改一次,终于完成书信。书信的大致内容是说鉴于一品堂、碧霞宫与开封府之间的恩怨,我方提出解决办法,按绿林规矩双方进行比武论输赢,比武的时间、地点由双方协商,参加人员不限。如果一品堂、碧霞宫一方获胜,开封府、上三门立即撤出延州,不再插手边境事务,昆仑僧等国家通缉的要犯我们也不要了。你们暗杀大宋政府官员随便,我们不管了,抗旨杀头的罪名开封府承担。如果开封府获胜,碧霞宫得交出昆仑僧等一干人犯,一品堂和碧霞宫的人永不准进入宋境,更不准参与两国之间争斗。以上妥否?立等回复,蒋平拜上,下面盖着开封府的大印。
为什么蒋平等人商量后写了这样的一封书信?其实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一品堂和夏遂良等人在乌龙寺藏身,那是西夏境内,如果对方躲着不出来,自己这边徒劳无功,根本抓不住人。你撤走对方继续危害边境,这就是个死循环。有人会问何不派军队出征,打破乌龙寺?派军队根本不可能,当时大宋朝是处于守势的一方,和西夏还没彻底撕破脸,仁宗的主张还是能不动干戈最好不动,打仗受苦的还是老百姓。武林人的事还得按武林规矩来解决,开封府、上三门不约战对方,我在明,敌在暗,自己与对方也耗不起啊。虽然打擂比武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可事情头逼到这份上了,不打也不行。还有蒋平等抱有希望,如果夏侯仁和陶福安能说服武圣出面召回夏遂良,那么此次擂台比武赢一品堂轻而易举。书信写完,待墨迹干了,蒋平把信件封好交给房书安,老房把信揣好,众人又闲坐一会讨论讨论形势方各自散去。
房书安回到新房跟妻子马玉花把去虾蟆寨乌龙寺下书一事说了一遍,妻子担心老房的安全。不过马夫人很通情达理,知道丈夫是朝廷官人,在其位得谋其政,出生入死是他们这些人的家常便饭,对丈夫的决定很支持。夫人只是叮嘱老房遇事要冷静,随机应变,举一反三。房书安很感动,越看媳妇是越爱看,真是给个西施、貂蝉也不换。房书安搂着媳妇思绪万千,老房感谢老天爷开眼给自己这么好一媳妇,做梦都没想到。老房憧憬着未来,等功成身退,我也带着老婆、孩儿归隐山林,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
第二天早晨,众人早早吃过早饭,白云剑客夏侯仁和陶福安老剑客跟众人告别离开兴隆店赶奔八卦山紫阳宫。房书安和徐良收拾的紧趁利落,老房穿着崭新的黑布袍,带着小帽子,后背背着小片刀,腰间斜挎百宝囊,百宝囊里鼓鼓囊囊的塞了不少应用之物,其中就有从厨房淘换来的胡椒粉、辣椒面和沙土面混合而成的“土炮”。这土炮是房书安的发明,好几次老房凭着“土炮”转危为安,所以每到危险的时刻,老房都把它准备好。
徐良背剑挎刀把”零碎”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三支斤镖、双筒袖剑、颈背低头花桩弩一样不缺,百宝囊里塞着一堆“槽子糕”-没羽飞蝗石。蒋平、云瑞、冯渊等等开封府弟兄都过来送别,大家叮嘱二人一路多加小心。徐良和房书安与老少爷们依依分别,离开兴隆店,走盘蛇岭奔虾蟆寨而去。
爷俩离开店房,一边走一边聊天,老房嬉皮笑脸,嘴嘚啵嘚啵说个没完,徐良也好诙谐,爷俩一唱一和,插科打诨,身边如果再有第三人肯定笑的直不起来腰。玩笑归玩笑,爷俩东拉西扯聊了一会然后回归正题,房书安首先说道:“嗯……干老,我把虾蟆寨乌龙寺的情况跟您好好讲讲。”
“额……房书安,你说吧,我听着呢。”徐良道。
“干老,虾蟆寨离这儿不算太远,是西夏靠近边境的一处大镇子。虾蟆寨里党项人与汉人混居,生活习惯与中原没啥区别。乌龙寺又叫乌龙禅院,在虾蟆寨西北角,是一品堂分舵。您是不知道啊,这乌龙寺可真不是人去的地方,你就说上次吧,我和陶老夜探,我刚落地就踩了翻板,要不是陶老救我,您再也见不到我了。陶老功夫多高,那样的剑客都逃不过乌龙寺三环套月的机关埋伏,差一点命丧当场,所以啊,这次您千万别去乌龙寺,在外面接应我就行。”房书安道。
“额……房书安,听人劝吃饱饭,我这次不进乌龙寺,就在外面接应你。”徐良道。
老房一路又给徐良介绍了一品堂郝连春树,说他的武功登峰造极,邹老战他都非常吃力,论武功应该和夏遂良差不多,正是咱们的敌手。一品堂的几位堂主虽然死了,可后面是否还有其他高人不得而知,这次跟他们约战胜负难料,二人心里都压着一块大石头。
徐良、房书安下书能否一帆风顺,夏侯仁和陶福安能否见到武圣,顺利解决此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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