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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知道你是我妈了啊,当年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面对突然找上门的母亲,我大声呵斥,恨不得让她立刻离开,根本不愿意认她以及她带来的所谓的弟弟!
“你怎么能这样呢?妈好歹生了你呀,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认我也改变不了事实,小华也是你的亲弟弟,你们血浓于水!”头发花白的女人扒着门框不愿意走,个头不到她肩膀的小男孩,更是一脸委屈地瞪着我。
看见邻居们都听见声响出来看热闹,小姑着急了,她拉开了我,让她们母子俩先进了门。“秀芬,你先坐,我说说这孩子。”
小姑说完把我拉去了阳台,她开口劝我:“文峰啊,姑姑知道你心里恨,但不管怎样,她毕竟是你亲妈,你不能赶尽杀绝”她表示不管怎样,一顿饭还是要请对方吃的。
我看着一脸慈祥的姑姑,心里不是滋味,当年我母亲要是有她一半善良,我今天何至于如此偏激?
我叫张文峰,今年28岁,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家庭。从小有父母的疼爱以及奶奶的呵护,童年过得非常开心。
我6岁上小学那一年,父亲拎着包裹去大城市的工地打工了,奶奶说这都是为了我。“文峰啊,你可以一定要好好学习啊,不然你爸爸挣钱没地方花。”
那时候的我没听出奶奶的玩笑话,只知道逢年过节父亲会回家,会给我带一堆玩具跟零食。我非常开心,满脑子都在想但是爸爸每天都回来就好了。
两年后,父亲回来了,而且永远不会再离开了,因为他去世了。
那天放学我像往常一样跟小伙伴一起蹦蹦跳跳的往家走,快到家的时候,听见了一阵闻者伤悲的哭声从家里传出来,村里面的很多人都围在我家外面。
看我回来,哭得眼睛红肿的小姑立刻抱起了我,带我回了房间。“怎么了小姑?你们到底怎么了?”我问她,为什么奶奶跟妈妈都在哭?大家在我们家干嘛?
小姑摇着头,一声不吭:“文峰啊,你没有爸爸了,我也没有哥哥了。”她这番话瞬间让我跟着哭了起来,其实我并不知道死亡的意思,只知道以后没有人会专门带着零食跟玩具回家了。
父亲的葬礼结束过后,奶奶一夜之间头发全白,爱笑的母亲变得沉默,家里欢乐的气氛彻底没了。
我跟往常一样,一大早被母亲准时送去了学校。她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怨恨她。
等我重新从学校回来才知道母亲离开了,带着父亲都死亡赔偿金离开了。奶奶在家门口破口大骂,搂着我哭得心碎。
“文峰啊,你妈见这不又是人啊,她怎么可以拿着你爸用命换来的钱跑路啊,你以后可怎么办啊?”在奶奶的骂声中,我听明白了,我被母亲抛弃了。
原来父亲在工地出了事,当场死亡,工地不想把事情闹大,很快支付了赔偿金。在同一个工地打工的村民们便立刻把爸爸以及钱送了回来。
短短几天,我先后失去了父亲母亲,只有年迈的奶奶依旧陪在我身边。我一夜成长起来了,我变得沉默,变得真正爱学习。
跟奶奶相依为命的那五年,日子过得清贫,要不是小姑时不时送生活费过来补贴我们,我跟奶奶都可能会饿死。
让我最痛心的是奶奶也离开了我,我被小姑接到了她家,小姑说以后她这里就是我家,但早已懂事的我根本不愿意。
小姑是在我三岁的时候出嫁的,姑父是隔壁村的,家庭条件很是一般,而她的公公婆婆因为早年过度操劳,在孙子出生以后,便一心一意留在家里照顾孩子,打点家务。
小姑家里的一切开销都靠他们夫妻俩挣钱,我的到来只会加重他们的负担。
果然,一开始小姑的婆家人看在她的面子上,会对我驱寒问暖,但没多久,连姑父脸上的笑脸都没了。
因为小姑对我非常好,她给表弟买任何东西都会给我准备一份,又因为条件真的不够,所以小姑拒绝了儿子很多次的非必须要求,表弟非常委屈。
看着小姑因为我跟婆家人的关系愈发紧张,我心里不好受,更是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三年后,在我刚刚满16周岁的时候,我便主动辍了学,先斩后奏去了外地打工去了。
“小姑,你别哭了,又不是非要读书才能出人头地,你看现在那么多大老板,他们也是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混吗?更何况我还读了两年高中呢。”我打电话回去报平安的时候,小姑哭得心碎,她自责没有照顾好我,对不起奶奶跟父亲:“那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钱不够跟姑姑说。”这通电话,让我很不争气的哭了。
出来社会闯荡的这12年,我一开始过得非常苦,为了省钱睡过网吧,吃过工友们的剩饭剩菜。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从打工到做小生意,总算攒下了一套房子的首付,在30岁之前有了自己的家。
那天我拿到了房子的钥匙以后,立刻开车把姑姑一家三口接了过来,请他们吃入伙饭。
可没想到第二天而已,消失了20年的母亲忽然出现,她竟然说自己婚姻失败,一个人养不活10岁的儿子所以来投奔我了,希望我能够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帮助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
母亲满脸恳求的神情深深地刺激到了我,我当年比这个孩子还要小两岁,她都忍心抛弃我。现在为了他,竟然能扯下脸皮,放下自尊。
“姑姑你别说了,我都多少岁了呀,这些事情让我自己做决定吧,我总不能在心里一辈子憋屈着。”我没有听姑姑的劝言,坚决不愿意帮她们。
最后,我冷着脸喊来了保安,不管大哭大闹的母亲,硬是把她赶了出去:“你别以为知道我住在哪里就可以来骚扰我,我可以把房子卖掉,去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像你当年那样!”可能是我的绝情震惊到了她,母亲失魂落魄的带着自己的儿子走了。
其实,我心里很缺爱,不管是父爱还是母爱,都是我这辈子求而不得的东西,但母亲给的伤害,已经盖过了我的需求。
我有错吗?