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新喜

伊朗总统莱西及外长阿卜杜拉希杨已经在直升机事故中罹难。关于这起事故，有很多种猜测，但目前没有证据能够表明它不是一场意外。飞机失事的具体原因目前还搞不清楚，即使全力开始搜救，目前还是没有结果。

事实上，直升机事故率一直以来都不算低，直升机的事故率一直高于固定翼飞机。也高于民航客机。在2015年，美国对直升机事故进行了统计，结果显示，每飞行十万个小时，大约会有五起事故，这个事故率是民航客机的五倍。

直升机的事故率偏高，大致来说有以下几个原因：

其一是，直升机静稳定性比较低，控制规律复杂，操作相对复杂。在低空活动的时间比较多，环境复杂，地形复杂，气象复杂。经常受乱流和障碍物影响。

其二，直升机结构复杂。涡轮轴发动机的复杂性超过涡喷和涡扇。传动机构也很复杂，例如我国涡轴发动机直升机完全国产化比喷气战斗机晚的多。而越复杂的东西故障率越高。

伊朗莱希总统乘坐的直升机是一架贝尔212型。这架飞机就是采用涡轮轴发动机的直升机。贝尔212于1976年问世，由美国贝尔直升机德事隆公司生产。

作为UH-1直升机的升级版，贝尔-212直升机采用了两个涡轮轴发动机，有更大的承载能力。但同时，这种涡轮轴发动机的复杂性超过涡喷和涡扇，本身故障率就很高，而涡轮轴发动机需要很重很大的减速齿轮系统进行传动，有时其重量竟占动力系统总重量一半以上，本身灵活性也不够，而这架直升机又是一架老旧的飞机。

根据CNN报道，伊朗引入这种直升机的时间，可能是在1976年，至今已经有48年，由伊朗亲西方的巴列维政权执政后期通过商业途径引进。但考虑到美国目前对伊朗的制裁削弱了该国获取飞机配件的能力，“因此，对伊朗人来说，备用零件肯定是一个问题。”

也就是说，这架飞机从引进到现在这个直升机已经老态龙钟，只有两片桨叶，在遭遇突发情况的时候无法提供足够的下坠阻力、无法瞬间反桨来降低下降率。

更何况在因为受到多年国际制裁，令伊朗难以获得足够的备用零件。这家老旧的直升机在恶劣天气下突发机械故障或者紧急情况人为操作上出现问题的可能性非常大。

从天气情况与地形情况来看，伊朗总统这起事故与科比的坠机事故颇为类似。

从伊朗总统乘坐的这架贝尔212直升机当时面临的情况是，当地地形复杂，气象条件差，当时山区气温-3度，浓雾，山间有横风，飞行员突然遭遇团雾，能见度急剧下降，在恶劣天气情况下，或导致无法维持高度，不得不降低高度去钻山沟，想办法着陆。

而这架飞机的配置是1976年的，没有现代化地形跟踪设备，地形雷达、雷达高度计等等设备都没有，也缺乏无线电设施，从坠毁地点来看，很有可能在降低高度准备就地迫降、悬停观察的时候已经撞山了。

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的数据显示，2005年至2023年间发生的所有航空事故中有 53% 发生在着陆过程中。着陆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尤其是恶劣天气下的山区着陆。

从这一点来看，其实与过去科比坠机事故类似，从科比当时的飞行轨迹来看，飞机事故的确发生在山区，那几天一直有大雾天气，洛杉矶机场甚至因此进行了流量控制，导致了大量的航班延误。

科比的直升机坠机事故就是因为在大雾、低云的恶劣天气条件下起飞，飞行员突破了恶劣天气飞行规则的极限，爬上云层，在空中对直升机相对于地平线的位置产生了迷惑，在下降时左转撞向了加州卡拉巴萨斯市云雾缭绕的山坡，最终导致包括科比在内的9人遇难。

这与伊朗总统直升机坠毁的情况非常类似，其一，两者地点都是位于山区，地形条件复杂，其二，两起事故都面临大雾弥漫天气，气流还很复杂。

其三：两起事故的直升机服役时间都已经很长了，都是老旧的直升机。根据公开信息，科比所乘坐的直升机1991年生产，至今服役已经29年。伊朗总统直升机服役48年。对比来看，当时科比乘坐的Sikorsky S-76B是一款高级直升机， 它拥有两台涡轮引擎，只要其中一个发动机能够正常工作，飞机就不会出现故障导致坠毁，在这种条件下飞行都出事，别说伊朗这些老旧直升机。

其四：两起事故发生后救援都很困难，更别说驾驶直升机。

同样，早前巴拿马飞机事故也发生在山区，现场显示树林中充满了水汽，救援现场也一度笼罩在薄雾之中。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研究者对直升机出事做了一个研究，揭示了直升机坠机事故的一个常见原因：飞行员在误入山区大雾后，由于时间紧迫，仓促做出掉头的决定，结果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发生了撞击。

对比科比坠机与伊朗总统坠机，两者都有这种可能性。因此直升机坠机事故背后的因素，有直升机本身的因素，有自然天气因素，也有人为因素。

直升机出行，大雾天气，横风、降水、山区飞行，是直升机出行的四大忌讳，伊朗总统这架飞机一件不落的碰到了。而能见度差，遭遇横风，更容易导致操作失误。而直升机能垂直起降、悬停与前后左右飞，老旧的飞机更容易导致操控性能下降或机械故障，而加上直升机的操作更复杂，很多非线性的成分，包括涡环，尾桨失效，前行桨叶失速，低过载翻滚，地面共振，大部分都是致命的，比固定翼困难多了。

在山区大雾天气，惊慌失措之下，人为操作失误，这些都是失事的可能原因，加之伊朗总统这架直升机因零配件不足，导致没能获得最佳程度保养，再加上飞行时遇到的各种情况，包括“飞行员和机上乘客甚至是莱希总统本人所做的一系列决定”，这些因素共同作用，或最终不幸导致了事故的发生。

直升机作为一种通用航空器，使用频率更高，使用范围更广，是很多富人、政要的交通工具，但直升机在国内却一直不温不火，富豪对直升机并不感冒，这背后其实就是一种对直升机的安全焦虑。但这起总统坠机事故也提醒人们，强对流形成的紊流，团雾天气，直升机一定不能在其中飞行。直升机要成为有钱人的流行交通工具，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这种恶劣天气来临时往往伴随较厚的云层出现，云中与雾中飞行也是安全飞行的一忌，直升机作为航空工业中的一项重要技术，未来商业直升机将更频繁出没于更危险的区域，比如有乱流的山区、风浪前的海上油井、未开辟着陆场地的林地来执行搜救、撤离、医疗后送等任务，这种环境本来就比较容易出事故，整个航空工业，从技术层面解决直升机的结构与操作复杂性等安全短板，或已刻不容缓。

作者：王新喜 TMT资深评论人 本文未经许可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