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老公的白月光被人绑架。
身为保镖的我营救她时,却反被她算计虐害。
白月光为洗清嫌疑,她用硫酸毁我,将我沉湖。
谎称我和绑架人合谋伤她后私奔了。
老公痛斥我是浪荡的毒妇。
之后,白月光打着重金寻我的幌子,曝光我所有丑闻。
她委屈地说:「嫂子,我原谅你了,你玩够感情也该回家了。」
老公搂着她,心疼她太过善良。
此后我成了人人喊打的娼妇。
可一年后,弱精老公发现解剖的那具怀孕的尸体是我时,他彻底崩溃了。
1
法医解剖室新搬来一具尸体。
实习生小赵忍着满屋的恶臭,在尸体前频频叹息。
「这人脸上的五官全没了!尸身皮肉翻连,面部眼球都腐蚀不见,舌头也断了,死者生前是惹到什么变态,被欺负得这么惨!」
我看着自己糜烂的尸体,胃里一阵抽搐,死前的痛意仿佛再一次吞噬着我。
纪柏文面色平静的戴着手套,一边解剖尸体,一边向小赵讲解。
「死者全身溃烂,骨头多处断裂,尸体表面已形成尸蜡,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应是一年前。」
我悬在空中痴痴的看着他。
没想到一年没见,我们竟已是天人永隔。
纪柏文剪掉我身上仅有的几块衣物,仔细打量。
「布料碎片和骨架的体态,初步判断死者是女性。」
小赵隔着手套轻轻拂过我满是伤痕的身体,心疼不已:「原来是女性,她面部和全身有大量黑色碳化,生前应该是被人泼洒过硫酸,我真不敢想象,当她受辱后又再次被淹进水里该有多痛,多绝望!」
纪柏文低声问道:「在哪捞起来的?」
小赵脱口而出:「就是飘飘姐曾出事的怀西湖那块。」
死前的种种就像走马观花般在我的脑海里,快速闪过。
我不知道我死后,纪柏文为什么一次也没找过我。
也许是心里太过执着,让我无法消逝。
在我的尸体被捞起后,我终于冲破一切障碍,我只想知道答案!
小赵忙噤嘴,他吓得摁住尸体,不停朝纪柏文道歉:「柏文哥,我不是有意提你的伤心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飘飘姐了……」
纪柏文紧皱着眉头,一把推开小赵。
就在刚刚,他似乎发现尸体腹部有异样的隆起。
纪柏文小心翼翼的用解剖刀横向划开,两个黏腻的暗红色胚胎赫然出现在眼前。
空气里极度难闻的腐臭味再次弥漫。
小赵这次彻底破防了:「我靠!死者还是孕妇!这凶手太混账了!什么天大的仇,要置母子三人于死地啊!柏文哥,咱们一定要替死者讨回公道!」
纪柏文隐忍着心里的怪异,点了点头:「这母子三人的案子,若日后没人认领尸体,我愿意出钱给她们好好安葬。」
小赵顿时感动不已。
我怔愣半天,他一向是事不关己的性格。
难道他有所察觉?
如果他知道这是他的两个孩子,他会不会是全世界最宠爱孩子的爸爸。
纪柏文像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他温柔的说:「我和茉茉的女儿4岁多了,都是当父母的人,这胚胎也是生命啊,我只希望每个孩子都能被善意对待。」
2
女儿4岁多了……
这句话如同震天雷,让我全身颤抖。
难道纪柏文和林茉茉早在4年前就在一起了!
那一年前怀孕的我又算什么?
我瞬间觉得我们母子就像一场天大的笑话。
他和害我的仇人一家三口和和美美,而我们母子三人却只能是一堆腐烂的尸肉?!
