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上那把干枯的艾草已经挂了快一年的时间，每年端午节到来的前几天，我总会到青城的街头寻找卖艾草的地摊，然后买上一把青青的艾草，在端午节这一天将去年所挂的艾草替换下来，嘴里不停地哼着“五月五，是端阳。插艾叶，戴香囊。吃粽子，撒白糖。龙船下水喜洋洋”的儿歌，这个时候，脑海中总会出现小时候过端午节时的热闹场面。

遥远的故乡离运河不远，这条古老的京杭大运河穿越江淮平原，似乎越走越宽，运河上可以看到点点帆影，而每一次看到河里的游船或者运输驳船，似乎多了些怀旧的念想。记不清是谁说过：“万艘龙舸绿丝间，载到扬州尽不还。应是天教开汴水，一千余里地无山”。想来确实也就是真实的写照。不仅仅对这条活在文人墨客笔下的河流触景生情，更多的则是这条人工河总让我想到赛龙舟，想到汩罗江及那个投江而去的爱国诗人屈原。

端午节是为了纪念屈原。赛龙舟并不是为了捞救屈原。其实这个习俗在南方由来已久。记得南朝梁志怪小说集《续齐谐记》就有吃粽子的最早记录：相传屈原面对亡国的切肤之痛，在五月五日那一天舍身投入汨罗江，楚人以竹筒贮米投水以祭之。人们把粽子投进江中，目的是为犒劳传说中口衔屈子归来的神鱼，并喂食水中的蛟龙和鱼虾，让它们只吃粽子，吃饱了就不会伤害到投江的屈子身躯。后来经过很长时间的演变，逐渐形成了端午节包粽子吃粽子并向江中投粽子的习俗。

离开故乡很多年，而今生活在莽苍雄浑的内蒙古高原，这种过端午吃粽子的习俗从没改变。过去在边防部队的时候，虽然常年在额尔古纳河上巡逻执勤，地理条件和生活条件不便，每年到了端午节这一天，部队要提前到临近的城市统一采购粽子，端午节的早餐便能吃上香喷喷的粽子。端午节吃粽子不仅成为一次很好的爱国主义教育，也成了战友们寄托思念的重要形式。而今移居首府青城，生活条件远远好于遥远偏僻的边防哨所，每当端午节来临，我总是主动代表全家走到商场超市，精心选购一些味道各异的粽子。家人对粽子从不挑剔，女儿常常说，“不管什么馅的，有粽子吃就行。”吃着香美的粽子，总难免流露出更多的家国情怀。

今天的我们，从节俗中窥知先民的精神世界，始终延续着民族的文化基因。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端午节也变得温情起来，吃粽子也变成了一种亲情团聚的象征。自2008年起，端午节被列为国家法定节假日以来，每年的端午节小长假也促成了一次短暂的团聚。一边是源远流长的历史记忆和浓浓的爱国情深，一边则是对故乡、故园和故人的深深思念。

时光流逝，岁月沉钩，精神永存。面对国家灭亡、百姓流离失所的现实，拥有强烈爱国主义精神的屈原，选择了投江报国的人生壮举。纵然没有“马革裹尸还、英雄战死沙场”的豪迈，而对一个诗人来说却也是值得击节赞赏。端午节，我们必须感受和怀念其浓浓的爱国报国之情，也要明白只有团结自强才能推动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2019年6月4日下午，阴山散人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