当初是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弱精症,是他哭着说他不想断了纪家的烟火。
我为了满足他的愿望,我赴汤蹈火,什么苦都不怕。
肚里这对双胞胎都是打了几百次保胎针才保住的试管婴儿。
过往的种种就像个刽子手,狠狠刺向我最柔弱的心房。
我看着那两坨暗红色的胚胎,心如刀割。
于男人而言,爱与不爱很明显。
有爱,才配给他生孩子。
而不爱,孩子连出生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纪柏文翻开我头部的皮肉,又接着说道:「死者头部有多处明显碎裂痕迹,应是被硬物反复撞击过,头骨上人字缝开始愈合,死者年龄大概在25岁左右。」
他说完停顿了几秒,抬头瞥了眼尸体全身。
我紧紧凝视着他,以为他认出了我。
可纪柏文眼里的冷漠始终如一。
他面色凝重的对小赵说:「死者应该是被凶手用硬物打昏后,失去反抗能力,才经历了虐待。她皮肤上多处的伤痕,还有溃烂处、色素沉淀处,都显示出凶手行凶的手段极其残忍。」
我紧紧环抱着自己,痛的放声哭泣。
每一处我受过的罪,由他说出口,我的心似乎被人狠狠的掐住。
当年的我,多么渴望他能来救我,多么渴望啊。
可纪柏文却将我推进了深渊。
那年,他的白月光林茉茉遭人绑架。
纪柏文路上堵车,他以死相逼,逼我这个贴身保镖先去救林茉茉。
我做梦也没想到,这都是林茉茉等我入局的圈套。
我倒在草丛里,满头是血。
林茉茉得意的展示着她打我的武器。
一座奖杯。
血水夹杂着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可我却清晰的看清了,这是纪柏文曾奉若珍宝,从不允许我触碰的奖杯。
林茉茉眼里的决绝让我后背一阵发凉。
我捂着肚子,向她磕头求饶:「林小姐,我和你无冤无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答应你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只求你给我一条活路。」
林茉茉笑而不语。
她蹲下来,揪起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我只知道哑巴不会说话,今天我就成全你!」
林茉茉转而撬开我的嘴,用钳子使劲拉扯我的舌头。
一次、两次……
我疼得喊不出声,所有的痛苦都在咽喉哀鸣。
林茉茉嫌弃的扔掉钳子和一块血肉。
她阴鸷的双眸瞪着我:「纪柏文是我的!柳飘飘,你这个低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怀他的孩子!」
我心下一惊。
身体本能的护住肚子,向后躲闪。
林茉茉根本不给我任何机会,她面容狰狞的踩住我,狠命踢我肚子。
我狼狈的蜷缩在地上,呜呜叫着。
林茉茉不解气的又拿出硫酸,疯狂在我身上泼洒。
皮肤上的火辣,就像刀子一寸寸在割肉,刺意的痛直触心底。
我脸上的鼻子、眼睛都冒着白烟,逐渐融化。
我在地上如丧家犬般疼得直翻滚。
林茉茉大言不惭的说:「你别苦撑了,你以为纪柏文会来救你吗?想想他是怎么说服你来当我保镖的,在他心里,我才是他最重视的人!」
「你说,如果我告诉他,你和绑架我的男人是一伙的,你们私奔逃跑了,你觉得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她用绳子一边捆绑我,一边嘲讽道:「想靠孩子来绑住纪柏文的心,你可真天真!他送给我奖杯的那天,就说过,他一生的荣誉和幸福都送给我了,他爱的是我!」
肚子里钻心的绞痛,让我拼命挣扎想要逃离。
林茉茉一眼看出我的意图,她恶狠狠的踩断我的手脚,语气张狂:「你就是介入我们爱情的第三者!我会让你和你的孩子都下地狱!你听清楚,我才是笑到最后的胜利者!」
她一把将我推入湖里,绳子尾处捆绑的石头,带着我无尽的下坠。
我知道我输了,我的感情让我输得一无所有。
3
实习生小赵目光怜悯的看着我的尸体,他无意识的嘟囔:「怀西湖那地儿贼偏,鸟都看不见几只,死者的年龄还有死去的时间,总让人觉得怪怪的,这和飘飘姐离开的时间都太过巧合。」
纪柏文眉头狠狠一皱,怒不可恕:「以后我不想听到这贱人的名字!这种心思歹毒、不守妇道的女人,说不定比你我都过得好,她怎么会舍得死!她就是想狠狠地报复我、羞辱我!」
我眼神如死灰。
我和他朝夕相处的一年多,我的为人,我对他的无私付出,都抵不上林茉茉对我的一句诋毁。
小赵乖巧的闭上嘴,转头观察我尸体上的细节。
他像发现新大陆般,对纪柏文大声叫道:「柏文哥,死者脚下的皮肤没被硫酸损毁,指甲盖里仍有残留物,兴许通过这些线索能找到凶手,死者脚心还有……」
我的心禁不住跟着紧张起来。
纪柏文曾打趣我,他说脚心有痣的女人一生都只会跟着老公跑。
如果这时他看见那颗痣,他会不会有所察觉?会不会发现那就是我?
纪柏文及时制止了小赵的大嗓门,很是无奈:「行了,你都写在报告里吧,我晚点再看,今天你嫂子过生日,我得早点回家。」
小赵配合的说:「那你快回去陪嫂子吧,这孤单可怜的死者,我一定会查出她的信息,要不了多久她也能和她的丈夫团聚了。」
纪柏文闻言,深深的看了眼我那残破的尸体。
似有同情、似有惋惜,可唯独没有一丝爱。
纪柏文一路开车狂奔,把我载到了他的新家。
当初奶奶把这套老房子给我的时候,是希望它能成为我背后的底气。
可如今,这地基仍在,老房子却已经改造成了新房。
林茉茉带着女儿,喜笑颜开的接过他手里的玫瑰和蛋糕。
纪柏文贴心的亲吻她的脸颊,轻声祝福:「茉茉,生日快乐!希望以后每年的今天,我和女儿都能常伴你左右,爱你!」
我飘在他们身后,泪如雨下。
为什么杀害我们母子三人的凶手仍逍遥快活?
为什么我的老公偏偏和她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而我只能是一缕落魄的游魂,无家可归。
这是多么的讽刺,多么的不公平?!
烛光下,纪柏文带着女儿,一起给林茉茉唱着生日歌。
我的心逐渐悲凉。
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在我的印象里,纪柏文从不屑花半点心思。
他总是不耐烦的谴责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记得你的生日又怎么样?你本就知道我不懂浪漫。」
现在看来,哪有什么不懂,他只是不愿给我而已。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里的欢愉。
妇人急促的呼喊也随之而来:「快开门啊~,开门!我女儿今天过生日!我知道她肯定回来了!」
我眼圈发红,原来妈妈时时刻刻都没放弃找我。
纪柏文幽怨地盯着她,没好气地说:「还要我说多少遍?她跟着野男人跑了!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以后没事别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林茉茉冲过来猛的拽开妈妈,她神情激愤地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女儿爱跟人私奔,你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好东西,我老公让你滚,你就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她拿起扫把,就朝妈妈狠狠打去。
我挡在妈妈身前,声嘶力竭的大声制止,可棍子每一下都重重的穿透我,落在妈妈身上。
妈妈躲闪不及,一下子摔到台阶坎上,吐出了一口血。
一道身影飞速奔过来,一脚踹得林茉茉连连后退。
纪柏文扶起摔倒的林茉茉,呵斥出声:「你们闹够了没!敢在我家门前打人!都给我过来!给林茉茉道歉!」
年轻男孩斜眸打量着纪柏文,不屑的冷哼:「弱精男,就你还想命令我?!」
林茉茉疯了似的大吼:「我要报警!我要把你们这些人渣抓起来!」
年轻男孩无所谓的耸耸肩:「尽管去啊!隔天新闻头条的标题就是白月光为夺弱精男,血刃原配母子,成功上位!」
「还得再加一条:弱精男抛妻弃子,喜当白月光的接盘侠!」
「横批:贱人般配!」
年轻男孩双眸赤红,满是愤怒的瞪着纪柏文:「弱精男!她连你女人肚里的双胞胎都不放过,那可是你这辈子唯一的骨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